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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同人集

  

“嗯~”Gumi 把滴滴滴悄悄响起来的手机闹铃按掉,然后抻了个懒腰。虽说今天又到了周一、过会吃完早饭就该去队里了,但 Gumi 看旁边 Lily 睡得正香,便决定还是过会再叫她。

蹑手蹑脚穿好衣服洗了把脸,Gumi 做完早饭然后再去叫 Lily 起床,可她还没迈出厨房门就听屋里一声大叫:“咿呀!?”

Gumi 吓了一跳,马上三步两步撞进卧室:“怎么回事?!”

只见 Lily 正伸手拉开自己胖次、低着头往里瞅。Gumi 看这是没大事,稍微安了点心、凑到近前:“怎么啦,虫子钻进去了?”

“有虫子我还能这么淡定地瞅?”Lily 又好气又好笑,“我来大姨妈了啦!”

虽说 Lily 完全没不舒服的感觉,不过今天她还是堂而皇之地没去,连请假都是 Gumi 替她过去请的。恰巧在的螺丝还问呢:“怎么是 Gumi 你来的?”

“她让我替她来请的呗!”Gumi 一乐,“还能怎么,要不要我把她姨妈巾拿来给你看看当证据?再给你录个像开个化验单子证明确实是她的不是我的?”

“我说你这嘴可真是越来越损了啊?”螺丝笑骂。Gumi 心说这话怎么有点耳熟,等她闹过几句出了后勤这屋才想起来:正是自己之前说 Lily 的原话。看来自己确实是被 Lily 带坏了。

当然是谁带坏谁这事暂且不论。回到自己小队的休息区,Gumi 本来还打算露个面点完卯就溜去训练场过过瘾呢,谁知一进屋就被一众弟兄们逮住了:“哎呀你可算来了,正找你呢。”队长很有技巧地把旁边一把椅子蹬过来。

Gumi 接住:“找我?”

“对呗。”队长比了个坐下慢慢说的手势,“上头说了~鉴于目前治安不稳的局势~我们要举行~一次演习~来磨练我们的技战术水平~”学着他们开会时的官腔。

“怎么这都快消停下去了才演习!”Gumi 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早干嘛啦!”

队长“谁说不是呢”地撇了撇嘴,继续:“这次是要让我们跟兄弟小队打,他们当恐怖分子。场景在这。”从兜里掏出一卷纸分发给弟兄们。顺带一提,整个特警队里三个小队,Gumi 这队和另一队打演习、剩下轮空那队则据说要去隔壁城市做交流。

展开一看,正面是张不知什么建筑的分层平面图,背面则是这座建筑周围的地图。从图上来看,四层的小楼占地面积不大、只有八十来米见方的样子,每层的结构也不复杂;小楼周围则是参差不齐的各种建筑物林立,跟典型的住宅区没什么两样。“上面还说这次演习不设剧本,各队自己安排战术,只要能打赢就行。不过打赢的奖励和打输的惩罚之类倒是都没说。”队长发到最后还剩了几张。

Gumi 是干过狙击手的,拿到地图自然习惯性地先去看哪里有狙击点。队长看她在那比比划划地犯职业病,于是拿起一张剩下的平面图折成纸飞机飞过去:“哈、哈。”还不忘先往机头上哈口热气,“我说 Gumi 你现在是机枪手,操那狙击手的心干嘛。”

结果 Gumi 听见他吐槽自己、刚抬头“嗯?”了一声时纸飞机也飞到了,不偏不倚正好扎到她眼睛上,把她吓得这回是真咕咚一声摔下去了:“啊疼?!”

众人立刻爆笑。队长见自己玩脱了、手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这边几个靠得近的弟兄则伸手扶起 Gumi:“没事吧?”

“没事没事。”Gumi 也不在意,爬起身拍拍灰,“那你现在怎么定的战术?”

“还以为你只顾着研究地图没听我说话呢。”队长脸皮比城墙还厚,“我是想把咱小队这几个人再分成两组,一组走下面楼门一组从屋顶下去。”

Gumi 闻言,环顾四周数了数:“八加四加一加你加我,再算上五个替补一共二十个人,你想怎么分?等等,替补让不让上场?”

“不让。”队长摇头,“就十五个人。我是这么想的:机枪手、也就是 Gumi 你,你带几个我带几个,剩下……算了,站起来站起来,都站起来,我直接用你们人分得了。”

大伙齐声:“把我们当棋子啊?”

