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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火焰中的比赛

风之幻歌

  

其他选手已经在维多利亚的一片空地外集合完毕,负责导引的老师们似乎也已经把规则说明好。对我们来说是没什么差,反正刚刚耀风他们已经在路上把规则跟我们说一遍了。

至于针对我们的归队所引起的喧然,我早就习以为常。

想想也是嘛,三个开挂般的纹章传人走在一起,其中一个听说还是颇受异性欢迎的美男子,怎么样也会引起骚动的。

「大家安静!」维多利亚的引导老师大吼,全场立刻听话的安静下来,我们也默默地归队。引导老师确定秩序维持住了后,继续他的说明:「除了以上事项,学院在终点以及比赛会场四周都安排了教师和医疗人员驻点,以免有意外发生。想要弃权或遇到紧急状况的队伍,可以利用这个简易水晶发送讯息,驻点的教师会立刻赶到。」

他吩咐几个维多利亚的学生把水晶发下来,每个人一个,蓝色小小的晶石,感觉挺值钱的,比赛结束可以偷偷带回创界去卖掉吗?不、还是不要随便把异世界的危险物品带回去污染创界比较好。

「等一下你们将直接被传送到赛场,看到创界陌生的景象请不要慌张,照着指示做就对了。如果各位同学没有问题,那老师就在这里祝你们比赛顺利啰。」引导老师高高举起右手,指头一弹,四周的场景在一瞬间改变。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三百六十度尽是全然的黑,脚下感觉不到地面,整个人像浮在空中一样。

五感告诉我,现在这样叫无重力状态。

我突然惊觉到,自己好像对这些奇怪的际遇没这么大惊小怪了?是被同化,还是真的有成长?

虽然对害怕黑暗的我来说,这样除了黑色之外什么东西都看不见的状况,感觉还是挺恐怖的,幸好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光明很快又再次乍现──

「这里是......」脱离黑色世界,安稳的将双脚放到地上后,我开始打量周围的景象。

我似乎身处一座山的山顶,高度不是很高,依我过去爬山的经验应该不到一千五百公尺,山顶还有个巨大的凹洞,应该是火山口之类的,不过现在已经被植被盖掉了一大半,有一段时间没喷发。而这座山的山脚下尽是罗马风格的建筑、不、应该说是残骸,样子还蛮眼熟的...... 咦?

「庞贝城?」火山、罗马建筑,这些条件凑起来的结果,不就是意大利的庞贝吗?我的历史并没有学很好,也许还有其他类似的遗迹,不过这是我把几个条件综合起来后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的东西。

「找到妳了!」熟悉的声音自天上传来,伊洁拍拍白色羽翼,自空中降落,「小咲知道这里是哪里呀?太好了!」

「大概知道。」我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没看到某个冷面男,「泠安呢?」

「应该是分散了吧,耀风弟弟说了队员会被拆散。」伊洁耸耸肩,也跟着我开始张望,然后指着火山口内某个定点大喊:「啊!找到了!」

我随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却只看到一片树林...... 等等,树林间好像有什么在闪?

「那是水涟灵、泠安的剑发出来的光!」伊洁好像很高兴终于找到了第三个队员,「小咲,等一下抓紧我喔!」

「妳该不会是想......」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啊!别闹了!

「这样最快啊,不然我们会被别队抢先喔!」她又一次无视我脸上的惊恐,抓住了我的双手后,背上的翅膀再度展开。

「呀啊!」真的不是我要说,被拉上天的感觉还真不好受,特别是上升的那瞬间,比坐云霄飞车还恐怖,更别说有一剎那觉得手臂要断了。

高度稳定了之后倒是还好,虽然双脚悬空的滋味挺惊恐的,但至少比速度一下子改变好多了,再说我也没有惧高症。

因为泠安的位置离我们很近,天空之旅很快就结束,有了起飞的经验后,降落显得舒服一点,我想我还是比较喜欢减速,不喜欢加速。

「我还在想该怎么找妳们呢。」泠安见到我们后淡淡地说,放下原本高举着的剑。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武器。整把淡蓝色的宝剑散发出晶莹的光,像是用冰所打造出来般,剑柄和剑身连接的位置镶入了雪花型的海蓝色宝石,锐利的刀锋传来冷冽气息。

