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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致暴风雨Ⅱ

临界线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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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热与喧闹相结合,整个体育馆的羽毛球场旁边,形成了人山人海的局面。

粗略数一下,大概有100人左右吧,撇去正在上课我们俩班,还有不少的低年级学弟学妹们。里面大多数应该都是秦岭月的粉丝吧,当然,还有不少跑过来看热闹的家伙们。

这群家伙是认真的,我很确定。

周围那帮看热闹的家伙们不知道是谁带头喊起了“秦岭月!”“加油!”这样的口号,一些人甚至做出了人浪,简直就像林丹或李宗伟的比赛一样嘛。尽管不少人只是觉得有趣才这么做的,但这种类似邪教的活祭祀一样的场景已经让我头痛欲裂了。

不远处,秦岭月悄悄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这么大气地走到了场上,相比被万众瞩目着的他,被气势淹没的我几乎连球拍都拿不稳了,而那个远处坐在观众席上,捂着嘴笑的月宫綴更是让我不爽。

“洛亦铭!怎么样?有胜算吗?”

“就算看在你俩一起算计我的份上,我也要赢。”

装作轻松地样子用力挥着羽毛球拍,我的心里则是一肚子怨气。双手合十的司马良“嘿嘿”的傻笑着,接着丢出了无情的话语。

“哼,满霸气的言语嘛。可是,洛亦铭,对手可不只是秦岭月啊。”

“啊?”

我狐疑地看着司马良,身旁少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语。

“我准备好了。”

将外套轻轻放在场边椅子上的乔千夏,则是轻轻地上下挥动着羽毛球拍,纤细的胳膊宛若提着跟羽毛般灵活。她利落地抖了抖棕色的长发,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坚决,回答着我的疑问。

“我想做洛亦铭的对手。”

“大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乔千夏无言地点了点头,而我则是用力撑住了额头。

“我说啊,洛亦铭。对方两个人,看起来想要混双的样子...”

“两个人啊....一个人应该也可以应付。”

“不是这个意思啊!洛亦铭!混双的话你得有搭档才可以吧?”

“....真奇怪,我国有这样的传统习俗吗?”

“洛亦铭你啊...”

司马良一把拿过放在场边的羽毛球拍,一边大声宣布着。

“放心吧,我已经知道洛亦铭根本不可能找到女孩子搭档,所以,你来应付秦岭月!我来对付乔千夏!如何?身为挚友的我就应该为朋友两肋插刀!”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拂了下鬓发,感觉太阳穴快炸裂了。

“喂喂,别以为这样就会轻松了。乔千夏的羽毛球好歹也是区第一的水平哦。”

“诶...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示意开始了的秦岭月迅速一个挑球向我直刺而来,我迅速后退,径直将球向对手后方拉去——然而早在那里等好了的乔千夏一个抽球砸向了前场!快准狠!加上利落的起手,让人几乎应付不暇,当我刚准备向前一步挑球之时,黑影窜过了我的前方,如同猴子般利索的司马良奋力向前冲去,宛若猩猩扑向香蕉般,将球拍往前方挥去!

“啪!”羽毛径直砸中了司马良的面颊,被迎面一击的司马良就这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热情的呼声和欢快的加油声在观众席上响起,乔千夏慢慢地举起拍子用认真的眼神望着我——真是不错的球技,现在的她要比以前强多了呢。

“还真是很强呢。”

垂头丧气的司马良走到了我的旁边,而我却慢慢地挂上了微笑。

“没事,司马良你站后面去,我一个人应付他们。”

我的嘴角渐渐咧出一丝弧度,抓住拍子的右手微微上倾——要是以为我会让比赛就这么无趣的结束那也太天真了。

宛若野蜂飞舞的攻防战再次拉开序幕!白色的羽毛球迅速在阵地之间来来回回地传递着,随着激烈交战的进行,观众们也开始屏住呼吸,尽力观察着球路的发展。

我倚靠灵活的脚步迅速在前方窜着,迎击两个人的势如暴雨的猛攻,激烈的攻防持续着,每个求的来回都消耗了我相当大的精力和意志力——毕竟只是我一个人在前面和二人对抗,身影在前场不停地舞动着,宛若翱翔于天空的飞燕。以一敌二的攻防战似乎让每一个观众都摒住了呼吸。

