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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葡兰岛就是乡岛

葡兰岛

  

葡兰岛就是乡岛。葡兰岛是乡岛的官方称呼,岛上的住民一般都喜欢称自己所在的岛为“乡岛”,即为“第二故乡之岛”的意思。岛上的大部分住民都是南洋移民。02年以前,这里的人口很少,城市只有一个。移民也很少,只有少数老年白人夫妇为了逃避遗产税而入籍这里。当然,入籍之后,他们大多选择回自己的原籍国家居住,只有冬天才回到这个北太平洋靠近赤道的小岛避寒。04年南洋发生大规模海底地震,从而引发的海啸让很多东南亚国家,甚至非洲东海岸国家的居民家破人亡。那时,葡兰岛放松了对这些地区的难民的入籍条件,使得这个岛的人口数量得到大量提升,生产力的提高也让这个岛的经济水平节节高升。

葡兰岛国土陆地面积1.07万平方公里,人口356万。法定货币为葡,单位简称为“P”。葡兰语是官方语言,因为移民和游客很多,经常可以听到英语、普通话、粤语、泰语、日语、韩语、马来语等等。

迄今为止,葡兰岛已经有三个城市,东南部的茶门港是全岛最繁华的城市,也是全国最大的港口。西北部的葡兰市是全岛的行政和文化中心,经济没有港口城市茶门那么好,但是治安情况比茶门要好。

葡兰市有一个嵌入内陆的大海湾,海湾水深最深处不超过5米,而且礁石遍布,形成珊瑚礁的美观。海湾的海水在晴朗的日子会显得特别清澈,划船可以看见水浅处的游鱼。岸边矗立着一排排风力发电机,设计师在设计这些发电机时考虑到实用和美观的融合,从海湾上泛舟看到的是整齐而美观的近未来风格的风车。这些风力发动机近两年来还做了降噪处理的技术升级,工作时绝不影响周围居民的日常作息。可以说,大海湾是外国游客来葡兰岛必去必玩之地。

大海湾的北部是连绵起伏的灰石山,整个岛的地势从南到北一直走高,最北部有一座高大的灰石火山。这座灰石火山是活火山,不过最近一次喷发都是五十三年前的事了。灰石火山是光秃秃的火山,不过山脚较平缓处有繁盛的植被。这块区域拥有全岛最多的动植物。

前一段说过,葡兰岛的地势是北高南低。但是,离北部灰石火山不远处有一块下限的地盘,这里有一个长3.28公里宽1.86公里的湖,人们称之为“冷泽”。整个葡兰岛居民使用的淡水资源的70%都是冷泽提供的,其余的30%靠进口。

冷泽归当地所在的城市“泽城”管理,泽城是葡兰岛上最小的一个城市,它长期处于灰石火山的阴影下。虽然灰石火山已经很久没有喷发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它将来不会爆发。泽城的房子层数都不会超过九层。大部分都是小旅馆、酒馆、旅游小镇和植物公园以及富人的别墅,当初建城就是以尽量不破坏周边植被和冷泽为前提。所以,泽城的人口最少,经济最差,可是环境最好,是外国游客来葡兰岛的首选之地。珊瑚湾所在的葡兰市人气也很高,可是与泽城相比,只能屈居第二。

斯塔爬进暮卫家的院子,故意绕开暮卫妈妈种的花草,免得黑夜中不小心就会踩到它们。他看见暮卫房间的窗户紧关,觉得奇怪,暮卫在房间里睡觉总要透气把,那怎么会把窗户关那么紧。

斯塔在院子里捡一块比较薄比较长的石头,利用窗户的缝隙松动插损,进而打开窗户。他双手攀着窗台,右脚一蹬墙壁坐到窗台上,从窗口钻进暮卫的房间。

“暮卫醒醒。”

斯塔拉动床上的毯子,才发现毯子盖着的是一个毛绒虎鲸和一个毛绒熊猫玩具。

暮卫一巴掌拍往斯塔的后脑勺:“在你后面呢。”

斯塔转过身,看见暮卫手里拿着两瓶冰冻橘子汁,左手那瓶插着吸管的他自己喝,右手那瓶递给斯塔。

“拜托,你下次进来直接走正门敲门,我会去开门。你撬我房间窗户动静这么大,街尾失聪睡着的老头都能听到。”

今晚实在是太热了,暮卫不在自己房间睡,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毕竟客厅有空调。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会又是叫我加入你那个什么鬼组织吧。”

“蝮蛇组织。”

“一听就是某个中二青年拍脑袋想出来的组织,里面的人估计也是一堆不上学的杀马特非主流......”

“错,我们组织的首领学历很高,成员也都像我一样聪明。”

“成员都像你那样那这组织还会有前途?抱歉,我就是这么心直口快,我也不是故意嘲讽你,而是......”

