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出众，其实是一种悲剧。那是一场足以匹敌哈姆雷特和麦克白的壮阔悲剧。
——瓦尔海伦 《忏魂集》
序 五
纷争
Chatper1.
“怎么回事！？”
佩迪翁一声怒吼，而旁边的摩耶加神色依旧十分淡然。
“看样子他们行动了。”摩耶加提起了在会议桌旁的手提箱，默默地推开了会客室的大门，仿佛被摩耶加的镇定所感染了，佩迪翁也微微地冷静下来。
“可是，他们居然想要炸掉船....”
“别说话了，处刑人为了完成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摩耶加大步走出了会客室，充斥着红光的走廊此时此刻不断地响着警报器的鸣叫声，佩迪翁紧紧地跟了上来，双腿有些开始打颤——虽然先前的自己确信计划一定能成功，可是真正实施起来，这种压迫感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身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研究者向摩耶加跑了过来，只见他气喘吁吁，大声嘶吼着些什么，可是还未将话语说出口，一声枪响立刻布满了整个走廊。
白衣的研究者倒在了走廊之上，粘稠的血液布满了地板，摩耶加拿着手枪毫不犹豫地踩过这句躯体，佩迪翁突然被血腥味刺激到了一下，大脑也开始清醒起来。
“老实说，你真是个怪物。”
佩迪翁感叹似的跟上了摩耶加的脚步，走廊尽头的那个应急楼梯隐约可见“你可以说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类了。”
“我们的对手也是怪物。”
仿佛为了确认什么般，摩耶加突然放慢脚步，开始倾听周围的动静。
“如果我们不可以比他们更像怪物，那么死掉的会是我们。”
摩耶加从箱子中拿出一瓶酒，丢给了佩迪翁，佩迪翁心领神会，立刻将酒洒在了研究人员的尸体之上，随后他掏出了打火机，随着热气的膨胀，火光盈满了整个走廊。
走廊尽头，摩耶加奋力打开了应急通道，一望无尽的梯子直直地通向了船舱的下方，此时此刻，灭火器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不断地挥洒着水幕，更是让船舱一片混乱。
“这个时候，那些孩子和监禁者也要开始工作了。”摩耶加凝望着火光，仿佛看见了所有人的末路一般“我原本以为这一天会晚一点到来的。”
“那些警察会知道情况吗？”佩迪翁发问，而摩耶加则是不耐烦地给出了回答。
“就算知道，他们也无法阻止。”
话音刚落，摩耶加微微偏开脑袋，暴风般的冲击略略削掉了自己的几根头发，佩迪翁立刻回过头去，火光对面，手持着枪的莱顿就站在那里。
“不许动！”莱顿那泛黄的牙齿之间吐露着话语“混账东西！原来你也在这啊！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卧底吧！”
莱顿直视着打算逃走的二人，尽管佩迪翁身后的那个银发男子更让自己在意，但是此时此刻，曾是原搜查官的佩迪翁威胁更大一些。
佩迪翁思索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面前的男人究竟是谁——他就是之前那个胆敢顶撞自己的警官。
换言之，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既然是普通人类，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如此思索的佩迪翁耸了耸肩，轻佻地吐露着话语。
“不远万里来送死真是辛苦你了呢，警事。你的同伴们没有在地狱里面给你留个名额吗？”
佩迪翁挑衅似地望着莱顿，在他眼里，普通人就和蚂蚁一样卑微，根本没有触碰到自己的资格。
而被挑衅了的莱顿丝毫不知道佩迪翁的想法，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哼，很抱歉呢，混蛋。如果要下地狱，我也要抱着你一起才行！”
莱顿的左手攀上了腰间的银色手铐，而对比，佩迪翁只是微微地扭了扭手腕。
“哦，那就....”
