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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换将之祸

我与拿破仑

  

我又要输了。尽管局势并未完全明朗,但我知道自己再走几步就会落于下风,接着惨败收场。

“不玩了。”我将棋子统统从棋盘上扫开,站起身,好想掀桌子,但是一定要忍住。

“你不高兴了?”拿破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我已经输了一上午了,并非我太菜,而是这家伙太厉害。再加上每当我拿起棋子,总会不自觉地想到《黑执事》里的一段中二独白,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所以屡战屡败。

小停泊场之战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里拿破仑一直试图将我从阴郁的状态中解救出来,却收效甚微。霍斯的手臂虽然保住了,但是还在昏迷不醒。更让我痛苦的是,巴黎来的特派员居然把平叛部队在小停泊场的胜利归功于卡尔托将军“英明的指挥”。

当那个特派员在庆功宴上说这种蠢话时,我差点当场昏过去。“卡尔托将军干了什么呢?”我低声对拿破仑抱怨。 “五百名法国士兵战死在小停泊场,功劳该属于他们。还有霍斯,他可能会失去一条胳膊,永远告别战场。难道他们的牺牲还不如卡尔托画的一张素描?”

“别像个忿忿不平的孩子似的,马库斯。”拿破仑叹道,“士兵打胜仗,将军得功劳,我知道这很不公平。可世上的规矩不是我定的。”她将手放在我肩上。“不过,我很讨厌这种面对不公却无能无力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我仍然觉得好气。

不过还好,卡尔托马上就要卷铺盖滚蛋了,菲利普也在土伦呆不长了。我透过敞开的帘子看向帐篷外面阴霾不开的天空。那封告状信现在到哪了呢?真希望它能长出翅膀,飞到父亲的书桌上。

三天前的胜利鼓舞了法军。士兵们不再那么悲观。帐篷外面的空地上有几个大兵正背着营妓互相打闹。奥柏肩上的金发女孩最为引人注目。她有一张迷人的俏脸,胸部大有冲破胸衣之势。奥柏和另一名士兵撞在一起。他们肩上的女孩则嘻嘻哈哈地去扯对方凌乱的衣服。真是非常棒的竞技。

“该死,差点就能看到了。”

“看到什么?”拿破仑问。

“看到出现在视频中时需要打上马赛克的东西。”我看向拿破仑的胸部,“真为你那一马平川的飞机场感到遗憾。”

“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她一脸茫然地问。“你该不会在几天前的战斗中摔到脑袋了吧?”

我的确摔倒过。当时死神被弹片击中,扑倒在草地上。它像人一样惨叫着,用健壮的四蹄疯狂踢打着尘土,痛得死去活来……

“要再来一局吗?”拿破仑温和地说,开始将棋子逐一摆放在棋盘上。

“好啊。”我缓缓坐回椅子。

五分钟后,我再次败北,便恼羞成怒地把棋盘掀了。棋子向四面八方飞去,落在地毯上。“我觉得自己更适合背个比你胸大的女孩去跟奥柏比武。”我对拿破仑说。“看来胸大无脑并非虚言。正是因为你的胸部没多少份量,所以才会这么聪明。”

我踢开棋子,走出帐篷,将气鼓鼓的拿破仑留在原地。天阴沉沉的,可能是要下雨了。我加入到士兵和营妓的游戏中,结果没两个回合就和肩上的女孩一起倒在翻飞的尘土中打滚。

“您看起来没那么阴沉了。”奥柏说着将我从地上拉起。“菲利普将军前几天刚送来几百匹马,您要不要去挑一匹?”

“好啊。”我简短地回道,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尘。

马厩里有几百匹良驹和好几吨马粪。我抬手捂住鼻子,心不在焉地走过一匹匹战马。

“这匹怎么样?”奥柏在我前面停下脚步,伸手抚摸一匹马的鬃毛。

那是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有着修长的四腿和蓬松的鬃毛。我打量它的同时,它也用水汪汪的眼睛回望着我。

“它比不上死神。”我评价道。

“这世上能与那匹黑马相提并论的畜牲本来就不多。”奥柏说。

这时,迪昂气喘吁吁地跑进马厩。“团长,这是给您的信。”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封。

这是父亲的回信。我迫不及待地打开。

快速浏览过那些夸奖和鼓励的话语后,我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内容。新的指挥官已经出发,卡尔托将在三天内被调走。

我读到最后一段话。

“孩子,你忘了我在巴黎的监狱中对你说的话了吗?身为指挥官,太过善良不仅百无一用,还会伤害到自己,断送掉整个军队。你可能会在该痛下杀手时犹豫,也可能会在需要令部下赴死时踌躇,还可能会在满地尸骸前畏缩。谁有良心,谁必败无疑。将这句话作为你的座右铭。以杀戮为乐的人是野兽,逃避责任的人是懦夫。而你,我的儿子,你一定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

