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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话 深埋心底的仇恨

葡兰岛

  

两只猪嘴里含着泔水互相激吻,这是《全金属狂潮》的剧场版《战斗队长忙里偷闲的一天》里的一个画面。加颂当时看到这一幕差点崩溃,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画面还会在他的梦里出现,简直是童年阴影。他从工作椅上起来,昨晚和其他码农员工在自己店的仓库临时办公点查BUG改BUG弄到后半夜,身心俱疲,躺在椅子上脚搭在桌面上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这样恶心的梦。他站起来,伸懒腰,活动一下仿佛机械般僵硬的四肢,到仓库后面的水槽洗脸。

他看着水槽上玻璃镜子前的自己,大大的熊猫眼,鼻子旁边还有一个小水痘,自己都20好几了,还有青春痘,全是熬夜的错。他捧起些水洗脸,再次抬起脸,刘海眉毛眼睫毛都还在滴水。整个人的脸就像电影里那种被黑社会摁头进鱼缸然后再拉起来般憔悴。

当初来到这个岛上本以为可以收获爱情,然后事业也会一帆风顺。但事实上,是自己想太多,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这里的贷款每个月仅仅能还清之后还有一点少得可怜的剩余。

他走回到自己的手机店面,卡尔今天已经请完假回来。

加颂一下扑到卡尔身上:“啊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一个人看店真的太无聊。”

卡尔忙着闪开:“加颂先生,请自重。男男授受不亲。”

加颂拿出自己的钱包,甩了几张纸钞在卡尔身上:“这样总行了吧。”

“才45葡币你就想.......”

“我是让你去外面帮大伙买早餐,仓库里那几个也还没吃东西。对了,我要油条和猪肝瘦肉粥,整晚通宵我的肝都要爆炸,吃点猪肝补补。”

“加颂先生,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早餐。”

“对,这里不是中国,你看我都迷糊了,你就随便买点回来。你、我,仓库里还有三个,够五个人吃就行。”

卡尔出去买早餐,加颂留在店里,看着电脑显示器里的视频,现在正在插播一个广告——厚而油腻的汉堡肉饼在铁板上烤得滋滋作响。加颂看着又饿又渴,去饮水机那里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

半个小时后,卡尔回来了,他怀里捧着三个大纸袋。两个拿进仓库,一个拿出来放在加颂面前的柜台上。加颂狠狠地撕开纸袋,纸袋立刻露出里面的烤牛肉卷和椰子汁。

“是在街口那个摆摊的小伙那里买的?”

“是啊,这太清早的就热得要命,不想走太远。”

“我曾经看见那个小伙把烟灰弹进烤牛肉里,他说这样可以祛除骚味。”

“你不想吃可以全给我解决。”

加颂把最后一口椰子汁也喝光,纸杯也瘪了:“很遗憾,我自己那份已经吃完了。”

吃完早餐,加颂收拾柜台上的纸袋纸杯,从抽纸盒抽出一张纸擦掉额头的汗水。另一只手摸到折价传单那边的空调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这里的天气实在太热.......”

“加颂先生不是泰国清迈人吗,那里应该也很热。”

“是很热,不过没有这里热。我的爸妈是中国人,根本没有耐热基因。而且我少年时期就离开泰国,在中日韩都住过,那边天气哪有这么热。”

“加颂先生,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不用,一会不是还有一场曲棍球比赛,我看完再回去。”

“曲棍球比赛下午才开始。”

“我说,卡尔。你说我们弄的这个APP,既可以订票消费,又可以收看曲棍球比赛,你觉得怎样?”

“如果可以在这个APP上收看比赛的话,还会有谁订票?或者说,买票的人将会少很多。最重要的是,葡兰市立电视台已经拥有独家转播权,要看比赛直播只能在它们自己的电视台、网页、APP上看。”

“原来如此。说起来你是泽城火山队的球迷,平时泽城火山来我们市比赛,你会去现场看吗?”

