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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但愿长久永不离 蓦然回首正气生

湘西苗荒随笔录

  

“幽暗的竹子,嗯——,幽竹?不行,太女性化了,哦,对了,有句诗叫独坐幽篁里,篁就是竹子的意思,干脆你就叫幽篁好了。”许多年前的修竹镇,冉青竹看着面前的苗家少年如此说道。

“幽篁?”泽姆修布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苗汉混血少女定下了名字,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不喜欢?”冉青竹凑过脑袋,用一副极其期待的表情看着泽姆修布。

“好好好,咪猜,我很喜欢。”从此泽姆修布的名字就变成冉幽篁了。

“耶!我也给别人一个名字啦!”,冉青竹兴高采烈地跳起来,由于这是在她家的客房内,她的手不小心打到柜子上的罐子,接下来,罐子直直的向冉青竹砸去。

“小心!”冉幽篁大声喝到,但冉青竹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躲过罐子的坠落,就在她即将被足足有三十斤重的罐子砸中时。

“哐啷——”冉幽篁一步踏上前,一只手将冉青竹搂住,另一只手一拳打在罐子上,罐子应声而碎,一个三十几斤重的陶罐居然被这个苗家小伙子一拳打碎。

捂着脑袋的冉青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连自己还在冉幽篁怀里这件事都忘记了。

与此同时,冉家家主,冉青竹的父亲——冉天德出现在客房门口,看到了整个过程。

。。。。。。。。。

“咚~咚~咚~”这里是现在的修竹镇,新加入的镇民风子寒正在努力撞墙,“这段影象又是什么鬼?后遗症吗?老子明明万邪不侵来着!”刚刚的一切是风子寒脑内莫名出现的剧场。

“也许是上午真的中邪了吧!就连这种邪物也可以对我上身了,要不是我的——那七个该死的老头!”风子寒一拳锤上墙壁,双眼赤红无比,心中缭绕着无尽的恨。

“明天就要去那个万兽窟么,我一定要得到出去的机会,这样利用那些时间去告诉爷爷,也许他有办法。”风子寒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

黄悠然家事修竹镇的最边缘,他是修竹镇最强大的年轻男人,他的住所自然也算的上是豪华,房子完全由石头建造而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沅溪也正好从院子里流过,院子里还载重不同的植物,有梅树,有鲜花,还有各种小型农作物,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家居然还有一片类似于碧竹海的青竹,竹子不多,但每一颗都异常美丽,碧绿优美的竹叶,挺拔笔直的竹身,仿佛颗颗都是碧竹海中的极品,房间的外围只是一片低矮的篱笆,低矮的甚至可以让一个成人轻松越过。

“这也就是修竹镇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表现吧。”望着院中美丽的景色,风子寒如此感叹,有时候他也会有这种“这辈子就留在这吧!”的打算,但每当想起还在西川的妹妹与爷爷,还有特属于西川的饮食与风景,归乡的心却不禁重新跳动。“还是要回去啊!算了,先替家主传达口信吧!”。

风子寒整理好心情,敲响篱笆的矮门“有人在吗?”。

“抱歉,悠然不在家,可以等会吗?”房中传来的美丽成熟的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属于那个叫做冉竹清的美妇。

确实,那个妇人轻轻打开房门,向外面走来,自然却高雅,成熟却带着活泼,既有苗家女孩特有的水灵与清新,也有汉家女的典雅与娟秀,虽然已为人妇,却有着少女的美丽,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女人。

但是,在风子寒这货心中,“人妻属性是一个完美的属性点,但是,人妻之实还是算了。”,受传统教育的影响,风子寒此人对女子的贞洁还是十分看重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所以,就算冉竹清这个女人再美,风子寒也不会多做些什么,嗯,YY除外。

“您好,黄夫人,我是受冉家主冉千阳来向黄悠然传达口信的,既然黄先生不在家,那我就在门口等他好了。”风子寒想起黄悠然在庆典时的对他有些不善的眼神,风子寒更加下定决心要见那个黄悠然一面。

“这样啊,既然是冉家主的口信,那您那要不先进来喝口水吧。”冉竹清微笑地看着门外的风子寒,语气中充满热情。

“口!口水!这个修竹镇还真开放啊!我来啦!”。

一会儿后,风子寒摆着对死鱼眼喝着酸梅汤,“这杯酸梅汤居然还是冰冻的,看来这栋房子底下还有储藏冰的地方啊!这黄悠然真TM有钱,连堂客都这么漂亮!”。

“小先生您是冉家的什么人?我似乎只在庆典上见过您一次。”冉竹清正在缝补一件衣服,同时和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风子寒聊天,这也是风子寒只是一个细伢子的缘故,如果换做一个成年男子,估计冉竹清让都不会让他进来。

“啊~好喝,夫人,那个我叫风子寒,只是冉家的临时下人,替他们打工而已。”风子寒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这修竹镇原汁原味苗家冰镇酸梅汤真TM不是盖的。

