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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风雨欲来

武当小师叔

  

武当山上小师叔闭关整整一年,没有丝毫出关的迹象,小蚊峰山顶紫气氤氲,武当气宗门人认为这是大吉之兆认定宋九龄此次若是成功出关,必定不凡。

而剑宗门人则不以为然,这位小师叔从未提过剑,就算闭关之后道心大成,也不过是一个底子稍微好那么一些的苗子,比起宗门之中徐燕来、秦公台之辈还是差上许多。

天柱峰上依旧在太和宫里琢磨围棋的乔知玄则没有心情去猜测这些东西,自师弟马路遥执武当第三剑秋雨下山之后,乔知玄心里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果不其然几个月前传来的消息是马路遥已经渡过汉水,经过铁甲城,路线直取京都。

马路遥的身世乔知玄隐隐有些猜想,这样的行为更是在让心中的想法越加确定,比起自己师弟的同门情分,现在乔知玄不得不在乎的整个武当山的安危,马路遥最好不要做那件事情,如果他不顾山门安危,执意如此,接下来武当山如何迎接暴风一般的危机才是大问题。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乔知玄将黑子投入壶中,没有心思继续坐定,站起身来一扫拂尘。

眺望山下思过坪上修行的朗朗之声朝气蓬勃,让乔知玄稍微平静了一些。

只能长叹一声“望武当山不要毁于你我之手啊……”

——

徐燕来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到那个嬉皮笑脸以调戏山中女弟子为己任的小师叔了,如今自己又长了一岁,修心之境愈加平稳,反而隐隐有了突破的征兆,其实她没有告诉过自己师父乔知玄,似乎自己已经能够御剑而行了……

小师叔的小院被自己打扫的很整洁,物件也没有改变还是原来的老样子,门上挂上了自己特意换好的春联,小鸡们已经茁壮成长成了肉质应该不错的土鸡,徐燕来打算着过几天就做成鸡汤送到小蚊峰给小师叔补一下身子,虽然自己也偷偷去过小蚊峰的洞天,但是没有敢出身打扰也不敢进去寻找,只能小心的在外面张望。

感受到小师叔平稳的气息已经心满意足,至少他还在,即使在里面睡了一年的觉,只要他还在,这里就是武当,这里就是另一个家不是吗。

徐燕来收拾好心情蹦蹦跳跳的离开宋九龄的小院,今天已经逃过了思过坪的早修,恐怕少不了又被乔知玄念叨两句,吐了吐舌头桃色的身影转瞬即逝。

——

云水州大秦国内,一身长袍,手握书卷的青年正在木案之上思索着,另一只手握着笔杆斟酌着如何遣词造句。

案桌之上一坛开封的老酒蔓延着酒香,不过已经去了大半酒量,青年衣襟上沾染了不少酒渍。

“叶老弟,你可让哥哥好找啊!”

爽朗的声音从宅邸之外传来,叶天乾轻轻将笔杆放在砚台之上,宣纸轻轻盖上,站起身来。

看着一个留着络腮胡须身材壮硕的男子踏着大步进入自己房间。

面前男子是大秦国内统战东边战线为数不多的能打胜仗的年轻将领,这几年抵抗大越王朝的战役中,十战之中的四五次胜仗皆出自这位。

“陆茗兄,在下可没有躲着兄台的意思啊。”

叶天乾拱手行礼,接着漫步上前。

“没事没事,谁不知道你这小子,上完早朝跑的比谁都快,喊都喊不住的主。”

男子到了叶天乾的家中跟自己家一般,毫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下身来,拿起紫砂茶壶就给自己倒上茶水。

“陆兄,找在下所为何事?”

叶天乾不在意陆茗的动作,这位自己如长兄一般的好友如战场上的老爷们一样,从不拘泥小节,不知道在朝堂之上因为礼仪问题被弹劾了多少次,最终都被秦烈王一笑置之。

“这次咱们大王不是因为大退陈保宗之后把我调回来了吗?口上说着封赏,但是好像根本就没有让我回去的意思,你说,让我呆在这太京城可不是难受吗?”

叶天乾也知道在前线两月之前,用一场长线追逐战和反包围大退大越名将陈保宗之后,被秦烈王以回朝受赏的名义调回太京城,看似是圣上隆恩,实则是秦烈王存了功高盖主的念头,暂时盖一盖陆茗此时在整个十国中的风头,好在前线战线暂时平安无事,大越此次试探也达到了目的,短期内不会在挑起战事了。

“反正前线暂时风平浪静,陆兄就当作休养生息吧。”

揣测圣意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天子脚下人人自危。

“要不叶老弟,你想个辙,把老哥我调回去怎么样?呆在这太京城,我得闲出蛋疼来。”

陆茗郁闷不已,好端端一个沙场武将,来到这歌舞升平的国都,可不是遭罪吗?

