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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六道悲伤

钢棍侠

  

被栗色头发的美少女狠狠踢了一下之后,又被踩上一脚作为奖励,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如果刘三是一个抖m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十分享受现在的状态。

可惜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觉醒这样的性癖,老实说有点不解风情。

虽然自己现在觉得很痛,但是这并不代表未来的自己不会改变性癖;要是今后有一天自己觉醒成了抖m,并且和这样的抖s美少女交往,那么自己每天都会像今天这样被踩在脚下,每天都能爽歪歪,岂不美哉?趁现在脚还没放开,刘三赶快立了一个脑内flag。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刚才刘三那声惨叫明显引起了教室内的注意,逐渐有人探出头来向走廊里张望,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保住自己所剩无几的面子,刘三转过头给了少女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希望少女能高抬贵脚,饶他一命。

简直和狗一模一样的行径,不得不说刘三太适合当一条狗了。

作为狗的刘三的哀求似乎很快传达到了少女那里。

少女慢慢放开脚,刘三背部紧绷的肌肉一下子舒缓了下来,为了掩盖火辣的疼痛感,刘三的大脑开始大量分泌内啡肽,这是一种能够快速缓解痛苦的激素,一股奇妙的**瞬间涌了上来。

这下自己彻底瘫软掉了,连趁势溜走的机会都没有。

接着少女用一只手把刘三从地上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抬起刘三的下巴,脸朝刘三凑了过来,似乎想要确认刘三的生死。

太近了。

就连面颊上细小的毛孔和雀斑都看得一清二楚。

藏好的手枪若隐若现。

柔软的手指不断抚摸着刘三五天没刮的胡须。

在教训完不听话的狗狗之后,就是需要女主人这样不断地安慰。

原来松开脚并不是为了饶恕了自己,而是为了给自己更大的羞辱。

“跟我走。”女主人发话了。

不是“跟我来”而是“跟我走”,就像对狗发号施令一样,自己要是应了这句话,那么身为狗的立场也会越来越确凿无疑。

可是少女丝毫不给刘三接话的机会,只见她一把抓住刘三的手,像遛狗一样把刘三往楼外拖去。

自己的胳膊被当做遛狗绳使用,刘三当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与此同时他更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她是真的把刘三当成一条狗了。

无法区分对待人与其他动物的方式,只会用同一种方法应对人类和动物的少女。

方才的种种行为隐藏着她无法分清人与动物的事实。

也许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所以用对待狗的办法对待刘三没有什么不对,反而非常合理。

人类用人类自己的法律、道德的和礼仪互相监督规范,这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重要标志。然而这一点在少女的脑海里却很模糊,她分辨不清人和动物到底有什么区别,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没有生而为人的自觉。

惊人的异常,但是惊人的合理。少女敏锐地察觉到了人类其实就是动物这一事实。

我们的文明,我们的社会,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划定的界限,我们先是给自己下了一个“人类”的定义,然后依照这个定义去解释我们“人类”的一切行为。这是一个巧妙的逻辑自洽系统,但是它非常荒谬。

因为对少女而言,没有任何证据支撑这座空中楼阁。

截止到2018年4月全球总共有70亿人类,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包括刘三在内都能找出一两个这样或那样的东西,把它们作为自己身为人类的证据,然后继续以人类约定俗成的方式生活下去。

通常我们将其称之为精神支柱。

但是少女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寄托。所以顺理成章的,按照人类的逻辑,她就应该放弃人类的逻辑,既然自己不是人类,那么自己就只能是一个动物。要么是人类,要么是动物,尽管有些时候这二者间的界限不太明确,但是你总得选择一个。

是的,做一个动物,同时也把其他人当做动物,就像现在正在被她像狗牵着走的刘三一样。

这已经超越异常,完完全全是精神疾病了。如果这世上有按照疯狂程度授予奖项的精神病大赛的话,这位自称为“春”的少女一定能冲进前100名,相比之下刘三那一点小小的扭曲更像是无理取闹和矫情,连预选赛都入围不了。

想到这里刘三居然有点小小的失落。

但是很快这股失落感就被发现同类的幸福感所掩盖了。

就算程度天差地别,精神病人之间还是能够互相理解。

发现自己的同类真是幸福啊,就连与黑影搏斗的疲劳也消失殆净了。

异常的东西之间会互相吸引,刘三无意间发现了一条普遍适用的公理。

这条公理无条件成立,并且在全宇宙范围内广泛存在。

但是现在还不能太过兴奋,至少不能表露出兴奋来——刘三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奴隶宣言,到头来反而使少女不知所措。

因为在狗群里大家都是平等的嘛。

所以现在少女正和刘三面对面坐在一间星巴基里,平等地四目相对,平等地喝咖啡,然后平等地埋单。

“点。”菜单被推到了刘三这边。

“该你点单。”少女的语气没有波动起伏,她似乎不太会用语气词。

一个一脸基佬样的服务员正在一旁拼命忍住不笑出声。

“嗯,那我就要一杯抹茶基冰乐吧,要大杯的,这是我的会员卡。”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镇定,就越是要表演得像一个正常人。就算不太正常,但还是要努力地装出样子来,这就是刘三的处世之道。

趁咖啡还没有端上来的当口,刘三决定先尝试着和少女交流一下。对有轻度社交恐惧的他而言这不算一件容易事,但他还是打算试一试。

“呃……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太吵我没太听清。”其实刘三刚才听得一清二楚,但出于某种猥亵的目的他还是这样问了。

“我叫春。”

从端庄的美少女口中听到了这三个字。目标达成。

“只有一个字‘春’吗?”