他面露凶光。
“算了！”
佩迪翁被摩耶加的声音叫住了，而后者无视着莱顿的警告，早就钻进了应急通道之中。
“先生，我们没必要和他浪费时间，走吧。”
“哼！摩耶加博士，这家伙只是个普通人，你难道会害怕吗？”
总是被摩耶加指使的焦躁涌上心头，佩迪翁嘲弄着摩耶加。毫无预兆性地向莱顿莱顿扑了过去，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的莱顿立刻扣下了扳机，佩迪翁利用惊人的速度不断地躲开着子弹，不到3秒就缩短了二者间的距离。莱顿举起枪拼命开火，极近距离之下对准了佩迪翁的脑袋，伴随着淡淡地硝烟味，手臂一滑，子弹在墙壁上迸出了火花。
“混蛋！”
莱顿拼命躲开了佩迪翁的拳击，紧接着右手抓住了佩迪翁的领子利用重量将其往前推去——和佩迪翁短暂冲突过的莱顿知道这个男子的力量不简单，所以自己只有倚靠身体重量才可以取胜。
佩迪翁的身体开始微微倾倒，抓住姿势崩坏的一瞬间，莱顿立刻举起枪来对准了佩迪翁的脑袋。好极了！如此确信的莱顿正准备扣下扳机，可是在那瞬间，佩迪翁的身影立刻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怎么回事！？不好！？
对莱顿来说，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冰冷的触感包围了自己的心脏，一阵疼痛走遍全身之后，他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冰冷的匕首直直地插入了莱顿的心脏。
前方再次显露身形的佩迪翁擦了擦手中鲜血，脸上露出了狞笑，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莱顿就这样倒了下去，身体渐渐被冰冷包围。
——咳...真是难看。
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或许说，大脑在拒绝着这难以理解的现实——莱顿露出了凄惨的笑容，慢慢地倒了下去。
意识渐渐地步入了黑暗，可是他还未来得及望着这个世界最后一眼，轻微的冲击便让自己的意识加速远去。
佩迪翁一脚踩在了莱顿的脸上，直到面前的男人变成一具尸体，他才收了脚。
“哼！区区人类。”
佩迪翁露着炫耀般得意的笑容，向摩耶加看去
“摩耶加博士，你看，人类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这毫无意义，佩迪翁先生。”
出乎意料，毫无理由对他人施加残酷处刑的摩耶加博士似乎并没有认可自己的行为，后者冷冷地盯着自己，淡漠的吐露出话语。
“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
摩耶加冰冷的眼神没有丝毫辩驳的余地
“你终究也只是个人类而已。”
丢下这句话，摩耶加立刻关上了紧急通道的钢制铁门，几声铰链转动的声音之后，紧急通道被死死地锁住了，佩迪翁心里一凉，刚想冲过去用蛮力拨开通道大门，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却让自己不寒而栗。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理解摩耶加警告的含义。
英俊而又高傲的年轻人——临界者尼尔.赫菲米亚斯，N-D621终结之龙尼德霍格的宿主从走廊的另外一边向自己径直走了过来，那沉重得的步伐，宛若刽子手的处刑，奏响着华丽而又阴沉的乐章。
“真可惜。”
尼尔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莱顿，尸体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脸还被践踏了一脚——看到这个的老警官的末路，自己心里不禁有点烦躁。
“工资这么微薄，又要做这种卖命的行当，警事这种工作真是得不偿失呢。”
宛若玩笑般的挑拨话语触动了佩迪翁的神经，后者咬牙切齿的拔出了另外一只匕首，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尼尔，眼神慢慢地阴沉起来。
佩迪翁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有错的都是摩耶加！居然如此轻易地背叛了自己，还把自己一直当傻子来戏耍，而现在宛若死神般的尼尔，更是露出那副瞧不起人的眼神，仿佛诉说着自己的愚昧般，晃了晃脑袋。
