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还好吗！我的头发呢？”泊嘉尔嗓子原先就有点沙哑，在惨叫了一刻钟之后，她的声音几乎无法入耳。
刚刚在处理她的伤口时阿斯夏没有再使用什么奇怪的法术，而是老老实实用一把小刀细致的剃开烧焦的血肉，再把金带花贴到伤口上，干瘪的花瓣在接触血液的瞬间的就变成了像是皮肤一样的东西，将血液止住。
“没什么大事，这是最后的金带花了……再受伤止血就麻烦了。”泊嘉尔能听出阿斯夏的声音非常疲惫。她不清楚刚刚这个术士到底用的是什么法术，但是能把她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瞬间拖出百米远，肯定用了不小的力气。
“用了那个法术会让你很累吗？还好你下刀挺稳的。”她活动了一下右手，还是疼的要死，但是至少她能感觉到疼痛，至于疼痛之外的那种火焰烧灼的感觉，她早在儿时就已经习惯了。“那个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斐伦纳西这个鬼地方还会有那种怪物吗！”
阿斯夏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怎么……”她回忆了一下那个怪物的外貌，那头红发，那些鳞片。被压抑的恐惧从她脑中被唤醒。她曾经见过类似的眼睛，被一层一层的疯狂包裹住的理智的眼睛。
“我见过那种东西……但是不可能啊！那东西只可能在龙墓谷里出现！”她激动的浑身颤抖。就差没抱住脑袋了。
“……”阿斯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是……墓谷巫师的终局……不不不，那是失败的墓谷巫师！”她垂下眉毛，“总是会有这样的家伙出现，每个墓谷巫师都会害怕它，因为它就像是我们最后的结局。”她简略的解释了一下那种怪物的来源，就像是墓谷巫师对于变形术的抵抗力很低一样，一旦有巫师在掠夺龙类力量时出了差错，陷入疯狂之中，他的血液不会因此而纯粹，反而遭受污染。所以龙类的特征会畸形的出现在巫师的身上，将其折磨成一个四不像的怪物。
“在我看来这种东西再正常不过了，你们一直在抛硬币，总会出现一次背面。”阿斯夏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嘿！你平常不说话，怎么一开口就这么难听！”她伸手想抓乱阿斯夏的头发，但是被他躲开了，“不过还是不应该，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它们不可能活着离开龙墓谷。而且我也不知道有哪个墓谷巫师在这一片……”
“因为它是你。”这次白墙术士没有用讥讽的语气了，他只是平稳的叙述道。
“那是我？”
“那是你害怕成为的影子，你过去的懊悔，和对未来的不安。”
“但是为什么！？”她有点怀疑刚刚自己是的确经历了一场梦境，她也许从未进过哨所，只是迷失在雪地里，但是手臂上还有那个怪物咬伤的痕迹，她还能依稀闻到那股硫磺与铁锈的味道。她只能盯着阿斯夏，等待他揭开答案。
“因为哨站里藏着的是一个食历魔。一个法格西突提斯。”这个白墙术士念出了一个泊嘉尔从来没听过的词，她也想不出这会是哪里的语言。
“我猜猜，那东西就像是童话里会变成你害怕的东西的变形怪？”
“比那要复杂，但是你可以这么理解……”泊嘉尔在阿斯夏说完之后等待了几秒，但是他就真的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了，如果换做是道尔顿，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向外卖弄学识的机会，他会事无巨细的说说食历魔的故事。
“所以，现在呢？那个怪物这么厉害，你不会是要提议绕过去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我们必须回去，一个食历魔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再加上它面对你时表现出来的力量，它一定杀掉过一个货真价实的术士。”阿斯夏抿起嘴：“它已经看见了你，并且变成了那个样子，它不会放过你的。”
“太好了！我还怕我没机会报仇了！”萨尔普的女孩的高举双手，火苗随着她的情绪展现，激起一阵热浪。
