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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賭者近乎盜

賭上人類之名

  

在卡杜薩斯商業區的邊緣,有一座不起眼的建築,從表面看面積不大,但由於倚著城牆,無法確知其實際規模。建築不高,只有兩層,外部沒有任何顯眼的裝飾,門篷上也沒有招牌,但寬闊的大門24小時長開。

蕭巡來到大門前,一抹幽暗的色彩從洞開處透出,他剛要踏進場所,兩個肌肉鼓脹的彪形大漢側過身子,攔住了去路,冷冷地說:「這裡是滾石賭場,進館前需要搜身。」

蕭巡聳聳肩,聽話的舉高雙手,兩個大漢便湊了上來,在他腰間熟練的摸索著,雖然對方是NPC,但蕭巡還是覺得怪怪的,他不喜歡被人撫弄身體的感覺。

搜身完畢,大漢對他點了點頭,便往兩旁退開,蕭巡留意到背包裡新手附送的白板匕首被扣起了。為了防止賭客輸光了錢暴起傷人,賭場是不允許攜帶武器進入的,不過前世有個腦洞突破天際的宗師玩家,光著雙手進去後,拿出工程學自製的【熱流鐵砧】即場打造出一柄重錘,殺死了賭場裡所有的守衛,卷走了裡面所有的財寶,後來賭場有了防備,連【熱流鐵砧】都不准帶進去了。

蕭巡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他來這裡另有要事。一踏進賭場,蕭巡便被明亮的黃光包圍,頭頂懸掛著無數燈泡,人在這裡,根本分不出早上與晚上,彷彿一個不夜天。四處都是人聲,而相較市場和廣場,這裡的雜音充滿各種情緒,正面的和負面的,貪婪的和絕望的。

門廊兩邊豎立著兩個巨大的魚缸,那簡直是一個海洋的縮影,甚麼鹹水魚、淡水魚都有,無分大小的困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場所周邊站著一對對一臉惡相的黑衣保鏢,以人類為主,也有極少數的狼人,他們一句話都不說,低調得如同佈景板。玻璃地板下鑲嵌著一塊塊金磚,不知真假,但也彰顯出場主的闊氣。人頭攢動、光影變幻,無數活動在同時進行著。

在空間的西角,地板比鄰近高出一截,一班衣冠富麗、身份顯赫的人物圍坐在賭桌旁,口裡含著冒煙的雪茄,指間戴滿黃金白銀的戒環,托著高腳酒杯的服務生穿梭在他們中間,桌上的籌碼堆成一座小山,目測價值至少有100金幣以上。他們大把揮霍著,仿佛那只是漂亮的牌子,旁人無法想像他們如何掙錢,才能這麼毫不猶豫地下注,無數人的勞動成果,瞬間煙消雲散。

那是貴賓桌,富人們的特等席,蕭巡往那裡瞧了一眼,並沒有甚麼異常的渴望,作為一個重生的商人,他相信自己在一個月內能賺夠100金。

沒有兌換籌碼,只是在各張賭桌間流連。連同莊家在內,所有人都站著擠在一起,身著制服的荷官優雅地將撲克派到每個玩家面前,還有的在紅黑相間轉動著的輪盤旁打珠,然後蕭巡腳步停在了最簡單的賭大小桌前。

「來來來,買定離手。開!」荷官打開手中的骰壺,待看清楚骰子的數字後,笑呵呵的將桌上押「圍骰」以外的注碼都攬入懷中。

「靠!又輸,這莊家手太紅了,連殺了五回,真邪了。」

「我都倒出去30多銀幣了,我決定了,再輸一把就不賭了。」

賭桌周圍怨聲載道,不少孤注一擲的閒家垂頭喪氣的縮回手,但還是不肯遠離,大家都不信邪,也有的乾脆押起圍一或者圍六,至少有一半機率能贏錢。這裡沒有玩家,都是一些卡杜薩斯的NPC原居民,本來在這個等級來到主城的玩家就不多,也沒有人有閒錢來這種銷金窟。