怒火从喉头迸裂，佩迪翁想起了过去自己种种的不幸——因为是临界者被肆意利用，因为太过于强大被政府提防，因为利益出卖政府被摩耶加欺骗，现在，因为变得弱小而被尼尔嘲笑，无论哪一点，都让自己感到不爽！
愤怒盈满内心，让佩迪翁有些结巴起来。
“你们！你和摩耶加，每个人都把我当成傻子吗！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力量！”
“哦哦，原来你被那个变态给卖了？”
尼尔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仿佛事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可真是不值钱的贱种，先生。”
“闭嘴！混蛋！”
气急败坏的佩迪翁立刻冲了过来，紧接着，他的身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走廊之上。
与愤怒的外表相反，佩迪翁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正面对决处刑人自己没有丝毫的胜算，唯有利用“固有能力”隐身才可以绕后尝试偷袭策略，何况处刑人尼尔的太刀攻击距离有限，在极近距离下贴身暗杀，太刀完全发挥不了用场。
如此思考的佩迪翁迅速的贴近了尼尔，在二者转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那里。
片刻之后，他从尼尔身后显现，恼怒的面容带着些许得意。
在这一刻，佩迪翁确信自己刚才的赌命已经赢了，自己已经绕道了处刑人的背后，这个姿势，就算拔刀，也很难砍到自己，更何况在拔刀前自己就可以刺出匕首，结束战斗。
“下地狱吧！”他迅速将匕首刺向了尼尔的脖子“骄傲的处刑者！”
对此，尼尔只是耸了耸肩，他微微扭头躲避了刺击。佩迪翁猛然发现自己刺向尼尔的手臂开始软弱无力的垂了下来，不知何时，自己下半身沉浸在一片冰凉之中。
肌肉断裂声，骨骼崩裂声慢慢地响了起来，随着“扑哧”一下的声音，佩迪翁的上半身以及下半身就此分了家——临死前的佩迪翁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下半身站在尼尔身后，喷出的鲜血溢满走廊的地面。意识远离之前，他的脑中电光一闪。
原来自己早在冲过走廊的瞬间，就被超音速的居合斩砍断了躯体。
意识到这个的佩迪翁慢慢的沉入了黑暗，结束了他那短暂而又无望的人生。
尼尔将和泉守兼定在腰间挂好，走向了那位已经步入长眠的刑事。老莱顿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仿佛为了向什么人传达着什么情报般，死死地盯着钢铁的天花板。
尼尔叹了口气，帮莱顿阖上双眼。简单做了个祈祷后，他站立起身子，径直地跑向了另一边的楼梯通道——既然摩耶加已经跑向了船底仓库，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这里逗留了。
剩下就是和贝卡斯一起追击摩耶加，并逼问出妖精大人的下落——如此思考的尼尔丢开了嘴边的苦涩，朝楼梯道冲了过去。
Chatper2.
巨兽的双翼在天空中张开，驱散了多余的灰尘和云彩。末世的红色天空之上，那不详的红色，宛若鲜血般令人不寒而栗。
深重的吼声布满了这片大地，少年高高地昂着头，凝望着那一眼看不到边的巨大身躯，心里充斥着空虚和迷惘。
——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吗？摩耶加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吗？
烧死的孩子们，死去的布鲁诺，蕾娜，弟弟S，还有维德尼尔佛尔的面容一闪而过，少年低下头来开始了沉思，而巨兽无声的怒吼却打断了自己的思考。
——又来了
巨大的热气喷向自己的面颊，无数次见过的如同高山般巨大的利刃就此逼近，将自己撕扯成末世的尘屑。
少年醒了过来，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
灯已经好好的关了起来，桌子上多出了一个盒子，少年伸手将其拿了过来，一个不小心，里面的东西掉在了自己的床上——这是一把大得有点不合手的手枪，超现实的风格体现在了这把手枪之上，精美的机械附件包装在枪身的L型主干上，包含着灵动之美的曲线裹在枪身的外面，在这之中，蓝色的流光宛若液体不断地流动着。