整体来说,这把名为水涟灵的剑和它的主人有着相同的冰冷气质。

「所以我们的任务下来了吗?」照刚刚耀风的说明,任务内容会透过分发到的水晶随机传给小队中的一员,伊洁和我都没拿到讯息,那显然就是发给泠安了。

「恩,我刚刚才收到。」泠安拿起自己的水晶,认真地盯着它一会儿,注入心念后,一丝金黄色光芒便从水晶中散出,在空中排起文字。

『此地为火之妖精的遗迹,艾洛卡神殿。请到达场地的队伍找到神殿的入口,进入殿内完成火之妖精的仪式。最先完成仪式者将获得胜利,前进下一场地。』

「就这样?」不给点入口的提示就算了,连要完成什么样的仪式都没说清楚,这会不会太刁难我们这些学生了!?

「这样就够了。」泠安收起任务指示,让学生证回到徽章状态。

伊洁看完指示后就马上瞪大眼睛仔细搜索着四周,听见他这句自信满满的话,立刻又将瞪得老大的蓝眼转向泠安,「泠安已经找到入口了吗?」

他的样子的确挺老神在在,难道真的有什么发现?

泠安还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半跪了下来,将水涟灵的剑身压在地面上。维持了这个样子半晌后,他终于站了起来,无声地比着一颗在火山口内壁上突出了些的巨石。

「那颗石头就是入口?你怎么知道的?」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一颗远远不起眼的石头而已啊!

「火是和水相反的属性,借着水涟灵和水之纹章,我比较容易感受到火元素的存在。」他边解释边领着我们往石头走去,「那里的火元素稍微多了一点。」

只是多了点你就能感受到?这里可是火山耶!而且据我微薄的地理知识,维苏威火山可是排在活火山之列,应该到处都充满着火属性,你这变态强的纹章传人竟然能感觉出差别!

「那我们快点过去吧!一定要抢在别队之前到那里!」伊洁说完便一左一右地拉上我们两个的手,开始她著名的光速行进。跟我总是想哭哭不出来的反应比起来,泠安倒是很能维持表情,就算被一个矮他十几公分的人拉着跑也还是像没事一样。

好不容易跑到巨石前方,却发现一个比石头还要大的洞,大约三公尺深的地方出现一条往下的阶梯。

「糟糕,被抢先了!」伊洁率先大喊了出来:「刚刚竟然没注意到有人在这里开洞,如果是用阵法炸开,我们一定会发现呀!」

「这个洞是用挖的。」泠安斜眼看着地洞边比人还高的土堆,很明显就是才刚被挖出来的样子,土壤的表面看起来还有些湿润。

我们的对手还真有心,为了不要被发现竟然用挖的,真是辛苦他们了,还顺道替我们开路呢。

「所以现在是要下去啰?」我看着这巨大坑洞与三公尺下的阶梯,直接跳下去腿一定会断...... 虽说借助伊洁那一双翅膀就可以很轻易地下去,但我想我短时间内是不愿意再次将双手交给她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不久前林芸给我上的那堂课,她说风族能够操控风属性,那天我也确实让卫生纸飘起来了,不知道能不能用到人身上?

闭上双眼,我努力聚集那看不见的风元素,想象着「飘」的感觉,就像那天让卫生纸飞起来那样,但毕竟卫生纸的重量和一个人差很多,所以我这次用的力气比之前更大。

「成、成功了?」睁开眼睛,地面已经不在我脚下,虽然只是十几二十公分的高度,但我想用来减缓跳下去时的冲力也够了。

「那我带泠安和小咲下去......」才不给你这个机会!趁伊洁还没把手伸过来,我先她一步纵身往下跳,集中精神将风引来作缓冲,但可能因为还不是很会掌控力道,落地时不是很稳,让我稍微跌了一下。

