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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农村小伙的命运

  

“明天星期六逢赶场,你们下午放学早点回来挖鱼腥草,明天背去卖。”这是一个星期五早上去上学前妈妈对着我们姐妹说的话。

“晓得了”两人回了一句背着书包拿上装有午饭的饭盒就往外走。

上初中以后,我们姐妹要上学,母亲在家里种桩稼,父亲赚的钱只能在有人回来的时候才能拖他带回来,要么就要等到他回家才能有钱用。粮食卖不到什么钱,母亲见别人家种菜能卖钱,忙完农活也种上一些菜,拿到镇上去卖钱补家用,而这样的生活我们已经习惯了。

放了学回来,把书包扔家门口就去后边干田里,母亲已经挖了一些,见我们来了,她一锄一锄挖来放旁边,让我和妹妹负责抖落那些泥土,把鱼腥草捡起来放到背娄里。鱼腥草种植一年,每年三。四月挖来卖是最好的,这时候的根又嫩又脆,口感好,一旦过了这段时间,只能等到下一年才能挖。镇上平日买的人很少,逢赶场才能卖的多。

“今天要挖多少鱼腥草嘛?”我随口问了母亲一句。

“把前面那一块挖完就可以了”母亲停下来指了指要挖完的地方。

“那么多啊!”妹妹不大高兴的抱怨道。

“哪里有多少嘛?一会儿就挖完了。要赶快挖来卖,过些时候老了就不好卖了。”母亲安抚着。

“妈,我明天要买钢笔,以前买的那支不能用了。”我适时的转移话题,知道明天有收入提出我早就想买的东西。

“我也要买圆珠笔。”妹妹也不甘示弱。

“买嘛,买,明天买完鱼腥草就去买。”母亲对于我们的要求几乎是能做到的都会应下。

“你们要好好读书,以后才有出息,我跟你们爸爸就是认不到字,只能种田,你们看嘛,好艰难嘛!”关系到学习妈妈总会说爸爸打电话回来嘱咐的这几句。

“晓得,我老师说了知识改变命运嘛。”当时的我无法理解父母为什么总这样对我们姐妹说,也无从理解,却很相信学校的老师,回答他们的也总是这句话。

三人又聊到其他,不知不觉中挖完了,挖好我和母亲各自背一娄到河里洗掉泥土,妹妹则回家煮饭,等我们洗完回来再炒菜吃饭。弄好一切差不多八点我们才有时间写作业,而母亲还要挑出那些不好的鱼腥草,之后再用塑料袋裹好洒些水在上面,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才能有个好卖相。

乡下的路都是泥土,沒下雨还算平顺,昨晚下了一夜雨,天才濛濛亮,看不是很清晰,穿着雨靴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稍不注意就很容易打滑。妹妹提着二十个鸡蛋走在前面,我和母亲各背着一娄鱼腥草往镇上赶,沒有车可以坐,只能靠脚走,走到镇上要花一个半小时,要想在菜市场占到一个好位置,只能早早出发。

找了一个空地放下背娄,我和妹妹守着,母亲要去周围看一看哪个位置好,或者找得到熟人,只要菜不同可以拼个位一起卖。等我们摆好,已经七点了,人们陆续从四方来到市场上,有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很是热闹。

“鱼腥草多少钱一斤?”摆上没多久就有人来问。

“一块二一斤,要多少?我们自己种的,好吃,你试一下嘛!”母亲很热情的回应到。

那人也不客气,掐了一小节放到嘴里,嚼了后觉得不错,开始讨价还价“便宜点儿嘛?一块钱一斤卖不卖?”