“如果我有空的话,肯定会去。”

“我们这个APP就是针对像你这种忠实的球迷,能买票去现场就不会傻傻待在屏幕前。在我们的APP网上支付,然后保留二维码(相当于门票),去到现场在机器前刷一下二维码就行。票买得越多,我们得的抽佣就越多。但我们不应该仅仅满足于这些,我们可以直接和球队谈,让他们通过我们的APP举办一些主题活动与球迷互动,然后我们通过这些商业活动再抽佣。”

加颂曾经和神棍联盟的人谈过(神棍联盟就是“葡兰岛神圣曲棍大联盟”的简称),如果人们通过他的APP买门票是否能打个折便宜一点,得到的回答是不能。因为这样做会损害实体门票的售卖。

其实加颂还考虑过在自己做的网站和APP加入其他功能,比如涉足茶门港的娱乐影视产业,泽城的旅游行业,但是策划起来简单,付诸行动去实现却很难,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蝮蛇组织的人在庄园劫掠事件之后,低调很多。头领老头子买了两艘5000吨散货船,为了避免与警察火并,他们都聚集到这两艘改装过的散货船上,开向印尼和日本东部的一个小岛上当起了海盗。

自此,在船上他们歌照唱舞照跳,赌博和彻夜的狂欢依然继续。作为头领的老头坐在船长驾驶舱房间里的一张椅子上,呷着大副倒给他的威士忌,远眺着白云下蓝得像忧郁的蓝宝石般的海洋,想起很多往事。

他和琦的爷爷都是原住民,年轻时都在柯恩先生的咖啡地种植园当劳工,两个人都是好朋友。在咖啡地当劳工的这十二年岁月里他们都是优秀的工人,为柯恩先生的种植园奉献了自己的青春。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是柯恩先生收留了他们。当劳工一开始那三年没有任何报酬,从第四年开始才开始有些许少得可以忽略不计的薪资。他们签的是十二年劳工合同,所以在咖啡地种植园度过十二个春秋后,他们重获自由。

只有琦的爷爷的努力得到柯恩先生的承认,柯恩先生的一个女儿嫁给琦的爷爷。那场盛大的婚礼,他并没有去参加。他不想看到他们幸福的笑脸,热闹的祝福的人群,在自己生活工作了十二年的咖啡地种植园,而自己却一无所有。自此,琦的爷爷得到一笔不少的钱并独立出去拼搏,在四十多岁时终于拥有自己的橡胶园,一套庄园别墅和一片树林。

重获自由后,他没有联系过琦的爷爷,而且心里一直嫉恨着琦的爷爷。他本来就有一门祖传的训蛇手艺,本来他不想用这门手艺赚钱维持生计。但是他自由后不得不重拾这门手艺,并且开始密谋他的报复计划。

柯恩先生生日那天,柯恩先生的女儿和琦的爷爷也来参加生日聚会,在柯恩先生的咖啡地种植园住了一个晚上。也就在这个晚上,他带上两个装满毒蛇的大袋子,潜入到咖啡地种植园里,放生这些毒蛇,吹着叶笛操纵上百条毒蛇进入每个人的房间,琦的爷爷和柯恩先生都幸免于难,毒蛇却咬死了柯恩先生的女儿。

之后,琦的爷爷和别的女人再婚(不止一个)。躲在暗处的他继续靠着训蛇的技能四处流浪,和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开展非法活动,进而有了属于自己的组织。他把这个组织命名为“蝮蛇”,“蝮蛇”的生意越做越广,越做越大。这个组织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持续壮大,于是就变成今天这样巨大的地下集团,是葡兰市警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值得一提的是,无名小岛上丛林之家里面那个有着老人面貌的少年古谈就是他的孙子。古谈的爸爸妈妈在两个帮派火拼时被汽车炸弹炸死,古谈自小时候起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他失去双亲,没有那种自由自在欢乐玩耍的童年,陪伴他的是从葡兰岛各处抓来的毒蛇,每一种毒蛇都是他的朋友,这些蛇缠绕着他的手臂表示信任和亲昵。没有人知道古谈的脸为什么会在少年时期就变成老人模样,这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

古谈不想和爷爷沆瀣一气继续待在那样的地下集团里,所以就跑到那个无名小岛上逃避现实。

作为蝮蛇的头领,他的心里一直藏着各种怨恨,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和柯恩先生、琦的爷爷这样作对。柯恩先生归西之后,琦的爷爷就是他唯一要报复的目标。这次的劫掠虽然让组织损失了不少人,但是也从庄园别墅里捞到不少钱财。最重要的是给琦的爷爷狠狠打击,让他们的家人也跟着遭罪。

老头摸摸嘴巴边上已经变白的胡子,嘴唇干涩的他又喝上几口威士忌,并让旁边的人给他自己的玻璃杯里加点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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