我又把信看了一遍,里面只字未提菲利普。不过卡尔托终于要滚蛋了。尽管只是小小的胜利,但果实依旧甜蜜。

第二天清晨,新任指挥官出现了。他叫洛郎,是个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英俊青年,据说是靠着父亲的关系成为少将的。这位新指挥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所有下属军官到庄园庭院,听他发表冗长乏味的演讲,内容都是些空洞的鸡汤。阴暗的天幕下充斥着刺骨的寒意,将校们闷闷不乐地看着这位年轻上司。小雨点,落下来。

“我快受不了了。”我忍不住对身边的朋友们抱怨。“这家伙简直就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不同之处在于下雨时他不会让人回去收衣服。”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里昂小声说。

“卡尔托将军以前是一名画家,”亚历山大**来。“洛郎将军以前应该是个歌手 你们注意到了吗?他已经连讲三个小时了,可是几乎没换过气。”

当所有人都被蒙蒙细雨淋成了落汤鸡后,洛郎将军终于结束了他的演讲。军官们陆续返回驻地。由于缺少帐篷,露天宿营的士兵们怨声载道。拿破仑没有像其他军官一样躲进舒适的帐篷里,而是和士兵们一起睡在大炮底下。奇怪的是,尽管前线物资匮乏,军需官却总是对我有求必应,因此第七猎骑兵团从不缺乏任何东西。

到了晚上,洛郎将军邀请大家共进晚餐。这位新上任的总指挥傲慢地接待了我们。当他看向我时,嘴角浮现出一抹惹人厌恶的微笑。席间他问起土伦城的防御情况。

菲利普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土伦城堪称固若金汤。不过我已经有了万无一失的计划。”

洛郎将军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说来听听。”

菲利普从墙上取下地图,在桌子上展开。“集中全部兵力,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首先,夺占法朗山地、法朗炮台、鲁日炮台、勃兰炮台和圣卡特林炮台,粉碎敌人的外围防线;尔后,前出到土伦要塞附近,挖掘堑壕,构筑工事,待条件成熟后,伺机攻占土伦。”

真是循规蹈矩,简单粗暴。

“这样进攻,小停泊场附近的橄榄树就算砍光了,也不够做法国士兵的棺材。”里昂低声道。

“请问菲利普将军,如果采用这个计划,我们攻占土伦的路上会踏过多少死尸?”这是拿破仑的声音。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我在军校没教过你吗?”菲利普恶狠狠地回道。

“重兵守备着土伦的外围阵地,每个炮垒都有几十门重炮。法郎山地易守难攻。别忘了小停泊场,那还有二十艘严阵以待的英国战舰。面对这样的地面火力和舰炮火力,我们会伤亡多少人?”拿破仑面不改色地追问。“而且2000名奥地利军正自海路驰援土伦城。你的计划难以速胜,留给我们的时间却已经不多。”

“你还是缩回大炮底下比较好,上尉。”菲利普的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餐桌对面,洛郎将军看起来好像完全一头雾水。他将地图从桌子上拿开,递给仆人。“先不聊战事了,一切等我明天看过英军阵地后再说。”

“长官,我觉得还是尽早商定作战计划比较好。”亚历山大开口道,“拿破仑说得没错。倘若战事迁延日久,敌人便会有时间调集援军,加强工事。”

“我说了明天再说。”洛郎将军不耐烦起来。

亚历山大不愿让步。“长官,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啊。因为缺少补给,逃兵正在不断增多。我们每况愈下的同时,敌人却日益强大。”

洛郎将军缓缓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亚历山大身边。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举到亚历山大的头顶。红色的酒液溢过边沿,浸透亚历山大披肩的长发,打湿了军服的领口和前胸。

“我说了明天再说。”洛郎一字一顿地说,接着语气突然变得轻快。“抱歉,上尉。我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现在赶快回去换一身吧。”

我霍地自座位站起。

洛郎将军看向我,露出微笑。“马库斯少校,你好像很不高兴。”

我看着他的笑,陡然感觉到身侧手枪的重量。真想一枪把那恼人的微笑从他脸上抹去,顺便还能把那家伙的脑袋打碎,但是一定要忍住。

“没关系的,马库斯。”亚历山大甩甩头,用平静而暗哑的声音说。“只是酒而已……只是酒而已。”他缓慢而无言地起身,向着众人微微欠身,带着受伤的尊严离开起居室。

拿破仑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坐回椅子,拿起酒杯轻轻摇晃,望向杯中的漩涡。宴会在压抑的气氛中继续进行。洛郎将军若无其事地同身边的几名军官们谈笑风生,无聊的笑话一个接着一个。我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模样,不禁怀疑弄走卡尔托也许并非明智之举。

