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男生 > 悬疑灵异 > 大众时代

0.5 Read the red

大众时代

  

“请和我交往吧!”灰发男孩再一次说道。

明明说着大胆的话,但这勇敢的少年却全无羞色,甚至连示爱时应有的激情都没有。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苏眼这边,却不像是在看着苏眼,反倒更像在看她身后的空气。尽管感到有些奇怪,但苏眼更多的还是突然被告白的惊讶与害羞。她的双颊唰一下就染上一抹红霞。

可无论怎样,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的告白,她终究不能立即予以答复,更何况她早已心有所属。当然,不好好回应对方是失礼的。她准备婉言相拒,但身后那个略带忿意的熟悉声音抢先了一步。

“不行,她不能和你交往!”

信不知何时来到苏眼身后,大概是见她买个东西买了许久还未回去,出于担忧才过来看看,结果却碰上这样的场面。

“请问你是她男朋友吗?”灰发男孩问,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不是…”信像是被人刺了一刀。

“那你是她父亲吗?”男孩又问。

“当然不是…”信的声音比十秒前小多了。

“那我和这妹子表白关你什么事?”男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那是十分狡黠却不令人感到不快的笑。

赤 裸裸的挑衅,信却找不到还击的办法。他看着脸红红的苏眼,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你脸这么红啊。”他冷冷地说。

苏眼想向信解释,但信并不给他机会转身就走。她想追上去,又想起灰发男孩的存在。必须给他一个答复,否则太失礼了,苏眼想。

“谢谢你的好意…”苏眼郑重其事向男孩道谢,“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就是纪信同学嘛,一目了然。”男孩面无表情。

他的论断令苏眼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为她带来更深的羞耻感。第一时间,她未曾想过对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信的名字,也未去猜度自己对信的感情是何时被旁人看穿的,她只是低埋着头,以掩饰如霞的羞态。

“那么我走了,再见…”苏眼逃亡似地转身而去。

“嗯,再见。”男孩的声音已经很远。

信回到海滩后立马将遮阳伞下的随身物收进包里就往旅馆走去。苏眼刚追上他,他又加快脚步,像是个竞走冠军般再次拉开与她的距离。苏眼最不擅长的就是跑路,眼看信越走越快自己追不上,一下子就急了。

“等等我…”

嘈杂的游客嬉闹声中,苏眼夹带着哭腔的声音足以扫清一切杂音,就像一抹澄明的清流注入浊水中,第一刻它便将所有秽质冲剔向旁。信十分懊悔自己心胸的狭隘,明明在许多外人面前他的肚子能撑下整个宇宙空间,但面对苏眼,他却沦为小肚鸡肠之人。

不曾考虑什么面子的问题,再说面子这种东西,人们一直都在丢,有的人甚至从未有过。信扔掉手中的拎包,向半撑半跪在炙热海滩上的她奔去。

“对不…”

“对不起。”

眼瞅见阿信回来了,苏眼下意识地就想道歉,但却被信抢走了自己的台词。这不算什么,毕竟自己时常被别人抢台词,真正让苏眼吃惊的是信的举动。他把她横着抱了起来。

“这就叫公主抱吗?”她红着的脸上挂着一副惊讶的表情。

“嗯,大概…吧?”信支支吾吾应道。

“为什么阿信要这么抱我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看你坐地上就直接抱起来了。”

“放我下来吧…”苏眼小声嘀咕,“好多人看着呢。”

经她提醒信才发现周围的人群向他俩投来了热烈的目光,信的脸像是被众人的视线灼伤般红了起来,他轻轻地将苏眼放下。

“先回旅馆吧。”

————————

他们租住的旅馆坐北朝南面向班禅海,是一家小型的古型木制旅馆。这旅馆有个古怪的名字,叫做“佛陀旅馆”,是私人经营。信和苏眼刚到这里是曾问过旅馆老板娘,她是一个尽显消瘦病态之美的忧郁女性,信问她为什么给旅馆取了这样怪异且不通文理的名字,她用凄细的声音应道:

“这个名字从上古时代就有了,是的,这间旅馆已有上万年历史,翻修了无数次,易手了千百代,班禅海岸的海岸线也随沧桑变化而移徙多回,但这‘佛陀’之名却流传至今。佛陀是什么意思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曾经上D2区各大图书馆查阅万年字典,‘佛’这个字除了用于人名和‘仿佛’之外并无他意,‘陀’字也差不多,除了一些道具名称有使用外再无别解。所以先人为什么要用这两字为旅馆名我了不甚明了。不过,佛陀之名与我们家族经营旅馆的尊客理念早已融为一体,它既代表着我们真诚的服务精神,也象征着本地区悠久的历史与独特的文化,早已成为班禅海岸的一道风景线…”