“叫你们起来就起来,哪那么多废话。”队长佯怒,随手拎起来身边一个弟兄,“你,去 Gumi 那边。”毕竟 Gumi 在小队里的人缘挺好,让她带领弟兄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分完了一看,八个突击手倒让 Gumi 带了五个人外加两面盾牌,两个狙击小组中的第一组也归 Gumi 指挥,这一共是八个人;剩下七个人是队长、第二组狙击手加观瞄手、爆破手和那三个突击手。“狙击二组在旁边的楼上给我们五个提供掩护,Gumi 你们就从另一侧楼门攻坚,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话说谁给我弄根笔来?”队长抬头。

旁边爆破手给他拿了一支。队长在地图上写写画画:“这样这样,这边远处有个楼。”指指归他带的狙击二组,“你俩上去,在我们从窗户踹进去之前尽量把屋里的人都干掉,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之前队长和 Gumi 虽然打过赌、说要下次谁负责踹门云云,可到现在早让他俩忘到脑后不知哪个爪哇国去了。

队长忙活完就轮到 Gumi 这个临时的副队长安排战术了,哪有时间让她跑去训练场偷懒。

不过名叫战术,说白了也就是顶着楼门口架起机枪突突突、怎么动静大怎么来而已,真要说战术也得等她们真能攻进楼里再说了。而且队长之前还说上面决定这次不设人质、纯是两边交火,那当然是火力压倒一切、恨不得跟之前 Gumi 和 Lily 玩的游戏里一样开辆坦克过来把整座楼都拆了。“或者干脆叫个空袭来也行。”Gumi 用手指往图上顶楼的部分戳了戳。

“哪有空袭,顶多无人机钻进去瞅瞅。”队长毫不留情地吐槽一句。

Gumi 不依不饶:“那就无人机上装个遥控炸弹,直接自爆炸他丫的。”

“不是,你这什么时候转职成爆破手了?”一组的狙击手(就是 Gumi 被撤下去之后顶上来那位)吐槽三连发,“无人机那么金贵就直接让你炸了?而且队里有无人机么。”

“怎么没有,之前 Lily 还跟我说后勤那边打算要进个十台八台的玩玩来着。”Gumi 顶回去,“单价还没一把 ACR 贵呢。而且之前说换装备时要不是没有我还本来想给自己弄台 Mk19 的说。”

大伙笑说那用不用再给你弄辆悍马车呀。“那是,给我架 A-10 更好。”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了,“实在不行 AH-64 也将就。”她会开不会开暂且不论。

闹了几句,队长说那就这么定了、今天大家先一起去训练场演练一下,众人便呼啦一下冲去后勤那边拿枪。今天替 Lily 在那当班的螺丝还说呢:“干嘛呀你们,想挤兑不成。”

“又不是银行。”Gumi 撇撇嘴。

唰唰唰办完手续拿上武器来到训练场,众人看着旁边指示牌上贴的平面图便迟疑了:倒不是里面有人占了地方,而是虽说场上有两座小楼是跟图里一样的四层,但屋里布局可都是天差地别。“算了,就用这里吧,近战练习用下面那些小平房就行。”队长替大伙去领各自用的空包弹,两个突击手忙跟过去帮忙拿。

练过一大天,Gumi 回家时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即使中午照惯例吃得饱饱的,可演习仍然是体力活,更别说她扛着挺死老沉的机枪了。然而就算这样,Gumi 也没指望一回家就能吃上现成饭,毕竟 Lily 再怎么说也是来了大姨妈、没准活动不方便。“Lily 我回来啦~你吃饭没,我现在就做~”Gumi 有气无力地推开房门。

谁知旁边传来 Lily 的声音:“别做了,我刚吃完,给你剩了半锅。”

Gumi 转头一瞅,原来 Lily 正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靠坐在沙发上玩,还把电脑当作热水袋捂在小肚子上。“你这余热利用啊?”Gumi 换上拖鞋和居家睡衣后进了厨房,发现锅里是小半锅蛋炒饭于是盛了一大碗,“没不舒服吧?”端回卧室边吹空调边吃,也不怕忽冷忽热的感冒了、或者吃出个胃肠感冒来。

“没有~”Lily 连头都懒得摇,“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Gumi 边吃边说:“我们、啊呣、要演习、啊呣、今天、训练、啊呣、来着。饿死、啊嗝、我了。”还噎着了,急忙放下碗跑出去找水。

Lily 取笑:“慢点,我又不跟你抢。小心别摔倒了。”

“嗯咕、嗯咕,噗哈~”Gumi 咽下噎住的饭团,“噎死我了。”

“到底是饿死还是噎死?”Lily 再度取笑。

Gumi 作势瞪了她一眼:“就这么希望我少活两天哪?”