“是么——”,然后就是沉默。

。。。。。。。。。。。。。

两人正在等待黄悠然的归来时,突然冉竹清做了个让风子寒异常不解的动作。

她放下正在缝补的衣服,慢慢站起身,走到风子寒面前,和他四目相对,冉竹清的表情和自己平时的温柔完全相反,她的脸上充斥着风子寒从所未见的狰狞与扭曲,“请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第一次见你时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冉竹清的双眼突然化为血红,让风子寒同样反感的气息突然出现。

“黄夫人,你怎么了?呃——”风子寒被吓了一大跳,他还没仔细分析此时的事情,突然,风子寒突然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

“呃——发生什么了?好像喝一杯酸梅汤就昏了,难道那个小妇人看上我的身子?要劫色?”风子寒悠悠地醒来,看到自己依然躺在刚刚那座屋子内,身边却多了一个精壮的苗家汉子——黄悠然。

不明为何,这回黄悠然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上次那么不善,而是如同看着一个普通人。“你是冉家那个什么吧,内子说你有冉千阳的口信,说吧!”。黄悠然坐在椅子上擦拭着手中的钢叉,而冉竹清依旧坐在旁边缝补衣服。

“唔——”风子寒好像记得自己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好像又什么都不记得,“我刚刚怎么睡了?”。

“也许是对酸梅过敏吧!”黄悠然依旧擦拭手中的钢叉,回答起来漫不经心。

“过敏个屁啊!”,风子寒如此想到,然后他清清嗓子,说“家主说要你和全村三十岁以上的男子去他的办公室集合,关于明天的万兽窟的事。”。

“。。。。。。。。”黄悠然的反应有些奇怪,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让风子寒感到厌恶的气息,突然,黄悠然抬起头,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风子寒“你可以走了,转告冉家主我会到的。”。

风子寒被吓了一跳,“是,是,我会转告的。”,风子寒拔腿欲走,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壮起胆,回头问黄悠然“那个,黄悠然先生——”。

“干什么?”黄悠然的精神状态有些令风子寒搞不懂。

“也许是我的错觉,您第一次见我时好像对我有些不满,那个——”。

“嗯,是有点。”黄悠然立马回答,“我以前对外来者有些排斥,但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你还算个不错的家伙,所以现在好些了,不用太介意。”。

“哦!”风子寒这几天完全没感觉有人在观察他,“这个黄悠然的实力真的难以想象啊!”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黄悠然冷不丁地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带了些什么玉石护身符之类的东西,那些法师开过光的,话说我也去过外界。”。

“啊?没有,怎么了?”。

“没有么?那就算了,你走吧!”黄悠然下了逐客令。

“呃————再见。”风子寒就这样离开黄家。

风子寒走后,冉竹清看着黄悠然“老公,我刚刚做了什么,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黄悠然看着自己妻子的脸,露出和严肃的脸完全不同的温柔表情,“没什么,夏天中暑了吧,要多喝点酸梅汤,冰窖的冰还够用吗?”。

“嗯!”。

“那就好,多用一些吧。”黄悠然搂住自己的妻子,“这种幸福美好的生活,我们会继续下去的,永远,永远。”,黄悠然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有幸福,有欣慰,有温暖,但最多的——还是痛苦与悲哀。

外面的世界永远那么真实,为了我的她,我宁愿永驻在那贫瘠的苗荒;

现实的一切总是那么残酷,但愿在梦里,我可以不经历那痛苦的离殇。

。。。。。。。。。。

走在会冉家路上的风子寒,又一次的欣赏修竹镇美景,尽管已经无数次看过,但这里的美丽依旧令人陶醉。

突然——风子寒注意到一个问题“苗家的信仰分为祖先崇拜与自然崇拜,这里有妹榜妹留的图腾与姜央的传说,连冉祖也有,说明祖先崇拜是有的 但是自然崇拜呢?为何整个修竹镇没有任何有关自然崇拜的图腾?”。

风子寒仔细思考了一下,“算了,这地方汉族气味那么浓已经够乱了,还想这些做什么?找槽点啊!”风子寒就这样三言两语说服了自己。

“既然这里没有什么神灵信仰,要不我来立个教?什么合欢啊,双修啊。。。。。算了,还是老本行吧。”下定莫名决心的风子寒站在镇中央,看着往来的居民,叉腰大喊“这里,将是我的地盘!我,就是你们的新教主!”。