他们的房间位于三楼走廊末端,是一间双人房。虽说还是热闹的下午,但喧哗的声音仅限于海滩之上,旅馆中的氛围格外宁静恬淡。窗缘的竹制花筒上插着一株淡雅的长春花,在嫣红色的花前,一只赏玩用的小风车缚于花筒侧面,附着迎面而来的海风顺势而动,薄质塑料扇叶发出轻微的啪哒声,提醒着立身于这静谧场所的人世界并未丧失声的律动。

风铃,悬挂在阳台檐下的轻巧风铃同样乘风发响,那是一种身不由己地赶着风的流向装机灵的献媚声音,像是趋炎附势的奉承话,一旦钻进人的耳中,倒也十分好听,并使精神兴奋。信讨厌风铃,正如他讨厌以伪态应付外人的自己。

“要不,把那个风铃摘了吧?”

这是他回到房间后对苏眼说的第一句话。苏眼不太理解他在想什么,一副琢磨不透的表情,脑袋微微右倾。

“为什么呢,不是挺好听的吗?”

“我倒是觉得很吵…”

“阿信不喜欢就摘了吧。”

“嗯。”

信的长臂很长,本身个子也比较高,只需一伸手就能轻易将风铃摘下。他捏着核桃般大小的银色风铃,背对着苏眼。

“你刚才没摔疼哪里吧?”他有些愧疚。

“嗯?哦,刚才只是追得太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海滩边上的沙子很软的,并没有伤到哪里。”

“那就好。”信把系着红线的风铃放在一旁的桌上,带着窘相面向苏眼,“阿眼…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话的。”

“诶?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苏眼一脸茫然。

“你这…好吧,我刚才不是说你脸很红吗…”

“对,就是这个,我正要向阿信道歉呢。”苏眼向前一步,仰头直视信,两张脸相距不过一把学生尺的长度,“阿信你不要误会,我并不喜欢那个男生,也没有因为被人表白而高兴。我只是…”

“只是不好意思,对吧?”信因为她的脸靠得太近,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热,“我知道的,所以是我要向你道歉。我说话的方式不好,对不起。”

“没关系,小信直接的性格我并不讨厌哦。”苏眼笑盈盈的。

信真的很爱看她的笑颜。纯情中带有一丝腼腆与哀婉,引人怜爱,却也让人生出一种想欺负她的卑劣心理。信此刻就是这样,他的右手像是不受控制般伸到苏眼额前,拨开那偏长的刘海并将其按住,苏眼光洁美丽的额头就像玉器的表面,有一种温润的剔透。信低下头,在她额上一吻。

“阿信?”苏眼显然没料到信会这么做。

「好温暖,好洁净,就像丝绸那么柔和顺滑,一点油腻的感觉都没有…嘴唇的触觉好舒服。」

信享受其中,而苏眼也顺从地呆站着,双手受惊似地上举在半空不敢动弹。两人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大约二十秒,信不舍地将唇移开。他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在后悔刚才失礼的举动,但半愧半喜的眼神中分明流露着偷腥似的欢愉。他目不斜视地看着苏眼那对澄净的黑眸子,意外地发现无瑕的黑瞳的更深处,隐约潜藏着一种渊邃的蓝色。

“我要是现在向你告白,你又会有什么反应?”

信露出微妙的浅笑,一副既真诚又试探性的表情,但苏眼笑不起来。信的话让她大感意外,同时使她的心像失常的钟摆般急剧地晃荡着。那常有的羞红色,这一回直漫至她那雪白的胸口,像浸染在晚霞下的冰丘。

“你…你可以当场试…试试看嘛…”

她期期艾艾,不能流畅成言,尽管她时常在言语上畏缩不前,可类似口吃的情况并不多见。她仰望的双眼流露着怯意,但怯意的深层,更多的是一种对于美好愿望的期许。

“阿信想知道的话…就向我告白啊!”她鼓起勇气补充说。

不行了不行了,信不能继续这样和她四目相对了。人如其名,苏眼的眼睛比她身体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加迷人,尽管她身上所有部位都极迷人。她的眼睛并不钩人,也不撩心,常态下每顾每盼都不携有任何魅惑,有的只是山泉似的澄澈与洁净,就像新生婴儿初见世界之眼,却在稚态之余又多蕴含着一抹多愁善感的忧郁。信此时真的很感谢苏眼额前那垂帘似的长刘海,有它们的存在,使这对敲碎心灵的眼瞳难以为人得见,自己才得以独特陶醉其中。