我起手回击,用力的抽击径直向乔千夏飞去——这是刁钻的直球,因为这球就是冲着她的脸打的过去的。然而,乔千夏却轻易化解了这一招,她后退几步,一个挑球将球高高地打回来,身后的司马良即使向后冲了几步,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让司马良立刻停下了动作。

高高的球仿佛拥有了永动力一样持续的飞翔着,最终就这么飘出了界。

比分扳平。

我无言向前方望去,面无表情地盯着乔千夏——她一脸吃惊地看着出界的球。我无言地向她后方指了指——在他们俩后面,大功率的中央空调正在不断地吹着暖风,在高风情况下,羽毛球这种轻质量物体很容易被其干扰。

——你还是太嫩了,乔千夏,光凭技术要怎么赢我?

“...大意了...”乔千夏一脸后悔地握着拍子,“...洛亦铭,你总是...”

“不要紧,总会有机会的。”

轻松挥动拍子秦岭月倒没有丧气的样子,他一如既往地带着微笑,语气里的轻松丝毫未减。

“开始下回合吧!”

秦岭月快而准发球直接飞了过来,打到了球场的右角落,为了接球的我横向冲过去,在极限距离之下将球打了回去。竭尽全力的一挥被乔千夏瞬间瓦解,球打向了球场前方。不顾一切的脚微微地发麻,追上球到达了预测落地点,我用力挑起球往对方球场的角落一丢。

然而,秦岭月却预判了我的动作,他迅速在网前截下我的球,用力往场左方打去——球速飞快并且落点在我的左手端,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难以化解的死角。

然而,这也在意料之中。

我将右手的球拍丢向左手,用稍弱的力量将球击打了回去——飞速的羽球掠过乔千夏惊讶的面颊,她后方无力地落了下来。

二比一,已经反超了。

球在球场角落轻轻地滚动,全场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将球拍丢回了右手。

“洛亦铭啊!你真是超牛叉啊!刚才,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只有后面那只猴子才不会看气氛。

“经常一个人颠球时,左右手互换着颠球,久而久之就可以做到了。”

“抱歉,当我没问。”

迟到已久的喝彩声零零散散的从四周传来,远处,高高的观众席上,月宫綴优雅地坐在那里轻轻地鼓掌,仿佛以此为信号般,周围的人也献上了掌声。

“我曾听说过二刀流的第一人,宫本武藏,曾经有过类似的持刀方式。”

月宫綴的话语传到了我的耳朵这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二天一流!?”

“啊...二天一流啊...”

“是啊,超帅的那个,真正的二刀流啊。”

“居然这么厉害吗?”

——厉害个头,虽然我没看过二刀流的,但是月宫綴在胡扯这件事我还是很清楚的。

悉悉索索的学生们都惊讶的喊出了声,纷纷低语着“二天一流”,“拔刀斩”,“八刀一闪”类似的名字。拜托啦,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别这么羞耻可以吗?

“....还真是有两下子呢...哼。”

苏青叶转过脑袋,不情不愿地在那里鼓着掌,这还真是幸苦你了啊。

“真是厉害啊,洛亦铭。”

秦岭月苦笑着捡起了球,直面着他那张脸,我似乎也能体会到他的幸酸了。

“你也不容易呢。”

“嗯,加油吧。”

比赛还没结束呢,在秦岭月身后攥紧拍子,满怀战意的乔千夏告诉了我这一点。

“下一次,我不会输。”

“....嗯。”

这么说着的同时,嗖得切开风声的一击从我身边划响!球高速飞向我的左侧,几乎是直击我的肘部——在这之前,我迅速用右手球拍横向挥击。白色的球网擦到了羽毛球上,在产生动能的情况下形成了极强的“螺旋”!打着旋的球就这么飞了回去,秦岭月迅速向前接球,羽球在他的球网上轻轻地跳起,接着无力地落在了地面上。

三比一,领先两分。

悉悉索索的声音比之前似乎更强了,接着有不少的人自动地鼓起掌来,我们班上甚至有些人喊起了“十班加油”这样的口号——不过看样子现在还没人愿意提我名字的样子。

“哦哦,这华丽的弧切,这绚丽的螺旋。”

一如既往,观众席上的那个混蛋又在胡扯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居合斩’!?”

