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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

第七乐章

  

回到校门口的时候门卫室房间的灯光已经亮了,我知趣地绕开了正门围着校园寻找可以让我进去的地方。不过虽然是一所普通的县立高中,但是不得不承认四周围墙的安全措施做得还是很到位,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让我攀爬,就连开放式的操场围墙顶部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尖刺,如果不想变成箭猪我想一般人是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终于走到了校园的大后门,这时候在我眼里如石巨人一般的两扇大门也让我彻底放弃今晚能进入校园的可能性。

我无奈的贴着门扉坐了下来,就如同被世界抛弃一般,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有点累了,路边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好像是放在我眼前左右晃动的怀表,让我不经意间涌上了睡意。

朦胧中,脑中那熟悉的旋律又开始荡漾起来,但有些不一样的是,这次的旋律变得有些不那么灵动,音色虽说甘醇,但是无法掩盖之中透露的悲怆。

不对,这不是我熟悉的旋律。

发觉了这段旋律与我脑中的声音不断的处于一种平行状态,从未交汇,我的心中不觉开始烦躁起来,原本可以被音符包覆的睡意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慢慢睁开了眼睛,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行人与车辆了,我轻摇了几下头,却发现朦胧的睡意已经消失了七七八八但是那股让人不快的旋律却越来越清晰,我瞬间惊觉这并不是我脑海中的声音。

声音从我贴着门的缝隙传来,所以,是校园的琴声!

真的出现了!

是怪谈中的。。。。。。可是为什么,这琴声如此熟悉?

我站起身来,从缝隙中向里边张望,可并没有看到些什么,我用双手一前一后拉扯着大门,试图将缝隙尽可能变大,可是却徒劳无功,视野所及就只有系条形的操场与跑道。

支持了好久我终于撑不住放开了双手,脑袋不甘心的顶着门扉,此时,胸前的“似水流年”再一次的开始转动起来发出清脆的机械音,我的身体再一次开始被虚化,而后背后似乎被谁推了一把似的整个人向前冲去,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的我已经站在了大门的里边。

快要熟悉了那种身体被一瞬间虚化感觉的我并没有去在意那么多,而是直直的冲向学校的琴房。

此时的我脑袋里并没有顾虑到什么校园怪谈,在这段旋律让我感到似曾相识时,这件事在我心中就已经不是怪谈,我几乎可以确定,我与这旋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让我如此激动的还有一个原因,为什么这四年一直能在脑海中伴我入睡的宁静夜曲,每当她真正想起我的心中就会产生莫名悸动的音律,怎么会突然间让我感到烦躁不安,明明是相同的音符,为什么感觉会那么差?

我穿过操场,跑上了教学楼,终于让那种旋律来到了我的耳边,我不顾一切的向黑暗的琴房走去并推开了大门。

琴声戛然而止,月光下,一个银发女子正背对着我坐在钢琴前,他似乎没有要转过头的意思,在这种气氛的迫使下我不得不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复。

“好美丽的发色,如果你不是人的话,那么我还真以为是一个妖精在晚间的校园中弹奏钢琴,不过,看起来,你和我不一样,你只是普通人而已吧。”

不知为何,我并不算锋芒毕露的话语使得女子身体猛地一颤,她如同像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一样用着几乎快要凝滞的感觉迟缓的转过身体,而当她终于与我四目相对时他脸上的惊愕顿时变得难以形容,但是就在下一个瞬间,女子垂下了头,银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孔,他开始浑身抽搐,喉咙抑制不住的发出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奇怪声音,既不像哭也不像笑,既有愤怒也有悲伤,而这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她,认识我。

看起来,我早就死掉的事实她是知道的,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当我想要继续追问时,女子却开始平静下来,他转过身去,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没过多久他再一次回过头与我四目相对,但此时,女子给人的整个感觉顿时变了,冷酷、无情、傲视一切,嘴角挂着的一丝莫名笑容更增添了一份诡谲。

女子撩拨了一下发丝献出了冷艳的音色,“我心中一直在想,如果弹奏着这首满是孽缘的音律,是不是会把某些我最不愿见到的东西召唤过来,看起来预想成真了呢。”

“你认识我?”

“怎么了,我们不过几年没见,你就不认人了?还是说,你已经化为了厉鬼,根本不用想起什么,因为,任何人都是你报复的对象?”

“报复?所以我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女子冷冷的哼笑了几声,她从钢琴前起身,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高挑的身材加之渐渐靠近的步伐,那股摄人心魄的傲慢如同一座冰山出现在我的眼前使我窒息。

“如果你已经化为厉鬼,那请你保有最后的尊严,只要找我一个人报仇就好,不要随意在伤害他人了。”

“你说,再?”

“不管你是否真的忘记,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我没有错,直到现在我都不觉得自己有错,至于你的死,我应该说是自找的吗?”

女子的态度让我莫名的愤怒,我忍不住开口道:“请你说话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好吗。”

“啊呀呀,生气了么,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这句话真是太美妙了,王小明,觉得愤恨的话就来找我,我就在这所学校,我会留很久,看你是要怎么报仇了,我会不抱太大希望的期待的。”

女子丢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琴房。

去找他,上哪里找他?

这个世界有杀人勋章颁发吗?为什么被害人的游魂会被加害人的气场所淹没?难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还是在我死后这个世界的既定规则突然应我而改变?

若我是那么伟大的人。。。。。。

拜托,这怎么可能。

我唔去的前后晃动着椅子看着窗外。

天已经大量,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到达了学校,整整一夜我被那个银发女子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搞得不知所措,似乎是出于本能想要缓解或是暂时忘却这份压抑,我离开了社团教室来到了走廊。

晨间的威风掠过脸庞,四是让我舒服了不少,不过这阵沁人心脾的威风看来是没有让空白的大脑恢复的能力吧。

失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会将人变成一块绝缘体,无法理解也无法回应别人的情感,开心与激动、痛苦与憎恨、酸楚与甘甜,,可就算到了这一地步,却也无法自我绝缘被这些情感冲击的烦恼。

报仇?索命?