信别开了目光,他在强忍推倒她的冲动。但眼神的错位在苏眼看来是一种逃避,她慌了。

“就算做游戏也可以啊…”

“不,如果是当作游戏那就不好了。”信突然一副严肃的表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当作游戏。”

苏眼睁大眼睛,上唇含着下唇静静地看着信。信的话是认真的。

“再等等好吗?我一定会向你告白的,但不是现在,因为这样的场合还不够理想。我要对阿眼做的事,一定都要发生在最好的时间点和最好的地方才行。”

这是纪信身为理想主义者最最顽冥不灵的繁文缛节,虽然消磨着大好青春,却也不失为一种浪漫的执着。这一刻他没有向苏眼表白,可是和表白也没什么区别了,而且他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不是现在才确定的,也许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意识到了:苏眼喜欢他。长久以来,她在信面前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有意无意间都能看出凌驾于亲友情谊之上的爱恋。信不是傻子,不可能像动画或小说中那些被一群妹子暗恋甚至是明恋着却浑然不知的白痴男主角那样迟钝。信与眼,早已互为掌心之物。

“再等等好吗?就当我下了预告,让你有些心理准备。”信温柔地说。

他根本不用去听苏眼的回复,当她听到信的这席话时,竟连手臂都泛红了。信有些吓着了,还以为她皮肤过敏,抓起她细长的手时,发觉烫得可以。

“你的体表温度有点异于常人。”

“白痴…”苏眼低声嗔道。

——————

“就在这里吗?阿信?”苏眼有些害羞。

“就在这里。”

“有点紧张…”

“放松,慢慢来就好,脱吧。”

“那我脱了?”

“嗯…脱吧。”信只手掩面。

午后的阳光放肆地射入房里,泻在木制的地板上。苏眼在信热烈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脱掉外衫,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穿泳装的样子呈现在信面前。

那是一件前扣式橙色的比基尼,并没有吊带,款式小巧精致,恰好将苏眼娇嫩的胸部裹住半口,那圆浑迷你的胸型透过那层橙色,释放出柔软细腻的视觉效果。在细长曼妙的柳腰下,泳裤却是大胆的两侧系带式,自然也是橙色的。紧致的布料将她下半身的曲线勾勒得美不胜收,给人以充血的性感。

信捂着鼻子,虽说他知道自己应当不会喷鼻血但还是紧紧捂着以防万一。比起之前看过的苏眼旖旎如梦的裸躯,身着泳装的她的身体另有一种欲袒还遮的诱惑力。信十分惊讶苏眼如此大胆的着装,同时又庆幸在海滩上她并未将这一胜景现与旁人。风景还是这边独好啊。

“怎么样…”

苏眼一副娇滴滴的神态,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恋人的评价,两颊泛起的绯红显得她色气满满。信也红着脸,她真的太可爱了,只是这么顺从地站立着就让信感到浑身酥麻。他点了三次头。

“妙,真是妙。”

“这算什么评价啊…”苏眼有些小情绪。

“超——超可爱的,真的,很合我口味。”信从藤椅上起身,双腿有些发软,应该是坐了太久的缘故吧。

“说得人家好像食物似的。”苏眼腼腆地一笑。

信想回答她自己想吃掉她,但在说出口之前他突然觉得这句话十分恶心,所以还是放弃了。

这样的苏眼并不常见,她一向都是个内敛得可以称得上保守的女孩,这一点从她十几年不变的发型也能看出一二。本来她的长发秀丽漆黑,使人感到恬静的美好,但没过眉毛的长刘海无疑掩盖了她原本无比动人的容貌,加之时常低沉着头,更给人一种阴沉的负面印象。至于穿着方面,她一向选择朴素的款式,对于肌体的**十分拮据。但这一分钟,她这身泳装实在跳脱常规,即便是与一些写真女郎的泳装相比也算是相当大胆了。

“想拍下来…”

“什么?”

