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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祭祀

在下符华请多指教

  

数月的干旱使得农田干裂起来,庄家也渐渐枯萎,汐见川的河水只能供用一部分的农田。

旱灾,再次降临在八重村。

“神主大人!!”

“神主大人,已经三个月没有下雨了。请再举行一次祭祀吧!”面对干旱的大地,村民只能再次求助于神主。

“一个月前不是刚刚祭祀过吗!为什么还没下雨!”

“一定是因为上次献上的女孩不是处女。把神明惹怒了!十年前也遇到过这种事。献上巫女血统的祭品,才能平息神明的怒火。”

一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人说道,似乎经历过这种事。

坐在一旁的八重樱听到这话瞳孔一缩,八重家拥有巫女血统的现在只有她和凛两个人,而她是举行祭祀的巫女,那么献上的祭品只能是她的妹妹——八重凛!

“我知道了”神主站起身来“那就用凛做祭品吧。她久病难愈,如果可以给村子做点贡献,想必她也会高兴吧。”

“樱,两天后的祭祀由你主持,你要好好的准备一下。”

“是,父……神主大人。”

交代完祭祀的事情的神主转身离去,看似对凛作为祭品这件事毫不在意,只是那握紧的拳头代表了他的内心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平静。

是夜。

今晚八重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睡去,在她知道村民们打算把凛作为祭品献祭给神明的时候,她的内心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带着凛离开这个村子。

八重樱没有去找符华帮忙,因为她觉得这是她们自己的事。祭祀也好,逃离也好,终究是八重村内部的事。

换洗的衣物,救急的草药,充饥的饭团……一件件物品被八重樱包裹起来,背上这个包袱,八重樱静悄悄地拉开房门,向八重凛地房间走去。

她不想惊醒任何一个人。

(嗯,都准备好了,你要等我…凛。等姐姐让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病……带你去吃最好的东西,然后去山上,一起看樱花……)

“唰——”

“凛,姐姐带你……”

推开房门,八重樱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房间里,八重凛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但是那个本应躺在那里的女孩却不在那里。

“樱,你怎么在这里。祭祀提前开始了,凛已经被带去祭坛了你也该动身了。”

“是……”

————祭坛————

今夜的月亮比往常要更亮一些,虽然只是弯月,却有着不输于满月的光芒。

但是在八重樱的眼中,那轮弯月仿佛裂开的嘴角,嘲笑着她的异想天开,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祭坛两旁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曳,跪坐在祭坛中央的八重凛似乎在祈祷什么。

看着自己眼前的妹妹,八重樱面无表情地拔出腰间的佩剑,砍了下去。

出乎意料,但又似乎理所应当的,八重樱并没有砍向八重凛,而是砍断了束缚八重凛的绳索。

“凛,快拉住我的手,我们逃出去。”

望着自己的姐姐,八重凛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眼中泛着泪光。

并不是她怕死,而是她怕在这场祭祀后,八重樱的所作所为会让她受到村民们的排挤。

八重樱一把拉住八重凛的手,她认为八重凛是因为跪坐的太久了而不能自己移动。

“噗通!”

被八重樱拉起身的八重凛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没用的…她的脚筋已经被切断了,这辈子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这时候神主仿佛掐好了时间一般出现在祭坛的旁边,并及时的拉了一波仇恨。

“是的…姐姐…凛其实早就知道了。所以,能在死之前帮上姐姐的忙,凛真的好高兴……只是,对不起……姐姐,凛不能和你一起去看樱花了。姐姐一定要成为一位出色的巫女哦!”

“不能再等了,樱,赶快开始祭祀。”

八重樱对神主的话没有反应,无奈之下,神主只好握住八重樱那双握剑的手,代替她砍了下去。

血,溅在了八重樱的脸上。

那一瞬间,八重樱仿佛失去了灵魂,瘫坐在了地上。

乌云,在八重凛死的那一刻布满了天空。

村民们欣喜若狂,因为持续了三个月的干旱终于要结束了。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雨依旧没有落下来,只有那乌云越来越黑,压抑着人们的内心。

刹那间,一个惊雷炸起。

八重村的村民赶忙跪倒在了地上,他们认为这是神明的怒火。

这时,祭坛旁边的火焰猛地升起,宛如两条火龙一般交织着,最后涌向祭坛的中央——八重凛的旁边。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四周,八重村的村民们发现,原本空旷的祭坛上突然多了一个庞然大物。

一只拥有着雪白色的毛发的四尾狐狸,狐狸尾巴的末端和四肢都是红色的。

在看到这只狐狸的那一刻,八重村的村民都有一种感觉——这只狐狸就是他们的狐神。

于是所有的村民,包括神主在内都低下了头颅,不看去看狐神,生怕触怒了神明的威严。只有八重樱,看向狐神的眼中带着憎恨。

在狐神的威压下,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没有人问为什么狐神会出现,也没有人问为什么还不下雨。

“我不喜欢你们这种方式。”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在村民的脑中响起。“抬起头来,看着我。”

这时候,村民们知道了,这是狐神的声音。

“这是最后一次了。”村民们都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没有掩饰的怒火。

滔天的火焰照亮了整片夜空,连月色也黯淡了几分。

狐神的身影渐渐退去,但是在彻底消失前,狐神看了神主一眼,橘红的火焰蔓延了神主的全身。

被火焰所笼罩的神主并没有露出什么痛苦的神色,反而带着些许解脱。

“这是惩罚。”

声音远去,狐神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而此时,祭坛下的村民却炸开了锅。

“狐神是什么意思啊?是因为我们用巫女的血脉献祭吗?”

“据说八重家祖上曾经救过狐神呢,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可是之前也没有事啊,怎么这次会……”

…………

零星的雨滴落在了地上,但此时已无人在意。

跪坐在地上的八重樱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八重凛。

而在八重凛的怀上,一片金红色的羽毛静静的躺在上面,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远离祭坛的山上,一道红色的身影最后看了祭坛一眼,没有做什么便走开了,只有他手里抱着的骨灰盒,反射出一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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