叶天乾略作思索,看了看自己之前想着下笔,却又没有下笔的宣纸。

“陆兄你觉得南线怎样?”

“南线?”

陆茗稍加思索。

大秦国的南线紧挨大理与南蛮氏族,大理还好,崇尚佛法,安居一地近几年除了必要的休养生息再没有做出对外的扩张举动。

而南蛮那些氏族由木鹿大王统一六部之后野心勃勃,无论是对大越还是大秦都有一定的野心,在边防地区不断的骚扰,使面对大越的大秦不能够毫无顾忌的进行战线反攻,只能被动的防守着,不可谓不烦。

“天乾,你是说南蛮子那些人,可能有动作?”

叶天乾是安居于太京城里众多文臣之中的一个,但从未有一个人把他当作仅仅一介儒生,儒家与兵家兼顾的叶天乾深受秦烈王信赖,并直言叶天乾是大秦国往后五十年的仰仗,一点都不怕折煞了这个号称孙子转世的年轻人。而叶天乾在太京城也一直深居简出,从未有明显的拉党结盟的倾向,对于战事也只有秦烈王亲自开口才做出解答,从不上一纸奏折多言战事,所以即便是对朝中文官不太待见的陆茗这等武官对叶天乾也颇有好感。

叶天乾稍微颔首。

“恐怕不止南蛮,最近南蛮和大理走的挺近,恐怕南线有变。”

叶天乾只说其一,不说其二,有变有何变,不是叶天乾能够预料的,但是种种风声,看来大理也不再安于一隅。

重要的是,自己准备踏出这第一步的话,南线的变故就需要借助其东风。

陆茗闻言变色。

“那么……”

“大概大王将陆兄调回太京城的意思不只是休养生息这么简单,不消几日,大王就会对陆兄你做出安排,大概如此。”

虽然叶天乾尽力没有将自己的推断说的太过确凿,但陆茗却不得不信,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的同时很快黯然下去。

“南线是靖国公刘吞虎说一不二的地方,我去了那里,恐怕也是束手束脚,更何况靖国公的儿子刘松溪正任前线大将,以趾礁一城两方拒之,我恐怕难有建树。”

陆茗的反应在叶天乾的预料之中,现在整条南南线,说全在靖国公刘吞虎一人的掌控之中毫不为过,本来十国鼎力,而大越夺鼎,王巨君以帝自号之,大秦国算是第二世界的一方强雄,却偏偏深受国公之害,要地几乎都被诸侯们分食,现在天下不太平还好,大家人人自危,都需要仰仗大秦这个名义上的纽带,若是一旦平衡消失,难免诸侯不会起别的心思。

并且,秦烈王要将陆茗安插在南线之中,即便成功,也很难掌握实实在在的兵权,没有合适的机会的话,毫无疑问是在南线荒废青春而已。

“暂时朝中关于靖国公拥兵自重的问题,人人不敢提及,而大王想必也颇为头痛,我想大王大概是想靠陆兄破局才是。”

“哎……靖国公与大王从小交情很深,私下里以兄弟相称,要说靖国公拥兵自重,那只是那些文官乱嚼舌根子,自以为是在替大王分忧,不过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靖国公无论是响应大王的战略还是年年进贡都说一不二,不过整个南线非靖国公存在不可,刘松溪在南线展现的能力也让人诚服,那些南蛮子和大理哪个不是看着刘松溪就腿先软了?就算大王想要分散一些国公们的力量,但是南线不容有失,只要刘松溪存在一日,南线在大王看来还是高枕无忧的。”

陆茗的话让叶天乾点了点头,但心里则是好笑,看起来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致命的关键还是存在的,那就是天子之意,没有一个当大王不担心手下夺权,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何况是如今在南线一呼百应的刘吞虎?

恐怕秦烈王也知道刘吞虎的地位暂时不可撼动,要分散其的力量,削藩是不太可能,但是从兵权上,却不是不可以下手。最近几年最初风头的陆茗就是一个很好的道具。

“大王的打算大概就是借着南线蠢蠢欲动的机会,趁机想做些什么,机会转瞬即逝,陆兄,你一展拳脚的时候就要来咯。”

虽然叶天乾如此说了,但是陆茗还是觉得机会渺茫,在刘家父子俩一个手握兵权一个拥有封地的情况下,想要破局,谈何容易。就算是南线的战机出现松动,那也是不太足够的。

“哎……”

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来缓解心中的郁闷,陆茗叹了口气,将杯中茶水喝完,起身欲走。

叶天乾将陆茗送到门口,接着拱了拱手,温润如谦谦公子一般,平静的低声道“若是刘家父子皆在,陆兄当然没有机会,但是只需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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