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不,应该说十有八九我是因此才回到这里的,但是就算如此,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冥界应该不是让我来代办索命无常的吧?知晓自己的一切,回顾自己的一切,找出那个让你或遗憾或神往的残缺画面,完成它。这是傻瓜都知道的游魂准则吧。

看来,我不得不在去见那个女子一面,在那阵琴声再度响起时。

正想到这,楼下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显眼的银白,是昨晚那个女子,她,出现在校园?!被惊讶到的明显不只有我,她周边的人群显然也被那头异样的发色所吸引而止步。

她昨晚说的是真的,他会在这个学校,但,难道真是为了等我报仇?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跑下了楼想要追上她,但下楼后才发现那一抹银白已经消失了,我穿梭于校园的人群从各个角度眺望但依然找寻不到。

我转头看了看教学楼,犹豫片刻后还是放弃了进一步找寻。

我无法在这个学校至少是部分教职员工的面前出现,但是看来那个女子确实没有说谎,他会在这个学校,昨晚的口气也像是想要和我做个了断,就算不去找他也会找上我才对,那么前因、后果、孽缘,就算我不急于一时的追寻,看起来这一切也都会如期而至。

我放松下来这么想着,而这时候我发现刚刚穿梭过的人群,相同的着装、相近的身高以及或许相似略显稚嫩的脸庞,而置于其中的我也并没有被奇异的眼光打量,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我小心翼翼的再度走入人群,慢慢的加速,最后开始不停的再一次不规则的穿梭于其间,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是我居然不知不觉的开始越发的放肆享受起来,我有一种感觉,脑中细雨蒙蒙,但那些雨水并不让人惆怅,反而让人熟悉又温暖,我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舐着洒落下来的雨水,酸、苦、辣,但每每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甘甜包容着一切。

我渐渐的走向操场,这里正举行着一场无人数限制、无规则限制、无年龄限制的三无晨间球赛,双方的守门员似乎根本心不在焉,一位挂在球网上睡着回笼觉,一位正坐在草地上似乎正恶补着昨晚没有写完的作业,还真的式爱着足球啊。

中圈附近有三人一位正兴致盎然的抓蜻蜓,另外两位似乎想要宣誓他们作为学生而应该得到对操场任何一块草皮的使用权,正面朝天的平躺着用生命示威捍卫着校园的平泉。

中场盘带、过人,前锋射门,如果将它们的技术动作作为青少年足球水准的标杆,我只能说,这个国家的足球完了。

只见一个四十五度的下底倒三角传中,足球不偏不倚的从左侧的底线附近飞出了右侧禁区外病也飞越了外侧跑道。

“兄弟,来个漂亮的界外球!”将皮球以这种奇迹般的传中方式踢过半场界外的男生耍帅的拨弄着自己的留海对着我大喊。

我看着离我至少有几十米的皮球不顾一切的大笑出声,接着全球场的人员随着我哄堂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什么!你们也没比我好多少!”被嘲笑的男生也笑出声来,“那个,你几班的,有本事我们来异场!”

我看了看操场又看了看前方的足球,“好啊。”我回应道。

我走向足球弯腰拿起,但就在这时上课铃响起,操场的少年们作鸟兽散,或者说倦鸟归巢,而这也宣布着,我的时间,到了。

“号外号外!我们学校来了一位美女钢琴老师哦!”几天后的放学,沐浴在慵懒而又温馨夕阳下的社团教室被一阵女孩的吵闹打破了氛围。

“什么美女教师啦,再说了,你一个女生兴奋个什么头,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心生嫉妒吧。”

“我才不会那么小家子气呢!而且那些对着美女流口水的男生有什么好去在意的。”

“那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你知道吗!他是原本我们超自然研究社的社员哦!”

“不会那么巧吧?”

“我能感受到,我能感受到,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迷雾将渐渐散去,我们贝克街超自然推理社即将荣光永存啦!”

“那恭喜你哦。”

“干嘛一副冷淡的表情,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这个社团的前世今生么?”

“什么前世今生啦,不过四年而已嘛。”

“难道你不喜欢美女吗?”

“还好啦,分哪一种类型了,戴着老花眼镜手拿着板擦眼睛能发出特殊光线那种,我不喜欢。”

“哪个老师能做到这种事情!这次的老师不一样啦!他是来实习的,而且,她有一头银发哦!”

“银发!!!”我大叫出声。

“怎么了,触到你的萌点啦?”女孩满脸鄙视的看向我。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身材很好?”

“你果然。。。好变态。”

“才不是,你先回答我好吗?”

“身材,那个,是不错啦,不过比起我。。。。。。”

“你的身材怎么样我在也清楚不过了不用深入下去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啦,你你你,怎么会清楚,不不不,你,就算摸。。。不对,就算清楚,也不准清楚!”

“她是不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像个冰山美人?给人一种,喜欢把人踩在脚底的感觉?”

“你在说什么啦,你的M之魂觉醒了么?不要把你的恶趣味夹在我们新老师的身上!他很温柔!”

“温柔?不会吧,难道不是危险?”

“你这个变态!鬼畜!恶心!淫棍!还有。。。。。。”

无视了女孩劈头盖脸的臭骂,我想象着这位美女音乐老师的外贸,但是越想,就越觉得会是昨晚的女子,但是,温柔这个属性,不会,感觉怎么都挂不上钩。

“哎,你们明天有没有音乐课?”

“蠢货、无赖、色魔。。。什么,音乐课?你问这个干什么?”

“去看看这位音乐老师喽。”

“你休想,难道你为了看美女要翘课吗?”

“也不是不行啦。”

“没有,我们没有音乐课。”

“算了,也用不着特地找你们班啊,只要琴声想起不就好了。”

“你想做什么啦,怎么一副那么投入的表情!”

“美女啊,你自己说的。”

“我,我说了吗,就算说了,那也。。。。。。”

“好了,今天的社团活动到此为止,各位同学回家吧,我还有事情要去做。”

“等一下,谁允许结束的,而且我才是社长!”

毫不留情的扫了女孩的兴致早早的把他糊弄回去,只是因为我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下罢了,在那段旋律有可能再度响起之前,冷静下来。

晚霞已经退去许久,月亮开始爬上天空,此刻,琴房又再度传出了那段旋律,比起昨天,那段旋律变得更加混乱,并非是针对于那个女子的琴艺,而是之中蕴含的情感越发杂乱无章,这已经不是一首小夜曲所应该给人的感觉了。

我来到琴房的门口,果然是那个银发女子在弹奏,他察觉到了我在后面停住了琴声。

“觉得这段音乐很熟悉吗?”女子依旧用着那种高冷的声音说到,他没有回头,似乎根本不屑于我面对面对话。

“我印象中的旋律绝没有那么差劲,那首旋律给人的感觉是。。。。。。”

“不需要什么感觉,一切合乎标准就可以,那种东西只会扰乱你的琴声。”

她在说什么?他现在的琴声还不够乱吗?我用苦笑质疑他刚刚的冷淡与傲慢。。

对话就这么停滞了,但这一次气场并没有来到说出那番冷血言语的美女一边,因为音乐是不会骗人的,她指尖传导出的情感虽然是混作一团听不出任何温馨、浪漫、宁静,但绝不至于是他口中的白水一潭,,这一点我有莫名的信心。

沉默中,女子的指尖无机质的一个一个按下黑白琴键,接着慢慢的越按越快,之间毫无连贯的音符,听的人烦躁。

“在发泄什么吗,这和一个高冷的音乐老师可不相称。”

“你为什么会出现,王小明。”

“找出凶手,大概吧。”

“凶手啊,不就在你眼前吗?”

