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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名状的事件簿

  

“小峰。”

背后的店门突然被推开,把我吓得一激灵。

“你在干什么啊?在店外不停地发出大吼大叫,你在这荒郊野外发病的话,我可是会抛下你不管的。”

海棠边说边走过来,我只好对电话里的香蒲说声“等下再谈”后,挂断电话。

“噢,原来是在和人煲电话,那倒是我失礼了,抱歉打扰你了。”

海棠说着走到我旁边,把裙子捋顺后坐下,雪纺裙的布料轻而薄,在她坐下后立即沿着双腿向下滑落,露出大片耀眼而光洁的肌肤。

“啊……没事啦,并不是什么大腿……大、大事!”

“是吗,那就好。”

海棠说着,微妙地拉了拉裙子。

“话虽如此,还是请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那种冷清又阴森的店内好吗?我总感觉海明威先生的头骨一直在盯着我看诶。”

“啊哈哈……其实我偶尔也会有那样的错觉,那么我们进店去吧。”

“不,就在外面坐一会儿吧,我也想透口气。”

“啊……嗯。”

店内的空气确实挺不流通的,而且灰尘也很厚,更别提凌霄小姐制造的那些碍眼烟雾。

“那位PM2.5严重超标的仙人呢?”

这还真是相当标新立异的称呼方式……创意度大概仅次于香蒲初见凌霄小姐时叫的“肺癌仙人”。

“她和莲去做准备了,等下帮你驱逐幽灵车的准备。”

“噢?原来仙人驱魔也是要像那些三教九流的骗子一样做道场的啊?我还以为她随便拿个宝葫芦、精灵球之类的就能把那辆车收了呢。”

“你以为是捕获pokemon啊……而且就算是pokemon,在捕获之前也要打成残血吧?所以等下势必是要战斗的,总不可能在店内和那辆车战斗吧?所以她们应该是在找个合适的场所。”

“噢,这样。”

海棠双臂抱膝,语气平淡地说。

仿佛和她毫无关系。

仿佛她是某种局外人似的。

“海棠,你……你姑且还是可以相信凌霄小姐的。她虽然表面看上去轻浮、放荡……实际上也很轻浮放荡就是了,但处理异常事物方面的能力绝对让人放心,我跟你说过的吧,我和另外一些人都曾受过她的帮助。她自己其实就是某种程度上的人外之物……而且似乎还是等级颇高的那种,所以你完全可以信任她。”

“我没说我不信任她……我没说过这种话吧?”

海棠说着,用手轻捋耳畔的发丝。

“只不过这份信任是从你那转嫁而来的,我选择了信任你,所以也会努力去信任你所信任的那位仙人。至于我本人对她的看法……很抱歉,小峰,我实在很难信任那样的人,倒不是说我不相信她有什么仙术神力,我只是不相信她是那种怀着纯粹好心帮助人的存在。”

“……”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初见凌霄小姐的人,确实很难不对她产生戒心。

她那种过于美艳的外表。

让人捉摸不透的言行。

很容易让人产生警觉意识与抵触感,这种感觉就连身为男性的我都曾有过,更何况是身为女性——不会被她在性的方面迷惑的海棠。

“另外,她旁边那个……银发的女孩子又是什么情况啊?”

海棠继续道。

“一动不动地,感觉像某种蜥蜴一样,太过安静了,反而显得有点吓人。”

“哦,莲啊……”

竟然说莲是蜥蜴,就算是姬海棠,也算是相当过分的言论了。

“她并不需要值得注意,你就当她是凌霄小姐的助手,是一个人形的人偶吧。”

“人偶……人偶吗?”