少年想起来了——这是自己作为正式处刑人的证明，这把枪——冈尼尔正是Elymius倾尽科技开发出来的临界者专用武装，三个月前曾经进行过一次试用。通过超导体枪身加速从而射出近乎已经分解至粒子的金属奔流，从而造成几乎可以匹敌小型火炮的伤害。用科学解释，这把枪相当于是小型等离子炮，然而这样的科技水平，却是现代人类远远不可能达到的。
这就是临界者武装——唯有临界者可以开发出的武装，唯有临界者可以使用的武装。冈尼尔就这样静静躺在了手中，少年感受到了摩耶加对自己的信任，与此同时，心中的苦涩感再一次被放大。
另外一个盒子中的军用格斗短刀被少年别在了腰间——几乎已经全副武装的少年就这样走了出去，他想起来今晚是为数不多的狂欢之日，他想趁这个机会再和弟弟，蕾娜谈谈，说不定自己和他们的隔阂就能这样解开。
上衣口袋中的花儿的触感让自己微微的安心起来，就这样抱着轻快的想法，少年打开房门，跃出了门外。而正是此时，他也察觉到了船舱的异样——就在自己房门的外面，一道长长鲜血拖行痕迹就此延伸至了走廊的远方，而在彼端，无数个人形的野兽对着一个白衣叔叔的尸体不断地撕咬着，扯裂着。
少年握紧了冈尼尔，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到底是谁先出现了异状呢？
蕾娜不知道，正当自己毫无食欲地用勺子傻傻地搅动着盘子里还没动过的汤时，异状就在此刻出现了。
突然，一个平时就十分喜欢使坏的孩子就这么跳了起来，接着用力用拳头砸向了钢铁的墙壁，鲜血崩裂开来，溅到了别的孩子身上，引起了阵阵的喧闹和惊讶。大家都以为那个坏孩子又使坏了，纷纷报以厌恶的目光去望向他，然而后者并 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宛若疯了般撞着墙壁。
蕾娜“诶”了一声，勺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发出了相当清脆的声响，闻声而来的几个白衣叔叔看见了那个孩子恶行，纷纷冲上去制止，被压倒在地孩子拼命地挣扎着，喊叫着，白衣叔叔高高举起了胶棍，狠狠地砸了下去，淋漓的鲜血再次溅到了周围孩子的身上，而这一次，却引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周围的孩子渐渐不会抱怨了，他们有些开始大吃大喝，有些开始四处走动，寻找着可以发泄的地方——而大多数则是如同最开始的那个孩子一样开始奋力砸着钢铁墙壁，白衣叔叔兵分几路开始阻止他们，结果迎来了激烈的反抗，几个孩子用力将白衣叔叔撂倒，一个小孩一拳狠狠砸向了白衣叔叔，紧接着对着其脖子开始撕咬起来。
血腥味弥漫整个食堂，蕾娜慢慢地离开了座位，那些孩子完完全全化身为了野兽。
蕾娜开始奔跑，她推开了几个在自己旁边晃悠的孩子，径直朝暗门跑了过去，柔弱的手臂砸在了钢铁之门上面，蕾娜挥舞着双手，却发现这扇门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打开。
尼尔和贝卡斯随手关上的门此时此刻锁死了蕾娜的求生之路。
蕾娜开始瑟瑟发抖起来，突然，映在暗门之上的影子变得浓重起来，蕾娜突然转过脸来，杰雷克，卡路亚，戈本，平时一直围着自己的三人组此时此刻仿佛打了鸡血般的向自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宛若喝醉酒后的恍惚神情。
“蕾娜，你为什么要走....？”
杰雷克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不均匀的喘息从他的嘴边传来，身后的卡路亚和戈本则带着不怀好意的坏笑。
“那还用说嘛...杰雷克....蕾娜想去见L啊...”
“就是啊，蕾娜无时不刻的想去见L啊。”
“你...你们说什么...啊...！”
下意识地去反驳这轻佻话语的蕾娜愣在了原地，她突然发现，整个餐桌上只有自己的食物没有被动过——换言之，整个晚宴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神智清楚。
然而这个时候才察觉已经为时已晚，周围人数在慢慢增多，不仅仅是他们三个男孩子，更多的人，男孩，女孩，甚至是一些吃了晚餐的‘白衣叔叔们’都向自己的方向聚了过来，步伐缓慢，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放心吧...蕾娜...你不会被吃掉的....”