“我要知道前因后果。”

女子回过头来注视着我,片刻后开口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个学校的情况?我真没见过有这种闲情雅致的厉鬼,是想要如何,将我从头到尾、从内而外毁的干干净净吗?”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你,不过,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会如何?化作尘土吗?”

“这不重要吧。”

“还是,化为风飘荡在这个校园里?”

“别扯开话题!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去处?哦,这样啊,真不错,居然有应该去的地方啊,我都找不到了,我该去的地方。”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事,看到你,我的思绪就忍不住的回溯,想到四年前的那一幕,我就恨不得从楼顶再把你推下去一次!”

女子的话语没有杀意但却像一把利剑,它的锋利在于其包覆的极大悲愤。

她依然像昨晚那样头也不回的走出琴房,背影比起昨晚显得落寞好多,而我,又只能被某种强烈袭来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

我是被他杀的吗?他刚刚是亲口承认了吗?我,可以去报仇了?

可是,调动不了任何憎恨或杀意,总觉得好不舒服,那种落寞,到底包含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无力的回到社团教室,心情郁闷,被比你知道更多的人用鄙夷的口吻对你说话,连目光都不愿与你接触,为什么,我只是不知道前因后果而已,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难道拥抱着自己明白而别人无知的事情能使人这么傲慢吗?更何况我还是受害者!

痛快绝顶吗?就想要如此愚弄我?可我早就,死了啊。

我趴在桌子上心中久久无法平静,脑中不住的浮现出女子落寞的背影以及悲愤的话语。突然间,我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生不如死的人?她明明杀了你,但却痛恨你的死,他,希望活着的并不是自己?我有着这种莫名怪异的思绪。

浑浑噩噩间,天已经亮了。身边的空气在一次跃动了起来,但对我而言,新的漫长一天等待又开始了。

我呆呆的看向天花板,事实上,除了早晨醒来、晚间睡去,我与这个时空间就没有任何同步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又如游魂一般在社团教室中游荡,用粉笔在看板涂鸦、无异议的投掷板擦、仰躺在讲台、将废弃报纸折成纸飞机、开启风扇让纸飞机坠毁、玩起从讲台中找出来不知是谁落下的两个古老陀螺、自己与自己比赛、享受陀螺互相冲撞后零件四溅的爽快、期待之后重装上阵。

我一边质疑着自己是否确实复活了,一边可悲的嘲笑自己在这些无意义的东西上获得的满足。

总有一天,我会因为“啊,太好了,明天我还能把这些重新玩一遍”的想法而期待的睡下吧?

我欲哭无泪的趴在窗前,这时候一段琴声传入了我的耳中,奇怪的是,那段琴声并不热情也不高冷,既不灵动也不典雅,说不上曲高难和也绝不平易近人,如果不是那声音就在耳畔,我一定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数字空间。

这使我想起昨天那个发箍笨蛋的话,学校的美女钢琴老师,应该就是这两个晚上我看到的女子吧,不过,这段琴声我很肯定不是他所为,那个女子虽然看起来冷傲,但琴声中的情感却是有一种快要溢出的感觉,虽然那种感觉并不好就是了。如此苍白的琴声,恐怕就算垂垂老矣的老妪也无法弹奏出如此的声音吧?

难不成音乐也有应试教育的压力?我无趣的撇了撇嘴继续我的散漫时光。

我不得不感谢纸飞机与陀螺,他让我的时光变得不怎么难熬,不知不觉中,几天就这么过去了,这几天,除了听那个发箍笨蛋用远在万里的柏木大三角现象通过某种介质不知为何来攻击我们这个城建平凡、经济平凡、收入平凡的平凡小镇中的平凡高中的诡异言论之外,我也只剩下上课时间的难听琴声以及夜晚的更难听琴声做伴了。

说实话,这三个人都让我感到时间突然变慢,并且难熬异常,而且因为这种影响,我脑中的那段催眠小夜曲这两天居然化为了那两段难听的旋律,更过分的事居然还在我的梦中成为了那个发箍笨蛋讲解扯淡超自然现象的BGM,恐怖的是我居然没有办法从梦中惊醒,每每侵晨,我都发觉自己泪眼婆娑。

这两天,那个女子也在也没有和我说过话,只是不停的弹奏着钢琴,指尖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凌乱,以至于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与他对话。不过要是和早晨的琴声比,我还是更愿意被这种琴声折磨就是了,虽然如今已是面目全非的小夜曲,但至少,这是人在弹奏。

不过渐渐的,我的心中开始不安起来,因为在这几天我发觉整个学校的音乐课除了那种无机制的琴声再也没有第二种声音了,作为实习老师,就算是旁听,那也不至于不用动手吧?难不成带着面具和一群人高马大的高中生在一旁唱游?

更重要的是,那个发箍笨蛋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些怪,他不是期待着。。。。。。

这种不安终于在这天的放学后让我难以隐忍。

“你知道吗,我发现金字塔的排列组合所产生的磁力或许和我们学校的神秘事件有关哦!”女孩一如往常的开始说胡话,不过,这一次,我选择不再敷衍了事。

“你怎么了,怎么那么一副平常的表情,作者一如往常的傻事?”

“你在说什么,给我好好听,这可是伟大的发现呢!”

“那个我们曾经的前辈,超自然研究社的钱社员,现在的音乐老师怎么样了?”

“什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上课自己没看见么。”

“我是看到了,每天都看到。”

“跟踪狂。”

“就算是吧,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她。。。她。。。他是一个很温柔的前辈啊。”

“是吗,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不是很想和她见面吗,想和他说很多话?还想知道,四年前的事件真相?”

“是,是没错,但是,我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我们继续,继续说说胡夫金字塔吧?”

“你觉得,她的钢琴,谈的怎么样?”

。。。。。。

女孩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她扔下了一句“很标准”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社团教室。

女孩的踌躇让我心中的不安加剧,也让我下定决心去面对心中的那个可怕的想法。

隔天的下午音乐教室再一次传出了那股无机制的琴声,我离开社团教室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边走近,当我看到钢琴前做的是一头银发的女子时,心中的不安化为了现实。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当旋律结束,他转过头来,那张原本在黑暗中的脸孔在白昼显现,那是我知道的一张脸孔,玉玲珑,在“似水流年”之中曾见过的那个人!出现了!