“对，你得跟我一起去。”他把泊嘉尔从地上拉起来。并且整理了下自己的装备，将一些蘑菇的碎块塞到泊嘉尔的手上。“别吃，到时候撒到地上。”
“诶嘿，带上我吗？我还担心你准备把我甩在马车那当看守，和道尔顿一起过去呢。”
“我必须控制它的外形。”
泊嘉尔听见这话就像是抓住了什么弱点一样，“我知道了！你怕那个食历魔把目标对准你，你担心会被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阿斯夏本来想反驳，但是他也不能确定那个怪物到底会变成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也许那个食历魔会变成帷幕之外的生物，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食历魔和变形怪不一样，它是樊境滚轮的产物，代表了来自长角太阳的混沌力量，它本身就足够强大，在吞噬了人们对于恐惧事物的知识之后，它们就会得以成长。
普通人对于事物的恐惧和观察毕竟有限，可是术士们却不同，他们了解的更多，他们心中的恐惧也更加惊人，如果真的有什么术士被食历魔趁虚而入，那么他所有的力量都会成为那个食历魔的一部分。
只是，他还是无法确认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它们通常不会四处游荡，尤其是它们的寿命并不长，所以很少把生命浪费在迁徙中。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泊嘉尔绕回哨所后门，面对着那个房间，她本来应该更加勇敢，但是刚刚濒临死亡的经历还是会让她紧张。再没有人比起墓谷的巫师更了解这些怪物的厉害了。
“你先进去。”阿斯夏的声音从一个蘑菇上面传来，泊嘉尔四处环顾，却没有看见他，她能肯定阿斯夏绝不是隐形了，只是他一定用了什么方式让自己忽略了他的存在。
“又是诱饵！你们的战术只有这一种吗？”泊嘉尔停顿了一秒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金带花并不能完全掩盖所有的伤痕，那个怪物的牙齿已经咬到了她的骨头。她对自己的恢复能力很有自信，但是这么严重的伤已经足够让她很长时间无法活动手臂。
所以她最终对阿斯夏点点头：“好吧，我保证我会乖乖当诱饵的，你得保护好我！”
最古老，简单而直接的战术往往最有效率，泊嘉尔只是轻微调整身上的火焰，就看见有什么东西笔直的穿过被积雪覆盖的中庭，雪花被强风带起，一股脑的卷向泊嘉尔。她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那是阿斯夏后退的信号，但是她没有搭理。
相对的，泊嘉尔只是收起受伤的右手，用左手摆出架势。紧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手臂和脊背的肌肉绷紧，旧伤疤处开始渗出血珠，那里的皮肤隆起，马上就被一种东西从内部割破。
那是伤口内部长出的鳞片，零零星星的分布在她的身上，从那些露出的皮肤中，这些褐色的鳞片显得非常突兀。她的肌肉也随着这些鳞片的刺出而膨胀，鳞片在膨胀之后散发出高温，甚至转为红热的颜色。她凝视着那个和她相识的怪物的眼睛，看见了那团恐怖的火焰，和火焰中她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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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龙身人形的怪物，和人形而生出龙鳞的泊嘉尔，他们就像是两颗陨石撞在一起，泊嘉尔第一次在阿斯夏面前真正的展现出墓谷巫师的实力，从龙类那儿掠夺来的火焰，从龙类身上抽离的血液和骨骼，从龙类皮肤剔除的鳞片。墓谷巫师并不是要成为这种会被巫师打败的生物，而是要借用它的力量来超越自己现在阶段，突破人类力量的枷锁之一。
将龙类的四个元素合而为一，她以惊人的速度踏入了它挥击的死角，左拳也同时挥出，刺破的空气隐约如同一声咆哮，指骨的鳞片与那个怪物的下颚相撞，发出了可怕的咔嚓声，哪怕是隔着皮肤，骨骼断裂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那个怪物毫无准备的被打的向后翻倒。它的半个下颚已经碎裂，下巴也歪斜到一旁。
