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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重音

来自永夜的绽放

  

家庭餐厅的工作很繁重,比咖啡屋的工作要繁重很多,尤其是那种后厨的工作。

此时晴香正费劲的拖着一个装满了食物残渣的垃圾桶走进巷子里,笨重的垃圾桶显然不是一个女孩子可以拖得动的,瘦弱的手臂和孱弱的身体让少女不足以负担这么沉重地工作。

虽然如此,但她依然选择了这份工作,兼职实在是太难找了,她恳求了店长很久才被允许在这里的后厨打下手,钱不是太多,而且很累,不过为了维持生计,这也是迫不得已。

【晴香酱!】

熟悉的声音,在少女的身后响起,是她日思夜想的声音。穗乃果前辈……心中的开心之情一闪即逝,但晴香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拖着沉重的垃圾桶让她的脚步有些踉跄。

【晴香酱!等一下!】

穗乃果冲上来一把拉住晴香的手。哈……早知道就应该辞去这里的工作。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依然留在这里,就像……在等待什么一样,静静地期待着什么。

【穗乃果前辈……】

晴香转过头,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些惊愕。是穗乃果没错,但是不只是穗乃果,还有……

【晴酱……】

【凛……大家……】

大家都来了,就在巷子口。

【晴香,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们很担心你哦。】

【绘理小姐……】

【呐,晴香,回去吧……】

【不要,我不想回去。】

【晴香……为什么?】

【晴酱,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去,晴酱……不喜欢凛了吗?】

晴香的身体一颤,凛的话就像刀刃一般,狠狠地戳在了她的心上。怎么会不喜欢,当然是最喜欢了,最喜欢凛了,最喜欢穗乃果前辈了,最喜欢大家了,但是……

【没错哦,讨厌,所以,离我远点吧,我最讨厌你们了!】

已经……受够了,不要再管我了,拜托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呐,晴香,到底发生了什么?跟我们说说好吗?我们也许可以帮助你的……】

【不行的,做不到,帮助什么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想办法的,尽我们所能,所以,呐,跟我们说说吧……】

真是狂妄的话呢,但是,又那么温柔。晴香无奈的摇了摇头,解开了自己的上衣,在众人面前,密集虬结的伤痕暴露了出来。

【真的可以帮助这样的我吗,完全不会介意吗?这样破烂不堪的我……】

伤痕,像蚯蚓一样的伤痕,遍布全身。穗乃果看着一条条盘结在少女身上的伤痕,说不出话,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果然还是……很可怕……

【知道吗?这些伤痕是我的父亲,哦不,那个叫父亲的男人留下来的哦,另外,再跟你们说一件事,我的第一次,也是被那个男人夺去的,这样肮脏破烂,污秽不堪的我,你们真的不介意吗?】

震惊的事实,狠狠的冲击着少女们的心灵。难以想象,难以言喻,惊恐,颤栗,可怕……太可怕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明明还是白天,还是在闹市,周围却是如同坟场一般,寂静。

这样就好了吧,这样就会害怕了吧,这样就会厌恶了吧,尽情的厌恶我吧,尽情的害怕我吧,然后……就这样吧……

晴香慢慢的扣上纽扣,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众人,转身走进了那扇门里。

门被重重的关上,少女躲在门后,无力的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狠狠地,狠狠地伤害了大家呢,伤害了最重要的人呢,果然我这种家伙,我这种家伙,我这种家伙是渣滓呢,哈哈哈哈……真好呢,大家一定,讨厌我了吧,害怕我了吧,这样最好不过了,太完美了,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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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ass labyrinth很安静,和以往一样。但是,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平日经常会传出的欢笑和嬉闹声在此刻却消失了。大家零零散散的坐在客座上,想着各自的心事。

压抑的气氛就像病毒一样,轻易的扩散开来。在小小的咖啡屋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空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说,难道就没有一点什么说的吗?】

妮可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她始终坚信,身为偶像,是应该给大家带去欢笑和感动的,用自己的笑容,歌声,舞姿,汗水去感染他人,这样的空气,很奇怪,太奇怪了。

【说些什么……吗,我们……】

海未想了很久,却找不到适合此刻这种氛围的话,鼓励大家吗?怎么鼓励?连前进的方向都找不到,面对世界的恶意,她什么都做不到。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呢……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确如此,跟那孩子比起来,她们简直就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她到底承受了多少来自世界的恶意,自己丝毫不知,也不曾了解,说什么想要帮助她,简直是狂妄至极。

【所以呢?坐在这里垂头丧气的哭泣吗?给我清醒一下啊!如果我们都倒下了,那孩子该怎么办啊!】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该怎么做?一片茫然,谁都没有勇气谁出那句话——帮助她吧。说不出来,连她所背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连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恶意都不知道,帮助她?只不过是一句可笑的大话罢了。

【喂!穗乃果!Leader!给我说句话啊!你的勇敢呢?你的元气呢?你的任意妄为呢?为什么这个时候在这里装死啊!】

【穗乃果……做错了吗?要是没有去大浴场的话,要是没有撞见晴香酱的话……】

做错了吗?穗乃果这样问道,似乎是做错了,如果没有那次的偶遇的话,也许晴香还在咖啡屋里和大家一起聊天,也许还可以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去游戏中心,一起去逛街。但是……果然还是我的错吧,是我伤害了晴香酱……

【穗乃果酱……】

看着陷入了自我厌恶中的穗乃果,小鸟的心中隐隐作痛。多么熟悉的一幕,那一次穗乃果也是这样的吧,但是,我依然什么都做不到……

【没错哦,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的错,认识那孩子是你的错,把那孩子拉进了学生会是你的错,跟那孩子成为朋友是你的错,对那孩子那么温柔也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但是,那又怎样?错都错了,于是你就在这里摆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自我检讨吗?你难道忘记了上一次的教训吗?】

上一次的教训……穗乃果猛地一惊,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鸟,看了一眼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大家。

【穗乃果……该怎么办……】

【你真是个笨蛋呢!这种问题问你自己啦!】

【诶?问我自己?】

【没错,你可是高坂穗乃果,缪斯的Leader哦。】

自信的笑容,这是做为偶像的自信,身为缪斯的一员的自信。

恶意?那是什么?我们可是缪斯,我们可是女神,区区一个人类而已,拯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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