是她吗?与我相关的那六个人?所以她才说,找他报仇?凶手真的是她?可为什么会这样?琴声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如一杯蒸馏水一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究竟想要如何?

我慢慢离远,心如乱麻的走回社团教室。

当我推开社团教室大门时,那个发箍笨蛋居然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们同时惊呼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轻轻关上社团大门接着对面前的发箍笨蛋再度抛出刚才的问题。

“我,身体不好,来休息一下,你呢,翘课看美女钢琴老师吗?”

“你怎么知道他在上课?这节是你们的音乐课?”

“对,对啊。”

“你哪里不舒服,生理期吗?那种事情避开体育课不就好了?”

“你这变态!”

“那是什么?感冒?还是白血病?赶紧去医务室啊?”

“你也跳得太快了吧!而且白血病去医务室会有帮助吗!”

“笨蛋,你觉得这位老师的琴声如何?”我沉思片刻后说道。

“你,为什么又问我这个问题?昨天不是问过了吗。”

“是问过了,不过,昨天遇到的不是逃课的你,”

女孩无奈地撅起嘴走向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约翰,你有没有听过绝望的音乐?我有听过,那音乐,好似进入了一个无尽的死寂,不为自己演奏,也不为任何人演奏,好可怕,我不敢接近她,如果他是当年的社团成员,那现在的我,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再开口,因为在也没有人比我了解她此刻的不安,这一天放学,社团教室突然变得格外的安静,没有了百慕大三角、胡夫金字塔、古巴比伦塔、尼斯湖水怪的社团教室只有两个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沉寂的一个幽灵和一个笨蛋,这种气氛也比充满怪诞言论的教室好不到哪去。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我不知道该不该催促女孩离开,因为不一会儿,那阵琴声又会响起,她会因为自己所追寻的怪谈正是自己所希望的人所创造而高兴还是因为那阵琴声变得更加混乱或消沉?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社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原本沉寂的氛围被打破,不过令人更加惊讶的是门口站的是一位银发披肩的女子。

是玉玲珑!我惊讶的看向他,而就在下一秒我们四目相对时他居然不知为何忍不住咧嘴发出笑声,她的长发随着他不置可否的摇头晃动着遮掩着表情,虽然声音不大,但那种充满了放纵与悲伤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不只是她发现了社团还有别人还是他天生的高傲,他收敛了情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后说道:“你果然在这里。”

她说果然?我疑惑的看向他。

“这是什么眼神,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除了在这里,你还会在哪里呢,蠢货。”他再一次用挑衅般的语气说。

“老师,你是,玲珑老师吗?”女孩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银发女子。

女子微微倾过头看向坐在位置上的女孩,眼前这一切对她而言或许都太过异常,似乎是感到气场突然变得窒息女孩不由自主的加紧了鼻息。

“超自然研究社的现任社长是吗?”女子没有改变任何口吻。

“是。。。是的,我们,想要延续前辈们四年前在这所学校所创造的东西!”

“我们?我们有创造过什么东西吗?”女子冷冷的反问。

“传说,传说四年前,不对,具体来说应该是七年前在创建了这个超自然研究社之后,你们发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神秘的力量能让人。。。。。。”

正当女孩汇报工作一般的小心发言时玉玲珑居然将目光从他身上毫不迟疑地移开继续转向我,“怎么了,这种无知女孩很和你口味吗?这是什么蠢到极点的言论?”

虽然今天的女子依然是锋芒毕露,但我还是转头看了看被迫停止发言,已经呆若木鸡的女孩,不知为何,我有一种感觉,就是无论这个女子的话语再怎么锋利,我也不能与他身处于单独的空间,就算被攻击,没有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我也一定要离开这个一对一的氛围去到女孩身边,就算把战火引过去,也要比现在呆若木鸡的她要好一百倍。不,或许把女孩拉到我的战壕与我一起接受枪林弹雨的洗礼,这才是现在刻不容缓该做的。

但我正想开口时女子似乎先一步读懂了我的心思,他抢先一步对女孩说道:“小鬼,要不要试试其他社团,例如,回家社之类的?也比在这间教室做无意义的蠢事比较好吧?”

女孩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眼前那个她苦苦追寻的人,似乎在发觉再也没有可能从这个人的表情中得到任何其他的回应后,终于颤抖着站起身来朝着教室外走去。

我百感交集的想要追上前去,但是却被玉玲珑当下拦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

“你太过分了,快让开,你没看到他情况很不好吗?”

“我是在保护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以后会感谢我。”

“我从没有见过露出那种表情的人会对施暴者感激的蠢事!”

“这个施暴者就算我不去当,你早早晚晚也会去扮演,有什么区别呢?与其之后更伤心,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你说对吗?”

“你似乎真的知道我很多很多,不过现在就算你想说,我也没有时间听,给我让开!”

“让开?你想去制造悲剧吗?你不是不愿意听我那种琴声吗,那就听我的,离开那个孩子。”

“够了!莫名其妙的说着一段段自以为是的蠢话,你觉得我听得懂吗!什么我早早晚晚会做伤害别人的事,你有本事现在阻止我,为什么当年你没有本事阻止?你这混蛋!如果那么想不开这世界上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消失!没有必要故意激怒我让我来做个了断!更没有必要那么放不下还回到这所学校,然后不知所措的弹奏那么苍白的声音,为什么你晚上的琴声会越来越混乱,早晨好压抑是吗!你越弹奏那种毫无情感的音乐,自己就越压抑,晚上的琴声才会爆发到混乱不堪!我猜得没错吧,玉玲珑老师。”

“蠢货,你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吗?”

“不要用故作的傲慢来伤害自己和别人!给我让开!”

这时,胸前的“似水流年”再度响起,我就这么穿透了女子的身体,无视于飘扬的银色发丝拂过脸庞,直直的朝门外冲去。

我在楼梯间发现了坐在地上的女孩,他微露着痛苦的表情双手紧紧的压着脚踝。

“怎么了,摔跤了么?”我上前询问。

“不用你管。”

“我服你起来。”说着我将手伸向女孩的胳膊,但却被她打了回来,“不用。”女孩尝试着自己站起来,但显然,脚踝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她毫无防备的再一次踉跄的爹坐下来。继而不禁从喉咙深处发出再也真实不过的呻吟。

“我扶你回家吧?天真的不早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少罗嗦!”