「小咲会掌控元素了耶──太好了!」很快带着泠安飞下来的伊洁高兴地说。

「我听说风属性是以它锐利的特性去攻击人的,没想到也能这样使用。」泠安上下打量我一会,似乎是在确认我没被风属性割伤。

原来风是这么危险的东西,我记下了,但是我仍有十足的理由相信给伊洁载会更恐怖。

「接下来换我玩元素了!」伊洁再度取下神奇袖套,不一会儿金光闪闪的净化之杖就出现在她手里,前方昏暗的通道马上被照亮。

怎么原来元素是拿来玩的吗?传说中的神器是拿来当手电筒用的?

我不想吐槽了。

有灯光照亮之后,前方的道路也变得清楚些,也能看到通道墙上的壁画。

用不知道是染料还是什么东西画在墙上的,是一些红色的圆点,总共有七个,排成不规则的图形,像是散落一地的石头。

「这就是任务内容。」泠安突然开口,我慢了几拍才知道他是在指墙上的图画。

「喔,没想到提示摆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伊洁张着她的蓝色大眼仔细观察着那看起来就像原始人在洞里画出来的东西。

「所以,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仍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我只好转头问身边的幻界原住民。

虽然这里应该是我的世界才对。

「我想这些红色点点应该是代表火山晶石,只有火妖精会在火山里做这个。」我们决定先朝通道内前进后,伊洁边走边跟我解释:「既然任务指示要我们完成仪式,大概就是要把七个火山晶石找出来,然后在祭坛上排成那个样子吧。」

「只是这样喔......」感觉有点简单过头了呢。

但是,我下一秒就不这么想了。

「小心!」走在前面的泠安突然一个回身,将我和伊洁推倒在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抹银光划过我们两个刚刚站的地方。回过头,一排银色利刃就插在后面一点的地面上。

如果刚刚泠安没有先将我们推开,那排利刃铁定是直接射穿我们。

「切,竟然没中。」一个听起来相当粗野的声音从通道深处传来,显然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刚刚暗算我们的人。

「讨厌,是另外一队。」伊洁很快的重新站起,举起净化之杖站到我和泠安前方,「小咲、泠安,你们眼睛先闭上喔!」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我还是很快照做。

「等等,伊洁妳......」泠安似乎想反驳什么,却说到一半就停了。

「以永恒精灵弥音之名,引导传世之光。」在视线全沉入黑暗之后,我听见伊洁这样说。

她的声音有些奇怪,感觉像是从另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

然后,强光隔着眼皮,爆了开来。

我的意识模糊了一下,那道突然的白光刺痛着我的眼睛。

『弥音陛下!请不要这样,我们可以代替您......』众人在哀求着。

『不。』高高在上的精灵一口否决,『没有人可以代替我。』

弥音是谁?

这段画面究竟又是......?

「小咲!」呼唤声伴随着粗野的叫声,迫使我从幻象中醒来。

睁开双眼,那位拿神器当手电筒用的羽族人正担心的看着我。

「早就想提醒妳别用了。」一双和语气一样冰冷的手覆上我的额头,我感觉到几丝像水的东西在那双手下滑动,原本还有些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暂时别动,这是水族特有的治疗术。妳刚刚被纹章的力量冲击到,身体负担不良。」

照他的话推断,攻击我们的敌方队员应该已经被整个冲晕了吧,我醒来时的那个叫声大概就是那人发出的。

「泠安,你可以用治疗术?」我注意到伊洁用的词是「可以用」而不是「会用」。

「实体的水之纹章会影响治疗术使用,但是简单的没问题。」泠安回答,表情完全没变过,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抖。

「纹章有分实体和虚幻的?」打扰别人治疗自己是不太对,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问题要好好厘清,现在就要厘清。

「正确来说是分『实体』和『灵体』。」回答我的自然不是正在当临时医生的水族人,「除了光、闇和生命这三种属性外,其他四种属性都具有两个特性,纹章也就会出现两种。例如泠安的水之纹章实体就是传接水的冻结特性,比较偏向冰。听说水之纹章灵体是代表水的柔和特性,对治疗比较在行。」