“嗯,人偶。”

穿着华丽的短旗袍,异常精美的、银发的……人偶般的人类。

又或者说——人类般的人偶。

两种说法皆可成立,取决于你从那抹银色中看到的是生气还是死气。

她的来历实在太过复杂波折,如果要展开来讲,肯定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篇幅。所以我只是模糊地以人偶二字概括了之,海棠听了也没多做追问,只是哦了一声。

“……”

“……”

寂静。

寂静逐渐包围了坐在台阶上的我和海棠。

这么长时间的沉默还是第一次。

虽然严格来说我和她打交道还不到一天,但总有种相互之间的交情已经颇为深厚的错觉——这肯定不是我单方面的感觉,所谓的“危桥效应”或许有在其中稍微作梗也说不定。但主要的……恐怕还是因为我们两打交道的过程,总是被大量的对话、无时不在的唇枪舌剑所包围着。

言语的密集程度或许是其他人的十倍。

像现在这样,对话突然完全消失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我可不觉得我们能成为那种……无需言语沟通,只要坐在一起就很自然惬意——的朋友。

我们互相都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更何况,我现在有许多疑问,想从她那得到解答。

于是我——率先开口。

“海棠,你叔——”

咻。

对这个音效记忆深刻的我立即大叫不好,下意识地准备抬手护头,但幸好她这次也没有把凶器甩到我身上,而且停在距我鼻尖5公分处的那个凶器……也不是之前的电击器。

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制小器具。

外形像一个超小型的铡刀,或者说一个被压扁的订书机,只不过压柄部分替换成了好几条带有三角状凸出刀刃的长铁片。而且为了收纳那些凸出形状的刀刃,器具的柄也开着同样凸出的三角状鞘。

如同某种……原始粗犷型的瑞士军刀。

“刚刚在店内发现了这个东西,总感觉——这东西很符合我的审美理念。”

海棠用完全没有起伏的清秀声线说道。

竟然说这种充满着危险感,甚至上面还能看到淡淡血渍的凶器是她的菜……

“小峰,这是什么东西?”

“啊,这个啊……”

我盯着那把小铡刀看了几眼。

“这个是……放血用的器具吧,名字叫‘fleam’,中文的话大概只能翻译成放血针。我记得凌霄小姐说过,19世纪,美国内战时期,那时的人们用这个来做放血治疗哦。”

“放血……治疗?”

海棠轻咬下唇,似乎这个词给她带来了不好的感觉。

“具体使用方法的话,现在好像也没了定论,毕竟那种疗法已经被彻底摒弃,只能从历史文献和老照片中略窥一二。不过看这东西的外形,用法大致也能猜得到吧。你看,就像这样用三角刃片扎进皮肤……切开血管。因为刃片的大小固定,所以切口的宽度和深度也比较固定,适合不熟悉静脉深度和直径的医生,防止引起大出血,比较安全……大概是这样吧。”

我拿着“fleam”向海棠大致比划了一下。

“那个时候的人很笃信这种疗法哦,就像我们也相信吃哪补哪一样。那时候的北美都是清教徒吧?虽然和欧洲的天主教徒划清了界限,但是医学理论还是继承的中世纪那一套——觉得身体上的许多病痛,都是血液积存得太多了,就该适当地排放出来,据说这种理论最早是来源于古希腊的体液学说哦,那可是西方文明源头提出的治疗法,任谁也不敢轻易否定吧?所以王公贵族也好,平民百姓也好,家里都备着成套的放血工具,一有空就哗啦啦地放血——甚至还有养殖蚂蝗来吸血的呢,在当时那些都被当成是医疗手法或者保健手段。”

“那样……不是很危险吗?”

“自然是很危险啦,尤其在那种缺乏消毒杀菌条件的时代。到后来民智稍开后,好像连正规医生都不怎么愿意做这种手术了,转而交给理发匠。理发匠大概就相当于现在的赤脚医生吧,会做一些拔牙、小外科和放血之类的手术。你看,现在理发店前面不是必备红白蓝三色转灯吗?那个也和放血治疗有点历史渊源,红色代表动脉,蓝色代表静脉,白色则指绷带。虽然现在理发店不再做手术了,但那种转灯则成为放之四海皆准的标志,一直沿袭了下来。”

“理发师来给你放血……好像我童年噩梦成真了一样的感觉。”

海棠说着不寒而栗地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你小时候和理发师有什么瓜葛……不过我大概能理解啦,那种治疗法从来就不是什么靠谱的手段,轻则影响健康,重则一命呜呼——乔治·华盛顿不就是死于放血治疗吗?”