女孩不停地发泄着情绪,眼看着月光已经快要上升到无法照射楼梯的高度,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一把拉起,接着将他的双手环住我的脖颈之后用力托住她的下身把她放到了我的背上。

“你你你你你,你在摸哪里,你想干什么!变态!”

“如果你继续在黑暗的楼梯间哭丧着脸蜷缩在角落,警察一样不会放过在你身边的我,一个不当心,发觉四周没有别的嫌疑人,将我就地正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放开你放开,你的手,你的手你的手!不要那么靠后,关节,只许拖住关节!”

女孩一个劲的将身体向后倾倒,双手不自觉地扣住了我的咽喉,由于呼吸困难还有女孩的重心不停向后,这种让人窒息的体位让我痛苦到直往后退一直到女孩的后背撞上了墙壁,而我的后脑也在这一刻接触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用后脑碰触的部位,下一秒,羞愤的惨叫响彻天际。

我脱力的走在那一晚与女孩曾经走过的路上,不过情境与上一次实在是大相近庭,比起那天的结伴而行那股若有似无的距离不禁让人感慨青春的氛围而言,今天虽然几乎两人没有任何距离可言,但是深深扣住我咽喉的那双手以及背后冒出的阵阵杀气就可以很明确这时候的心之距离是多么的遥远,我想是一百个七夕都难以走近的吧。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约翰,你是不是,对老师不轨,所以他才会露出那种表情,毕竟你是变态吗。”

“不要用推理的语气说人家变态好吗,这样好伤人。”

“那你说,为什么他会那么讨厌你!一定是尾行跟踪吧?对,一定是,温柔的玉玲珑老师,不会这么,对,不会有那种表情的!”

“不要因为喜欢的人和自己的想象不同就自行制造幻觉好吗,而且还是建立在无视另外一个正在关心你的人的痛苦上!我和她的事情,很复杂,复杂到,我也解释不清。”

“你和她,是吗,一个学生和一个老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不要用这种让人误会的语句!”

“那就是,前任社员与后任社员的羁绊,两个人的空间,撇开了现任社长。”

“你果然在在意吗,是两个人的空间,还是撇开了你?”

“我没有在意!笨蛋!你们两个沉溺在粉色的气场,关我什么事!”

“看今天的状况也知道,我们之间绝不是什么粉红色的氛围吧,至于那个什么撇开你,说真的,我对曾今的超自然研究社半点兴趣都没有,如果说有那么点理由,那也是因为答应了你找回你口中的那个超自然研究社,所以,如果这一切不是和你分享,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所以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必须告诉你的事情,我会一字不漏的告诉你,至于你说的那个空间什么的,那或许真的和曾经有关,也可能无关吧,总有一天我会找机会告诉你。”

女孩渐渐的松开了掐住我咽喉的手,我也趁势将女孩更往上拖举了一下,不禁意间为了稳定身体,她回到了环住我脖子的姿势,下一秒他似乎又想将手伸向我的咽喉不过不知为何半途停止了。

我们就这么在沉默中走着,背后已经没有什么杀气袭来,过了一会儿,女孩似乎决定了一些什么开口说道:“约翰,帮我,我不想看到这样的老师,更不愿看到这样的前社员,他一定是比现在的我更难受。”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你现在,很难受吗?”

“是扭伤的关系啦!”女孩嘴唇抵住我的后领掩饰着自己的哽咽,不过脖颈后感受到的两段热流却不停出卖着她。

“只是扭伤!”

“好。”

“是扭伤!”

“恩。”

“就只是扭伤!”

“好。”

将女孩送到楼下后我想将她放下,但刚要作势他却微微用力搂住了我,这一幕发生在离别之时,还真是浪漫啊!不过他微微发抖的双手正清楚的告知泛着花痴的我,他的脚已经到了无法下地的程度了,脑中回想到的痛楚让她不禁紧张得发抖。

我知趣的朝着楼道走去,“1525”背后的女孩说道。“好。”我回应着按下了电梯的楼层。

到达楼层,找到了门牌号,我将女孩慢慢地放下大喘了一口气。

“好。。。好吧,看你表现不错,我让你进来休息一下吧,就,一下下哦~”女孩嗫嚅的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女孩虽然不算重,但绝对不是那种发育不良的火柴女孩,我确实有些疲惫,因此也只犹豫了片刻便进到了她的房中。

这是一间酒店式公寓的房型,大概有70平方,玄关与厨房在同一地方,往前就是卧室,中间有一扇拉门作为隔断,因为没有关上,所以女孩卧室的凌乱在我眼前一览无遗。

“草莓图案的小裤裤、和男生没有两样的无袖背心、诡异的裤裙和汉服以及好面子故意买的大一号的内衣,方便面、外送包装、饮料瓶、笔记本电脑,这是在布置神秘诡异的魔法阵么?”

“吵死啦!!不许看!!还有什么叫好面子买了大一号的内衣!!你测量过吗!!”

“你晚上睡在那里?”

“才不是!整理一下就可以睡觉了!”

“这样哦,那我不打扰你了,那个故意好面子买的大一号内衣也不能当做沙发和椅子让我休息吧?”

“你到底要提多少次那个啊!我说了,有地方坐!”

女孩一瘸一拐的走进卧室胡乱的挪动着那座小山,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在我眼前出现了一张床和沙发,原本因为高耸入云的东西所遮蔽的前方几层阶梯下的书桌也终于重见天日。

“好了,进来坐吧,喂!干嘛对着我的房间默哀啊!有这必要吗!”

“不,我是想,这样比较尊重死者。”

“有人死了吗!可恶,少装模作样了!你的房间一定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有吗,我的房间有尸山吗?如果是这样,我一定宁愿死了算了,等下,我该不会是看过类似房间感到痛不欲生而想不开轻生的吧?”

“吵死了,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啦,你要不要做下来!”

我走到沙发前,发现沙发上还有一个相框,上面的照片似乎是女孩的一家,我将它摆正,接着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才坐下。

“干嘛这样啊!很晦气啊!单身女子的公寓还不都这样!”

“就是因为这样才单身吧?”

“你管我!”

“等下,单身?”我看了看相框里的两个中年人忍不住低头致意。

“你是白痴吗!他们活得好好的!你再这样我就把你的黑白照片挂在墙上!”

“你父母是不是也感受到了和你一起的痛不欲生,所以离家出走了?”

“才不是呢!他们住在别的城市。”

“什么?为什么?那你一直一个人?为什么不和父母一起住?”

“因为学校太远啊,我只能一个人搬过来。”

“对哦,高中不是按照校区划分的,难道你现在,不,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读的高中是一所很有名的升学学校?”