「你的手風未免太好了吧,我覺得其中肯定有貓膩。」這時,蕭巡越眾而出,朗聲說道。

眾NPC本來就有點疑心,因為骰子類的賭博實在有太多作弊的手段了,這時一經蕭巡點出,都一臉疑忌的看向荷官。

荷官倒是經驗豐富,只是假笑著道:「小小姐,我們賭場營運多年,在整個卡杜薩斯都是信譽良好的,你可不要隨便詆毀我們的名聲。」

「要證明你有沒有在骰子上做手腳很簡單,敢不敢讓我搖三把?如果我能確實搖出指定的點數,就證明骰子有問題。」蕭巡大義凜然的鼓動著。

賭客們聞言,紛紛起哄,他們本就是羊群心態,加上不少人在前幾局裡輸慘了,心中都積了不少怨氣,自然幫著這個敢於出頭的陌生人。

「我早就懷疑有問題了,你識趣就照做,我們這裡人多,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呢。」

「呵呵,你要是沒這個膽子,就把之前五局的注碼都派還給我們,皆大歡喜。」

荷官額間沁出點點虛汗,強裝鎮定的說:「敢,怎麼不敢?我倒想見識見識你的手段。」

接過荷官從賭桌上推來的骰壺,蕭巡合上蓋子,自信的笑道:「頭一把嘛,就來個圍一,圖個意頭吧。」

舉起骰壺,動作輕微的搖起來,骰子撞擊器皿的聲音不絕於耳,大家的眼睛都聚焦在骰壺上面,蕭巡的手去到哪,眼球就跟到哪。

「開。」蕭巡揭開蓋子,三顆骰子端端正正的排成一排,都是一點。

賭客們倒抽一口涼氣,心中的想法初步被印證了,但這只是第一次,還不能太過肯定,說不定是蕭巡的運氣呢。

只是,原本在角落處心不在焉把玩著手中籌碼的老者,混濁的雙眼突然閃出神采,看向了蕭巡。

「第二把,要二、四、六,不然就太簡單了。」蕭巡舉起骰壺,在半空掄了一圈,「啪」一聲拍在桌子上,一開,三顆骰子疊在一起,他把骰子一顆顆平放,果然是「二、四、六」。

賭客們表情各異,這證明了莊家不但能穩定的搖出圍骰,還能隨意操縱點數的數目。

蕭巡眨眨眼,說道:「這回來有趣一點的吧,你們開個點數給我,我一定能把它搖出來。」

本來群情洶湧的賭客們都沉默了,開得賭場的,背後肯定有點勢力,他們都不想得罪那些黑道中人。靜了一會,角落的老者舉起手,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233,可以嗎?」

蕭巡露出奇異的笑容,遊戲裡的NPC也懂現實中的流行用語嗎?

「當然,看好了。」蕭巡合起蓋子,這次只托在懷間搖了三下,眾人感覺自己的心臟隨著骰子每下彈動而跳。

「開——」蕭巡慢慢揭起蓋子,二、三、三,小。

霎時,整張賭台落針可聞,一時間所有人的思緒都停頓了,這種氣氛甚至擴散開去,使整間賭場都靜了下來,外圍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向這邊。

蕭巡纖指拈起其中一顆骰子,不屑的說道:「灌了水銀的骰子,出千出得這麼張揚,也只此一家了吧。」

使勁一捏,骰子破碎,銀灰色的液體從暗格中流淌而出。

「叮」,你完成了隱藏任務【水銀骰子】。

捏碎骰子這個動作,是這個任務的最後一個環節,需要一定力量屬性才能觸發,這也是蕭巡瘋狂加點的原因。

「他媽的,把吞了我的錢還來!」隔壁一個一副癮君子模樣的瘦削精靈怒吼道。

隨著這聲怒吼,整個賭場沸騰了,立即有人拍桌而起,指罵荷官,甚至掀翻賭桌,整個場所亂成一團。貴賓桌那邊的富人們一臉驚色,全身黑衣的保鏢們迅速作出反應,護送著他們從後門離開,山堆般的籌碼瀉落在地上。

管理賭場的黑幫人士盡全力鎮壓著起亂的群眾,但這些路人臉的NPC等級都不低,一時之間黑衣的、白衣的人廝打在一起。

「都給我住手!」混亂至極點時,一把洪亮的聲音從後台處傳來,蕭巡扭頭望去,見是一個體格雄壯的中年狼人,膨脹的肌肉把西裝撐得鼓起,眾人聽到他的聲音,都暫時停住手裡的動作,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我向各位致歉,但那只是小部分荷官的個人行為,與賭場毫無關係,我過後會懲治他們的。」中年狼人三言兩語就撇清了關係,接著道:「賭場方面會把一部分彩金返還給在場的各位,現在就可以向我下屬領取。」

