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大。”壮汉应了一声后，又转过身朝另外二人道：“走，我们去仓库里搬东西。”
看到那三人离去后，李默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黄善善，却猜不透对方在想些什么。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眼镜兄竖起中指，并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正色道：“李默，你也看见了。那些女生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确实有点过分。但，王奾是个例外啊，你们不能因为她就仇视所有女生吧？”
“不，我并没有在意那件事情。”黄善善说完，看了一眼对方那疑惑的表情，继而解释道：“身体上的羞辱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大事。我想做的，只是要改变这个性别歧视的世界。”
眼镜兄变得格外的冷静，声调平淡，就像一个局外人，说着事不关己的话。
少年知道这家伙有时候就会这样，变得有些神经质。
所以李默笑了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个世界对男性太不公平了，被女生碰一下胸，就会视为不洁。如果有人将这种事传出去，那么当事人还会遭到人身攻击，各种闲言碎语接踵而至。社会的舆论能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这种事离我们还太远了吧？眼镜兄，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力量薄弱的高中生。改变世界？别想了。”
李默一边耸肩一边想，黄善善你又来了，老爱想些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你真以为自己是英雄么？
不过也是，谁小时候没有点自以为是的幻想？以为只有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其他人都是披着人皮的木偶，内部空空如也。
但你已经长大了啊，你知道，自己也不过是茫茫大海中，一滴毫不起眼的透明水珠。
还妄图用自己这渺小之力，去改变整片大海的流向。拜托，你又不是历史书上的伟人，你没有值得让别人长篇大论，去歌颂赞扬你的潜质。大家都是普通人罢了，仰望着星空，做着美梦的普通人。
所以，眼镜兄，你还是早点放弃这种幼稚的幻想吧。
“但是你不做，怎么知道行不行？你准备就这样，一边否定着自己，一边度过无趣的余生？”黄善善反驳道。
“总比你做了之后，却发现自己不过如此，要好得多。我们最好别给自己太多期待。”
眼镜兄摇头。“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经历不一样，想法不一样。我们谁也无法说服谁。”
李默顿了顿，说：“你听过丑小鸭的故事么？”
“听过，怎么了？”
“在我看来，你似乎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丑小鸭。但，如果你只是野鸭子呢?那么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天鹅。只能在污浊的水池里抬头仰望天空。野鸭子就是野鸭子，徒劳无功罢了。从人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起跑线。你在地上爬，而别人却在天上飞。”
少年叹了口气又道：“你只是，站在一座破旧不堪的舞台上，对着台下寥寥数人，正义凛然地歌颂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童话故事，还自以为与众不同。”
眼镜兄却指着天上看不见的银河。“在天亮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星星还是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