难怪我觉得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冰冰,没想到他真的是冰块代表。

「早就没有水之纹章灵体了。」终于结束治疗的泠安向后瘫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水之纹章灵体很久以前就没有传人了。伊洁之前和妳说九大神器,其实应该是有十大。」

「话说回来,伊洁还有听说风之纹章灵体的上一任传人也在结婚之前就死了,所以风之纹章也少一半了喔。」同为纹章传人的金发女孩凑上来补充。

没有传人?只要断绝后人就会没有传人了吗?强得像开挂的传人居然也能在结婚生子之前就死去,是意外吗?

虽然我很想问个仔细,但我这次就没有发问机会了,通道内部突然传来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喀拉喀拉的,像是骨头还是关节的声音。

蛮恐怖的。

「看来刚刚只震晕了一个,要是能一网打尽就好了说。」皱着眉头向远方看了一眼,伊洁随即回头看着我们,「泠安你没问题吗?前面都是火属性,你刚刚又用了治疗......」

「没问题。」这副冷淡的表情还是没有一丝变化,苍白到不行的脸色却马上背叛了他。

「没问题才‧怪!」最后两个字明显加了重音,伊洁的眼神传递出「你快招」这三个字。

「…… 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治疗对我来说很花费精神力。」泠安还是招了。

喀拉喀拉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们先走吧,不能让别队先完成任务,我很快跟上。」他冷冷地说了那句冒险电影中的经典对白。

通常说这种话的角色到最后都会被宰掉,壮烈牺牲。

「我唱歌好了。」我说出了这个连我自己都意外的提议,好像是意识深处,觉得这是最好的做法一样。

「对了!小咲是风族的,还很会唱歌!」伊洁欢喜的拍了下手,接着搀扶起坐在地上的泠安,「我扶着他走,小咲就边走边唱,泠安一定很快就能恢复精神!」

浅绿色和蓝色的眼睛看向我。

我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一种奇怪的情绪突然涌上,说不上是高兴,带有那么一点兴奋,是一种对我来说很陌生的情绪。

然后,在起步向前的同时,我开口了。

对于要唱的歌曲,我没有多加思考,身体很自动的选择了这首歌来唱,那是一首我已经很久没听见,却永远忘不了的歌。

随着曲调越来越高昂,泠安的精神果然越来越好,神色放松了不少,当然,这一点变化如果不仔细盯着他的冰块脸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决定了决定了~以后小咲就当我们这队的治疗师吧!我听说有些歌能治疗伤口呢,效果不比水族治疗术差喔!」听完歌后,本来就很有精神的伊洁整个人进入亢奋状态,「对了,小咲妳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好好听喔!」

「这首歌叫......」话说到一半,我却接不下去了。

我应该是知道歌名的,虽然真的很久没听见,但也不至于忘的一乾二净啊...... 至少该记得一个字的吧?

话说回来,我是在哪里听见它的?怎么完全想不起来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 除了歌词和曲调本身之外,有关这首歌的所有记忆都被从我脑袋里拿开了,完全空白。

既然真的想不起来,我也只好告诉伊洁我忘了。正当我想开口时,恢复精神、已经不需要搀扶的泠安却停下脚步,将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又是那种喀啦喀啦的声音,响了几声后就停了。

熟悉的状况,再次重复,恐怖的声音从看似没有尽头的通道深处传来。

熟悉,太熟悉了。

「既视感。」泠安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

既视感,就是有种「好像看过」的感觉,完全符合我们现在的状况。

「欸...... 你们不觉得这条通道太长了吗?」从刚刚到现在我们确实是在往前进,但仍然不见通道结束,好像这条路真的没有尽头一样。

再者,刚刚伊洁他们明明就用开挂的传人之力把敌队的一个队员弄昏了,那时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很远,我们到却现在都没看到他,照伊洁的说法,他应该一时半刻无法清醒。

有可能是他的同伴把他给带走了吗?

