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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追捕

葡兰岛

  

死串老师原名是加颂,出生在泰国的清迈,爸妈都是中国人。他小时候在清迈读书,长大后到日本留学,在韩国、中国工作过。工作的内容是程序开发,这是一份吃青春饭的工作,加班和吃饭一样,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加颂的厉害之处在于,他可左手在键盘上敲代码,右手在手提电脑的外接数位板上画漫画(工口漫画)。这样可以让他的头脑保持兴奋,毕竟这种工作要经常保持精神亢奋状态。长期以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好糟糕的比喻)。但是,他的大脑运转速度比以前更快了,就像电脑的配置升级了。CPU更新换代,而且加了内存条,总之他的大脑总是可以同时高速处理几件事情。这时他的身体就会发热出汗,电脑有风扇和硅脂散热,人类没有啊,所以只能通过汗腺排汗。

工作结束的时候,他就会陷入漫长冰冷的空虚感里,感觉做其他事情都会提不起劲。打扫房间,烧菜做饭,做这些事情效率比工作时差很多。因为要经常加班,作息时间相当不规律,导致他经常失眠。服用心理医生给的镇定剂后,还是会睡不着。不过他会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感觉只身一人躺在一叶扁舟上,孤零零地漂荡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一直漂呀漂,漂到了一个岛上。

这个岛四季温暖,在那里睡觉从不用盖厚厚的棉被。这个岛上的人热情洋溢,这个岛上的食物美味可口......

加颂在电脑上用谷歌地球查了又查,就这样被他查到了葡兰岛,用半年的时间搞好所有手续,飞到葡兰岛来。

来到这个岛后,他才发现这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刚来的时候,入住的小酒店空调时好时坏,让他不得不忍受午后地狱火舌般恐怖的湿热。蚊香还没点着,电驱蚊器还没开,他的手臂和腿部就被蚊子叮得像玉米一样肿。只能往身上猛涂药油,以至于那几天他走到哪里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清凉药油的味道。

饭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口,加颂吃这些饭菜的时候总是感觉第一口很新鲜,第二口还好,第三口就有些腻了。他在这里吃完一顿饭要花的时间是以前的一倍有多。

在普兰岛生活了半个月后,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就开了一间手机专卖店。专门兜售各种类型的智能手机,还创办了程序开发的课程,可惜学生寥寥无几。无力感迎面袭来,而在异国他乡更是在无形中让这挫败感更加强烈。

“这里错了,这里的代码不是这样写的。”

“老师没说过,我的脑子就很容易乱。”

“这里我明明讲过,上个星期实战案例你有没有好好听,”

“那就是你讲得不好,讲得好我就记得了。”

加颂心想这学生怎么这样,遇到问题总是首先在别人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即使是自己的错,也要找个借口让别人背锅。

加颂觉得今天很累了,不想再和学生争辩,就让他们提前下课。他等学生都离开后,他自己又把这个旧图书馆自习室改造的教室又打扫了一遍。检查一下学生有没有忘带东西,自己有没有忘带东西。之后,他把灯关了,把门锁锁上。从明天开始,他不打算办这个培训班了,本来教程就是免费的,他不欠这些学生任何东西。

加颂先是进自己的店,拿塑料透明的杯子在饮水机那里摁水出来喝,喝了三杯水。第四杯装上热水,里面撒上几片人参片。他拿着这杯水走进后面的仓库,打开电灯,十秒钟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仓库里坐着一个彪形大汉。

那个人正是胡安卡里,大叔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迫不得已进入这个仓库。大叔吧自己的七分麻布裤撕成短裤,撕下的布条简单包扎身上的伤口。他以为这个仓库这个时候主人不会回来,谁知道此刻打开灯的正是手机店的主人。

加颂看得出胡安卡里是一个陷入绝境的需要帮助的人,在短暂的几秒钟的观察里,他确定对方对他没有攻击意图,就把手上的那杯水递给胡安卡里。大叔接过这杯水一饮而尽,随后把那些人参片都吐出来。

加颂尽量采取平和的态度对待胡安卡里。胡安卡里左手拿着水杯喝水,右手压着木箱上的那支短枪,食指正搭在扳机上,稍有不慎就会擦枪走火。

谁也不想擦枪走火,加颂不想受伤,胡安卡里也不想节外生枝。两人又不得不警惕着对方,试探性的对话缓慢进行。

加颂觉得这样下去也聊不出个所以然,他在当教师期间没有教出什么厉害的学生,但是他自己的口才能力得到很大提升。平和而又说服力的语言加上肢体动作,说服一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他提议胡安卡里的右手离开枪,大家都坦诚一点,交换一些真实有用的情报。

“这个仓库门上锁了,你有这里的钥匙?”