“别学我说话!”Lily 笑得一个没拿住,电脑差点脱手掉下去。

端着喝了小半杯的水回屋接着吃完,Gumi 又把餐具拿出来刷洗,结果看见 Lily 面对电脑屏幕目光游移眉头紧皱。“你玩什么呢?”Gumi 刷完碗甩着两只湿手凑过去。

“去去去,先把手擦干了,一会再甩键盘里短路了。”Lily 装作嫌弃的样子往另一边蹭了蹭。

Gumi 索性追上去先弹了 Lily 一脸水珠,又特意扯起 Lily 的衣角擦了擦:“所以说你玩什么呢?”

“给单词找东西。”Lily 抹都不抹,就那么等水珠自己干掉,“这图里哪有管道啊?”

Gumi 坐到她旁边探头看了看,屏幕上是个挺乱的汽车后备箱内景,而下面列出的物品名也大多都被勾掉了、只留一项“管道”。可是名字的字体看着有点怪怪的,跟界面的整体风格不太搭配,Gumi 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昨晚刚下载好、还没来得及玩的某款找东西小游戏。

说到游戏,两人其实都属于那种没特别偏好、什么游戏都可以玩的类型。硬要说的话,Lily 有点关注射击、空战这种大场面游戏,而 Gumi 则更喜欢玩冒险和解谜类。“就这种?这也配叫游戏?”某天在自己常去下载的网站上发现“恋爱游戏”、一时兴起点进去发现其实是那种选对话立旗收图的类型时 Gumi 是这么嗤之以鼻的,“我宁可叫它交互小说。”

除开游戏的类型,Gumi 和 Lily 对于游戏里文字的看法也有些微妙的差别。Gumi 是能看懂能玩明白就行当然原文版更好,Lily 则只要官方翻译版,不然宁可看不懂甚至不玩也要坚持原文、绝对不打第三方翻译组的补丁。比如现在她玩的这款游戏原本是英文的,只是 Gumi 实在找不到原版的资源才下的第三方翻译版,Lily 现在这是没得选择只好对付着玩的。且说这俩人在屏幕上研究了半天也没找到管道在哪里,只好动用提示,结果……游戏给圈出来的是个烟斗。

“管道、烟斗,倒还真都是 pipe……”Gumi 真从沙发上出溜下去了。

“我戳!怎么又一个垃圾机翻组!”Lily 气得直爆粗口,“那种开放世界多结局的 RPG 也就算了,这等线性小游戏你们就不能自己玩一遍对照对照?!一个个都趁早吃屎去吧!没有现成的我给你寄点过去!”

Gumi 安抚:“行了行了,你这别说女子力,连男子力都没啦。”

“我又不是男的。……不玩了,气人。”Lily 恨恨地按了退出——exit 还被翻译成“太平门”了,“嘿~我说连主菜单你们都……算了,Gumi 你还玩不?”转头问 Gumi,“不玩我就替你删了。这破玩意留着就是浪费硬盘。”

“不玩了,删了吧。”看 Lily 这么生气,就算 Gumi 还想玩她也不能说要留着啊。何况她还确实觉得这游戏没意思。

Lily 刚要按删除,一寻思还是先去找找有没有专门的卸载手段再说。指不定这玩意在哪留下点垃圾了呢,真要直接那么删掉虽说无伤大雅但总让人觉得不爽。

找了几圈没找到,Lily 这才把放游戏的目录一删。“真是,所以说第三方翻译组都是垃圾。”Lily 一竹竿打翻一船人,“你要骂他吧,还有人恬着脸跟你说‘啊翻译组都是无偿劳动你们这些伸手党放尊重点’。谁非指着你翻译呀?你不翻译我们就没得玩啦?大不了我去买实体版再加本外语词典不行?好比我要吃鸡蛋,结果你给我往蛋壳里包一团吃完鸡蛋拉出来的屎,还美其名曰无偿劳动?不让你赔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以后别说脸皮比城墙还厚了,改说脸皮比翻译组还厚更好。”寻思寻思又加了一句“当然版权也必须去死”。

Gumi 又稍微劝了几句“跟他们生什么气你这大姨妈来了的再气伤着”,Lily 这才罢休:“话说之前你说你们要演习?演习什么啊?”