“那我们妈妈的事怎么办?”

斯塔打断了暮卫的话,暮卫没有回答。

斯塔和暮卫的妈妈都在Ern的一家鞋厂工作,就是那种三班倒的廉价劳动力工厂。Ern是全球市场中的一个新兴牌子,公司为了进一步压缩成本,选择在葡兰岛建加工工厂。Ern的工厂在葡兰市的工业区,离斯塔和暮卫居住的街区有六站巴士的距离。那边还有其他厂房,橡胶加工厂,咖啡工厂之类的。斯塔和暮卫小时候经常去那边玩,长大了就很少去。

近来,Ern的鞋厂已经拖欠员工三个月的工资。工人在上周一的早上选择罢工进行抗议,并且派出代表和厂方谈判。斯塔的妈妈就是代表之一,在和厂方的谈判中,因为意见不合导致矛盾升级。争执中厂方的某人事部经理将斯塔的妈妈打伤。

斯塔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从没说过斯塔的爸爸究竟是谁,现在在哪。斯塔只知道自己的妈妈22岁来到葡兰岛,25岁时生下自己。自己刚生下来时不叫什么斯塔,而是另一个名字。为了更好地融入本地生活,妈妈在他入学时才把名字改了。

斯塔加入了葡兰市当地的一个名为“蝮蛇”的不良少年组织,在得知自己妈妈在鞋厂被人打了之后,决定想让组织成员帮自己报仇,并且说服暮卫加入自己的组织。

“你妈妈和我妈妈都在Ern的鞋厂工作,这口气你能咽得下?”

“我觉得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比较好,请律师什么的咨询一下。”

“你可能下个月连饭都没得吃了,还有钱请律师?请律师来清算房产来抵押来贷款吗?”

“喂,斯塔,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

斯塔不再说话了,坐在暮卫的旁边喝完那一瓶冰冻的橘子汁。喝完后问暮卫家里还有啤酒喝吗,暮卫开玩笑说按你的说法下个月都要抵押房产来贷款,哪有钱买啤酒。两人在沉默中坐了一会儿,斯塔回家,暮卫最终还是没有答应斯塔加入什么蝮蛇组织。

暮卫回到沙发上,这次他没有睡着,只好默默等待黎明的到来。看着天花板,他想起自己的爸爸。爸爸是远洋运输公司的一名水手,如今正在某艘货船上跑运输,如果他在的话会更好吧。

第二天傍晚,在学校的饭堂吃饭时,泽把自己的饭菜吃完后,看见旁边的暮卫只吃了一点。

“在想什么?”

暮卫似乎没有听到泽的话,还是边发呆边细嚼慢咽。泽只好看饭堂中央的悬挂电视。这个点数,电视还是在播放火象节的筹备仪式。筹备仪式播完之后,又播了五分钟的新闻,新闻说泽城大学作为本岛的第一所大学今年底即将开学。学校的第一批学生是岛内三个城市的高中毕业生和703名外国留学生。

“你先前说的,想去那个什么没人的小岛。嗯,我记得你说过,为什么想去?”

暮卫突然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已经失神很久,赶紧扒几口饭菜。他忘记了刚才泽说了什么,只好另开话头转移话题。

“想去那里画画来着,不过现在已经画好了,可以不去了。”

“这样啊。等等,你还会画画?”

“你这样问很失礼呀。”

“好厉害,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吃货而已。”

“你这样说更失礼好吗。”

泽佯装生气的样子,可是笑容却挂在嘴边。

斯塔放学的时候看见暮卫和泽一起去了饭堂,就不过去烦他了。他自己坐巴士到葡兰市的中心城区,走到葡兰市旧图书馆后面那条街的一家冷饮店的储物室。储物室里刚来一批货,一箱箱的塑料吸管、一次性纸杯、饮料冲调剂和茶包咖啡豆差不多堆满这个不足30平方米的房间。尽管如此,里面还站有四个“蝮蛇”组织的成员。两个坐在纸箱上,一个站着的掏出烟分发,另一个站着(应该是这家店的店员)阻止他们在这里抽烟。

斯塔是第五个来到储物室的,在和他们瞎扯什么网络游戏,星期五下午在体育馆举行的曲棍球比赛后,斯塔开始婉转地引入他的正题——让他们和他一起找Ern鞋厂里面那个打他妈妈的人算账。

太阳已经下山了,风夹带着空气中的热浪还在拍打着这座城市。一个“蝮蛇”的成员打开储物室里的灯,储物室南面墙上的排气扇还在有气无力地转着。他们决定离开这里,找斯塔要报复的那个人活动一下久未打出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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