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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

此雨何时歇

  

忽然便下起雨来。

茗叶只好就近躲进一户人家的檐下,讵料已然有人在此等候雨歇。而雨势渐大,已有瓢泼之意,茗叶无奈,便也躲进檐下。在整理衣装之时,茗叶无意间看向身旁人物。这一看,竟是看得痴了。

眼前是一位女子。长发微湿,白皙肌肤隐约透露出粉色,春山眉黛,朱唇轻阖,水绿色衣装清幽雅致,简而不俗,更衬托出女子神韵。世间竟有美人如斯。

女子发觉有人看她,于是转过身来,只见一容貌俊秀的男子此刻正半弯着身子似欲整理下半衣装,而男子却并无动作而只是痴痴地看着自己,滑稽若此,女子不禁轻声笑了出来,那声音也仿佛使人如沐春风般柔美,宛如天籁。茗叶却被这笑声惊醒了,低头看了看自己,顿觉尴尬万分,连忙欠身向女子施礼道:“让姑娘见笑了。”女子也收起笑颜,略微正色道:“公子不必多礼,却是小女子方才失礼了,还请公子见谅。”茗叶颔首,于是各自便转过身去面对着大雨朦胧。

雨意久未见消,茗叶忍不住转头看向女子,只见她静立身旁,毫无焦虑神色,这漫天大雨也仿佛只是在衬托她的清雅脱俗一般。女子也缓缓转过头来,发现茗叶正在看着自己,便轻声说道:“这雨似乎还要许久才会停歇呢。”茗叶此刻已然恢复了镇定,回应道:“姑娘可有急事?”

“我本欲拜访故人,不料中途逢雨,被困于此,却是耽误了与故人的相见之约了。请问公子何故?”

“在下亦是要去拜会故人,意欲久别重逢,一醉方休,谁知酒未沾唇雨已醉人了。”

女子低眉,掩袖轻笑,更添温婉。

“在下茗叶,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名落鸢。”

“周围未见他人,落鸢姑娘竟是只身前往?”

“是。小女子出身贫寒,并无随从丫鬟侍奉。”

茗叶心下一惊:如此美貌的女子,本以为定是何处的大家闺秀,讵料竟并非如此,究竟是怎样人家才能让她出落地如此美丽端庄呢。然而茗叶并未将心中疑问说出来,而只是欠身道歉:

“小生失礼了。”

“茗叶公子言重了。”落鸢还礼道。二人再度陷入沉默,便又各自面对着这大雨滂沱了。

忽然生出了一阵狂风,竟是将雨裹挟着向二人这边扑来。茗叶急忙移步至落鸢身前为其遮雨,落鸢见此,面色羞红,便低下头去,直至风停,方才轻启朱唇:“多谢公子。”茗叶也从落鸢的身前站回了原来的地方,“不必言谢。自是不能让落鸢姑娘为风雨侵袭的。”

俄而,雨歇。茗叶和落鸢同时转过头来看向对方,茗叶问:“请问落鸢姑娘往哪边去?”

“东边。”落鸢答道。

“在下要往西边去。那么落鸢姑娘请多保重,希望日后再会。”

“茗叶公子也多保重。”语毕,茗叶便率先向西边去了,落鸢望着茗叶的背影,忽然有些怔怔出神,待到回过神来,茗叶已然走远,落鸢又看了一会儿,便径自向东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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