中年狼人拍拍手,六個黑衣人捧著一袋袋金幣從他身後走出,逐個向賭客們派發,眾NPC們拿到彩金,又謾罵了幾句後,便慢慢散去。

中年狼人冷冷的瞥了蕭巡一眼,低聲向旁邊的下屬吩咐了一句,黑幫人士便開始清場,半送半趕的把剩下的人請出賭場。

賭場的大門砰然關上,看來今天一整天都要閉場休整了。

「叮」,任務獎勵結算,你獲得稱號【砸場專家】,【一大袋金幣】,2050經驗值,卡杜薩斯聲望+1000,柯里昂家族聲望-1000。

「叮」,柯里昂家族聲望達到冷淡(-1000)。

沒錯,蕭巡也從賭場那裡領到一份彩金,他從背包祭出【一大袋金幣】,點擊打開,獲得了30銀金錢獎勵,另外還有一枚【鏽跡斑斑的幸運銅幣】。

【鏽跡斑斑的幸運銅幣】(靈魂綁定):消耗品,使用:幸運值上升,持續7個自然日,「有時,你需要在禾稈中尋找珍珠」。

幸運值是《王座》裡的一項隱藏屬性,影響拾取戰利品的品質、專業技能的成功率等,也就是俗語所說的「人品」。每個玩家與生俱來的幸運值都是不一的,因此也有非洲、歐洲之說。這枚幸運幣有著與外表不符的價值,也是蕭巡此行的主要目的。

柯里昂家族則是由狼人教父維托.柯里昂創立的一個黑幫組織,在藍色系全境活躍,是一個很偏門的陣營,由於家族排外的性質,玩家要開通它的聲望需要走很多彎路,而實際價值要升到【尊敬】以上才能體現出來,因此前世與柯里昂家族互動的玩家很少。蕭巡不想加入黑社會,所以選擇了這麼一個方法,故意在柯里昂家族旗下的滾石賭場搞局,之後再慢慢透過做任和上繳物資提升上去。

蕭巡突然感覺左肩一股重量壓來,趕忙轉身,竟然是之前在賭台一角開出點數的老者,他走路時無聲無息,連甚麼時候來到蕭巡背後都不知道。

蕭巡瞬間把老者的容貌攝入腦海,其人年約六十歲上下,穿著一件磨破的灰色大褸,半瞇雙眼,長相十分平凡,屬於那種一混進人堆就找不到的類型,此時他手搭在蕭巡肩上,嘴角掛著戲謔的淺笑:「喂,小妞,賭錢可是我的一生的趣味,這下你弄得賭場關閉了,你該如何補償我?」

「首先,我是男的,其次,你的興趣未免也太不健康了。反倒是我幫你們把賭金贖回來了,該被補償的是我吧?走好不送。」蕭巡對這個誤認自己性別的人沒甚麼好感,拍開他的手,轉頭想走。

這時蕭巡感到自己的背包微微震動起來,他打開物品欄,見之前毫無存在感的【義盜套卡】正在發出幽幽的藍光。

這一分神,老者不知展示了甚麼步法,瞬間移動到蕭巡的面前,他的眼睛微微睜開:「等等,先別走,我在你身上感到一股微弱的波動,你最近是不是撿到了一張卡牌。」

老者伸出雙掌,用食指和拇指比了個長方形的手勢,示意道。

「沒錯,那跟你有甚麼關係?」蕭巡漠然說道。

「那是我們賭徒的信物,給我看一下,我能幫你轉職。」

「沒興趣。」蕭巡讓開身子,再次邁出步伐。他是一個商人,這一世也只會是商人,未來也許會成為富豪,其他職業不適合他的賺錢大計。

「你別走嘛,喔,我知道了,你是怕轉職後商業類技能會消失,對嗎?」老者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纏住他,接著道:「放心,賭徒是商人的延伸職業,不但能繼承所有商業技能,而且還擁有堪稱萬能的戰鬥技能,可以參與進前線的開荒。」

「你也知道前線?」蕭巡詫異的問道,開始對賭徒一職感到些許興趣。他前世從未聽說過這個職業,應該是一個隱藏分支,觸發條件似乎是同時完成【破產的企業家】的制裁路線和【水銀骰子】,並且身上必須持有義盜套卡,這可是萬中無一的契機。

「你們玩家的事,我大致知道一點,怎麼?有興趣了?」老者頓了頓,好像窺視了蕭巡的個人資訊般,露出嫌棄的神情:「可是,你太弱了,先升個20級再回來吧。」

「叮」,你開始了隱藏轉職任務【賭海無涯】,升到20級後回到滾石賭場,無名老者會告訴你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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