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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东京暗鸦之不存在的人

  

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亲戚的大人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春虎、夏目,龙之介三人总是会聚在一起玩耍。

带头的是年纪大稍大的龙之介,他总是跑在春虎和夏目的前面,像是一个小小的领头一样。

那时候,顽皮的春虎和夏目则总是像两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跟在他后面。

春虎和龙之介是分家系的两兄弟,生性好动、贪玩,总是静不下来;而夏目则是本家的孩子,她生性文静,很怕见到陌生人,就算是面对分家系的亲戚们夏目也总是怯生生的,是一个怕生而且容易害羞的人。

对于夏目——这个一直生活在本家之中,没有同龄人,也没有朋友的小女孩而言,每年亲戚们聚到一起的时候,龙之介和春虎过来玩的时候,是她童年里面最快乐的日子。

每次他们两人来的时候,她总是很少见的兴奋得满脸通红,跟在龙之介他们两人身后,在庭院里的竹林、水池、假山之中玩得不亦乐乎。对她而言,春虎和龙之介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龙之介渐渐的不和春虎和夏目玩了,他开始喜欢抱怨。总是皱着眉头,嘴里念叨着很麻烦什么的;而且,春虎和夏目也渐渐发现,以前永远比他们高大、强壮的龙之介渐渐的不如他们,看上去比他们两个还要小。对,这种感觉——就像龙之介停止了成长一样。

那时候的春虎和夏目并不明白,为什么龙之介好像过好几年样子都没有变,还是很早之前的模样。

而且以前好动贪玩的龙之介也渐渐喜欢上睡懒觉,不像以前一样喜欢带着他们四处玩耍,开始总是皱着眉头,抱怨这个抱怨那个。

有一次,春虎在夏目和龙之介面前说着。

“哥哥最近都不和我们玩了,很讨厌。”

他面色通红,充满愤怒表情显得格外的可爱。

但是,和直话直说的春虎不同,性格害羞内向的夏目显得很慌张,她赶紧抓着春虎,咿咿呀呀的想堵住他的嘴巴。

“但是我想睡觉啊。”

龙之介似乎没发现春虎愤怒的表情,打着呵欠哈着腰懒散的说着。

“这样的话。”

春虎松开夏目的手,然后指着龙之介的鼻子,生气的喊着:“我也不和哥哥玩了。”

然后头也不会的跑了。

剩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夏目和已经趴在过道里准备睡觉的龙之介。

夏目心里很混乱,她幼小的心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不知道解决的方法。

她楞在原地,望了望跑远的春虎,又望了望在睡觉的龙之介,绞尽脑汁的苦想了一下,对龙之介鞠了个躬,说了声抱歉之后就朝着春虎跑开的方向跑去。

在夏目跑开后,龙之介闭紧的眼睛睁开小许,望着夏目慌慌张张跑开去追春虎的背影,他笑了笑。然后,像是很痛苦的皱了皱可爱的眉头,没有说什么,接着沉沉的睡过去了。

夏目一边喊着春虎的名字,一边在庭院跑着。

春虎是男孩子,而夏目则是女孩子,体力和速度上完全是两个数量级。

在跑到气喘吁吁的时候,她在小池塘的旁边看到鼓着脸生气的拿小竹子拍水的春虎。

夏目跑到春虎的身边停下,她早已累透了,气喘吁吁地半蹲在春虎旁边,轻声的叫着春虎的名字。

春虎回过头来,看着玩伴这幅狼狈的样子,他先是过分的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夏目,说道:“你啊,还真是软弱呢。”

“因为我是女孩子啊。”

“哈?”

春虎似乎不大明白,很是疑惑的望着夏目。

“女孩子的话,比不上男孩子的啊。”夏目喘着气说着,她看着春虎,想露出生气的样子,但是由于先前的运动导致满脸通红,显得额外的可爱。

“这样啊,我不知道哎。”

“春虎君怎么会不知道呢。”

——自己明明一直在身边。

说起来,夏目其实很清楚,自己身边这位少年。为人耿直,但是总是不够细心,总是马马虎虎的,但是知道自己做错的时候却又很老实诚恳的道歉,和夏目自己是不一样类型的人。

是害羞内向的夏目很羡慕的人。

简单直率。

“这样的话,那以后就由我来保护夏目好了。”

春虎笑着说道。

“啊——为什么?”

“因为我很强壮,夏目很软弱啊。”

“我才不软弱呢。”夏目生气的说道,接着,她又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她站直了身子,直视着春虎,说道:“那春虎君愿意做我的式神吗?”

“式神?”

“恩。”

“式神是什么?”

“不太清楚,听大人们说是保护主人的东西。”

“主人?”

“式神的主人,说的是我啊。”

“为什么我要做式神?”春虎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我听爸爸说分家的人一般都会做本家的式神的,所以我也想春虎君做我的式神。”

“分家和本家?”

“春虎君真是笨啊——就是指我家和春虎君的家啊。”

“这样啊。”春虎像是略有所想的点了点头,但其实他什么也没有明白,只是看着同伴认真的表情,觉得自己也不能嘻嘻闹闹的。

“那么,春虎君不愿意做我的式神吗?”夏目紧张的问道,她似乎感到很不安,声音颤抖,生怕春虎会拒绝她,生怕自己最亲近的春虎会不答应做自己的式神。

“好啊,我做啊。”春虎本人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歪了歪头,一边笑着一边就随口的答道。

“真的吗?”夏目听到春虎的话,高兴得几乎都要尖叫起来,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尾指,说着:“我们要拉钩钩。”

“啊——这个好麻烦啊。”春虎抱怨道。

“不行,一样要!”夏目少有的强硬起来,她笔直的伸出手,瞪着春虎,似乎要是春虎不答应她就会做出什么似得。

春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夏目——那个一直跟在他和龙之介后面,总是害羞的夏目很少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他望着夏目,那双美丽的眼眸没有丝毫动摇,宛若天空一样美丽,直直的望着他。

春虎没有说什么,缓缓的伸出手。

夏目笑了出来,那笑容那好像降落在凡间的天使一样纯粹美丽,她高兴的说道:“拉千钩,说谎的人要……”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年。

关于那段回忆,春虎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幼稚。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所谓的式神,所谓的保护是指什么。

那是对生在阴阳世家,但却没有任何才能的他的最大耻笑,那是他不怎么想回想起的,很不好意思的童年回忆。

虽然一直被身为哥哥的龙之介耻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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