“我想把穿泳装的阿眼拍下来。”信说着解除了自由芯片的桌面锁。

“你说要拍下来…”

“难得你敢穿这么色气的泳装,我肯定得拍啊。”信笑了笑。

“拍了照片你要干什么啊?”苏眼有些不太放心。

“珍藏啊。我接下来要拍的可是现象级的写真。”信打开了个人资料菜单中系统工具,进入了拍摄模式,一个虚拟的摄像点凭空浮现。

“既然小信都这么说了那就…”苏眼因为信的委婉称赞而暗自高兴,她一向对照相有些抵触,终究还是心软了,“说好咯,绝对不能给除了我之外的别人看。而且拍完了要发一份给我。”

信把眼睛对准摄影点,左手在设置界面进行调整,右手高举比了个“OK”的手势。苏眼叹了口气,像是在抱怨信的任性妄为,但还是很配合地对准镜头站好位置。

“要摆什么pose啊?”她问道。

“你进入状态真快啊。”信仍在摆弄摄像设置,“嗯,在那之前,你要不要把刘海剪短?”

“现在就剪?”

“你自己能剪吗?”

“能,但是为什么要剪啊…我觉得自己额头太…”

“真是没半点自觉。”信停下手上动作,挺直身体双手插腰,“我觉得你把刘海剪短的话,新学期开学还会有男生向你告白的。”

苏眼似乎是被吓到了,她连连摇手,对信的推测表示不能接受。

“那可是件麻烦事啊,再说又怎么可能?”

“麻烦什么,你说你有交往的对象了就行。”信嘿嘿一笑。

苏眼脸上一红,伸手摸了摸长长的刘海,有些不太舍得。但是,把刘海剪短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她对此也有些好奇。既然阿信的要求,那就照办吧,只是一撮头发,如果不合适也能再长出来。

“要剪到多短?”她向摄影师征求意见。

“至少不要盖着眉毛。”信完成了摄影的设置。

“嗯,我剪。”

在房间墙角的橱柜抽屉中放有一把小剪子,苏眼对着衣橱镜一剪子下去,一缕轻柔的青丝悠悠飘落。她弯下腰去拾起,扬起的桃臀的曲线在超小的泳裤紧束下尽显无遗。

“我其实不太愿意剪掉的,总觉得刘海越长就越有安全感。”苏眼拾掇起刚刚剪落的发丝,面带惋伤之色。

将刘海剪短至眉上一公分半左右之后,她圆润雪白的美额**大半,看起来明显变得阳光多了。信在内心暗夸自己眼光好,另一方面又有些许不安。他知道,苏眼这一细小的改变会引发形象的大改变。实事求是地说,苏眼原本就是个瑰宝般的美人,在信看来她的美貌甚至在凉风金穗子和凯莉两大校花之上,只是由于过分朴素的妆扮以及略显阴沉的性格使她在人群中显得平庸与不起眼,以至于无人察觉她的动人之处。现在她主动掀开了遮掩自己的面纱,任何人都得见其真容。

每个人对他人的第一印象的惟一判断标准就是外表,不可能是其他方面,当第一眼望去觉得对方不够好看,人们心里也一定不愿去主动亲近。而另一方面,人类又是一种好奇的、易被新鲜事物吸睛的幼稚生物,如果身边有人形象大变,并且是朝美好的方向改变,过往对他的负面评判一下子就失效了,剩下的要么是嫉妒,要么是占有欲。

“喂,眼。”

“…”苏眼对信突然直呼其名有些懵圈。

“我可先说好,在我向你告白之前,你可不能先接受别人。”

信的语气就像个严肃的外交官,仿佛在宣誓主权。苏眼觉得自己在他口中犹如一个物件,一个他绝不会易手的珍贵物件。他强烈的占有欲带有一种不安与狭隘,将焦躁与阴晦的情绪传染给了苏眼。可不知为何,比起不适,被珍视得宠的幸福感更加浓重。她是不会背叛信的,但看着信一副郑重其事的神情,她忍不住想要捉弄他一下。

“只要没出现比阿…只要没出现比信更优秀的男性的话我就不会接受的。”

她不擅长说假话去捉弄人。偶尔为之,她总拿捏不好口出戏言时面部应当辅以何种表情。她只是微笑,纯粹的微笑。

“这种保证…”信皱眉,“我并不是什么优秀的人啊,天底下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难道他们一个个向你表白你全都会答应吗?”

“怎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谁知道呢!没准就有那种事!”

