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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坏事做多了会做噩梦(2.2)

板桥日记

  

2月2日 星期四 雪

暗沉的天空。

了无边际的黑暗。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在这里行走。

是梦吗?

四周沉重的空气阻挠着我的行动,可见范围内只有坑坑洼洼的柏油路,勾画着不明所以的阵符。

是梦吧。

不适与违和在同一时间涌来,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上划上了一笔浓墨重彩的血红。

啊啊,什么时候这么虚弱了。

漫无目的地行走。

感受不到疲惫。

无法辨别目标。

脚下,依旧是不平整的路面。

感知却越来越清晰。

一波胜过一波的,如海潮般的痛楚。

连屈膝休息都做不到,只得一步一步地向前。

一步,一步。

走了多久呢?

像是在预示着这场旅行的结束,一道屏障拦在了我的面前。

透明?固体?

黑暗中的生物,并不在乎。

只要打破它,就能结束了吧。

这么想着,又开始向前。

一步。

终止符。

玻璃般地碎裂,打破了压抑的空间,划开了停滞的黑暗。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

支离破碎的暗。

萦绕飞舞的光。

脚下昏黄的光芒,是否代表着逝者的国度?

光亮慢慢在眼前拼凑,组成一幅画……

天旋地转……

疼痛……

……

再等我强撑着抬起头,天已经亮了。

不认识的,冰结的岩壁。

陌生的,纯色的低空。

"诶吖?笨蛋从者怎么躺在地上吖?"

天空上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嗯,天蓝色。

……

"诶诶诶吖吖?!怎么突然喷血了吖吖吖?!"

"笨蛋从者真是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借来的衣服吖。"

你是说那套和你默认服装一模一样的衣服?

好一个借。

我一边享受着幼女的脚丫和骂声,一边观赏着不远处被冰结在空中的血滴。

"果然,是梦啊……"

嘴里嘟囔的却是无关的话语。

最后跌落的时候,眼睛顾不上(电)脑(回路)的指令,自顾自的流下了泪水。

与脸拍在地上无关,那更像是一种解脱。

解脱后的永别。

真的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琪露诺,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挺冷的。"

有想不通的事,就出去散散心,转移下注意力,反正再怎么烦恼到头来结局也还是不会改变。

这就是我板……谢燮所养成的习惯。

"有嘛?我以前用来冰冻英吉利牛肉也是用这个温度吖?"

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出来的冰蛋。

无视掉好了。

嗯?!等等!

我猛的把视线从正在强行卖萌的幼女身上转移回冰蛋。

准确地说,是冰蛋的后面。

五颜六色的糖纸被杂乱无章地硬塞在冰蛋和岩壁组成的小小夹角中,即使在昏暗的光线和深色的冰层下,也依旧不屈不挠地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那玩意儿的密度就是塞谢尔曼炮口也射不穿吧?

这到底是怎么塞进去的?

不对,这两天你吃了多少糖啊?!

我僵硬地把头转回去,发现幼女正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

很好,看来我不在这几天你不仅快变成镇里糖果屋的通缉犯,还get了新技能。

要不是我刚从冰结状态里出来恐怕额头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

"吖!对了,marter,我这边还有好~多好多糖哦!还是新做的吖!"幼女见大事不妙,连忙开始转移话题,然后从身后的翅膀里搜刮出了9根棒棒糖。

原来你的翅膀不能飞是这个原因?

只有在这个情况下你才知道献殷勤啊!

第一次看见情急之下认自己的从者叫master的。

"这,这可是我从笨蛋蝙蝠那里换来的限量版吖!可珍贵了吖!"见我无动于衷,幼女畏惧的缩了缩,又挺起胸前贫瘠的土地,企图用语言忽悠过去。

"哦?那你说说身无分文的你用什么和她交换的?"我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那个被我骗过的蝙蝠少女(萝莉?)可还是有些精明的。

"用这个!"