“看校园就知道了吧,超普通的。”

“拜托,你把心思花一些在别的方面,不要一天到晚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就不用沦落至此了吧。”

“才不是沦落呢,我的第一志愿就是夕日高中,我的成绩超过这所高中的分数线60分呢。老爸说只要能考上好大学,他不会干涉我之前的选择。”

“不会吧,那你为什么,等一下,不会是。。。。。。”

“当然是继承前辈的遗志!”

对,我快要忘记,我的面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啊。

我放松下来浅浅的伸了个懒腰,或许习惯了社团的木质椅子,当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后,我有些舒服的不知所措。

“好恶心的表情,怎么一副这辈子都没有做过沙发的表情。”

“是差不多啦。”我慵懒的回道。

“那。。。那个,你的家,离这里远吗?”女孩嗫嚅到。

“还好啦,大概吧。”

“那你,能不能,明天来接我?”

接她?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女孩子她不会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我好奇的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向女孩,他的表情虽然存在些应有的害羞,但是不甘心和难堪也显露无疑,我看了看他已经开始肿胀的脚踝又回头看了看那张全家福,

“那个,不来也可以啦,没问题,我也只是想要你接收一下清晨这里特殊磁场的灵境,而已,罢了。。。。。。”

“没有关系啦,我来接你吧,就算是让我住在这里陪你也没问题,反正我。。。。。。”

“你你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哦!你别以为我的父母不在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哦!你也有父母吧!想象一下你被押赴刑场父母的感受吧!”

“好快哦,已经宣判了吗?不过父母啊,对哦,我的父母,我也有父母吧?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呢?”

“你在说什么,你父母怎么了?也不在身边吗?怎么好像那么陌生的样子。”

“啊,哦,对啊,那个,对,他们不在我身边,大概吧。”

“约翰,你。。。。。。”

“不,没关系,我是说,他们可能已经,回家了吧,那,我先走了。”

“约翰,你,留下来住吧。”

“啊?你说什么?留下来,你要,报警吗?”

“你要是不愿走的话,就留下来吧。”女孩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没有等我回话就走去旁边从衣柜里翻了两件衣服拿在手里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再一次来到沙发前时她用着勉为其难的笑容对着我说到:“约翰,不要露出那种映衬着老师苍白琴声一般的空洞表情哦,我会很伤心。”

背后一墙之隔的空间,有一个妙龄女孩正在洗澡,只要是健康男性,这时候都会在脑中各种情不自禁吧。

不过,女孩刚刚的话让我没有办法在此时此刻的脑中胡乱构图,回想着玉玲珑的琴声,想着自己到底露出了怎么样的表情才会让那个笨蛋愿意冒着被我袭击的风险让我留下?

他是不是太过相信我了?连我的班级、名字、年林都不知道就这么把我拉进了社团,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告诉我,可是,我是个连自己是谁,到底该做什么曾经做过什么都一头雾水的人啊。

玉玲珑曾经说过,我会伤害这个女孩,我会吗?虽然现在的我绝对不会伤害她,但我能够保证以后的我也不伤害她吗,毕竟,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是被人谋害?还是我本身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遭到报应?

越想越不安,终于,我下定决心托起了陷入沙发的身体朝着大门走去。扭动门把手打开了大门,浴室的冲洗声还在继续,这让我不需要那么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

来到了楼下的街心花园找了一张长凳仰躺下来,不知道明天的我会变成怎么样,但是今天答应的事我不会食言,明天,我会去接她。

我面朝着月亮,不知道谁说的,对着月亮说,看啊,这就是爷爷奶奶在天上保护你,思念就会传导至冥界化为忘川的一滴水呢,对哦,是那个在湖面上无所事事还把我踢下来的那个臭丫头。

那,现在他有没有看到水滴落下呢?而我又应该思念谁?

胡乱的遐想着,突然眼前出现一缕发丝,我仰头一看那个笨蛋居然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由于没有发箍,头发就这么披散着。

我慌忙地坐起身来,眼见女孩身着一件T恤,用着哀怨的表情手扶着梁婷的立柱吃力地站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慌忙的说道。

“为什么你要躺在这里?为什么不立即回家?”

“我,我想休息一下,我要回家了,那个,明天见。”

“回家,又用着那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怪异步伐向前走吗?和那一晚一样?”

“那一晚?”

“我给你千纸鹤的那一晚,我在楼上看着你就觉得好奇怪,那种步伐,让人感觉可以随时毫不迟疑的停下也没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就是,就是那样。。。。。。所以。。。。。。”

“算了,我不追究了,你今天告诉过我,当你想要告诉我时,你就会告诉我对吧。”

我看着女孩的脸庞紧张的情绪渐渐散去,我轻笑了一声说:“对,我总有一天要告诉你,第一个告诉你,我“之后”的朋友。”

“好,那,扶我上楼。”

再一次搀扶他回到家时他已经满头大汗,这让我有些愧疚,她说要换睡衣于是走进了洗手间。我没有在离开,因为我没有任何资格让她恳求我留下,我走到沙发前坐下,看来今天这里就是我的栖身之所了。

洗手间的门被温柔的推开了,一位身着粉色连体睡衣的可爱公主来到了我的身前,她微红着脸不敢与我直视,但是他还是鼓足了勇气慢慢的轻起樱唇问道:“漂亮吗?”

哎。。。如果这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这一定是全天下男生的梦境吧?就算失忆我也那么肯定,绝不会有人会喜欢现在正站在我面前炫耀他那一套如同去米奇妙妙屋偷来的深蓝色魔法睡袍和高耸入云的魔法睡帽的超级白痴!

我毫无兴致的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你要睡了吗?”女孩问道。

“是啊,要不然还要做其他的事情吗?”

“才不可以!你,你可不要趁乱袭击我哦!”

“放心啦,能穿成这样在男性面前炫耀,我对有这种品味的女孩子完全没有兴趣。”

“你给我去楼下睡长凳!”

漆黑中我就这么侧躺在床边的沙发上,不知道是与她面对面或是背对背,女孩似乎也有些睡不着的来回翻身。

片刻,当我终于有些朦胧后,女孩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约翰,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

“睡着了你还能回我?”

“那你就不要问啊白痴。”

“约翰,那个,虽然现在时间很晚,但我还是想和你说,谢谢你。”

“不用了啦,反正,大概,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吧。”

“那。。。。。。那个,你。。。着急下楼来找我,流下的那两滴眼泪,是。。。自责。。。还是。。。那个。。。。为我。。。那个,应该不是为我吧?”

眼泪?我,没有流过泪啊?