“谁知道上面怎么寻思的。”Gumi 跟她学了一遍。Lily 一乐:“这我们还没把无人机买到手呢,你就打起主意来了。”

Gumi 今天累得半死,Lily 才放完洗澡水回来一看这家伙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嘴角口水还滴下来多长。Lily 也不忍心叫醒她,于是勉强把 Gumi 半抱半拖地放回卧室床上躺好,拧条湿毛巾给她简单擦了擦脸、自己洗过澡之后也上床睡了。

第二天先起来的是 Lily。叫醒 Gumi 后两人吃过早饭来到队里,Lily 照旧去后勤她那屋不提,只说 Gumi 就算昨天累成那熊样也仍然领了枪跑去训练场、身临其境地琢磨这演习该怎么打(当然之前她有去自己那边露过脸)。偏偏今天本来是螺丝的班、现在是 Lily 替他在那守着,Gumi 来领枪时 Lily 还说呢:“你昨天都成那样了,今天还去?”

“当然得去了,打输了多不爽你不也知道嘛。”Gumi 签完字扛起机枪走了。身后 Lily 嘀咕:“这家伙。”

到得训练场,Gumi 看旁边的指示牌显示里面没人、于是领了点练习弹,这样还能顺便练练准头、不像空包弹打起来只有声。用娴熟的战术动作蹲到当掩体用的水泥路障后面,Gumi 猛然转身架起枪往前方一间小屋的窗户里打了个速射,子弹到处顿时爆开一团团的蓝色烟雾。“这里先让两个步枪手挂消音器、掩护狙击小组占领这座小楼,我在旁边路口这守着,这样这样……”Gumi 根据自己的实际经验掏出昨天发的地图在上面写写画画。

晚上 Gumi 倒是没怎么饿,就是连续这么两天训练下来双手累得酸疼几乎不敢动弹。即使她本来确实是个特警,但狙击手的优势不在体力而在耐性、镇定和准头,现在 Gumi 这一端起机枪冲锋陷阵便吃到了女生体力终究不如男生的亏。“就算你是男生也得这么酸疼吧!你之前又没练过。”Lily 边给她揉边心疼。

Gumi 不以为意:“哎呀,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酸疼总比子弹疼好吧。而且再过几天不就能好了?”

“好个屁,虽然话是那么说没错。”Lily 娇嗔。

伺候着 Gumi 两人吃完晚饭,虽说时间还早但一是 Gumi 现在这状态也不可能跟 Lily 两个联机打游戏、二是 Lily 看她这状态也没心思打游戏,于是只得洗个热水澡后早早上床。Lily 才拿温热的毛巾给 Gumi 敷在手臂上,自己手机突然响了,过去一看原来是 Luka。

Gumi 接不了电话,Lily 便接起来并且打开免提:“喂,Luka。”

说着说着扯到了 Gumi 现在这状况,Miku 插嘴:“那要不要给你也安对假肢?”

“不要,我又没截肢。”Gumi 一口回绝。

众人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回。最后互相让对方注意演出安全演习安全路上交通安全晚上睡觉安全之后两边挂断,Lily 把已经凉掉的毛巾拿走、抱着 Gumi 睡了。

这么一热敷果然有效,Gumi 一觉醒来发现完全不疼了,便俯身过去在 Lily 额头上亲了一口。

转眼到了演习当天。整个特警队倾巢出动,连作战人员、后勤甚至再算上若干文职的,将近一百来号人带好家当分乘上几辆大巴车,长官们则挤进一辆面包车在前面领路,众人七拐八拐去了个不知什么地方。Gumi 倒是想弄个 GPS 看看自己在哪,可惜所有人手机都被收走了:一是怕打起来弄坏弄丢了、二是要多多少少保些密。“这大车队根本保不了秘吧?”队长嘀咕。