然后我的master底气十足地亮了亮右手背上那变成由一条晶蓝两条淡蓝构成的复杂图形。

那个少女聪明过头了!

不对,可能是我家的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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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笨蛋幼女嘴里套到了蝙蝠少女的住址,我拽着幼女的翅膀向城里走去。

"啊吖……不要吖!反悔的话限量版棒棒糖可是会被要回去的吖!"

那东西比不上令咒重要啊!

"而且……而且蕾米还说过好多次反悔的人是大笨蛋吖!"

原来她还给了你那么多机会?!

"不要吖!唔咦吖咕吖……翅膀吖!翅膀要断掉了吖!"

你的翅膀没有生根在背部吧冰.之.妖.精.大人?

"但,但是……但是也会……这里是哪里吖?…………诶吖?怎么停下来了吖?"

我沉默着盯着手里眼泪汪汪的卖萌妖精,随手往眼前一扔。

"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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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路就不要乱走吖!"

于是路的后半段变成了幼女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好了吖,就是这儿吖。"

"到了?"

我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蝙蝠少女的住所再次让我震惊了。

舰幼女从头顶滑下来都没及时接住。

"唔吖吖吖吖……疼死了吖!笨蛋从者!"一屁股跌在地上的幼女爬起来开始对我的大腿根实施 粉拳攻击LV.1。

至于蝙蝠少女的住处如何?

这么形容吧,在看到这座房子之前,我几乎都忘记了这个世界的背景年代是二战时期。

除了破旧和侧壁布满苔藓外没有一处像吸血鬼的城堡吧?!

混得再惨不过呢。

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那9根棒棒糖的价钱对蝙蝠少女来说怕是真的值两枚令咒。

第二个想法是怀疑这是不是某个帝国审查官的房(nei)客(ren)来客串来了。

甩了甩脑袋,把无用的思虑抛在脑后。

管它呢,就算真的是……那就用三寸之舌来要回令咒吧。

什么怂?什么怂?这叫从心,从心懂嘛?

抱着忐忑的心情,我敲响了破旧屋子的大门。

幼女则跟着我的节奏敲我的大腿。

往上点……对对对,就是那里……啊~舒服极了。

和幼女在门外戏耍了近半小时,还是没人来开门。

吸血鬼白天难道在睡觉?

不应该啊……再说她还有个从者……

难道都是夜行性生物?

那相性可真是高。

虽然这么做不太礼貌……不过总不能白来一趟吧。这么想着,我掏出了那……长长的……到了这个世界几乎没用过的……

"哇吖?板桥你的表情好猥琐吖。"

"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

暗红的长枪,第一次握在了我的手中。

有点橡胶质感……没事的吧?

用大腿做支点,枪尖抵住门的缝隙,弯腰,用力,一气呵成。

然后……枪弯了。

还真的是橡胶做的啊?!

"吖?笨蛋从者在干嘛吖?"

"我也不知道吖。"

不好,沾染上了奇怪的口癖。

就在我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了熟悉又带点害怕的声音:

"你们……想对我家的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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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蝙蝠少女看到两个(其实可能是一个)变态在其家门口对着门做一些不可言状的事,当即浑身颤抖,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两道血痕就喷涌而出,翅膀一软从6米的高空中摔下来。

要不是少女摔下来的时候伴随着"嘿嘿嘿"的奇怪笑声我还以为是被我(们)气得心脏病发吐血三升而亡。

但当我知道她从者是谁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吐血三升而亡的好。

之后,当大小姐直愣愣地从半空坠落的时候,漆黑的影子突然从地面显现,稳当地使出了秘笈.公主抱

你个魂淡,这不就让我特意想要跑过去接的……不对,吸血鬼的角色反了吧?为什么你会在吸血鬼的影子里啊?!