“王小明,来吃饭喽,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烧卖和橙汁哦,营养满分体力满分哦。”

奶油色的朦胧中,一个温柔的女声出现在耳边,我的脸庞被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悄悄的我的手从被窝伸出,迅速而温柔的抓住那双小手,之后撒娇的将她一把搂过,“好,亲爱的我来喽。”

“你,好坏哦,亲爱的,今天我们也要一起努力的上学哦!”女孩娇羞的捶着我的胸口说道。

“有你一早上的爱心早餐和你穿着围裙的曼妙身姿,我怎么能不努力呢!”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讨厌。。。”

“哈哈哈哈。”

“哈你个头啦!赶快给我起床!”一声如同从天际降下的嘶吼穿透了时空间的结界,将整个爱心空间震得支离破碎。

我惊恐的坐起身来,“我的烧卖!”

“烧卖你个头啦,你在别人家里做什么恶心的梦啦!而且,谁是王小明!”

我慌乱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眼前没有性感围裙和烧卖橙汁,有的只是一个怒目圆睁披头散发的女鬼。

“难道我回到人世间的任务只是去女孩子家里睡一觉吗?那么简单啊,已经回到冥界了啊。”

“你做什么梦啦,赶紧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70平左右的酒店式公寓,满地狼藉,与不明物体混作一团的内衣裤已经失去了他作为女性贴身衣物的尊严和诱惑,再看眼前披头散发的人,皱褶的睡衣勉强可以认得出是昨晚我见过的,只是穿着她的人从勉强的魔法女孩变为了不折不扣的巫婆。

“不要杀我!”

“你白痴啊!赶紧换衣服,吃早饭。”

冷藏的奶酪快以及不知道是否过期的酸奶,总是比没有的好。

我用牙签签起一块奶酪放在嘴中开始咀嚼,说真的,虽然身体算是复活了,但是我依然没有所谓“饿”的感觉,虽然会感到疲惫,但是第二天就会完全回复,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没有反映出需要补充能量的信号,就好像由于我的复活,所以必须在我的身体中植入某种先天条件,由于你活着,因此你一定会疲惫,没错,这样的一种感觉以条件的方式存在着,然而当一天过去后,完成必要条件的身体又会恢复原状,身体不存在任何对昨日疲惫的印象与痕迹。

每一天都是全新的我,或者说,每一天都是原本的我,从未向前走过。

当眼前的这个女孩长大,变得婀娜多姿、长发及腰,我还是会原地踏步吗?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不觉摇头轻笑。

“大家知道什么是浪漫奏鸣曲吗?

从 C.M.von韦伯、F.舒伯特开始的浪漫主义奏鸣曲,与古典传统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但在风格上则有明显的改变,如重视感情表达、旋律优美、和声色彩浓郁、节奏富于变化、演奏技巧有重大发展等。

F.F.肖邦的3首钢琴奏鸣曲,J.勃拉姆斯的3首钢琴奏鸣曲和2首小提琴奏鸣曲,C.-A.弗朗克的《小提琴奏鸣曲》等,都充分发挥了古典奏鸣曲严密的形式感与浪漫主义音乐情思奔放的特点。F.李斯特的奏鸣曲作品,显然受到他所首创的交响诗的影响,他在《b小调钢琴奏鸣曲》中。。。。。。。“

音乐教室内,玉玲珑用着与我说话时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上着课,但是这与复制黏贴没两样的课程以及之中穿插的那种苍白的演奏声简直像是进入了封建社会的科考场。

之所以会一大早就来到这里是因为昨晚女孩的那句话,“你是为什么人而流泪?”,由于昨天的氛围,我没有忍心去破坏女孩的思绪,因此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不过想来,那个笨蛋一定是会想歪的。

但是据那个笨蛋说,她确实看到了我的眼泪,在楼梯间折射着洒下的月光。

我可以确定昨晚并没有流泪,应该说并没有任何事情或触动值得我去流泪,昨天对于玉玲珑的话,虽然我有些激动,但对她眼中的我,我还是一头雾水没有改变,因此单纯只是对于针对满脑袋糨糊的我依然用着让人难以接受措词的玉玲珑发泄着这一周来的无奈与不快,这种和动物没两样的情感绝不至于会流下男儿泪这么夸张。

但是在那个笨蛋看到我脸上的泪痕之前我确实只有与玉玲珑相处过,在昨晚想起望穿秋水上的那个女孩子说的话,联想到脸上的泪痕,当下就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中。

如果说胸前的“似水流年”是在一瞬间将我再度化为在冥界时的灵体形态,那么可以随意穿透墙壁或人体也就没有什么不可解释的,然而昨晚我却清楚感受到了玉玲珑发丝拂过我的脸庞,我没有能穿透那头银发,虽然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什么东西是我无法穿透的,是冥界的所有一切,当然也包括望穿秋水。

世间与冥界的每一股相互的思念都会化为望穿秋水中的一滴水。

这种思念如果包含在泪中,那会如何?可以轻易的触碰到灵魂深处吗?

所以,是我靠近她时,那两滴眼泪正好落在了我的脸上?

玉玲珑的眼泪。

原本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做出这种夸张的假设,然而当那个笨蛋问我,在我梦中的那个王小明是谁后,我发觉虽然“约翰”这个名字在我复活后几乎成了我的代称,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说话的人对我唯一的称呼,但是,我的梦境中,我却依然是王小明,或许我真的在自己都不知道的内心中深深认同这个名字,或许,我的记忆开始一点点的在恢复,又或许,我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脑袋空空。

下课铃不知不觉间响起,我再一次无奈地走回社团教室。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想知道的是我的死是否真的是拜你所赐,那个发箍笨蛋想知道的事曾经的圈圈叉叉社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冥界的女孩甚至将你当作掌控我轮回的存在之一,但是你却只是留下了傲慢。

我真的不认识你,是真的,如果随意到马路边上拉一个入学一礼拜的新生问他,“嗨,你旁边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这一个礼拜一直对你那么傲慢?”你会怎么回答?答案肯定是“不知道!”除了这个回答还会有别的吗?

