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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破晓

孤冢之地

  

我猜测,这里不是我的梦境。

虽然理由看起来很不正常,但是我确确实实从来没有做过梦。

大脑……异常的清醒。

视线逐渐拉开,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微风吹过肌肤,青草刺痛着我接触着绿地的指尖。

但下一刻,一股寒意笼罩了身躯。

眼前的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旁边坐着一只骷髅。

“开玩笑的吧……”

首先,我的身后靠着一颗树,其次,我们靠在树干上。

不正常的暗灰色笼罩在骨骼的表面,骨骼躯干都有细碎的裂纹。

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还有……那不曾移动的坐姿,和我一样。

不,这不管是谁的整蛊游戏也有些过分了。

姑且……也应该没有那样对我做的人。

那不正常的空气中泛滥的血腥味道似乎在告诉我,这具骷髅,可能真的是谁的尸体。

绑架吗。可是手脚上并没有绳索,四周也没人看管,行为完全不受限制的人质,看起来就不大合乎情理。

环境,还有四周的环境。

我和这具骷髅并肩靠在树旁,周围是一片森林。

树叶闪着墨绿色的险恶光辉,阳光淅淅薄薄的层染,树干古朴而巍峨。

树木五米以上的身躯这挡住了我的视线。

土地被绿色渗透,是一种难言的墨绿,但却并没有一些森林中被绿色完全覆盖的情况。

就像是……

树木和植被,是“有生命的”。

他们和这片土地相约而同的缄默不发,等待生者的时光结束,然后吞噬掉可用的资源。

我回头望了望那具骷髅,骷髅身旁整齐的摆放着一个包。

帆布包,简朴而古老。

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寒意,似乎前方有一场战役即将拉响。

我拿起帆布背包,看向里的东西——

打火石,笔记本,石制匕首?

说是匕首,但实际上大概是原始人磨制石器一样的水准。

他们被腐烂的食物糊在一起,泛着难言的恶臭。

但出乎意外的是,笔记本的内页并没有受到侵蚀,只是稍稍泛黄。

……果然把食物和生活物品放在一起绝对不可取。

我缺少食物和水,并且,这附近明显听不到水声。

缺水才是正常死亡的最快途径。

如此以往,我更愿意相信这不是我的某个梦境,或者是我精神错乱的产物。

抛却脑中的恐惧之感让我寸步难行的现实,虽然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总比挣扎的活着比较好。

虽然都是一个状态。

在艰难的现状里面挣扎,却发现自己逃不出去的无力和愤怒。

渐渐,那些感情都快要风化成了麻木。

死亡如影随行,冷汗慢慢布满了我的后背,剧烈的疼痛让我的脚步看起来一定是踉跄的吧。

一股寒意从尾椎处冒了出来。

我清楚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无形威胁。

以及这片地域和送我而至的那个存在的深深的恶意。

死亡,死亡,死亡。

死亡如附骨之疽,肺部传来火烧般的痛感,身体开始慢慢钝化,头脑却异常的清晰。

大概是面临死亡的原因。

踏进红雾的右脚渐渐开始失去知觉。

我本以为是体能消耗过大,但下一秒一种猜测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这些在夜晚给人希望的萤火,是可怕的猎手,或许如同强酸一样的腐蚀性不仅仅是它的全部武器。

比如让人产生麻醉感的麻痹物质。

我看不清这如同萤火一般的红雾究竟由什么组成,尽管它飞行的弧度让人迷醉,但更加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影视作品和文字书籍上的峰群。

食人鱼、行军蚁之类,以群体著称,由个体组成的致命危险。

将一切吞噬殆尽。

至少,它不如行军蚁一样吞噬一切。

不过对于任何生物都是灾难,我如同一株会移动的稻苗,在秋收之际看着蝗虫成片的划过我的头顶,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的旅行惊动了更多的它的同伴,我身后的红雾渐渐增多。

可我却不能停下脚步。

让危险加大,然后坚持步伐。

找不到庇护所,和死亡无异。

我绝对没有和这些生物比体能的勇气。

上帝给人类的最大武器,是智慧。

虽然我现在始终无法确认我的智慧是否能发挥作用,毕竟生物一词仅仅是一个猜测。

连空间转移这种超自然时间都能发生,其他一切相对都保持着神秘性。

嘛,会动的植物?

