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重临仪后。
海桃......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千洲的心里无数遍地响着这个声音。现在的我,终于有资格决定我自己的人生了!
“海桃!海......”推开房门,原本那个充满温馨和暖光的小房间突然地变成了徒有四壁的白屋,而千洲的面色也随即染上了惨白。
“这......?”他腿一软,倒在了门前,“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疯跑遍了附近所有海桃爱去的地方,他头一次发觉自己竟然已经这样熟悉这些细节。然而也只有他意念中的那个残影还在那里。
到底去哪里了?
他跑回以前海桃师从的袁忆宗师的机院,他一个一个问完了所有曾经海桃的同届弟子,可他得到了无数个让他自己不寒而栗的答案。
“什么海桃,我们认识这人吗?”“没有,查过记录了,你找错了。”“不认识,从没听说过。”
不,这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
海桃,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在疯狂地奔跑、剧烈地运动,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天后,千洲的身体终于打起了休眠钟铃。
他把快要散架的身体拖上床,右手遮住眼睛。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无数可能,伴随着曾经那些让他重新振作的,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些画面再次浮现,他的眼泪从空隙中流了下来。
你不想让我再见到你吗?难道你用了假名吗?难道你之前对我做的都是假的么?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真心?
伴随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的心揪得越来越紧,紧得喘不过气。可他仍然只能拥有一手苍白的问卷,再也得不到答案。
他失落地闭合了神经,关上了自己的感觉,沉入眼前的黑暗,就让睡眠帮我熬过这一切吧。
三天前,教主重临仪。
“旧主隐退,新主临世。奉天教之光耀澜川!新届、第十三代教主——千洲登临!”随着司仪的宣布,二十岁的千洲登上了奉天教主的宝座台上,睥睨着眼前广阔的天地,看到几万的在坛弟子单膝跪地,仿佛还有远在万里之外的遣派弟子,都为他的成功而道喜、喝彩。
在金碧辉煌的奉天主殿举行过晚宴,赏过美酒、吃过餐肉之后,千洲被众宗师带到了历代教主都必须经历的三个夜晚————斋戒。
西海国都有这样的考验算是惯例,也能算是个民俗了。只有通过了奉天教义的考验,忍过了无荤腥的考验,磨炼过意志后,宗师团才能放心地把飞龙杖交给这位新教主。
他走进了这个四面都是青铜壁垒,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每天有人送来简单的粥、水。
眼前的黑门轰隆隆地关上了。
他坐在地上,手放在曲起的左腿上,仰头看着头顶唯一的微光。
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海桃了?现在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希望再次看到她飘动的双辫,希望自己能自豪地站在她面前,希望能牵起她的手,带她去更远的地方。
他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教主什么不当又何妨,只要有海桃就够了吧。
然而在他还憧憬着幻梦般的未来时,青铜壁垒之外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他相信的人情正在被践踏。
壁垒外的弟子们所能被告知的是:
这都是因为一个赌约,一个荒唐的赌约。
都是因为第九代的教主和白影教的时任教主的西海争霸而已。不难想象,只占口头之上风的第九代奉天教主龙炎,二十年前的时代并没有实力能战胜白影教的万众影杀,自然是在沙场了无端洒下了自己胸膛里的义血。
本是一代教主意气用事,造成了奉天教徒们一次不必要的流血和牺牲,但却有不少的弟子、甚至宗师认为这是教主在发扬奉天秉承的铁血精神,教主刚毅而坚强,在战场上死去,这不丢人。
大概这都是些好忠义之道的人吧。
过了几天,在教主重临仪准备的前几天,白影教的使团就驾临了。
他们以当仁不让的、战胜者的姿态很不客气地就甩下了一叠文书。
“你们教主定下的堵住。若他输了,从今之后的奉天教主,不能再有任何的情爱之人,怎么做你们很清楚。”
使团首领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容置疑,定如坚冰,固若银盾的。
自愿继承教主遗志的众宗师应允了这个条件。
由此宗师团们对教主的监视,就应运而生。自然,千洲对海桃的感情,傅泞等长老都暗中看在眼里,斋戒日动手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以大家都紧闭双唇,不敢开口惹是非。
突如其来的剧烈强光几乎闪瞎了还闭着眼悠闲小憩的千洲,斋戒日结束了。
或者说,“清理”结束了吧。
步出黑室,大家似乎脸上都挂着恭喜自己的笑容。这时的千洲很开心,尽管的确已经很饿了,但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但真是戏谑,所有人的嘴角下都挂着怜悯、残忍、欺骗,当然还有看不见的、早已干透了的、被人们不当回事地洗去了的、杀过人了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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