“咦,华盛顿不是因为肺炎和喉炎死的吗?”

海棠惊讶地说。

眨着湖蓝色的明眸。

那一脸新奇的表情肯定不是装出来的,所以说——她有时候还真是像一个只会死读书的单纯优等生。

“那是印在历史课本上的死因啦——历史课本上总不能说华盛顿是愚蠢地笃信放血而死吧?所以说,确实一开始是感染了肺炎没错,然后医生们就开始给他作放血治疗,据说在两天内放掉了2500毫升血,将近人体一半的血液量,于是一代大总统就这样在失血性休克中呜呼哀哉了。”

“原来如此,华盛顿先生还真是可怜呢,不是死于战场或谋杀,而是死于愚昧,如果是我的话,恐怕怎么也无法瞑目吧。不过小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无聊的知识,总感觉对你刮目相看呢。”

总感觉这种微妙的夸奖我今天还在哪听到过。

但无论如何,这可是姬海棠这个人罕有的夸奖之辞。我有点得意洋洋之余,不由得想趁热打铁。

“另外还有种带有神鬼色彩的说法是——华盛顿是死于印第安人的诅咒哦。”

“诅咒?”

“因为,你看,华盛顿在征服北美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屠杀了许多印第安人吧?而那时候的某些印第安人部落……似乎笃信血液中封印着恶魔。”

“血液……恶魔?”

“所以他们会在仪式上跳着古老的舞,在自己身体上切割伤痕,放出血液,以期带走其中的恶魔——就是种原始宗教般的仪式啦。但与印第安人打了多年交道的华盛顿似乎是耳濡目染,逐渐信以为真。所以才放心地让医师大量放血,大概也是抱有几分‘放出自己血液中的那个杀人恶魔’的想法吧?当然,那个恶魔有没有放出来不知道,但他最后的结果则是一命归西,这在某种程度上,算不算是印第安人的冤魂以某种方式报了仇呢……”

“如果华盛顿先生真的抱有那种想法的话,那他实在蠢了。”

“所以说那时候的人们很愚昧啦。”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哦,小峰。我的意思是,如果华盛顿先生确实对‘放血能放出体内的恶魔’这种理论将信将疑的话,他应该做的是抓一批印第安人,最好是感染了天花的印第安人——那时北美的印第安人正被天花肆虐吧?——然后强迫他们使用放血仪式,看能不能放出名叫‘天花’的恶魔,怎么样,小峰,我的主意很好吧?”

(使用血疗治疗天花,历史上确有其事,法国国王路易十五就是之一,当然,他最后还是死于天花)

“那还真是超棒棒的主意哦!!”

面不改色地说出了人体试验的点子!

你就是被印第安人放出来的恶魔吧!

把带有天花病毒的毛毯送给印第安人——这么棒的主意该不会也是你想出来的吧!

(据信当时的殖民者会将天花病人用过的毛毯当做礼物送给印第安人,以加速病疫的传播)

“是我的话,我当然会说这是美丽的盎格鲁撒克逊少女用过的原味毛毯,这样即使是患天花而死,相信印第安人也能含笑幸福而去了。你看,我很慈悲为怀吧?”

“我看你是‘兹非为不’才对”

因为你真的很没“心”没肺

“真的有恶魔吗?”

“嗯?”

“血液中真的会有恶魔吗?”

海棠一脸认真地问。

“这个……当然是不会有的吧……只是印第安人的原始宗教迷信而已。”

我有些懵逼地说。

“那么,假如不说血液,而是说身体——‘人的身体里潜藏着恶魔’,又如何?”

“那……”

那恐怕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意思了吧。

那句话里的“恶魔”,和印第安人所言的血液中的恶魔恐怕是不同的概念。

那是指……人性之恶。

对吧?