或许、有可能、万分之一的几率,你只是对我单方面的倾诉自己的情感,但无法得到回应的你又被自己的情感重伤,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吧,毕竟我确实是一块绝缘体。

说实话,我不憎恨你,就算你真的是杀害我的凶手,如90度角不断延展的两种琴声,故作傲慢的伤人语句还有,那两滴泪水,并非我因为已经死了,所以才觉得憎恨你没有用,而是因为这些,我觉得比起冥界的我,你要痛苦的多。

所以,这一次,我要用我们仅有的共鸣来权利回应你,之后的世界,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我会翻过这一页,哪怕我真的没办**回。

这一天的放学,发箍笨蛋变得相当的安分,甚至接受了我让她与同学做半回家的提议,虽然还有些担心他的伤势,不过想来,那么可爱的、与世无争的笨蛋,不会缺乏朋友的一路照顾才对。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我走向琴房,离那种混乱音乐响起的时间还没有到,因此我先做到了钢琴前。

如果说我与玉玲珑到底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一直飘荡在我脑中的那首夜曲,虽然玉玲珑将他演奏的面目全非,不过,这并非是一件很难确认的事情。

我翻开琴盖,凭借着脑海中的旋律以及这一周以来观看玉玲珑的弹奏键位将手放了上去。

脑海中的旋律不可思议的如期而至,毫不生硬毫不踌躇,如梦似幻。

我,曾经,会弹奏钢琴吗?我,曾经,弹奏过吗?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琴键上不由自主跃动着的手指,就连余光中玉玲珑渐渐接近的身影都无法去在意。弹奏的越深入,就觉得脑中的碎片开始慢慢的凝聚,沙画一般的画面模糊的浮现着,心中的那股悸动开始越发强烈,我着魔一般的弹奏着,无法停止,就如同可以在不断循环的碎片中找寻到某种答案。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些随着音律凝结的小碎片越多,我的心就开始月痛楚,那原本在我脑海的安魂曲渐渐地让我变的窒息,我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息,泪水开始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无法停止,不行了,到达了崩溃边缘,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黑白的琴键慢慢的变得无法区分。

“别弹了!”一记冲撞伴随着大叫将我的身体推离钢琴,恍惚间我看到了流着泪的玉玲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呢喃着倒了下去。

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早晨,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全身让我感到血液再一次的流动了起来,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在社团教室,身下是几张椅子拼成的“床”。

我慢慢地坐起身来,但奇怪的是,明明所有身体痕迹会在第二天清零的我居然残存着昨晚的那种痛楚与窒息,这也让我不得不记起昨晚的一幕,虽然昨天到底在脑海中看到了什么我已经不那么清晰,但是在将要昏死过去之前,似乎在潜意识中有一种声音提醒着我,一定要说出来,在还残存那些画面之前。

“你终于醒了吗!好舒服啊!”一个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我定神一看,原来发箍笨蛋就昂首站在我的面前,我却完全忽略了眼前的一切。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我们?”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啊,不就我一个人吗?”

“装得很像吗,昨晚,你们,不是很,和谐吗!”

“我们?到底是谁啊?”

“当然是玉玲珑老师啊,除了他难道还有别的人!你少装算了,明明一副舒服的样子!”

玉玲珑?我思量了片刻,对了,昨晚我失去意识之前。。。。。。

“是他把我送到你这里来的吗?”

“你这种态度真让我火大,男人都是这副死样子吗!”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玉玲珑去哪里了?”

“我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老师去哪里,她辞职了啦!”

“辞职!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你还敢说,一定是你昨天对老师这样那样了吧,不然为什么老师会在教室里哭!而且你还肆无忌惮的用人家的膝枕!你太无耻了啦!”

“膝枕?笨蛋,你什么时候来学校的?”

“一大早啊,真应该再早点来的,这样说不定还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一大早吗?”也就是说,昨晚我倒下去之后一直是她在照顾我?还让我躺在她的。。。。。。这样啊,她又哭了吗?这么想着,我站起身来对着发箍笨蛋开口道:“老师和你说什么?”

“她说她不配做一个老师,她说她走了,还说。。。还说。。。还说要我,照顾你,希望我一直能陪伴你什么的我听不懂啦!”

“他要把我许配给你吗?老师有这种媒妁之言的权利吗?”

“你白痴啊!你在说什么啦!”

“我会帮你追回来的,那个你社团的前任社员,笨蛋,你先去上课。”

“你。。。。。。”

我离开了社团教室,朝着琴房走去,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有自信能留住玉玲珑,因为一切早就出乎我的认知范围了,但我又飞去不可,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有什么让他在走之前留恋的话,那一定是那架钢琴。

我推开了琴房的大门,那头银色长发如期而至。

“头还痛吗?”似乎知道我一定会来,也知道这时候也只有我会来,玉玲珑头也没回的开口道。

“其实,我本来想说,昨晚一次来个了结,如果你恨我的话。。。。。。”

“不恨,不恨了,现在不恨了。”

“是这样啊,那,太好了。”

“这样,你可以升天成佛了吗?”

“不,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是吗,我想也是。”

“那个,不要走好吗?”

“你觉得我的琴声,适合做老师吗?”

“这个,的确,但是。。。。。。”

“为什么呢,因为我不敢让那些孩子和我们一样拥有对于音乐的梦想啊。”

“为什么?”

“为什么呢,有机会再告诉你吧,或者如果有时间,你自己想起来的时候。。。。。。不,最好还是不要想起吧,我走了,小明,你保重。”说着玉玲珑起身朝我走来,并且重复着这一个礼拜不停在我眼前的景象,与我擦肩而过,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用着毫无踌躇的脚步。

“你不做老师了吗,你绝不单单是因为我而回到这母校的吧!”我朝着背对我的玉玲珑大叫道。

“我,我还需要学习,等毕业后再说吧。”她依然头也不回的说道,没有停下脚步。

她转身下楼离开了我的视野,这一次的我又一次什么都无法做到。

不!我强行打消了已经习惯性的失落与不作为从胸前拿出了那个发箍笨蛋送我的千纸鹤,我朝向阳台等待着玉玲珑的身影,不一会儿他再一次走进了我的视野,我不顾一切的大叫道:“那个发箍笨蛋,她很喜欢你,希望你留下来,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个人喜欢你,你做的事情就有价值不是吗!”

我用力将千纸鹤朝着玉玲珑丢去,此时胸前的“似水流年”奏起了清脆的音符,丢出去的千纸鹤突然自行拍动着翅膀开始在半空中飞了起来,接着以盘旋的方式慢慢地接近玉玲珑,一直到落在她的肩头为止。

玉玲珑惊讶的看着肩头的千纸鹤,然后疑惑的看向我。

“这是那个笨蛋几年前在你们社团拿走的,她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来念我们学校的,虽然是很蠢啦,不过,那种小鬼,很值得去珍惜对吗,如果当了老师,就可以回应这样的情感了哦!”

玉玲珑第一次在我的眼前露出了百感交集的神情,他拿过肩头的千纸鹤打开放到了眼前。

“喂!上面的字是不是你曾经写的?”

“哪。。。哪。。。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银发女子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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