我真诚地如此希望。

千万不要让我们碰到传说中的鬼打墙啊!

「我们中计了。」环视了通道的壁面一圈,泠安拔出他的剑,再度提高警觉。

不会吧,还真的鬼打墙了......

就算知道凶手不是鬼还是会让人觉得恐怖啊!

「不快点出去的话别队会比我们先完成任务的!」伊洁也抄出她的白色魔法棒,皱着眉头思考该怎么突破。

看他们一个个都武装起来了,我只好拿出班主任在魔鬼训练结束后交给我的临时兵器──一把能化型成铅笔的弓。

照理来说,临时兵器是没办法改变型态的,这把弓据说是班主任他特地改造普通武器之后的成品,果然名人还是有名人的实力,并非浪得虚名。

至于箭矢则是化型成一盒笔芯,大概有三十来支,希望够用。

「我知道这是谁设下的陷阱,也知道对手是谁了。」沉默一会后,泠安举起左手,四周的温度开始下降,「伊洁,带咲风后退一点。」

伊洁听话的拉着我退离低温中心,足足退了将近十公尺才停下,「泠安也要用吗?」

「这是巫族的迷幻术,没这么容易破解。」他手中的剑开始发出晶莹的蓝光,「以永恒精灵弥音之名,令晶冰旋跃。」

因为这次有了伊洁的保护和事先拉出来的安全距离,我终于能够好好观赏所谓传人的开挂之力。照他们之前的口气来讲,这应该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冰晶以水涟灵的剑尖为中心,不断的旋转,转动范围越来越广,到最后布满泠安前方的空间。然后,旋转突然停止,无数片冰的碎屑在空中固定。

空气中传来崩裂的声音。

一道巨大的裂痕凭空出现,原本立体的画面像是一片屏幕,开始碎裂。

虚假的画面在我们面前伴随着冰晶化为粉尘。

待粉尘散去后,通道尽头真正的样子赫然显现,从小小的出入口依稀能看到一点样子。

我很想看得再清楚些,不过,有个人挡住了我的视线。

「缪娃。」泠安冷冷的看着挡着入口的人。

「唉呀,这不是我们班的大帅哥吗?」名为缪娃的人用挖苦的口气回答。她绑着中国娃娃那种包包头,一双凤眼很有东方味,额间还有淡淡的花瓣印记。

她身上穿著的是我们学校的制服而非维多利亚的,原来碰上的是自己人,好像还跟泠安同班的样子,难怪他会知道敌人是谁。

「让开,我知道妳不是正面攻击的类型。」纹章传人不打算动手。原来他人这么好啊,我还以为他是那种把人砍了就走的那型。

我错怪这颗冰块了。

「哼。」缪娃看起来很是不服气,但还是乖乖让开。

我突然觉得他们有点可怜,碰上能力根本开挂的对手,就算他们真的很有实力也没用。记得那个面瘫讲过,传人在很多竞赛上都是不被允许参加的,因为传人们高强的能力是天生的,与生俱来,其他人根本从一开始就输了。

「快点快点,他们应该还有一个队员!」伊洁像是突然才意识到这点一样,拉着我难得用正常速度往前跑,很快就到了十公尺外的泠安身边。

这时我才好好看清楚火妖精遗迹的样子。

这里还是在地洞中,所以天花板并不高,在我跳一下就能碰顶的高度。空间倒是算宽敞,四周的石砖墙前竖立着一根又一根的柱子来支撑上头的地面。一些比较耐热、生命力强的植物在柱子和墙上攀附、求得生存,覆盖住底下复杂的蚀刻和纹路。

正中央的地板刻上了巨大的魔法阵,在魔法阵中有七个洞,排列方式和通道入口处的红点相对位置一样,其中三个洞已经填入了红色石头,显然已经有人将仪式进行到一半了。

看了一圈之后,我才发现旁边的墙壁下躺了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他应该就是刚刚伊洁震昏、想暗算我们的家伙。