按照演习的规划,扮演恐怖分子的小队可以先去目标建筑里面踩个四十分钟的点,Gumi 这边却只能在一千多米之外下车后每人拿张地图干看,而且还是不知道过没过时跟里面对不对得上的破玩意。当然了,毕竟只有攻坚没有解救人质,地图多少有点偏差也不是太要紧。

队长盯着手里地图:“还好,没跟之前发的差太远。”又瞅瞅旁边,见确实用拖车把之前队里新买的那架六人座小直升机(正副驾驶加四个乘客)拉过来了,“一会你们先在底下开打,我们这五个就坐它上楼。”他没把狙击二组算在里面,所以是队长自己、爆破手再加三个突击手一共五个人。

商量了一会,四十分钟不知不觉便到了,众人于是三三两两去找后勤取装备。

偏偏今天 Lily 是跟螺丝一起被分去负责对面的武器装备了,Gumi 在这只见到络腮胡和那个大叔。“唉,本来还想让 Lily 给我打打气呢。”听络腮胡说 Lily 在另一边时 Gumi 是这么叹气的。

“你是车胎不成?”络腮胡边笑边把她的 LSAT 递过去,又反手拿了三箱两百发弹链的空包弹、一个空包弹助退器和两只五指式的手套,“自己会装吧?子弹够不够?”手套上还装了些奇怪的管线。

“会装会装。子弹~再给我来袋一百五十发的吧。”Gumi 戴上手套、拎起机枪和弹药试了试重量。虽说这就已经差不多到了战斗负重,但估计真等到成功攻进一楼的话六百发子弹就算不全打没也早该出去大半了。况且自己的任务主要是在外面强攻,也不用太考虑携行轻便。

络腮胡依言又递给她一个弹袋。Guim 退到旁边去安装空包弹助退器,让下一个弟兄领枪。

为了安全起见,这场演习中所有人装的都是空包弹,而命中的判定则依靠一系列电子设备来实现:通过让火药燃气推动空包弹助退器内置的微型涡轮旋转发电,安置在助退器前端枪管轴线上的激光发射器可以射出一个短短的脉冲;穿戴在参演人员身上的十多个接收器收到信号后计算得出是身上什么地方中弹还是这一枪打空,进而发出诸如此人该是阵亡还是负何种伤之类的无线电信号、交由导演部的中央电脑统一处理;被判定不能射击的人员手上对应手套接到信号后通过液压等方式锁死手指关节处、让人无法扣动扳机。手榴弹、枪榴弹、火箭弹、炸弹和地雷等爆炸性武器的机理与此类似、也是发射信号给电脑处理,但涉及到近身肉搏之类特殊情况的话就只好靠大家自觉了。顺带一提,助退器上还有可调节的排气孔,让气体缓慢少量排出就能实现消音的效果,反之便是枪声大作。

至于装备,Gumi 的一挺机枪自不必说,两个狙击小组是消音的 M110 和长管 SCAR-H;剩下突击手、爆破手和队长人手一支 5.56 口径 14.5 寸枪管 ACR,背盾的和机降的下挂 M26,其余人下挂榴弹;爆破手背包里再额外装上二十来包的炸弹,炸墙破门两相宜。总而言之,Gumi 这一队的装备基本上跟之前扩编时选定的一样——毕竟都是大家自己选的。

众人把枪支调校好,往远处没人的地方打了几枪试试看没有异常情况。这时来了个长官最后交代了几句演习注意事项,什么你们的代号是鹰队对面的代号是蛇队啊、注意安全出现武器故障马上报告啊、演习五分钟后正式开始现在一起对表之类的。所有人最后检查过装备之后互道了好运、来到指定的开始地点,拉着直升机的拖车早在旁边等着了。

队长嫌座舱里没地方,便让爆破手先替他拿着盾牌、自己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剩下三个突击手和爆破手也登了机。“你可得把我这狙击小组安全送到地方啊。”队长拍了拍 Gumi 肩膀。

Gumi 打开对讲机回了一句:“你就放心吧。”

“演习开始!!”

算上队长让 Gumi 暂时带着的狙击二组,鹰队的十个人小心翼翼地在建筑间穿行。毕竟演习就是战场,越谨慎越可能活下来,而只有活下来的才能庆祝胜利。

果不其然,临到目标还有两百来米、正要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一组的观瞄手留了个心眼、确定自己是背朝太阳后不知从哪掏出面镜子伸出拐角瞄了瞄,随即在对讲机里小声嚷嚷起来:“狙击手!拐过去之后一点钟方向红色建筑,三层左侧窗口!”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怎么办,是绕还是现在就干掉他?”一组狙击手问。

“绕的话……不好绕,我看看……”Gumi 掏出地图瞅了瞅,“这样,那家伙在没在瞄这边?旁边还有别人吗?”