“啊...这回是居合啊”

“好厉害...他难道学过剑道?”

“不不...这种技术应该是自学成才的吧。”

——你们还有完没完。

“哈哈!已经横扫千军了,毋庸置疑,我们俩携手是无敌的!洛亦铭!”

野猴子再次高声大笑起来,望着得意的司马良,我发现的脑袋更痛了。

“司马良,不好意思,我得告诉你个坏消息。接下来你到前面去。”

“啊?为什么!?”

白痴般的疑问让我皱起了眉头,惊愕的他就这么看着我,眼中写满疑问。

“你说什么啊?洛亦铭?我们这不已经可以奠定胜局了吗?”

“不,并不是这样。”

话语中带着几丝叹息,我望了望身后那两人——秦岭月带着游刃有余的微笑,而乔千夏依旧战意满满。

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还在酸痛的背部。

“我已经打不动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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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洛亦铭,把这箱子搬到书架那边去。”

沙哑的公鸭嗓响起,我拿胳膊夹着两本书从架子上爬了下来。姑且算是一中图书馆的馆长,吕亮老师正在费力的将一个箱子搬到桌子上。

每年的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进新书了吧,这么想着的我随手将架在胳膊里的《红与黑》和《瓦尔登湖》丢在桌上,从书架之间走了出来。

羽毛球比赛最终还是以秦岭月,乔千夏组的险胜而告终。虽然一副猴子样的司马良满脸惋惜,但是作为新手的他起码也尽了全力,并且这样的结局也不至于让众人失望。伴随着上午第四节课下课铃声响起,我也是一如既往的溜到图书馆,躲开司马良的追击。

我环顾阅览室,墙上用烫金印着“读书使人进步。”“我扑在书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这样一点用都没有的名人名言。琳琅满目的书籍层层叠叠的堆放在书架上,几乎要漫出来。不远处的玻璃柜里面摆着相当珍贵的古籍,上面还附有原作者的签名。

我看着一个人都没有的阅览室,叹了口气。

“这个图书馆还真是冷冷清清,除了我这种冤大头,一个人都没有。”

“是啊,只有像你这种冤大头才会在快要高考的时候还泡在图书馆呢。”

“我喜欢你这种无礼的称赞方式。”

“谁才无礼啊?死小鬼!还有我根本不是在称赞你好吗!?”

体形宛若酒桶的吕亮老师用力拖着纸箱,好不容易将其搬到离书架较近的一个桌子上。

“做义工的话就快来干活。这个时间点连高一高二的图书委员都不会来,你这死小鬼倒是跑得蛮勤快的。”

“哼,谁让我热爱书籍的程度就和讨厌面包的程度成正比呢。”

我弯着腰抱住了纸箱,试着抬起来。尽管双臂的力量恰好能将其抬到和肩膀差不多的高度,但是这纸箱的重量仍然让我吃惊。

“喂喂,这里面装了什么?学生们的未来和梦想吗?”

“哼哼,你肯定想不到。这里面可是你喜欢的东西。夏目漱石全集,川端康成的作品集,还是全新的。对了,连诗人瓦尔海伦的《忏魂集》和洛夫史塔夫特的《克苏鲁神话》都在里面。”

“还真是装满了梦想和未来啊。不过很可惜,这所学校喜欢这些书的人大概不超过20个。”

我瞥了一眼压根没打算帮忙的吕亮老师,慢慢地将纸箱搬到了书架旁边。压在腰间的重量让我只能龟速移动。放在地上之后,沉重的纸箱因为里面的书而发出“兹拉兹拉”的响声。

“累死了,话说回来,这么重的东西让那些高一高二小鬼们下午来搬好了。干嘛这么着急。”