当晚我做了噩梦,醒来时却不记得梦到了什么。

我走出帐篷,开始巡视每一个岗哨,希望筋疲力尽后能睡得好点。夜色仍然占据着天幕,千颗繁星熠熠生辉。冰冷的海风自远处吹来,传来模糊不清的低语。深沉的夜色渐渐变为黯淡的晨曦,接着,天亮了。

早餐很丰盛,我却毫无胃口,只觉昏昏欲睡。餐桌上只有我和迪昂,其余的军官都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今天要不要到海边走走?”迪昂提议,“过几天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

“没心情。”我漫不经心地拨弄一块烤肉。“你最好也别去,否则肯定会被英国海军的炮弹吓一大跳。”

“是上次的灯塔之旅让您心有余悸,所以您才不敢去吗?”迪昂笑道。

“如果这是激将法,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迪昂怏怏不乐地闭了嘴。

“不过有一个地方我倒是很想去看看。”我说。

“什么?”迪昂抬起眼睛。

“马尔格雷夫堡,”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堡垒在地图上的位置。“我有种感觉,迪昂。此地将是收复土伦的关键。”

然而马儿格雷夫堡正面的法国军队却十分懈怠。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大树或矮墙底下,分享着无聊的故事。很多人的武器都缺乏保养。我在迪昂的陪同下来到一处丘陵,地势刚好可以将对面的英军阵地一览无遗。

“如果这是一场moba游戏,”我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敌军,说道。“我肯定已经开始劝队友投降了。”

迪昂无言以对。我将望远镜扔给他,翻身下马。

迪昂在半空中双手接住望远镜。“您的这匹新战马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问题刺痛了我。“我再也不会给战马起名字了。”睡意席卷而来,我斜靠在一颗大石头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迪昂叫了起来。“团长,快来看。英国人在虐待他。”

“吵死了。”我恼怒地翻了个身,蜷缩在斗篷里。“你知道起床气吗?给我闭嘴。”

这时我听见下面传来了法军士兵们愤怒的咒骂,便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一边努力抵抗着睡意。“发生了什么?”

“你看。”迪昂把望远镜递给我。

我接过望远镜,将眼睛凑近镜片。一名英国骑兵正在策马小跑,后面跟着一个浑身**,遍体鳞伤的男人,看样子像是被俘的法国士兵。他的手腕被绳子捆住,绳子的另一端连在马辔。英国骑兵甩了下鞭子,他**的战马便开始向前大步疾驰,不断加速。俘虏勉强跟着跑了几步,便踉跄着栽倒在地,被拖进马蹄扬起的尘埃中……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啊。”我喃喃自语。

法国的军营已然沸腾。士兵们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激怒了。他们群情激愤,纷纷抓起武器向英军阵地冲去。比较理智的几名军官挥舞着军刀试着维持秩序。但是他们只有三个,而擅自冲锋的士兵却不计其数。

夫战,勇气也!“战机来了,而且稍纵即逝。”我对迪昂说,“去找到洛郎将军,让他立刻派来援军。”

迪昂面有难色。“团长,这场进攻不在预定计划之内。将军可能不会下令增援。”

“马尔格雷夫堡的英国人已经顶不住了,及时增兵肯定能一鼓作气拿下土伦。你这么对他说,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迪昂很不情愿地领命离去。

我跨上马背,冲下缓坡,加入到进攻的队伍中。这是场特殊的战斗,没有事先部署完毕的周密计划,没有衣着考究的军官骑在高大的战马上,作催人送命的战前演讲、没有鼓点的敲打和激昂的军乐。法国士兵潮水般涌向英军阵地。他们像嗜血的野兽般呐喊着,这是法兰西的怒吼!

双方的几十门火炮也开始隆隆作响。几十颗炮弹划过阴霾的天际,青绿色的尾烟纵横交错。英军的火力正如我担心的那般强大。但法军毫无惧色地穿过炮弹不断倾泻的战场,用刺刀猛扑敌人的阵线,扫平了正面的英军,向马儿格雷夫堡逼近。

子弹在我耳边嗖嗖飞过,仿佛死神喑哑的低语。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克尔海角,它是马儿格雷夫堡的大门,也是土伦的门栓,必须将它占领。援军已至,数不清的法国士兵擎着飘扬的旗帜蜂拥而上,源源不断地穿过尸横遍野的沙地。