杰雷克伸出了右手，一把拽住了蕾娜的肩膀，几乎嵌进肌肤的握力大得吓人，无论怎么挣脱也无法挣脱开来。
“蕾娜总是装不知道呢....为什么呢？..为什么蕾娜总是望着L呢？”
“蕾娜，和我成为一体吧。”
“蕾娜....”
蕾娜被慢慢地后退着，而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迹象，一步，两步，慢慢的僵持过程中，后背一下子撞上了坚硬的铁门——这预示着对峙的结束，也预示着一场惨剧的开始。
“呐，不要跑了。蕾娜。”
杰雷克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红潮，他一把向前抱住了蕾娜，强大的力量几乎让蕾娜喘不过气来，炎发一瞬之间在空中展开，淡淡的薄荷香味刺激了男孩子们的神经，周围的男孩子们渐渐地骚动起来——这个年纪的他们并不太懂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是隐隐约约的本能却让这些家伙比**的公猪还要疯狂。口哨声，嘘声一下子盈满了整个食堂，人群层层叠叠地围成了一个大圈，宛若古时代的罗马斗技场缩小版一样。杰雷克狠狠地把蕾娜按倒在地上，赤红的双眼中盈满了欲望和混沌。
不止是杰雷克，后面的戈本，卡路亚，还有好多个男孩子，表情几乎如同一个模子出来一样。
蕾娜突然明白了，自己被丢进了一群食尸鬼之中，无独有偶的被选作了食物。
因为她是蕾娜，是荒林里面唯一的花儿——对于野猪来说，拱掉这朵花儿无疑是最好的消遣与成就。
杰雷克厚重的嘴唇慢慢地接近，后面的孩子们欢呼着“带我一个”，“下一个是我！”，蕾娜拼命地扭着脖子，手脚不断地挣扎着，然而在男孩子巨大的力量面前几乎是徒劳的。
“放弃吧，蕾娜，”杰雷克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厚重的嘴唇翁动着“哪怕，L也不会来救你了。”
——L...
听到了“L”的名字，蕾娜仿佛遭受了什么打击般，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看到了这样的蕾娜，周围孩子们的呼声越来越大，自认为已经得手的杰雷克则是吹着口哨，慢慢地把嘴唇靠了上去。
而在下一秒。
——L！
“.....才不要....！”
蕾娜猛然地睁开了双眼，赤红色的闪光从瞳孔中一闪而过，她用力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狠狠地给了杰雷克一巴掌。
一重暗示状态下的蕾娜的力量远不足以把杰雷克打翻，但是破坏对方的身体平衡还是可以的做到的。杰雷克的身体伴随着这股突然的袭击晃了一下，稍稍向左边歪了过去，趁着这个机会，蕾娜奋力抓住对方的肩膀，将杰雷克摔在了地上——跨过摔倒在地的杰雷克，蕾娜疾步向前方冲了过去，可是还没走出几步，无数之手一下子死死地将自己“钉”在了原地。
“蕾娜，不要走...”
“蕾娜，你跑不掉的...”
蕾娜拼命地挣扎着，用力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她睁大眼睛，向四周望去，周围的孩子们眼中都闪耀着诡异的红色光芒——这是强化暗示开启的象征。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给了你一丝希望，却将你引诱到了另一个深渊。
“放开...！放开！”
蕾娜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人群簇拥着向自己压了过来，此时此刻，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力——她并不畏惧死亡，她害怕的是被侵犯。
——L....