信是真的慌了。平日里对任何事情都洞若观火的信此时像个白痴一样,居然被苏眼这种水准的戏言逼得形同折翼的鸠。苏眼有些内疚,她必须让信放心下来。

“不会有那种事的,我不会理会别人的。”苏眼走到信面前,双手紧紧握在他右手手腕上,“我只是想捉弄一下信。在信向我告白之前,我会一直等着的。”

“你保证?”信像个要玩新玩具妈妈表示下班一定买可他却仍不相信的孩子。

“我保证。”苏眼说话时双眼紧闭了一下,“需要拉钩嘛?”

“这倒没必要。”信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行有些丢人。

“那就这样吧…”

苏眼突然抓起信的手放在自己的胸部上,信一惊,想将手收回,却被她紧紧抓住不放。他的手背感受到来自苏眼双手向下的施力,她想让信抚摸自己。

“这就是咱俩的立约仪式。”苏眼柔声说。

她的眼里流着盈盈月光,娇艳动人的羞态令信心神荡漾。他不敢去主动探索苏眼乳 房的美妙,只是被动地接触着,但那盈盈可握的微乳柔软温暖的质感几乎要将他的手融掉了。她的心跳十分急促,每一次震颤地扣动着信的心弦,仿佛以信的手为脉络将两颗心织为一体。

“信,摸摸看吧。”她放下了紧紧抓住信的双手。

她那索求的声音像是一道蛊魅的魔咒,完全操纵了信的大脑。他忘却了无谓的廉耻,舍弃了虚伪的风度。他开始用力地揉动着这个女孩奇迹般的美乳。

她的胸部远比想象中的丰盈,且带有润沛的弹性,尽显青春少女肉体的活力与生机。信对于**之类并不感冒,在他看来过分完美的身材显得不自然且欠缺美感,而像苏眼这样盈巧中蓬发的纤妙身形他完全没有抵抗力。苏眼的胸在“面积”上是比较小的,但在“海拔”方面却是不凡,最令信心绪迷乱的就是这种一只手掌就能覆盖的娇柔,仿佛将她整颗心都呵护于掌心,极大的满足了他对苏眼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苏眼脸上溢满好看的红潮,双眼流转着晶莹的漩涡,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每次吹出的气息,都有着如同兰花般清甜的芬芳。她低敛着眼瞳,注视着信的手在自己胸口的动作。

“信的手法…这不是你第一次摸女生的胸吧?”

“第一次啊,怎么有这个疑问?”信自然也是红着脸。

“因为感觉…好像很熟练啊,很…”

她一副酩酊似的醉态,看起来随时都会倾倒过来的样子,信看在眼里,顿时生出欺凌她的犯罪欲望。他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在苏眼耳边喃喃低语:

“很什么?”

“很…哼,坏心眼的信。”

“说不说?”信用力地握住她绵软的胸部,用一种逼问般的语气说道。

“很舒服啦,混蛋!”苏眼戳了戳信的腰,“呐,要不要把手…伸进泳衣里面?”

她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信觉得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好色的小**,他知道自己无论对她做什么事都不会被拒绝。但是可以吗?信非常喜欢她,因此对她格外珍惜。她是无瑕的水晶般的梦,而梦总是易碎的,自己还不能去敲碎这个美好的梦,不能去玷污她绝净的纯洁。啊,好想把她永远抱在怀中,想和她做更多更大胆的事情,一直做,像时间的洪流般永不停息地做下去,直到共同的生命尽头…但是不行,她不是我的玩具,这也不是我希望的交往方式,顺其自然吧,现在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够了———信想。

“虽然我确实很想把手伸进去可还是下次吧,”信拒绝了她的好意,并将手从她胸口离开,“你突然变得这么…变得这么…怎么说,总之我们先缓缓,都冷静一下。”

信这么一说,苏眼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太忘乎所以了,她小声地“嗯”了一下,双手相扣放至身后,有些害羞又有些喜悦地笑着。

“我也是啊,没想到信这么放肆,说什么来什么。”

“我放肆?好吧,确实是。”信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那还拍照吗?”

“拍!”信准备好了。

拍第一张照片时,信并没有要求苏眼摆出什么特殊的姿势,只让她自然地站在客厅的沙发前。苏眼的站姿本就优雅大方,像一朵洁净的水中花,无需肢体动作的粉饰便已足够动人。她的双颊依旧流淌着娇羞的粉红,自然的微笑使信觉得心头暖暖的。

咔嚓!

“好了,接下来拍第二张。眼,你到窗前去,并背对着窗子,然后把双手向后支撑在窗沿上。”

“像这样吗?”

