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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8)

最强的暗杀少女从不暗杀

  

从远方归来的轩辕钧脸色苍白、体态沉重,完全不是暗杀者应有的样子。他能平安无事地回来,说明那些被放走的富翁奇迹般地没有报警;可是他显得如此疲惫,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

白露早早地来到大门口等他,却在老远就嗅到了特别的味道。等到他更靠近一些时,白露首先开口:“你怎么了。”

“……血。”

白露听罢,没有继续询问,而是抓起轩辕钧的手腕,食指、中指、无名指并列在他的脉搏之上。

轩辕显得有些吃惊:“你连这个都会?”他不相信,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小姑娘居然会即将失传的古老医疗技术。

“只能应急,并不精通。”白露专心致志、面无表情地说道:“全身多处骨折、失血过多、脉象虚弱到几乎听不见。你能回到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

轩辕钧沉默而坚定地站在原地。他腰板挺直,心脏部位偶尔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四道微弱的能流从这里迸发而出,绕着周身循环并回归心脏部位——那感觉与血液循环并无二致。

“看来你不仅用魔工制成的武器和护甲进行战斗,”白露眯起眼睛,叹息道:“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半人类。”

大地裂变导致了生物的巨额死亡与变异。这同样影响到人类。原本世界的肤色、地域不同,因为人口大量降低而变得不那么重要——事实上,南郡岛这块土地在从欧亚大陆分化出去之前,有至少十亿人口居住;而现在只剩下一亿,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空旷。

种族歧视这一词汇,也从古老的逐渐演化出新的意思。

现在,多了一种名为“半人类”的变异生物。他们有的得到了动物的优势,有的得到了植物的特征,还有的直接感受到魔工的影响,身体或多或少变成了特殊材质的石头。

第三种半人类,在传统意义上最受人唾弃。他们身体机能退化、活动方式更加沉重、而且似乎无法像前两种半人类那么贴近自然。

举个例子,脸部异化的人,半张脸甚至包括眼睛的全部面孔,都会变成可以脱落、可以被凿烂的石头。腿部异化的人,双腿失去知觉,变成石头,甚至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你,是心脏异化的人……最为特殊的‘噬能者’。”

魔工技术加载于人身,做个近似的比喻,就像是妄图将意识灌输到钢铁做的机器人身上。魔工本就是一个超现象的存在,是“神”被认知的副产物;而噬能者,说白了就是“吃着神赐予的力量的人”,是非常……叛逆的存在。

这种人非常稀少,因为变异出现在心脏部位的几率微乎其微;现在却有一个活生生的噬能者,他活到了成年、被人培养成为暗杀者、还带着一身实力强大的魔工装备。

白露脑筋急转的时候,脚下却步步生风。她拉着轩辕钧辗转腾挪,神乎其神地“飞”到了偏僻的郊外无人区。

“不得不承认,你隐藏的很好。”她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我看不出来,单腿儿鹤仙人肯定也不行;日月大妈就更不可能了。可是现在,你的秘密不再是秘密,至少被我抓住了把柄。如果我将它公开出去,很多人会趁你病、要你命。”

轩辕钧点点头,“我知道。”他似乎真的熬不住了,缓慢地坐到野草坪上,神色十分痛苦。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轩辕钧的心脏光芒正逐渐消散,那是他作为半人类正在死亡讯号。

“必须吃石头块儿?”白露抓起身边的一粒普通石子儿,笑着朝他扔了过去,“你就没有什么备用的魔工石吗。”

“全部、吃完、了。”

男人说话的方式都开始变得机械。剧烈的疼痛,以及忍受这股疼痛需要付出的庞大体力,都让轩辕钧摇摇欲坠。他的身体没有“眩晕”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就像机械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停止运转。这加大了他存活下去的难度。

“找不到解决办法,还被人打成这幅惨样,最后连活命都得祈祷。”白露忍不住讥讽道:“你这种人真是不值得救赎。但是……”

她忽然解开胸前的扣子,将酥胸暴露在野外湿润的空气当中:“在来到这里的途中,我顺手拿了一块能量还算充盈的魔工石。”

两团白兔中间,是轩辕钧急需的活命装置。但这两团白兔,以及它散发出的魅肉幽香,却成了最大的障碍。

她歪着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有本事,你就来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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