“没得少的,沒赚你的钱,不像那些兑来卖的,这价格已经是很便宜的了。”时间还很早,母亲觉得能多卖一分钱是一分。

“跟你称两斤,少点嘛,要得不哦?”那人还是不死心。

“哎呀,不说了,一块一一斤。”

“拿袋子来装嘿!”那人听了最终决定买,从背娄里捞起一把说道。

母亲麻利的用袋子装好称给了她,收了钱。在镇上的买卖除了特定的外人们都会讨价还价,是的,山村里都很穷,人们希望多一点收入,少支出一些。

赶集只在上午半天,今天运气好,鸡蛋不用拿到卖鸡的地方就有人买了,二十个八块钱,最高兴的莫过于我和妹妹,不用我们俩提着去卖了。三人守着鱼腥草直到卖完,买完需要的东西才回家里。

这只是那时候生活中的一小部分,可我们却过得很充实,很快乐。现在想起我们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时候,竟觉得帮母亲做农活,不能一年四季吃白米饭,偶尔才能吃上一顿肉,衣服要穿到破才能丢,零花钱也少得可怜的情况下,生活也曾很美好。

直到我的叛逆期到来,那是上初二,第一个月考之后一个星期二的下午,天气炎热,放学后,我抱着豁出去的想法去办公室找到我的班主任陶老师,

“陶老师,我想申请去二(五)班”自从开学以后,以前初一三个快班调整为两个,感觉压力很大,还有我的自卑让我在班里无从适应,想了很久决定去慢班。

“为什么?别人想进快班都进不了,你倒好,还想去慢班。”陶老师漫不经心的看着我。

“沒有为什么,只是想去。”倔强的我看到他这样看我的眼神再也不肯回头。

“你想好沒有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陶老师像征似的问了一句。

“我想好了,我要去慢班。”我很坚定的回了他。

“那好嘛,我帮你问一下五班的老师

要不要收你嘛?”最终还是答应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家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如果成了,去了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我有史以来做过最有勇气的事情,完全沒有想会带来什么后果,就毅然的行动了。

好在第二天早自习后班主任就给了我回复,五班的班主任不收,问我四班愿不愿意去?沒有任何犹豫的我选择搬了过去。

这件事情母亲是不知道的,我在慢班的第二天,母亲得了消息来学校找我之前的班主任陶老师,要我回到快班读书,陶老师说可以回去,而我实在不想回去,还有拉不下自己的脸面,不管母亲怎么劝都倔强的不搬回去,母亲沒办法,最后离开了学校。

当天下午我回到家,去山上找到正在收割菜子的母亲,母亲说如果我不回快班读书,就不认我这个女儿。我还是不愿意,却哭着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回了家,沒有吃晚饭,从回到家就一直跪着,看着母亲做完家里的活。

母亲很生气,她忙完了一切,站在跪着的我的面前,久久无语。我叫了声“妈”,声音哽咽,母亲听了后沒有理睬而是转身去拿了一根细木棍,再次问我回不回快班,听了我的回答,扬起手中棍子就朝我的腿上,背上抽来,边抽边继续问我要不要回快珀,我沒有躲开任她打,身上很疼,很疼,却还是不服软“我不回,我不回,要打就打,打死算了。”

母亲听了下手更重,妹妹在旁边有些吓着了,忙过来拽了拽母亲,我才好受些。最后母亲终是不忍心,妥协了,流着泪失望的对我说“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我知道自己伤了母亲的心了,可她不知道的是当别人都淡论着名牌,谈论着出名的名星时,对于捡別人衣服来穿的我来说是多么遥远的东西,因此自己贫穷的家庭在物质生活良好的同学面前我是极度自卑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对于去镇上卖菜不再热衷,因为碰到同学让我觉得很丢脸,慢慢的我不喜与人交往,变得很孤单。沒有文化的母亲自然不知道我的变化,而在以分数高低决定学生好坏的学校,老师们更加不会关注学生的心理变化。

因为沒人开导,长久积压在心里,终于爆发了,周围的人都觉得我傻了,好的学习环境不要偏去不好的。我其实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但我并没有反省,以至于我的命运在我糊里糊涂的时候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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