我拂了一下头发,额头微微地出汗。

“那只是因为你的个性太恶劣的缘故,这点东西我一个人都是可以的。”

对此吕亮老师则是一脸不在意地挠了挠他的地中海发型。

“话说回来,洛亦铭,你那个年轻貌美的青梅竹马怎样了?好像很久没和你一起来图书馆了。少一个人帮忙我会很困扰的。”

“如果你敢对全校男生这么讲,我想你的脑袋迟早会和这些书一起放在书架上面当摆设。”

“哈哈,你对我可真是没有半分师生情啊。”

吕亮老师由衷的哈哈大笑起来,我揉了揉酸痛的背部,径直在桌子上面坐了下来。

老师不仅仅是这个图书馆的代理馆长,还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老实说,作为经常接触理论和逻辑的人,竟然读得下《瓦尔登湖》,《雪国》,《窄门》这么感性并且细腻的东西,这不得不让人佩服。

“你的图书馆还是这么冷清,但是如果这里全都是那些爱读书的小鬼,我也不会来这里借书了。”

“那倒是,你的年平均90本借书量的记录到现在还没被打破。不过话说回来,当你毕业之后,大概也不会有人可以打破这个记录了吧。”

吕亮老师大大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对了,洛亦铭,你对志愿大学什么打算吗?”

“怎么连老师也这样,第一高中的家伙们都喜欢多管闲事吗?”

“这可不是多管闲事,我可是你的班主任啊。再说了,看在你在图书馆义务劳动了三年的情况下。偏袒一下也没什么说法嘛。”

这不是老师该说的话吧。我叹了口气,望着面容爽朗,大大咧咧的吕亮老师。看着师生情的份上,我不得不给予了他作为学生的诚恳忠告。

“这么关注我这个异端,作为老师的你可是不好过的哦。用不了多久,优等生的家长们就会投诉你偏袒我这个坏学生。然后,不知为何,你总是会被扔去教一些无关紧要的课程。上司不知为何对你视而不见,同事也渐渐地疏远你。老婆带着孩子一去娘家就不再回来,现在已经变成地中海的发型也渐渐成为全秃。正当你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做点什么挽回呢?你的人生就这么进入了欢乐的老年时期。哎哟,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我说出惹人讨厌的话,并且自顾自地鼓着掌。面前的吕亮老师则是一副“又来了吗?”的样子叹气。

“所以说,洛亦铭你这家伙惹人讨厌根本不是因为“斗殴事件”,你自己本来的个性就很有问题啊”

“嗯嗯,这句话我姑且当作称赞收下了。”

“你真的没有一点点自觉吗...?”

我耸了耸肩,这么说来,司马良,月宫綴,苏青叶,甚至是乔千夏以前都和我说过类似的话,难道我的个性真的有问题吗?真是不能理解。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我摇了摇头,也就是这时,午休的铃声从扩音喇叭上响起 ——12点30分了,月宫綴也应该在体育馆等我了。

“再见了,老师,顺便说下,下午请假的假条和医院证明放你办公桌上了。”

“喂喂!你这小鬼!虽然周六下午是自习课,我可没听说能随随便便请假的啊!?”

将老师的声音抛在脑后,我直接走出了图书馆。姗姗来迟的学弟学妹们随意向我打着招呼“学长好。”或是“byebye!学长。”,我一面反射性的回答,一边在走廊上前进着。尽管面朝着门口,耳朵却自顾自地把多余的信息收集起来。

“你们说,叶佳和顾梦今天没来学校呐。”

“是呐,她们会不会生病了呢?”

熟悉的名字一闪而过,使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我记得很清楚,这俩个孩子就是昨天的受害者,而且,她们再也来不了学校了。

“..........”

“怎么了,有事情找我们吗?学长。”

“没事,整理书的时候小心点。”

敷衍了一下身后的学弟,将感性的迷惘抛在脑后。我加速往图书馆门口走去。正面走进来的熟悉人影和我擦肩而过——姣好的面容一闪而过,淡棕色的发丝在我的眼角飘动着。

人影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在我背后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

“....”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走着,而女孩子的声音却没有停下来。

“为什么刚才打羽毛球要放水...得了三分后就再也得不了分了...这种事情谁会信?”