泊嘉尔则被反冲的力道撞倒，等她再次爬起时，已经恢复了成原来的样子。甚至因为使用了这个法术，她看上去就像是个燃烧殆尽的柴堆，原本蓬松的头发现在因为汗水紧贴在她的脸上。
阿斯夏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招数，也没想到她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当个诱饵，早已准备亲自雪耻。
当怪物好不容易再次爬起时，等待它的已经不是那一团红发，而是一个苍白的影子，阿斯夏从布满积雪的中庭现身，身上白色伞状的蘑菇纷纷掉落。他趁着那个怪物还没有完全站起，触骨之透的法术就已经在它的碎裂的下颚旁成型。他曾经面对双翼兽的翅膀时就用过同样的法术，让骨骼的连接处脱臼。
而面对眼前的怪物，这个法术发挥了惊人的效果，令阿斯夏的手直接穿越了那厚实坚固的鳞甲，血肉如同被拆散的织物，而它苍白的骨骼已经褪去了所有肌腱的保护。他只需用上一点点的力气，就将怪物的颈骨彻底折断。紧随着法术的撤离，它的颈椎已经扭曲成了可怕的弧度，血管因为错乱而让它的脸涨成紫色，哪怕恢复能力再强也没办法复原拧成结的血管。
“这样就行了？它死了吗？”
看见那个怪物终于不再挣扎，泊嘉尔忍不住问道。“我上次以为内爆火焰能弄死他，结果它就跟没事人一样。”术士们的战斗绝不能拖延，哪怕是对于白墙术士来说用了四个法术也不是轻松的事情。
“当然没有，但是如果要恢复，他必须现出原型。”
那个龙形的怪物应声融化，那些混乱的长角太阳的气味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它此时又像是沉重的气体，又像是漂浮的液体，疯狂的向其他地方逃窜，但是一接触中庭的边缘就好像撞上了墙壁，那些积雪被冲开，露出一圈整齐排列的白色蘑菇。
它又接着尝试了三四次，才彻底放弃，那团东西逐渐收拢，变成了一个有三角形头部，四肢细长，全身覆盖着稀疏红褐色毛发的东西。它具体的外形一直在无定的改变，脸上的角消失又出现，四肢的长度也时长时短。这个怪物差不多就和阿斯夏一样高，而此刻蜷缩在那个蘑菇圈的边缘，用那看上去像是脸一样的东西打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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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编织！为什么这里也有这样的术士！”泊嘉尔曾经听见的尖细的声音从它身上传来。她试图寻找它的嘴巴和眼睛到底在哪里，但是它脸上仅仅只有一些像是画上去的斑纹。
“你知道那个法术？你之前在哪里还见过会这种法术的术士！”阿斯夏自己拔剑上前，和那个怪物维持着一剑的距离。
“啊，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完蛋了，你们也别想知道任何事情……哈哈哈哈”它发出一长串笑声，并不是真的在笑，而只是单纯重复那个音节。
“如果它没利用价值的话就给我吧！”泊嘉尔听见它嘴硬，立刻跃跃欲试的走上前，但是被阿斯夏拦了下来。“别大意，它只是装出这样。它离完蛋还远着呢。”
“但是就算你不说出口，我也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黑港遇到了它。”阿斯夏推测了一下，运气不错的是眼前的食历魔不是那种沉默的怪物。它甚至很喜欢说话，与人对话而引出恐惧也是他们的专长。所以他大致能通过对方的反应来检验自己推测的真假。
“你怎么！？……不，还能是哪里，这个穷地方还有其他地方有人吗！”
“那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你就算曾经吃过术士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所以你逃走了。从黑港一路走来已经消耗了你太多，一直到你吃了士兵的恐惧和力量才能用出与泊嘉尔抗衡的力量……”