"抱歉,我家主人给你添麻烦了。"黑影……在夕阳照耀下露出光辉面容的男子,操着一口主角腔说出了第一句话。

之后的琐事不提也罢,总之我们就这么和平地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说呢……这座房子还真是表里如一。

对面的大小姐依旧没止住血,不过脸色倒是苍白了许多。

对吸血鬼来说苍白意味着健康……吧?

"那么,今天来找我们何意?"刺头的男子微笑着打开了话题,除了那若有若无的疯狂气息,几乎无法分辨出他的阶职。

因为他实在表现地太过冷静……冷静地我都开始怀疑那丝疯狂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轻咳了一声,顺手将正企图把手伸向玻璃桌上唯一一个花瓶的冰之妖精按在沙发上,向对方道出了来意:"这次我们来,是想换回我们的东西。"我指了指用手捏住鼻子的大小姐的手背,顺便拿出了那9根限量版棒棒糖。

长得像圣骑士团长样的男子看到棒棒糖后显然愣了愣,又迷茫的看向自家master的手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小姐那三笔组成的血莲下又多了两片冰晶色的莲叶。

"抱歉……我家主人给你添麻烦了……"虽然是一样的台词,但语气从地主的客气变成了恨不得用手把脸埋住呢。

……总觉得有点gay。

身边的幼女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板,板桥酱,能不能不要回来吖?"

"那可不行,这可是关乎我们胜利的事啊。"我压低了声音教育幼女,不过在对方从者看来可能压不压低声音都一样。

"但,但是……"幼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真是的,不就是棒棒糖嘛,舍不得的话,过会儿回家我给你偷……拿点来不就好了么。

"没什么可但是的,我们一定得拿回来。"

"可,可……"幼女的哭腔越来越重,"可是我和笨蛋蝙蝠签订的是……"

"是不可逆条约。"大小姐现在总算是缓过了神,顺着幼女的话说了下去。

"不……可逆?"什么意思?

"你是笨蛋吗?当然是字面意思。"大小姐白了我一眼,又和我解释:就是想要让令咒再次回到9的手上,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于是我不动声色地把棒棒糖塞回幼女的手上,刚刚还满脸委屈的幼女马上喜笑颜开,"但是,不能用你本身的那三根之二还回来么?"

"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我说不行就不行!今天我累了,需要早点休息。染,送客!"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

团长起身,做了个手势,让我们出去。

最后送到门口时,我才突然想起点什么:"对了,团……阁下怎么称呼?"

"染尘。"团长先生依旧微笑着说,依旧萦绕着疯狂。

"团……染兄弟是在哪里工作的?没看见过呢。"这倒是实话,我的数据库里找不到关于他的代码,在这里也链接不到数据终端。

"嗯?我吗?"他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似乎没想过会被问起,"我啊,常年在外奔波,也只有这种日子能休休假呢。"人们在假期谈起自己繁重的工作时总喜欢用轻松而不值一提的语气,用这样的方式来暗示自己工作的不平凡或者说劳累。不过我眼前这位……似乎轻松过头了。

"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的工作是……?"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了?!

团长仍然是一副轻如鸿毛的语气:"我啊……也就平时劝劝脾气大的新生文明或帮懒惰的神明灭灭世啥的,虽说两项任务一般都会合并成一项。"说完他还耸了耸肩,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你这barsercar还真是专业对口!

"原,原来如此……哈,哈哈,那么再见了。"最好再也不见,特别是在战场上。

"嗯,以后在沙场上见。"微笑着说出来令人害怕的话。

我都开始发抖了。

这男人恐怕在协助灭世的时候也能微笑吧。

幼女在我身边欢快地蹦来跳去,一点忧愁的样子也没有。

天色渐暗,没有笼罩上世界的战火的小镇开始安眠,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和平却走到了尽头。

金铁交击之声离这里不远,还是快些回去吧。

望了望躲藏在宽大的常绿叶后的月亮,我向身边被月光所眷顾的,梦幻般的精灵发出了提问:

"我们,早上有没有来过这里?"

板桥,记于不知名森林的巨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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