苏眼照他说的做,背倚着窗双手支撑在一米多高的窗沿上。由于双手向后,致使前身细微地挺起,胸脯也随之变得更加挺拔。信觉得自己脸上热得发烫,但控制虚拟摄像机的双手依旧十分平稳,镜头没有任何轻微的颤动。

咔嚓!

“下一张,我想想。嗯,躺沙发上吧,嘿。”信坏笑一声。

苏眼对他言听计从,十分乖巧地躺上了白色的长沙发,一边用宠物猫般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信,侧躺成弓形,展示出曼妙的腰臀曲线,别有一种迷人的风情。

咔嚓!

拍完第二张后,信挺挺腰身,环视屋内的每个角。午后金色的阳光洒满整间屋子,鲜活的大海气息令人精神爽畅。信看见储物橱柜敞开的中格内放置着一颗沙滩排球,想法一下就涌上心头。他走到橱柜前取下沙滩排球,并把它交给苏眼。

“拿着这个拍几张吧。”

苏眼双瞳朝上,有些困惑地看着信。

“拿着这个我该摆什么姿势啊?”

“你可是模特啊,拍了两张照片也该进入状态,整理好工作思路了吧?模特这种职业,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面对镜头就能条件反射般摆出各种各样撩人姿势的人啊!”

面对信这番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古怪但又好像有些许道理的言论,苏眼多少有些汗颜,但看他那张兴致勃勃像是抓到了大只独角仙而雀跃不已的孩子的脸,她终是不忍扫他的兴。她看了看手中的排球,稍微思考了一下,双手将其举过头。

“像这样好吗?”她问。

由于细长的双臂高高举起,苏眼胸前的份量因肢体的伸展而稍稍削减,但那纤纤柳腰的曼妙柔美却因此而倍增。她的身形是那么清弱,却在肢体舒张之下完全看不到任何骨形的凸显,所谓“纤而不见骨”大抵如此。当她将排球刚刚举过头的那一瞬间,信一连按下七次快门。他不想错过苏眼身上的任何优美细微的变化。

“这样呢?”

苏眼一边问着,一边悠悠地躺下。侧身卧于皓白的地板上,一只手托着颈侧,另一只手按在放于胸前的排球上,雪白修长的美腿无隙地并拢,膝盖微微泛着粉色,小腿向后弯折,呈现出一种委婉的美感。信对苏眼这个姿势非常满意,又连拍数枚。

苏眼坐起身,盘起双腿就地坐好,将球放置在两腿之上,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心形,面带纯情的笑容。午后的金色光辉映照着她的秀发与冰肌,更增添了一股明耀的圣洁。信被这美丽的一幕深深治愈,他透过摄像点呆看了数秒,才突然想起不能错过将如此绝景记录下来的时机。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端稳镜头,完美地拍下眼前的光景。

拍下这一张后,苏眼又将排球放在地板上,自己俯下身体半趴半跪。在那道光滑蜿蜒的腰背臀线下,苏眼将春水般绵润的胸部贴压在稍硬的排球上,球体与球体接触的一瞬,她发出了撩弄人理智的一声娇嗔,随即颊红更染,用怯懦而抗拒的眼神瞥向信。信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被灼伤般烫热,与此同时下体变得如钢般坚硬。他贸地有些恼火,因为他觉得苏眼那声敏感的嗔吟一定是故意的。虽然自己因此亢奋且愉悦,但总有一种对苏眼的未知感与被僭越感。他不太愿意苏眼存在着自己所不熟知、不能掌控的一面。

可是另一方面,他觉得苏眼在自己面前的每一个举动都显得天然且动人,实在可爱得让人怜心无限。在这种被折服奴役的心态作祟下,任何因私心所衍生的不快都在一刹间消逝无踪。信知道无论自己犯下多么罪孽深重的过错苏眼都会理解原谅他,同理,哪怕苏眼把全世界的人都杀光了信都不会觉得她有什么错。爱不是宽容,而是一种夹杂着可耻恻隐之心的助纣为虐式的包庇。

此后在摄影师纪信的主导下,苏眼在各种地方摆出五花八门的姿势以迎合他的邪恶需求,信像一匹饥饿难耐的野狼,一连串拍摄了三十多张质量极高的写真。在拍完令人血脉喷张的浴室部分的写真后,信的胃口已得到极大的满足,就连牙缝都塞满了**大餐的鲜渣油屑,他也不好意思再麻烦苏眼陪自己疯下去了———虽然他总觉得苏眼好像也很嗨,全然不觉得困扰的样子。