恶意。

憎恨。

杀戮的本能。

彻底的负面情感。

基督教中的七宗罪或许就是指的此类东西——人心之中的恶魔。

“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吧,小峰。”

“诶?”

“无论是流淌在血液中,还是潜藏在身体里,我都觉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会有‘想要将之释放出来’的欲求。”

海棠说道。

用空洞的声音缓缓说道。

接着将脸转向我。

将那只带着眼罩的左眼——将那下面漆黑、空洞的眼珠对向我。

“无论是切开血管,还是剖开身体……对吧?”

…………

什么?

“海棠,你……”

“你刚才从那位情报员小姐那里,又得到了哪些情报?”

“咦?”

她突然间话锋一转。

单刀直入地逼问道。

让我几乎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要是有这份随心所欲的魄力,也不至于在对话时老是被她带着节奏走了……但她竟然知道我刚才打电话的内容,她甚至知道电话里的香蒲是男是女。

这让我几乎有些胆战心惊,她刚才明明是在店内——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窃听到的啊?

而且那一下推门而出,现在想来,说不定也并非巧合了,那说不定是在打断我和香蒲的对话内容。

关于她……不是父母亲生的事。

姬海棠,讨厌被人窥探隐私。

这一点大概并非虚言。

“那是……关于你叔叔的事,还有你,呃,并非亲生的……”

“噢,是吗。”

海棠垂下眼睑。

“小峰,你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这句话吗?”

“当然……知道。”

不如说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有恃无恐——因为害死的又不是我。

再说,猫有九命。

“而且,好奇心也让我昨晚救了你,不是吗?”

海棠一怔。

锋利的视线慢慢软化。

“你可真狡猾啊……小峰,这就在拿这件事来搪塞我了。我已经能妄想到从今往后,被你反复以救命之恩为借口,强迫我做这样那样的羞耻之事,最终堕落成○○器一般的女子——这样暗无天日的未来了。”

“妄想?!竟然是妄想吗?!”

这个丝毫没有羞耻感的女人……

“羞耻感那种只会拖人后腿、毫无用处的东西,我早就拿去换成一百六十七个技能点,把我的毒舌技能树点满了。”

“你的毒舌技能树是有多长啊!!”

而且一边说羞耻感是毫无用处的东西,一边又说什么换来了一百六十七个技能点,这不是在变相吹嘘自己“羞耻感”的价值吗?

不过,等等。

我看向一脸坦荡的姬海棠。

羞涩的姬海棠……

心跳加速。

——当然不是她,而是我心跳加速了。

“小峰……你干嘛突然摆出一副A片看到最high时的恶心样子。”

海棠眯眼看着我,露出一副嫌恶的神情。

“该不会是妄想了我害羞时的模样,而感到心动了吧?”

“才、才没有!”

只是有一点点……而已。

“人家才没有感到害羞呢,一点都没有,哼!”

“¥##@……@&%~!!!!”

出、出现了!

姬海棠的傲娇形态——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的时间。

那一瞬间后,海棠立即板回平常的扑克脸,顺便用半眯着的鄙夷视线嘲笑起了我的失态。

可恶……

我果然斗不过这个峰不二子式的女人。

“与其说我是峰不二子,不如说我应该是《废柴联盟》里的Jeff Winger才对,因为我的招牌是毒舌吧?我的毒舌不仅有如冬天里的绿咖喱一般温暖人心,还充满了笑看人生、冷眼面对困苦的哲理感……”

这女的在胡诌些什么啊?

“所以想必你已经离不开我的毒舌,小峰你已经完全习惯了被我的痛骂伴随在左右的生活呢,只要一天不摄取我的毒舌营养,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我只好勉为其难,每天劈头盖脸地痛骂你一顿,我的善心真是感天动地啊。”

这样的善心会让天塌地陷的吧。

“可以说小峰你已经与我形成了某种共栖关系。”

“共栖?”