怎么看都不靠谱。

我说,如果这是种以群体制胜的不明对象,至少也应该停下来一只只上才好。

身体奔跑的途径中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从开始撕裂般的疼痛终于转移到了寒冷。

晚风,我估计不久之后将会破晓。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一直不好,这可不是一般人口中的不好。

视线开始慢慢模糊,我估计着我已经迈出了一千多米。

还可能是两千多米。

我随手扔了一点树枝丢进红雾之中,然后树枝穿过空气,掉落在地。

红雾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待在某处?

又为何会在我踏进之后拥有追踪能力,

问题大多数可能性来自于我的伤口。

一定是留下了某种物质。

萤火之中,弥漫着的香甜气息不断吸引我停下来,然后陷入死亡的梦乡,一睡不起。

喂,可是没有公主把我吻醒的啊。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找来编剧然后把它暴打一顿。

我身上,准确来说是伤口上的,某种这种不明物质留下来的物质让我如同黑暗中的灯火,等待猛兽的袭击。

这说明不知名野外的野外点燃篝火是个错误的做法吗?

然后如何消除这身上的标记?

把脚砍掉?不不不这一点都没有可行性。

砍掉脚之后,剧烈的疼痛,无法移动的弊端,之后生存的可能性都无限的小。

剥离伤口处的血肉?

会感染,只是简单地推迟死亡而已。

给人剥皮的感觉有多痛?

即使真有做的意图,我也没有足够的工具。

石质匕首?

不,指望用不明烧火棍一样的东西来对自己的身体下手真的是太残忍了才对。

思考,思考是人类有别于动物的巨大有点之一。

那么,仅仅是没有找到猎物的生物为何会分群的安然无恙,分群而居?

地貌没有特点,那么有理由相信就是黑暗之中有它们所畏惧之物。

喂,这群生物所畏惧的事物,估计对我一样也是致命性的。

不,这样不对。

如果拥有天敌的话,走过这么远再怎么说也应该被发觉了。

但其没有天敌也没有猎物,如何生存?

对我身上贫瘠的蛋白质发出如此大的愿望,难道没有什么别的猎物能够吸引了吗?

看起来没有,四周在我的目光里已经变得模模糊糊。

深墨绿的森林,漫及视野的黑暗。

我看不见远方,甚至连看清四周都显的困难。

身上还有渗人心魄的寒冷。

说起寒冷,更像体力枯竭后榨干潜能的冰凉。

这种感觉,如同在寒冷的北地中陷入沉眠前,感受到的温暖的错觉一般。

我们的身体在死亡之前给我们灵魂的最后一丝慰藉。

不,这样下去,跑也怕是要被活活累死。

比如肌肉溶解?

听起来就可怕。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恶趣味。

如果这是某个存在的游戏,那么无论如何都有走出一条生路的方式。

但最有可能的是,生命这个极为珍贵的意义在这里,可能并没有其表面看上去可爱。

这是我的第一晚,也可能是最后一晚,我随时有可能相信,按照这样的环境,我在下一秒都有可能因为不明原因从此消失。

社会中,大概没有人,没有任何人会迅速的注意到我,然后在几个月或者几年之后,城市失踪人口的名单就会多出一人。

几年之后,我的存在会被所有人遗忘。

身体从一开始即将炸裂的痛感逐渐减弱,然后到此为止,我已经认为——

撑不住了。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机会可以躲过危险?!

大脑在思考,然而我已认为它给不出相对合理的答案。

所以我决定不靠自己的动物本能。

首先,如果我撑到阳光来临,我大概可以活下去的。

仅仅是有一点几率,但是更加简单的事情是,如果这种生物是夜行生物,白天丝毫察觉不到的话。

那么很大可能是在害怕阳光。

或者说,光线。

手电筒,没有。

这一定是过惯了现代生活。

哪怕哪一天失去一切,也会向往科学文明的造物。

光,光源。

此时,我最快取得它的途径,是火。

突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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