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黑色现实
“你是想让我修理一顿之后，再说实话；还是乖乖说完以后，让我打个半死？”
“那不等于横竖都要打么。而且……这不已经打过了……”
秋明乖乖地跪坐在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肿得连五官都看不清。
来自人类的伤害，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几天中，他所遇到的各种亡灵魔物。
“我还以为，逮住了某个鬼鬼祟祟的同行。没想到是你这蠢货。”
安洁琳刚习惯性地摸出一根烟，他立马拿着打火机凑了过去。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在上周啊，遇到很可怕的魔物，差一点就小命不保！结果你猜怎么着？在万分危急的关头，居然觉醒了某种超自然的力量……”
他绘声绘色地说道，手中的打火机突然发出大片火焰，瞬间喷过了安洁琳的脸。
“哈哈……就、就是这样的能力。不过、我现在似乎还……还控制不好！别打脸啊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
安洁琳微微一笑，双手抓住他的头发，来了一记标准的泰式飞膝。
“因为你我是透过魔力链接，才彼此感知到对方。其他人无法和你一样，通过这个小盒子看到我，或者听见我的声音。”
临近出发前，命一边玩弄着手中的卡牌，一边却用严肃的语气交待道。
“你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这份魔力，但必须遵守一个条件。那就是作为魔女契约的一环，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关于我的存在。”
“不……我并没有和你建立任何契约好吗。”
虽然当时是这么吐槽，但秋明依旧很好地遵守了约定。于情于理，对方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点请求也不算过分。
因此，在刨除有关魔女的部分后，秋明把连日来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青梅竹马。
听着他讲述离奇遭遇的同时，安洁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眉宇间露出严峻的神情。
“那个……琳姐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刚看你那两下功夫，莫非你……也是有异常能力的人？”
秋明感觉到气氛有些糟糕。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发问。
“我接到一个寻人的委托。结果这个失踪的倒霉鬼，不但被制成了活标本，还被炸得七零八落。”
“啥？难道失踪的人……就是刚刚那些骷髅……”
“废话。现在倒好，人不但死了，连收尸都难。我还怎么问家属拿钱？”
“……听你的口气，像是平时都在做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开玩笑。你也知道危险？”安洁琳不耐烦地反问道。
“只要和怪力乱神的东西有过交集，就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我一直极力避免你涉足于此，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是以前。现在我至少能助你一臂之力……咳咳……”
他不甘心地辩解着，却被一口烟雾喷在脸上，呛得说不出话来。
“得了吧。连这种用玩具的菜鸡，都差点整死你。”
先前千钧一发的绝境中，是安洁琳飞身而过，拽住了秋明的后衣领。以非凡的速度和力道，硬是把他带出了爆炸的范围。
而今，她口中所谓的菜鸡，也就是骷髅和炸弹的操纵者，已经成了躺在一旁的冰冷尸体。
她用自己手中的剑，挑开了尸体头上的兜帽。
大簇刺青从其脸上，延续到脖子和胸膛；图案看上去，像是两条互相咬着尾巴、却又皮肉无存的蛇骨。
“他们一旦放弃生命，转变为真正的【冥术士】后，就会得到夸张魔力和法术，就不是这样小打小闹了。你倒是说说，你能有几条命够赔？”
“放弃生命……等等，莫非这家伙还是个人类？你杀人了？？”
秋明在对方的词汇中，意识到了可怕的重点点。他原本下意识地认为，操纵魔物的人，自然也是魔物。
“哼。那又如何。”
“怎么能这样！无论他犯了什么罪，也该交由警方处理！我们没有权力……”
“听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安洁琳用力抓着他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不管谁有权审判。我的任务，只是让他们滚出这个世界。”
她一字一顿说完后，才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秋明被扔在地上，一时间哑口无言。
“提上这些，跟我来。”
他遵照指示从吉普车里，拿出了两个方形的军用汽油桶；后吃力地跟在安洁琳身后，走进了其中一栋废楼的大厅内。
“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看看你以后所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现实。”
“好臭……这什么气味。呜！！！”
秋明点燃放下手中的油桶，高举打火机充当照明。只是光线所及之处的景象，让他禁不住捂住嘴吧。
这个一楼大厅，已经完全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屠宰场。
内里墙壁和地板，到处都是大量的血迹。有的已经发黑，有的则是新鲜的红色。
绳索、铁链、镣铐、刀具杂乱的扔着，还有各种像是肉块和皮肤的东西。无数的苍蝇嗡嗡飞舞，加剧折磨着他的神经。
以普通人的伦理常识，根本无法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象，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惨剧。
他本有着一定程度的心理承受力。但此刻的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忍不住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对于作恶多端的畜生，再杀个千百次都不足为惜。”
安洁琳提起汽油桶四处泼洒完，才把魂不守舍的秋明拖到外面。
最后把打火机点着，扔进这令人作呕的场所。没过多久，整个大厅就被熊熊烈焰所吞没。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要问问那个魔女……”
勉强回过神来的秋明，反手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来想拿出游戏机。但他突然脚步踉跄，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任何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