“哈哈哈，你说那个？我吃掉的只是个小喽啰，黑港的术士都是和他一个鬼样。毫无营养。”它虽然没有眼睛，但是泊嘉尔却能明显的感受到贪婪和饥饿的注视。
“那个血肉编织的术士是从大船上下来的吗？”他再次询问道。
“我说过，我不会帮你的……等等，那是什么？你手上的！”它刚想上前，就被阿斯夏的剑锋逼退。
“那可惜了，你要是再来的晚一点，就能尝到传说里地海弓手韦斯莱和他的变形术士伙伴，一个变形术士，他的知识对于食历魔来说到底是怎么样的美味。”阿斯夏稍微把剑尖撤回，将那个装有变形虫体液的瓶子拿在手里摇晃。
“你知道这是什么，变形术士靠它使用变形术，比如刚刚的你，只是徒有其表的模仿了堕落的墓谷巫师，却无法使用它们的法术。因为你没掌握了变形术士的知识……”阿斯夏的还没说完就被它打断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打算拉拢我？”
“这是合作，我会告诉你变形术士的所在地，相对的，你会告诉我那个血肉编织术士的信息。”阿斯夏把剑尖彻底垂下，稍微撤开一步。
“合作，哈哈哈哈，你们非常喜欢用这个词，”它垂下头，左右扭动了一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术士，“当然，哈哈哈哈，为什么不合作，我会帮你们杀了那个变形术士，然后我会吃了他，如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我可以告诉你那个血肉编织者的的事情，那就是个明目张胆的的疯子，太过招摇的杀人，我想吃了那个术士，但是你知道结果……我活了很久，哈哈哈哈，他突然出现……我以前从类没见过那样的人……”食历魔在说长句时的语调就像是从空洞的石板里混响着尖细的嗓音。它花了一点时间继续描述着那个血肉编织术士的故事，但是多半都是废话，对于食历魔来说，人类的外貌是没用区别的，只有恐惧能带来不同的颜色。
“无论我变化出他多么恐惧的东西都会被瞬间击败。他和你不一样，他的法术抽干了我身上的所有血，哈哈哈哈，所有的。”食历魔偏着头，一边发笑，一边解释道。“至于大船，在它撞上港口之后，我就感觉到那艘船上有什么在吸引我，在那我遇上了另一个术士。”
“另一个？”
“一个杀不死的术士，哈哈哈哈，我想吃了他，但是被他跑了。真是可惜。”
“他只是用了一个法术？”
“也许，哈哈哈哈，谁知道呢，我杀不死他，谁知道他用了多少呢。”它开始有点不耐烦扭动起来，全身的囊块都开始颤动。这是在警告阿斯夏。
”不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阿斯夏将剑收回剑鞘，”当你看见那个术士时，你看到的恐惧是什么？“
那个食历魔凝固不动，就好像是在回忆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一直到许久之后，它才发出声音
“岁月……被识破…以及回忆。”这是它搜刮了所吃之人所有的知识拼凑出来的理解与文字，但是对于阿斯夏来说，这些已经足够。
“天哪，你平常有这么伶牙俐齿吗！”泊嘉尔目瞪口呆的看着阿斯夏。“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阿斯夏没理会泊嘉尔，把手**口袋。这个矮小的白墙术士低头独自回忆了半分钟，才重新抬起头，
“走吧，跟上我们。”他推着泊嘉尔往回走。
就在三人视线断开，而阿斯夏背对它的同时，一股恶寒笼罩在二人的身上，二人再次回头时，那个食历魔的外貌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小的，无定形的东西，而是转而成为液体，又再一次凝聚成和阿斯夏差不多高的东西，阿斯夏的脸从液体中浮现，可是下一秒，就被一张血盆大口咬碎，液体从这时候开始就不再是转变成阿斯夏的样子，而是进而塑造那个血盆大口的身体。
“刚刚那是你的化身！但是它被吃了啊，这是它又想到什么更厉害的东西吗！”泊嘉尔惊叫道，已经开始再一次尝试凝聚火焰，但是被阿斯夏推开。
“我翻阅了所有关于食历魔的记录，没有一条是它会和人类合作，不光是食历魔，包括任何与樊境滚轮扯上关系的生物都是如此。”白墙术士只是高声说道，但是没做任何反击的准备。“这种变形生物的痛觉并不灵敏……所以你一直没注意到我刚刚塞进你喉咙里的东西吧？”