他将虚拟摄像点收起,通亮的日光掳掠着视线的清晰度与色泽平衡,眼中一片被太阳灼伤后遗留下的乌青与猩红。他揉揉眼睛,打算将摄像窗口关闭。

“信,再等等。”

苏眼刚从盛满花瓣与水的浴缸中起身,梨果色的肌体沾满晶莹剔透的水珠,湿润的发丝垂洒在身前,显得洁净且妩媚。她**的莲足轻盈地踩在湿漉漉的水磨石砖上,又稍稍踮起寸许,一只手扶在墙上。

“再拍一张吧。”

“也可以啊,只要你不觉得累就行,对我而言,眼的美照当然是多多益善。”信说着又拨开了摄像点,“你想好摆出什么姿势了吗?”

“嗯,”苏眼圆圆的眼睛直钩钩地盯着信,“拍这种写真的话,一般不是都要有几张尺度特别大的压轴吗?像信房间床底下的H写真就是那样的。”

“我床底下可没那种东西。”信眯了眯眼。

“信不想再拍几张那种色色的写真一吗?”苏眼没有理会信的反驳,罕有地自说自话,“以我为模特的色情写真呢。”

信的情绪已经亢奋了大半个小时,脸像发高烧般烫红,眼中显现着苏眼一副小**般的身姿与神情,耳中又充斥着她催情曲般婉转朦胧的呢喃细语,像是中了蛊术般意乱情迷,脑中几乎一片空白。他无法拒绝如此具有诱惑力的要求。

“当然想,开始你的表演吧。” 信早已将对好焦的镜头对准苏眼。

“嗯…我想想。”苏眼竖起左手食指端放在唇前,“先这样吧?”

她转过身背对着信,像一条小狗般四肢向地。她抬起丰而不腴,翘而不涨的圆润美臀,侧过半边痴态的笑靥,双颊微红,像是在渴求信的侵犯。信的心脏仿佛进入倒数阶段的定时炸弹,剧烈地拎动着,似乎即将爆炸,将整个理性世界轰然粉碎。那道幽幽谷壑般的臀线钩动着信妄动的神经,煽动着他干柴待星火般燥热的情欲。

“还没拍下来吗,很难为情的…”苏眼的话音软绵绵的。

“拍好了。”

“接下来是这样。”

她轻盈地坐上沙发,收腰挺胸,将颀长雪洁的双腿张开,一只手放在沙发上,另一只手随性地拨弄乌黑柔长的秀发。青丝悠扬舞动,如同初春的拂柳,信深知良辰美景总是稍纵即逝,自然不会让苏眼的努力白白浪费。在那令人柔肠寸断的发丝荡漾风中的一瞬,信一个高水准地抓拍将这个画面永远定格下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专门偷窃大博物馆珍藏国宝的大盗,而右手背上嵌着的自由芯片就是他的储赃箱,如今已盆满钵满,战果丰硕。

“我觉得拍得差不多了,先这样吧,辛苦阿眼了…”

“等等…再拍最后一张!”

苏眼双手合十,眯上左眼,一副乞求对方通融的表情。信觉得有点奇怪,本来拍写真这种事应该是自己向她请求才对,情况怎么反过来了?

“眼是不是暴露狂啊?”

“什…你何止是暴露狂,简直是个变态,天天穿着紧身泳衣在泳池里深入浅出的肌肉变态!”苏眼罕见地暴怒了。好吧,信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

“不是暴露狂怎么还没拍够啊?这快四十张了,一整套了。”

“那是因为是信在拍摄啊…信的话无论哪里都想让你看,别人可不行!”

苏眼一副义正严辞的神情,倒使信对她刮目相看,另一方面他先前的言语就是想引出她这番近乎宣誓表忠的话。这一瞬间,他浅浅地感受到自己的自私与独裁者般的专横,但与苏眼带来的甜蜜感相比,本性的丑恶根本不值得他去深究。

“我想对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吗?”

“啊…嗯,是信的话当然可以。”

“好吧,我了解了。那就再拍一张吧,想好怎么拍了吗?”