一名骑手朝我奔来。迪昂回到了我身边,他**的坐骑气喘嘘嘘。“整个布留尔师都投入了战斗。连洛郎将军都亲临前线了。但我们的部队离这里较远,还没有赶到。”

“用不着他们了,迪昂。”我举起望远镜环顾整个战场。左侧的英军已经因为寡不敌众卷旗逃逸,右边的一队法军组成了颇为壮观的步兵方阵,正与前来支援马尔格雷夫堡的英国骑兵作殊死拼杀。在飘动的浓烟中,人们纷纷死去。

第七猎骑兵团很快也赶赴战场。他们在克尔海角南部的沙地上高举马刀与英国骑兵对冲五次,成功将敌人击溃。当我和迪昂穿过战场和他们会合时,法兰西的旗帜已经在克尔海角上方高高飘扬。

胜利在望之时,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官策马奔来。“撤退,少校,这是洛郎将军的命令。”

“撤退?”我难以置信地反问。

“没错,撤退。”军官没待我再问,便快马加鞭扬长而去。他还要向其他部队下达命令。

身边的部下们交换着困惑的目光。不断有炮弹在我们身边落下,静止不动的骑兵是大炮喜爱的目标。

瓦尔靠到我身边,他是名年轻的中队长,作战时总是身先士卒。“团长,不能就这么呆在原地,我们撤退吧。”

我面无表情地转向他。“再坚持三个小时,马儿格雷夫堡就是我们的了。”

一发炮弹带着熟悉的尖啸掠过头顶,落到后面的沙地上,却没有爆炸。

“别犹豫了。”有人在我身后咆哮。

英国人已经开始反扑,前方还不及撤离的法国步兵正在苦苦支撑,节节败退。

战马在原地缓缓掉头。“走吧。”我轻声道,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小心!”迪昂使尽全身力气喊道。

我下意识地在马上转身。诡异的热浪扑面而来,一颗炮弹正自半空弧形下落。恐怖的巨响震撼大地,发红的弹片犹如一阵灼热的死亡之雨般四散甩落。我的坐骑惊恐地抬起前腿嘶鸣不休,几欲发狂暴走。

身边有人落马,“迪昂。”我喊道,从受惊的战马上跳下。

奥柏快我一步赶到已经昏迷的迪昂身边,在沙子上单膝跪倒。“伤得很重,必须马上把他送回后方。”

他是我的学弟啊!就这样在伤痕累累地倒在我面前,肩膀被血染红。仇恨油然而生。“我想去进攻敌人的炮兵阵地,”我抽出军刀,指向远处英国人的火炮,“我们很快就能冲过他们的火线,占领那个炮台。”

“然后陷入重围,全军覆没。”奥柏说。

我无言以对,几天来积压的疲惫此刻一齐涌上心头,手中的军刀仿佛变得比铅还重,难以提起。“撤退。瓦尔,你率部断后。其他人……撤退。”

枪炮声变得稀疏,喊杀声逐渐减弱。远离战场后,我让奥柏带队返回驻地,自己去见总司令。

洛郎将军正在一堵矮墙后面激动地对上帝大喊大叫。军官们围成一个沉默的半圆,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长官。

“长官,您为什么要下令撤退?”我冷冷地打断洛郎将军的祈祷。

“乔治死了。”总司令睁大惨白的眼睛。那是双充满恐惧的眼睛。

“谁是乔治?”我问。

回答的是亚历山大。“洛郎将军的副官。”他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乔治中弹身亡后,洛郎将军吓得魂不附体,直接下令全军撤退了。”

“他被炸成了碎片。”洛郎歇斯底里地喊道。“前一秒还在和我谈话,下一秒就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我拼命克制,才没有冲过去揍这家伙一顿。俘获王后的那场战斗重回脑海,在那时的一片人喊马嘶中,有个吓坏了的年轻军官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接着用颤抖的声音说:“弟兄们,撤。”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闪过,那是拿破仑。她的眼里闪动着似曾相识的怒火。我顿感大事不妙,便忙伸手去抓拿破仑。但她的动作比猫还快。

洛郎将军还在矮墙下面颤抖,嘴里不断念叨着上帝。拿破仑朝总司令泛红的脸上重重一拳,打得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双角帽歪在一旁。“就因为一个副官,我们的进攻白费了,那么多人白死了。你既然怕血,为什么要来战场?”

“哇!”我不由自主地冲过去,想让拿破仑冷静下来。里昂也过来帮忙,我们俩人合力才把狂怒的她按住。亚历山大也走了过来,虽然事态紧急,但我真看不出他的步子比平时快了多少。

过了一会儿,洛郎将军从惊悸不定中恢复过来。他狠狠地瞪了拿破仑一眼,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你刚刚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拿破仑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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