「第三个队员身上应该有剩下的火山晶石。」瞄了缪娃和不醒人事的棕发同学一眼,泠安说。

「那就找出来,然后完成任务出去吧!这里好热喔!」伊洁抹去脸上的汗水,毕竟这里还是很靠近火山口,再加上火之妖精遗迹本身火属性的力量,热度是绝对有的。

我点点头,之前有泠安的冰块魔法所以没有特别感觉,在魔法施完后那股热度立刻涌上,好像夏天又到了。

「他躲不了太久的。」浅绿色的瞳孔环视着遗迹,「第三个人的属性我知道,他是长春族人。」

喔,和林芸一样。

「意思是要盯着植物啰!」伊洁马上认真盯着这里所有的藤蔓。

…… 我想妳不管盯多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说实在,藤蔓的数量还蛮多的,生长的情况也不错,气候变迁果然让植物的耐热度提高不少。

「他一直躲着也完成不了任务,只是在做最后挣扎。」泠安似乎不打算在继续等下去了,提起水涟灵就往其中一株藤蔓走,然后挥了下刀,把粗大的树藤砍断。

我说你也太冲动了!这次虽然没找到人,但要是人家真的在里面,不就把人腰斩了吗!?

「真的砍死人怎么办?」我表达了我的疑惑和惊恐。

「里面有人的话,在我切下去之前就会出来,或逃走。」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砍他的树藤。

真是有效率的找人方法。

「伊洁的能力不适合把东西切开耶。」有样学样地停在另一株植物前,这位拿魔法棒的传人才想到自己的武器不能拿来切。

「我来试试看吧。」根据之前听到的,风属性好像具有锐利的特征,我早先在家切碎的卫生纸也证实了这点。

我试了几次才抓到切卫生纸时的手感,跟进入通道时用来缓冲的方法不一样,要让东西飘起来的话只要单纯的「聚集」,但是要把风元素当成刀刃,还多一个步骤,就是要压缩已经聚集起来的风,风速变快就能达到切割的效果,就跟水刀的原理一样。

一个风刀过去,一整束藤蔓果然马上被割成两段,露出底下被包覆的柱子。

啧,杠龟。

我转头看看另一个人的进度,不意外地发现在我尝试掌握风的时候,泠安已经切开大部分的藤蔓了。

显然到目前为止全部杠龟,他的运气也太差了点。

很快的,不算大的室内遗迹只剩下两株植物。

一人一株刚刚好。

我聚集起风属性,现在用起来已经顺手很多了。

一旁,泠安也举起他的冰剑。

就在我的风元素要切过去时,眼前看起来很正常的一束藤蔓动了,我赶紧撤掉元素。

「我认输。」一个带着眼镜的绿发男子竟从藤蔓之间「浮」出,就像水印渐渐变得立体那样,一片绿色中逐渐出现人该有的颜色。

第一秒感想,恶心!

林芸该不会也能办到吧!?

我决定了,以后林芸要是敢在我面前玩这招,我一定马上把她踢到一边,管她跟我交情再好都一样!

这根本就是精神攻击!

「真不愧为传人,虽然很不甘心,但这些是你们的了。」那个长相挺斯文的长春族同学将手上四块红色的石头一个一个放到我手中,「水之纹章的传人应该已经认识我们了。在这里向另外两位三班的同学介绍一下,我是塔木伊,倒在那里的是亚贝路,然后是我们这队唯一的女同学,缪娃。」

塔木伊把最后一块火山晶石迭到我手上,「撇开纹章传人不谈,这位开窍者同学的能力也挺不错,希望有机会能再跟你们对决。」

「我是狄咲风。」别人都自己报上名字了,当然也要回报一下才算礼貌。

这个人出乎意料地还挺绅士的,感觉不像跟我们同年级,像是学长一样。

「我是伊洁,很高兴认识你呦!」可能是因为刚刚没能一起帮忙切藤蔓,伊洁急急地抢去我手中的石头,丢下自我介绍之后很快把石头填进其余四个地洞中。

就在第七个洞被放入石头的那一刻,我方三人别在制服上的学生证同时发起亮光。

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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