就像是响应了阿斯夏的话，蓝金色的火焰从那个即将成型的怪物口中冒出，最开始那就是一朵小小的火苗，它就像是一个微型的烟花，在点燃之后就向外喷发出零星的火星。食历魔却因为这朵火苗而而惊恐万分，它咆哮着冲向阿斯夏，却又一次的撞上了无形的墙壁。
“你一直没有撤下那个法术！”它低下头，看见地上的那一圈白色的蘑菇隐约发着微光。
“刚刚说话时，泊嘉尔把它画完整了。”
“……哈哈哈哈，不错……”它的面向着二人，火苗就像是在蒸发它，食历魔那半成型的怪物肢体仅仅几秒就少了一大圈，已经只剩下半人高，随着火苗的扩大，它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话就被蓝金色的火焰彻底吞噬，而几秒之后，火焰随着它的形体一起消失，将所有的长角太阳的气味，和巫术视界里猩红的颜色一扫而空。
阿斯夏走上前从雪堆里翻找出了那个灵魂果实的果皮，那个果实瓣虽然有点烧焦，但是用不了几天永恒符字就会让它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完事了？”泊嘉尔看着四周的雪，刚刚虽然有一团火焰，但是她没感觉到任何温度。
白墙术士点点头。
“你又不说话了，亏你刚刚耍帅时舌头不会打结。”
当他们走正门回到马车边上时，发现道尔顿已经在石头上生了一堆火，他不知道从那里找到了猎物，正在和其他同行者一起分享。
“大师，你们这一趟可真够狼狈的。到底遇上了什么？”
泊嘉尔坐到了道尔顿旁边， 她还有一大堆想问的东西。
“一个食历魔，法格什么……”
“你们碰上了一个法格西突提斯！”道尔顿看了一眼泊嘉尔手臂的伤痕：“能伤到你，怕还是个吃过术士的，难怪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区区变形怪会这么厉害！”
“那可不是变形怪，”道尔顿注意到同行者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便放下食物说起来。“首先变形怪不会说话，虽然关于它的传说历史悠久，但是它所变形的东西只是你的表层恐惧，甚至有时候还不那么像，而它变形的东西其实也只是徒有其表，如果你能战胜恐惧，会发现那东西就连木棍也能赶跑。”
泊嘉尔因为好奇终于得到满足，那些火苗都开心的从头发中冒出。
“但是法格西……食历魔不一样，它是樊境滚轮力量的余波，距今只有百年，但是它却能感受到你真正恐惧的东西，你恐惧成为的东西，当你控制不住自己时，会变成一个怎么样的怪物，而且它的变形物可就不是木棍能赶走的了，随着进食的增多，它的变形物会越来越逼真，如果吃了施术者，那么它还能获得术士的施法力量，在这个力量的作用下，它的变形物会对术士的法术有极高的抵抗。”
“难怪我在它肚子里点火都没用。不过凭什么矮子的血肉编织法术就能伤到它！”泊嘉尔看向阿斯夏，那个矮小的术士已经取回了他的大背包，他坐在一旁，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因为血肉编织这一系的法术是不一样的，我不能说的更多，你只要知道施展它需要真正的天赋，你得是术士中的术士才行。”
“就那个小不点？”
“你忘了吗？大师没有看起来那么年轻。”他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他起码有我两倍老。”
泊嘉尔尽全力想把阿斯夏想象成满脸皱纹的样子，但是她一路看了太久，已经不可避免的将他当成一个故作老成的孩童。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那个食历魔会偷袭我们，我还以为我们达成合作了呢。看他们两个人聊的那么开心。”泊嘉尔向道尔顿描述了一遍阿斯夏和那个食历魔的对话。
“大师只是想骗到血肉编织的信息，阿斯夏不可能让食历魔活着离开那个法术圈的。”道尔顿漫不经心的回复道。
“为什么呀，我觉得它还是挺厉害的，而且看起来也像是能沟通的样子。巫师和术士不是最喜欢到处做生意的吗？”
“巫师，术士，法师，萨尔普人，骑士们，甚至是牛羊，雀鸟，山怪妖精，他们没有本质的不同，但是食历魔是不一样的，那是樊境滚轮的产物，他们刻在骨子里不会为人类带来一丝的好处，他们生存在我们的毁灭之中。”这个魁梧的术士说到。
“任何见识过它们本质的术士，都不会对合作抱有一丝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