“要比喻的话,就是寄居蟹和海葵的关系,我是海葵而你是寄居蟹。你用双钳拼了老命的保护我,而我则会把毒素注入你的身体,每天奴役……抱歉,是激励你英勇战斗。”

“互利共生的原则去哪了!!”

这样的共栖关系不是只有你受益吗?!

“总而言之,我就承认好了,你的情报员还挺专业的,你所得到的情报都是真的。我确实是被收养的,我的亲生父母不是在8日死去的那两个人。因为这一点,而被他们的亲人联合剥夺了继承权,被赶出家门,对此我也没资格有太多怨言。而且反正我也已经决定了,等这件事解决后离开那个家族独自生活。小说里面不是总有这样的剧情吗?像是[请跟我走吧,杰克,离开这里,离开你的家庭,我们一起去荷兰结婚,开始新生活]之类的。”

“你这家伙……喜欢看耽美书的吗?”

(荷兰第一个承认同性恋注册结婚,所以过去在同性类作品中出现率很高。)

“那么,小蟹同学。”

“干嘛啊……海葵同学。”

“你不会离开我吧?”

“……咦?”

“假如事情顺利解决,我恢复成正常的可爱美少女,我们还能做朋友的吧?”

“那是……当然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美少女了——谁不想和美少女做朋友啊。

“因为,我在想……听到刚才那些情报后,你或许会对姬海棠这个人的形象感到失望,感到与你心目中的定位有了偏差……之类的。”

“偏差……是指?”

我惊讶地问道。

看着露出几分柔弱面目的海棠。

海棠垂下视线。

“既是指,姬海棠并非什么优雅高贵的大小姐,天生就不是……这件事。”

啊,原来是指这个。

她并非她父母亲生这件事。

我挠了挠头发。

“这个嘛……我现在这样说或许会让你有点不爽,不过我就没怎么把你当大小姐看过哦。”

事到如今还翻出大小姐的人设也太迟了吧?

“哦……是吗。”

海棠把手臂支在膝盖上,用双手托着脸。

露出一抹微笑。

“但是,关于你叔叔的事,海棠……或者至少说,你法理上的叔叔,他为什么也被……幽灵车袭击了?”

那抹微笑转瞬消失。

“那是他罪有应得哦,小峰。”

“罪有应得是……”

“小峰,如果一个成年人在他的侄女遭遇父母双亡的变故后,不但没有去安慰、抚慰她,反而想方设法地撺掇自己的父母——亦即那位侄女的爷爷奶奶,将他兄弟的遗产一分不剩地全部夺走,将侄女扫地出门。理由仅仅是……那位侄女并非亲生,并没有流淌着她们家族的血液,你对这个成年人会怎么看,小峰?”

海棠把冰冷的脸转向我。

“……”

“如果说……同样因为非血亲的缘故,那个成年人在侄女找他理论时,竟然露出猥亵的嘴脸,试图索求肉体关系,来换取对其的施舍,你对这个成年人又怎么看,小峰?”

“…………”

“更不用说,他在那位年幼的侄女被收养时,曾对其许下美好的诺言,发誓会以叔叔的身份保护她。然后……十多年后,那份诺言被他忘得一干二净、撕得粉碎,只留下淫猥的嘴脸。小峰——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得到惩罚吗?”

“海棠……”

你说他应该得到惩罚……

如果那个人确如你所言,做出那么卑劣的事,那么他确实应该得到惩罚

可那也只能是法律或者道义上的。

然而他得到的惩罚却是……被幽灵车撞飞。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棠。

幽灵车不是冲你而来,不是在阴魂不散地追击着你吗?

你那种措辞,简直就像在暗示——是你指使了这次惩罚一样啊。

在我的注视下,海棠继续开口,缓缓说道。

“对了,还有,小峰。就当是感谢你愿意继续做我的朋友,我干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省得你再像烦人的虫子一样窸窸窣窣地四处戳探,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对于你这样……喜欢窥视他人隐私的人来说,或许稍微有一点吸引力吧。”

“我的亲生父母,也是因为车祸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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