“没办法,秦岭月的运动能力比我强得多,乔千夏的实力也是市级水准。再加上司马良这个猪队友,会输也是无可避免的吧。”

我随口应付的我向推开图书馆大门,脚步声从后面啪踏啪踏的响起来。看样子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她满意。

“谁会相信这种事情....?”

“.....”

“教我打羽毛球的人不就是你吗?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输给我?为什么要故意让我?”

“...你已经很强了,乔千夏,我并没有让你。”

“...谁会信....洛亦铭!为什么你总是这副不认真的样子!上次那件事情也是,这次事情也是,为什么你总是不放在心上!我真的....真的!”

犹豫了好久,女孩子终于把最后一句话说出了口。

“我!...最讨厌你了!洛!亦!铭!”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寒风从敞开的大门中窜了进来,让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身后的乔千夏直直地盯着我,我随意地回复了她的话语

“承君吉言,在下不甚荣幸。”

我关上了门,那带着几分怨念和欲言又止的眼神透过玻璃在我背后不断地扫来扫去——真冷呐,我还是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好了。

Chapter.4

穿过宽敞的通道,走到了体育馆的内部,透过玻璃的阳光映入我的眼睛。在体育馆内的篮球场旁边,我瞥见了月宫綴的身影。

灿烂阳光下首先出现的是黑白两色的道服。

在太阳光下闪耀着的棕发之间,是宛若星辰般闪耀的眼眸和英俊的面容。月宫綴双手持着木刀,正在认真的练习着挥击。他伸长双手,拉开刀身,一声震喝,破风般的棕色闪电从上而下。他的喊声和木刀的破风声让我想起了草原上的微微阵风。

好久没有见过月宫綴这么练习正挥了。虽然月宫为了锻炼剑术,每天至少正挥1200下,能亲眼看见他这么做的机会还是少之又少。

月宫挥动起木刀,置于腰间后顷刻横向劈出之后,以惊人的反应速度收回。这一招我记得是他那“天辰无心流”的初级剑术“斥返”,当初和他战斗的我,就因为这招吃了不少苦头。

宛若雕像的月宫慢慢的收刀,吐气。跑过来围观的高一高二的孩子们都纷纷沉默不语,呆然的望着月宫的那流利的动作。紧接着,月宫再次正面击出中级剑术“煌裂”,紧接着向做左一击大幅度斩切,作出中级剑术“微源风”的姿态,再以一记“斥返”结束了动作。

“就此,谢谢大家有耐心看到结束。”

月宫轻轻地低下了头,紧接着鞠了一躬。听见月宫话语的学生们纷纷地献上了掌声,我一面靠近月宫,一面问。

“你什么时候能在我面前这么礼貌?”

“这可办不到,我只能对人类这么做。”

他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月宫将身上的道服解了开来,露出了黑色的线衫,他将道服和黑色外套捧在手里,和我并排往体育馆外面走去。突然,月宫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改变了脚步方向,他目送着那些四散着的学生们,接着温柔地喊道。

“下次有空的时候,我还会在体育馆这里表演的。”

“哦哦欢迎月宫学长!”“加油吧!”“下次请让我见识一下居合斩哦!”“月宫学长会不会二刀流啊,我好想看看呀。”一类的声音在体育馆翻腾着,这些低年级的孩子宁愿迟点回家也要看月宫的剑术,可见我们学校高中生的生活到底有多么乏味了。

我很想对那些孩子们说“在月宫缀的眼里,你们的地位甚至比不上他手中的木刀。请去崇拜更好的学长,比如,像我。”这绝对是最好的忠告。但是,比起那位本性恶劣美男子的装模作样,像我这种恶名远扬的人的认真告诫想让学弟学妹们听进去,在心理学上是不可能的。

如果大家都能听我的告诫,这个世界大概就不会有争斗和悲伤了,我也不会这么被人疏远了,大概吧。

月宫和我并排地走出了校门,黑色的SUV映入眼帘——身穿着棕色大衣,宛若模特般秀丽的月宫专属女仆——南云小姐,恭敬接过了月宫手中的道服。

“幸苦你了,南云小姐。对了,拜托你拿的东西带来了吗?”