“嗯,你先转过身去…”苏眼说话的音量像是用遥控器突然调低了。

「转过去?」

信稍稍平复的心情又一下子狂飙起来,他敏锐地意识到将会有更加色情,不对,是大尺度的画面在等待自己收录。一想到画面的主角是自己的恋人,心跳速度瞬间奔至一百二十迈。

“好了,转过来吧。”十秒左右,身后传来苏眼的呼叫。

信故意放慢转身的速度,试图以平缓的动作速率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始终认为在苏眼面前自己必须保持主动地位,二人世界的节奏必须完全由自己掌控,如果被苏眼牵着鼻子走,信会觉得颜面尽失。但事实上每当苏眼从日常的内敛敦厚病变为迷乱的痴态后,周围的空气便全然为她而流动,全然沾染上源于她的蜜饯似的味觉,而信身在其中,中毒是必然的事。尽管他总是尽力饰演出一副坐怀不乱的绅士风度,但脑子里早就被醺热野性的横流**所填满。

当信转身看到摘掉泳衣的苏眼时,他已完全陷入客场作战的被动局面。苏眼将橙色的比基尼提拎在手,另一只手则横掩在娇态万千的胸前,将那梦幻般的两点藏起。双颊一贯地洒满了红霞,双瞳继往地映照着星河,她樱色的柔唇似开似合,仿佛欲言又止。

信只手掩脸,腰部轻微地弓下。这是他向苏眼投降时惯用的仪式,但无论是苏眼还是信本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所以也无所谓战胜与战败的自豪或屈服。信的右眼透过遮在目前的左手中指与无名指的缝隙窥视着苏眼,有气无力地说:

“你是从哪学来这个压轴姿势的…”

“信不是在写真秀上关注了一个叫远藤爱的模特吗?她有组写真最后的一张差不多就是这个姿势。”

“这你都知道啊。”信有些意外。

远藤爱是时下小有名气的写真女星,出道时以清纯可爱为卖点掳获了无数少男的心。但最近一两年来她的写真风格陡然大变,以前连腿都很少露,现在每组写真都会有几乎**的照片出现。当然,她接拍的并非成人写真,并不会有露 点的镜头出现,即便如此其尺度也算很大了。

“哼,信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你床底下没藏小黄书,你的芯片文件夹里一定藏了一堆黄图吧!”苏眼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我确实关注了那个模特,但也确实没在芯片的文件夹里藏黄图…不对,连一般的写真都没藏。虽说就是有也没什么可谴责的…”

“那你为什么关注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啊,你不就是好那一口嘛!”

“啊麻烦死了,因为她长得和你有点像啦。”信道出了个中原由,“虽然气质上不大一样,但面孔身材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发型也是。我只是好奇如果眼骚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才把她当作妄想的对象。”

“你可真是个变态…你该不会看着她的照片把她当成是我,然后…然后自…自…自…”

“无可奉告!”信赶紧抢白以阻止不雅的词汇从苏眼那张樱桃小口中冒出来,“站好了,我要拍了。”

“嗯…”

伴随着连续的咔嚓声响,以五张手遮胸的大胆照片为结尾,这组以苏眼为主角的华丽写真的拍摄正式完成,并被信加密封存在个人资料的隐藏文件夹中。他还给文件夹取了个名字,叫“大开眼界”,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里面。

苏眼穿好衣服,向信索要照片的拷贝件。尽管事先答应苏眼要将写真发一份给她本人,但信还是做了手脚,他从全部44张照片中抽出尺度偏小的21张,并进行了压制,使清晰度大打折扣,然后才发给了她。

“以后再陆续发原图给你吧,现在还不行。”信狡诈地笑着说。

“为什么现在不行,身为写真的模特,我有权获取所有图片!”苏眼试图维权。

“过阵子吧,等我看够了再发给你。”

“真是耍赖!”

“对啊,真无赖。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组套图泄露出去的…”

“请说成‘写真’而不是‘套图’。我知道你不会发给别人,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拍得怎样。”

“拍得非常色情。”信笑哈哈地说。

每当信露出这样小孩子似的笑容,苏眼就变得无计可施。她相信他,也决定纵容他。这么难得一见的写真,信总不会删掉吧?他迟早会发过来的,不必急于一时,她想。可是如果太过顺从的话信一定会得寸进尺,然后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她决定表达一下不满,但也只是忿忿地哼了一声,一跃上床,埋头就睡起了午觉。信在确认她睡着后才重新打开名称为“大开眼界”的文件夹,将自己精心拍摄的44张写真逐一浏览。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控卫在反击中快速运过半场的篮球,除了砰然的拍击声,还有灼热的类似于把持的揪式触感。

“好可爱啊…”他低声自语。

上一章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