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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僧人烧像显佛道

灵隐-慧空传

  

第二日,三人继续加鞭而行,一路询问路旁茶社驿站是否见过一位驾车的和尚。而那些茶博士以及各个驿站的职守人员,都给出了相当一致的方向,这也让略有悬心的三人踏实了下来,知道自己所寻之人,确是在前方。只是毕竟那和尚已领先了一日脚程,纵使骑马比驾车快出许多,也非是一二日便追赶的上。

就在三人走后不久,一位老者风尘仆仆的抵达驿站,也是问起人来。老人问的,却是慧空与墨笙薇二人的相貌。在老板如实相告后,老者又再次匆匆而去。

“依照在下看来,今天是不可能追的上了。”叶寒勒了勒缰绳,示意已经气喘吁吁的马匹停下,转头说道。

“小僧附议,马力已尽,强行赶路有伤天合,不若我等就近歇息一晚。”慧空也拳言道。

听到同行的二人都这么说,墨笙薇也只得恨恨的停下马匹,歇下了连夜赶路的想法。在前一个驿站,三人得知那驾着马车的和尚离开不过两个时辰,已是极近。墨大小姐顿时兴致大起,连声催促着二人上路。只是这近一个多时辰奔走下来,天色已黑而和尚未见,马匹更是实在跑不动了,也是无可设法。

只是此处,距离最近的驿站怕也是极远,三人索性在附近的石岗中寻了寻,找到了一处虽然荒废但还算完整的庙宇,庙中供着一尊木制的弥勒大佛。而巧合的是,庙宇当中,还有一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庙宇之中那人,抄起角落里一只落满灰尘的烛台,警惕的盯着门口的三人。

“阿弥陀佛,施主请不要害怕。”见庙中之人防备甚深,慧空上前一步,手捻念珠,道了一声佛号,“我等亦是行路之人,只是着急赶路,一时误了驿站。天色渐晚,马力已乏,碰巧寻到此处欲歇息一二。”

“哦哦,原来不是强盗……”那人听罢,将烛台置于一旁。慧空等人这才有空打量了他几眼,之间这人是个男子,年岁不大,生的是五官端正唇红齿白,加之衣衫干净,让人见面便生三分好感。只是脸上,却还有些尚未褪去的惊恐之色。少年人站的地方乃是正殿的蒲团之前,蒲团旁边还摆着个不大的包袱,想来亦是因贪一点路途而错过投宿之人。

“慧空师兄说的不错,我等非是歹人。”叶寒上前一步,双手一抱拳,“同为行路之客,在此相遇便是有缘。在下叶寒,这位是墨姑娘,不知小兄弟贵姓?”

“哦,叶兄好,墨姑娘好,慧空大师好。小子姓闻名人钰,乃是梁州人士。”

“咦,听说梁州糟了灾,闻小弟你们家还好吗?”

“啊,不瞒几位,我这次错过了投宿,就是想赶紧到一个大点的城镇,好寄信问问家里的情况。结果走到这荒郊野外的……”说着,闻人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想起书上说的什么剪径盗匪,实在是不敢走了。”

听到此言,三人都是笑了起来,觉得这小兄弟倒是挺有意思。

四人笼络了笼络庙内残余的蜡头,打算生个火好驱一驱除夜间的寒气。慧空众人有内功傍身,一晚两晚自然算不得什么事情。只是看着闻小兄弟身形纤弱,步履轻浮,不似习武之人,也就善意的开始忙活起来。

只是生火之物虽然齐备,柴火却没那么好找。四人看着庙外光秃秃的石岗,大眼瞪小眼,均是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麻烦了啊……”叶寒拍了拍闻人钰的肩,两手一摊,“要不小兄弟你就委屈点熬一熬?年轻人,一晚上没关系。”

“这可不行,你看小闻嘴唇都青了,这要是一晚上没个火还不冻出病来。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壮实啊。”墨笙薇瞪了叶寒一眼,出言反驳道。

“那怎么办?这里又没有木头,我们拿什么来烧?”

“等等。”这时,慧空一拍脑门,“木头,不是有吗?”说着,指了指庙中的佛像。

之后就是叶寒、墨笙薇和闻人钰三人,傻站着看一个和尚把一人来高的弥勒佛像从台上搬下,空手劈成木柴,最后点成了一堆篝火,还笑着招呼三人坐下。

“那个,大和尚。你这么亵渎佛陀,不怕菩萨降罚与你?”墨笙薇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悄声问道。

慧空不答话,抄起一旁的烛台,拨了拨火堆。

“你在干什么?”

“小僧在找舍利子。”

“你笨啊,佛像哪有舍利子?”

“善哉善哉!”慧空抚掌大笑,“那么再烧两尊也无妨。”

“嘛,算了算了。”说着,叶寒也凑了过来,顺便冲着一旁的闻人钰招了招手,“在下是大概明白慧空师兄的意思。所谓是心作佛,佛在人心而不在外像。既然众生、也就是闻小弟有苦难,就不必执着于一尊像。”

“阿弥陀佛,叶寒师弟与我佛有缘。”

“别别别,在下可不想出家!”

看着三个人说说笑笑,一旁的闻人钰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也凑了过去。

天亮之时,叶寒与墨笙薇差不多同时醒来。二人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依然在沉眠的闻小兄弟,和庙外不远处对着一根石柱顶礼膜拜的慧空。

“喂,姓叶的。”墨笙薇小声问道,“大和尚昨晚刚烧了佛像,今早又对着一根石柱做早课?这是怎么个说法?”

叶寒端正了神色,“那不是石柱,那是他的佛。和尚,真和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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