“已经带过来了,月宫大人。另外洛亦铭大人委托的事情我也办好了。”

南云小姐走到车后,径直打开了车的后备箱。两把没入黑色刀鞘的太刀安安静静地躺在了车的座位后面。精致的小盒子就这么放在刀旁,塑造着相当的违和感。

“就是这个,破损的花瓣已经尽力由琥珀修好了。”

“....万分感谢!南云小姐。”

轻轻低头的我接过了盒子,就这么打开。几块白色马蹄莲的花瓣被橙色琥珀温柔的包裹着。近乎完美的还原度让我的鼻尖涌上了一阵感动——因为那次事件,我还以为这个花瓣再也无法修复了。

“哼,可要好好感谢我们呀,洛亦铭。”

月宫綴笑着捧过了两把太刀,在腰间别好。

“为了这个,可是委托了英国的巧匠呢。”

“你觉得我会感谢你这家伙吗?明明是个对冷兵器感兴趣到不行的家伙,想必在家也是一边抚摸着刀鞘,一边诉说着“下次要好好表现呀”之类的话,你怎么可能记得住我的委托。”

“你这家伙怎么知道?”

“谁让你在我整理书的时候,一边走进图书馆一边摸着刀鞘自言自语。”

月宫綴的表情非常的不悦,但我却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幸福。啊,果然,只要月宫一烦恼,我的幸福指数就会直线上升。

“被你这家伙指摘真是非常不爽,但是呀,洛亦铭这白痴一天到晚一副告诫别人的态度,但是在空间中上锁的日记倒是相当的中二呢。”

“你这家伙!不准看我的日记!等会!?明明是私密日志,你怎么会知道内容?”

“哼,区区帐号,随意窃取。”

“混蛋月宫綴,你还是赶紧去死吧!”

“该死的是你,白痴洛亦铭!”

明明是出征前夕,我和月宫綴之间的交谈却已经分不清是谩骂或者是对话了。已经看傻眼的南云小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换上了一副和善的微笑,静静地宣布道。

“虽然月宫大人和洛亦铭大人之间的对话令人愉快。但是能否消停一下呢?客人要来了。”

刹车声盖过了我们的谩骂声,在学校前方广阔的停车场上,一辆黑色的大型轿车停了下来。所有的窗户看起来都是相当厚实的防弹玻璃构成,在太阳光的映照下,多层结构反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厚重的车门渐渐地开启,我和月宫不约而同的向那边望去,炎发少女面无表情地从车上走下来,手臂交叉着站在那里。

我摒住了呼吸,心脏差点从喉咙里面跳出来。

少女姣好娴静的面庞虽然透着些许的柔弱,但是在阳光下,那宛若火焰般耀眼的长发,迸发出少女那坚强的意志。

——不...不可能是她...如果她还活着,她应该...

苗条的身影安静矗立在车旁,她眼中的严寒让我从混乱中清醒过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很无礼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很长时间。微微低头道歉后,我再次打量了一下对方。少女的年龄大概只有15岁左右,应该比我小很多。

察觉到这一点的我慢慢地恢复了呼吸,月宫在一旁不解地望着我。

“初次见面,二位,我是艾娜.埃德蒙多。司书者大人已经就等二位多时了。”

“可别这么说,艾娜,这两位可都是贵客。”

令人熟悉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使得刚从震惊中恢复的我再次提起了嗓子眼。

在少女身后下车的男子优雅地将手肘靠在了车上,他那充满博学风度的黑色眼睛后面,闪耀着睿智的双眼。

“月宫阁下,许久不见了。还有....”

礼貌的招呼落到月宫綴的身上,使他微微地点头。接着男子目光指向了我,嘴角边挂起了愉悦的微笑。

“年轻的临界者,我们又见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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