“我的名字就是春。”答非所问。看来少女的理解能力也不大对劲。

“我问的是你名字里最前面那个字。”

刘三估计少女不能理解“说出全名”的含义,所以他换了一种更为直白的说法。

“……”。

需要思索那么久吗?

“春。”少女给出了简洁的答复。她的名字真的就只有一个字“春”。

与其说是一个名字,“春”更像一个代号。要么是少女需要隐瞒身份,编了一个名字在骗刘三,要么是她真的就叫做“春”,这就是她的自我认同,她就是那样被抚养长大的。

虽然身为人渣的刘三没有资格同情其他人,但要真是第二种情况那也太可怜了。

也许存在第三种可能性,就是少女有严重的智力缺陷。不过这个假设很快被刘三自己给否定了:一个智障不可能牵着刘三的手,穿过北郊市复杂的弄堂小巷,没有迷路找到了一间咖啡馆;一个智障更不可能会点单——因为点单需要认字,多数智障是文盲。

这时刘三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最为根本的问题。

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被陌生的少女叫住,然后对其性骚扰反而被少女制服,最后被少女带到了这里。

被兴奋冲昏了头脑,自己反而遗忘了最初的起因。

虽然自己的绅士行为非常无耻,刘三也无意为自己开脱,但是现在的情况确确实实是少女把刘三绑架了。

然后绑匪把肉票带到了一间咖啡厅,气定神闲地喝起了咖啡。

身为肉票的自己反而还在为找不到话题而烦恼。

这世间有一种疾病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用在此刻的刘三身上非常合适。

但是刘三无意逃跑。他好歹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他已经充分见识到了自己和少女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并且少女还有一件东西让他非常在意。

她有一把枪。无论如何持有枪支都是非法的。

然而就算是在衣服里藏了一把枪支,就算是看见了刘三和黑影战斗的场景(姑且假设她在说实话),少女也没有丝毫动摇,若无其事地干着违法的事情,整个过程中行事果断,没有一点点担心、害怕或是犹豫。

除此之外她还有点迷糊,平地摔倒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忘记了把自己带过来的目的。

这么一想,不断向少女搭话的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诱拐犯,而不是受害者。

说不定这正是少女的目的,故意露出手枪给刘三看,故意展露身手震慑刘三,故意假装天然使刘三放松警惕。还有那不把人当人的怪异行径,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位少女也太可怕了。

“不要害怕。”春仿佛读出了刘三的心思。

“我不会伤害你。”每一个绑匪都这么说。

“没有没有,我没事儿,没事儿,我都习惯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刘三想把自己性骚扰这事儿给糊弄过去。

“你叫什么?”仿佛安装操作系统时弹出的窗口。

“刘三,文刀刘,一二三的三。”

“你看得到阿修罗。”

“什么?”

“阿修罗。”

“那是什么鬼?”突然增加的中二设定让刘三有些懵逼。

“不是鬼,是黑色的东西。”

“你刚才用钢管**了阿修罗的菊花。”看到刘三还是有些疑虑,春接着补充了一句。

明明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偏偏知道菊花的含义,刘三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阿修罗是佛经中的六道之一。有些人看得见,有些人看不见。”

“哈?”刘三觉得自己的唯物主义信仰受到了侮辱和冲击。

“我没太明白,你能具体解释解释吗?”

“……”

少女一副“自己已经解说完毕”的表情望着刘三。

她的所有回答,她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板一眼,比AI还要生硬,并且不带有任何感情和语气。

像是在竭力隐去一切关于自己的信息。

对于少女认为“对面的男人有能力可以从语气和多余的话中推断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一点,刘三感到非常自豪。

当然了,以上是刘三的脑补。

脑补归脑补,互相盘问的攻势现在转到自己这边来了,那么就要好好抓住机会。

“我看你身手挺不错的,是谁教给你的啊?你平常都有在练拳这些吗?”对方越是害怕暴露,那么就越是要问及痛点。

“我自己。”滴水不漏的回答。

“挺厉害啊,真棒。你刚才说我们都能看到黑影,又说这些黑影是阿修罗,这些奇妙的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啊?”故意用逗弄小孩子的语气激怒对方,这是非常经典的话术。

“是诗狂。”听起来像是个网名。

“你能说说是哪两个字吗?”此刻要继续用大人对小孩的语气羞辱对方。

“诗人的诗,疯狂的狂。他告诉我的。”

有第三个知晓黑影的人存在。

没有丝毫犹豫就说出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其实春意外的天然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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