“没有。”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从地道进来的。”

“地道,这里竟然还会有地道?”

“以前原住民和政府发生过战争,那条地道就是那时留下的。”

“地道在哪里?”

胡安卡里带加颂来到房间的一个角落,胡安卡里用瑞士军刀划出一块看上去没什么异样的瓷砖,一些细小的沙子正在簌簌地往一个黑漆漆的坑道里掉。

如果这个坑道一直存在的话,那么装修师傅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加颂**自己的额头,这个地道让加颂有一种不安全感,但是租约远未到期,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店铺,存货还是要一直放在这个仓库里。明天他就让店员用水泥把这个地道填上。

眼前这个落魄的魁梧大叔究竟在逃避些什么,加颂继续追问。胡安卡里沉默了两分钟,还是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把来这里之前的事情都告诉加颂。

加颂想,原来大叔是一个逃犯啊,那更不能留他在这里。他就问大叔:“那你需要什么帮助?”

“食物和水,我要在这个仓库待一段时间。”

“好的,我明天拿点食物和水过来,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帮我当仓库管理员。”

加颂清点一下货物,没有损失。他离开自己的店铺,步行20分钟回到自己的住所。

洗完澡后,加颂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他划亮手机,按下505(葡兰岛的报警电话),随后又立即挂掉电话。

加颂坐在床边,直觉告诉他不要这样做比较好。

一个逃犯待在自己店的仓库,现在打电话让警察来抓他是最合理最安全的选择。那个名叫胡安卡里的大叔80%的可能是只身一人,没有支援,不然他也不会跑到我店里的仓库躲着。

不过从小到大加颂的直觉都很少出错,直觉告诉他不要报警,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胡安卡里还是从地道离开了仓库。他刚才和加颂说的那些话只是缓兵之计,他始终不信任加颂,他觉得加颂会去报警。没有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避难所之前,在任何一个地方待超过十小时都是十分危险的。

斯塔回家只是想拿走那个床头柜里的八音盒,他似乎隐约记起了这个八音盒是谁留下的。拿走八音盒后,他立刻离开了家。

警察第二天早上也来到斯塔的家调查,种种迹象表明斯塔昨晚回过家,可惜他们的脚步慢了。

斯塔先是去黑市找一个修钟表的老头,问他要修好这个八音盒要多长时间。老头接过八音盒看了看,表示不好说,要拆开看看才知道。

斯塔离开那个修钟表的摊位,买了一个大的木酒桶,里面灌满自来水,也就是储存淡水。买了一大堆肉干和罐头等耐保存的食物。买了几把防风打火机和一些茶叶、几包香烟。回黑市的时候买了一把弩和七十三支弩箭,他把这些都放到自己的船上。

他在要开动小船时突然想起什么,折返回黑市,走到修钟表的铺位那里问老头要回那个八音盒。手上全部的现金都给了修钟表的老头,因为他知道此行可能不能活着回到这个岛上。

一切准备妥当,他开动小船,向那个无人小岛出发。途中他才想起今天都没有吃东西,他开了一个鱼肉罐头,吃完后又用罐头舀起木桶里面的淡水喝。

应该能在天黑前去到那个无人小岛,斯塔想。如无意外,那个大叔应该也回到那个无人小岛了。他在心里默默盘算在那个小岛上会和大叔重遇的几种情况。千万不要在开阔的海滩上面遇到大叔,以他目前的能力与大叔正面交锋是毫无胜算的。

此时此刻,反侦察能力极强的胡安卡里真的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脱离警察的层层包围,驾驶自己的小船回到那个无人小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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