蕾娜再次呼唤起这个名字来，先前带给自己力量的名字此时此刻仿佛如同食堂的灯光一样苍白，几乎将自己剩下的力量全部剥夺，蕾娜睁开了眼睛，空洞地望着食堂的天花板，惨白的灯光如同将自己的思想融化了一样，让自己陷入了一片空白。手如同蛇一般渐渐地攀上了自己的肌肤，蕾娜发出了呼喊，用力想要甩开周围人的手，可是反而被更用力的握紧了。一双双恍惚的眼睛诉说着**，戈本的手伸向了蕾娜的下巴，而卡路亚则是用力缠住了蕾娜的腰肢，L的面容掠过脑海，蕾娜忍受住想要哭泣的冲动，说实话，此时此刻的自己宁可就这么直接撞向金属壁将脑袋撞碎。
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周围的孩子们露出了**的笑容，脚步声仿佛杂乱无章的鼓点一般纷纷攘攘。
而就在这时，这些鼓点中却混入了一个不同的声音——无论是，振幅，还是频率，都意外地出众——蕾娜呆呆地转向了铁门的方向，巨大的撞击声格外的刺耳。
“砰！砰！”
就在此时， “轰，轰，轰”三声过后，巨大的暗门就此倒了下来，一下子将站在门正前方的孩子们压倒在地，惨叫声从门的下方传来，那一脸不知道的情况的少年就这么站在门口，望着里面这场疯狂的晚宴。
拿下护目镜的少年面容和弟弟一样的清秀，亚洲人的文静面貌很好的展现在了这对兄弟身上，可是身为哥哥的少年因为穿着始终松松垮垮，轻易毁灭了那文静的气质——少年将通讯装置的耳机戴上了耳朵，双眼环顾着四周，望着这凄惨的地狱。随后，他的视线转到了蕾娜身上，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怎么回事？”
从没有见过如此残酷的L，他的说话声音宛若猎杀者般冷酷。他迈开脚步，宛若提着垃圾袋一般抓住了周围几个孩子的衣服，将其直接扔到了巨大的餐桌对面。这之中，卡路亚径直撞开了那些撕咬着白衣叔叔的几个孩子，戈本则是狠狠地撞到了墙上，昏了过去。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杰雷克如同野兽般冲向了L，而这位黑发少年只是轻轻地转过半个身子，紧接着一脚狠狠地踹到杰雷克胸口，将其踢飞。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在你落入了最深的深渊时，偶尔也会给你那么一条通往希望的绳子。
疯狂的孩子们全部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宛若被野兽盯上的小猫一般，通通地向旁边褪去——他们作为野兽的本能感到了危险。少年就这样行走在孩子们让开的道路之中，如同分开海水的摩西。
被禁锢的恶心感慢慢地褪去，蕾娜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呆呆地望着L。
“蕾娜..”
“太慢了啊！”
带着哭腔的呼喊和用力的一拳埋入了自己的腹部，少年一脸痛苦地弯下了身子，可是当额头刚要触碰到蕾娜的头发时，自己却被蕾娜一把抱住。
“没有下次了.....听见没有...笨蛋L。”
仿佛没有发生争执般，温柔的话语伴随着薄荷的香气沁入心脾。少年慢慢地托住了蕾娜，将其慢慢地扶起。
一行清泪从蕾娜的眼角划过，炎发少女倔强地歪过了头，少年泛起了一丝苦笑。面对少女的执着，少年一直都是如此的包容。
如果是平时，少年肯定会笑出来吧，然而，在被虎视眈眈的孩子们凝视的当下。这副样子实在是有点不太好。
少年望着远处慢慢聚拢起来的人群——卡路亚摸着额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杰雷克，戈本则是拽起了钢制的椅子，宛若猎捕鹿的猎人般仔细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一起走吧...”
“呃...嗯。”
少年向蕾娜伸出了手，而后者略微迟疑了一下，紧紧地抓住。二者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些隔阂。
踩着公主的步伐，蕾娜牵着少年的手从这个房间逃了出去。而仿佛以此为信号，房间里的杀戮大宴再次开启。孩子们继续着自己如同野兽般的行径，而那些白衣的叔叔们，则是以相当恐惧的眼神，至死凝视着那些平时任人宰割的无力小鬼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