“没有,是瞄的另一个路口。”一组观瞄手一直在用镜子照着,“旁边……也没人。”

Gumi 拍板:“那就干掉他俩。能保证一枪爆头吧?”她可不想让这场演习变得像自己上次那样。

“放心吧,我又不是你。”一组狙击手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取笑一句之后来到墙角、借着观瞄手的镜子确定好方位便端起 M110、闪身出去瞄准目标扑哧就是一枪。

眼看着镜子里的人影放下枪退回屋里,显然是被判定为一枪毙命,观瞄手不禁赞了句“漂亮”。

解决了狙击手,大伙不敢大意、依旧小心地绕过拐角朝目标建筑接近。

七八分钟之后终于摸到了预定让狙击二组从上面提供支援的小楼脚下,Gumi 派一组的观瞄手把两人送上楼顶后下来、跟等在出发点直升机里的队长发了个信号:“二组就位。”

“可终于到了。就不能快点?”队长边抱怨边让驾驶员启动发动机开始预热。

“着什么急,这演习又不限定时间。”Gumi 习惯性地顶了一句,“等我们开打了你再过来。”以直升机的速度,一千米的距离还不就只是二十几秒的事。

又绕到对侧自己这八人发起攻击的位置,Gumi 同样让自己的狙击一组找了个就近的制高点,随后把两个带盾的突击手分开:“你、还有你,你俩跟着他从那边绕过去,剩下你们三个跟着我从这个楼角压上;自由射击任何目标,只要是个人形的而且能动就打到它不能动为止,明白?”

“明白。”被点到的三个突击手带着一面盾牌动身。没几秒钟对讲机里传来一声“我们到了”,Gumi 让所有人最后检查一下装备,之后深吸一口气:“鹰队听我口令,三、二、一、打!!!”

Gumi 手里 LSAT 对准一楼门里扣下扳机的同时,突击手们的几发榴弹也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两个狙击小组则几乎瞬间便放倒了几个站在窗边或者恰好路过的“恐怖分子”。

虽然一开打便折了若干人手,可对面的蛇队毕竟不是吃素的、很快组织起反击来,两枚手榴弹干掉了举盾蹲在 Gumi 身前给她掩护的那位。Gumi 忙把对面火力死死压住,狙击一组的观瞄手则趁机报了仇;然而他这一报仇也暴露了自身位置,没过十秒钟便吃到一枚榴弹退出战斗了,身边狙击手也被炸得只剩半条命。

但鹰队的“牺牲”也成功吸引住了蛇队足够的火力和注意力,乘直升机赶到的队长他们趁机从屋顶上向下发起突袭:“我们到了!狙击一组小心别误伤我们!”

其实无论是鹰队还是蛇队,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演习会有这么架直升机来参与;而蛇队在他们的准备场地没看见这架直升机,当然要做好对方乘直升机从屋顶机降进攻的准备,也确实派了人手去盯守目标建筑周围可能威胁到自己这边反机降的制高点。可蛇队的两个狙击小组四个人是各自分散配置的,让鹰队歪打正着地从侧面摸掉了他们的二组狙击手;而后 Gumi 那边打响时鹰队狙击二组更是第一时间便肃清了蛇队派在屋顶手拿火箭筒准备反机降的人员,又紧紧看住屋顶和面朝直升机赶来方向的窗口、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不分青红皂白两枪送过去再说,蛇队这才变成了“地头蛇”。

队长那边稍作准备,之后从四楼开始挨屋炸门清空不提。单说这边还剩半条命的一组狙击手不顾自身安危、拼命压住对面困兽犹斗的火力,自己子弹打没了便从已经判定战死的观瞄手身上抓过 SCAR-H 来、快慢机拨到全自动砰砰砰砰压得对面整面墙没人敢露头。Gumi 见对面火力稍减,于是抓紧机会换上那个一百五十发的子弹袋后朝着对讲机里大呼:“再给厅里来枚榴弹!楼下所有还活着的突击手跟我冲!”说着左手抓起之前倒下弟兄的盾牌、右手把枪托夹在腋下一马当先冲将上去。