一炷香过去了——

风子寒环顾四周,居民们洗衣服的洗衣服,打招呼的打招呼,就连孩童们都依旧在玩耍。

“。。。。。。。。。。。算了,儒教不适合这里。”风子寒叹口气,修竹镇是一个大道之行中的所谓大同的地方,小国寡民,路不拾遗。

俗话说,“治世道,乱世佛,由治入乱是儒家。”,儒家的礼教法治完完全全不适合这里。

道德与才华之名论(德行论),师生教学之共说(师说)。

讲堂寂寂夜鸣蛩,苦为儿曹课日功。

道体浑沦参太极,皋比冷落坐西风。

研朱点易露华白,剪烛谈经帐影红。

礼乐斯民开治教,闽中常衮蜀文翁。

想起这些,风子寒不禁开始朗诵自己最喜欢的诗——《正气歌》,走一步,念一句,

正气浩然常附体,

邪魔鬼怪不近身,

儒家更述浩然意,

邪魔鬼道永分离 。

他的身边,开始弥漫浩然正气。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道当清夷,纷纷吐明庭,

穷时节乃现,一一垂丹青!”。

念到这里,风子寒突然停下脚步,他眯起双眼,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咚!那是他昏迷前的记忆:冉竹清那血色的眼,暴戾的双眸,与嘴角那丝残忍的笑,最后黄悠然突然到家,他立马伸出一根手指对自己一指,风子寒就这样突然昏迷。

现在,好像黄悠然所施蛊术被风子寒体内刚刚回复一丁点的浩然正气抹杀,所以,刚刚的一切就在风子寒脑海中重新回放,他回头看向黄家的方向,大风吹来,将他的衣服头发吹扬,风子寒死死咬紧牙关,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一个可怕又费解的真实,也明白那句“你身上有令人讨厌的气息”的含义,自己之前身上没有浩然正气,只有之前留下的书卷气而已,而那些鬼怪之物最害怕的,就是浩然正气,他明白了——

“。。。。。。。。那个冉竹清——她不是人!是鬼!”。

修竹镇的风,永不停息,将过去的一切,吹到现在,也将现在的一切,吹往未来。

。。。。。。。。。。。

“这么说,是我女儿在碧竹海发现了昏迷的你,还给你我家的冉姓,最后还按照你的苗家名字给你新取了个名字。”大堂上坐着当年修竹镇冉家家主冉天德。

“是的,多谢令千金了。”泽姆修布,哦不,冉幽篁对着堂上的冉家家主不卑不亢地回答。

而冉青竹早已因为某种不可言传的原因躲回自己的闺房。

冉天德看着堂下的冉幽篁,“刚刚你一拳打碎那个罐子,那你的武功——”。

冉幽篁抱拳单膝跪地,“在下少时学得一身功夫,但如今已经无家可归,如果家主不介意的话,幽篁愿意在冉家当一下人,用幽篁这一身功夫保护青竹小姐,哦不,冉家安全。”。

冉天德不断观察下面的苗家小伙,冉天德此人对少数名族无丝毫意见,就连他唯一的妻子都是苗家人,顺带上妻子的份,冉天德对苗家人的感觉也好了不少,这不,当冉天德再次观察冉幽篁时的感觉也变得不错。

冉幽篁本身就长得不赖,相貌堂堂,剑眉星目,再加上体格健硕,身上也没有那些苗家子的土气,反而有些高贵尊崇,还有一身绝对不赖的武功,这些条件加起来,冉家主对其自然是分外满意,当然,还有一个条件也是必不可少——

就在刚才,冉幽篁一拳打碎一个大罐子的景象深深映在冉天德的脑海里,“这拳力,整个修竹镇也没有比得过他的。”。

“爹地!”。

听到女儿的声音,冉天德发现,自己最最最宝贝的女儿居然被那个小伙子揽在怀中,“你是谁!我可是修竹镇冉家家主,赶紧放开我女儿,否则的话,无论你武功多强,我保证你没法离开修竹镇!”冉天德看到这一幕立马暴走。

“呃——抱歉。”那个小伙子立马松开怀里的冉青竹。

“爹地,不是这样的,刚刚幽篁是为了救我,不是,不是那样——只是救我,救我!”冉青竹越说脸越红,最后整张脸红成一个大苹果,不得不把整个脑袋都埋在胸口。

冉幽篁也是一脸尴尬。

而冉天德看到女儿这一幕千滋百味涌上心头“这丫头脸红了?这么多年她对哪个男人脸红过?方圆几百里的小伙子共同追求的丫头红鸢星动?我马上就要失去女儿了?”冉天德坠入自己无限巨大的脑洞内。

而另一边,一对少男少女完全无视一边的老人,两人都垂头不语,相对无言,双颊红霞遍千行。

接下来,直到冉青竹回房,这对少男少女完全没有说上一句话,但临走前她那次娇羞的回眸,与遍布脸颊绯红,都让冉天德有一种“自家白菜岌岌可危”的感觉。

然而现在,冉幽篁主动成为冉家下人也更让冉天德证明自己这一观点,“这样啊~那你就先留下吧!”。

“多谢家主。”,冉幽篁看起来非常高兴。

“嗯。”,就这样,冉幽篁成为修竹镇的一员,他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

“咚~咚~咚~”各位,现在直播的是大半夜撞墙的风子寒。

“TMD,还有完没完了?这TM是连续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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