打到现在,其实楼下鹰队的五个突击手已经死的死伤的伤,从侧面绕过来那三人死了一个轻伤两个,而正面就剩 Gumi 和一个再吃一发子弹就会死的重伤员了,盾也仅有 Gumi 刚拿上的这一面。然而蛇队更惨,十五个人字面意义上死得七七八八、连躲在最上层的队长都被鹰队爆破手炸门时顺便炸飞了,只留三五个突击手散乱缩在几个角落里等着阴人、还有听见这边开打于是紧急往回赶的两个观瞄手——狙击手一个没剩。

且说 Gumi 领着那三个伤兵一枚榴弹开路过后冲进一楼大厅,还没等眼睛适应过来便听旁边突突突枪响有人哇哇大叫,定睛细看原来是有个蛇队的队员端着挺 MG4 边腰际扫射边冲过来。Gumi 下意识地举盾去挡,这时只见重伤员吼声“休想”、奋不顾身扑上去把对方按倒在地滚作一团。剩下两个轻伤的突击手举枪却怕打到自己人,正不知所措间却被重伤员吼道:“快走!”随即从腰间拽下枚手榴弹。

三人慌忙退开,走在最后的 Gumi 幸好有盾挡着才没被炸死。

一楼只留下七八具“尸体”,扫清二楼时一个负责断后的伤兵跟那两个回援的观瞄手同归于尽、另一个则刚踹开一扇门就被乱枪打死,活着登上三楼的仅有几乎只剩一口气的 Gumi 自己一个,盾牌也早不知扔哪去了。她刚绕出楼梯间,一抬头看走廊对面过来四个人影,反射性地抬枪口要射时仔细瞅瞅原来是队长他们,于是松开扳机。

队长也看见她了,便在对讲机里问:“Gumi?你们那些人呢?”

Gumi 不答话,只往下指了指。

这时两边已经在最后一个房间门边会合了,队长看她杀得眼睛通红,知道下面躺的全是尸体,只得避开这个话题不谈:“楼下清空了?”

Gumi 沉默着点点头。“那最后一个人应该就在这里了。”队长掏出从之前阵亡的爆破手背包里拿的一包炸弹,转手交给 Gumi,“你来吧。”

“好,帮我看着门口。”Gumi 接过,绕回隔壁房间选了个好位置把炸弹贴在隔开两间屋子的墙上,同时接通对讲机,“导演部,请求实际引爆炸弹,编号多少多少。我要炸墙了。”

所谓实际引爆,指的是不仅使用炸弹上装的信号发射器那一套,而且要真正让这个炸弹爆炸。正因为这相当危险,演习中只有经过导演部的批准才能在杀伤半径内没人的条件下实际引爆一颗炸弹,否则炸弹的引信不会发火。然而 Gumi 现在是把它贴在了墙上,电脑模拟计算后的结果是只会炸塌墙不会伤到后面的人,于是很爽快地给了许可。只见炸弹上红灯亮起、蜂鸣器嘀嘀嘀响个不停,Gumi 知道这是允许引爆了,便从门里探出头:“引爆开关给我。”

队长甩手扔了过来。Gumi 一把接住,确定自己在爆炸范围外后毫不迟疑地按下起爆按钮。

只听轰隆一声,墙上立刻炸开个大洞。Gumi 不等烟尘落定便猫着腰从洞里冲进最后一个房间,里面果然有个被炸蒙了的蛇队队员。想也知道,Gumi 是在鹰队的频道请求实际引爆的,这家伙身为一个蛇队怎么可能听说要炸了的消息,这么一炸自然是把他吓住了。

Gumi 更不搭话,举枪便扣动扳机,可该死的机枪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卡了壳。这时蛇队队员也回过神来了,同样抄枪要瞄 Gumi,谁知 Gumi 一不躲二不闪、横端起机枪照准对方咽喉直直卡过去。

就算 Gumi 是空手,平常人毫无准备之下被这么一推也至少得被推个后仰,何况她手里还有个死老沉的机枪?队员被推得噔噔噔倒退几步后背猛地撞在墙上、手里步枪也不觉松了手,Gumi 趁机把机枪一扔、从腰间拽出随身的刺刀来,朝着对方眼窝举刀便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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