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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交……」
如同反胃一样，少女这次把又从心中涌到口边的东西念了出来。
「绝交。」
男孩正在搭建自己梦想中的小城堡，顺口把听到的词重复了一遍。
「你这个笨蛋。」
少女差点哭出来。
「你这个，笨蛋。」
男孩冷静地回应她。
「我是笨蛋。」
不服气的少女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杀手锏。
「……」
男孩恰到好处地分心了。
「啧。」
仿佛扔出去的回旋镖不但远远偏离了对着树叶发呆的鸟，还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打中了自己的鼻梁，少女忍住刺痛的耻辱。
「桌子。」
「桌子。」
「拼装模型。」
「拼装模型。」
「牛奶是奶牛的洗澡水。」
少女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
男孩歪过头吃惊地看着她。
「一字不差地跟我念，明白吗？一字不差。」
少女偷偷把城堡的一部分摘走，恢复成原材料，还给男孩。
「嗯。」
男孩盯着自己忽然得到的新工作，心不在焉地应着。
「看着我回答。」
「看着我，回答。」
少女收回还想欺负男孩的手。
「大象，河马，长颈鹿，猎豹。」
「大象，河马，长颈鹿，liebao。」
「α。」
「a-er-fa。」
「3.1415926。」
「3.1、415、9、2、6？」
男孩一次就磕磕绊绊地成功了。少女的第一次也是同样的情形，但绝不是在男孩这个岁数。
「不知道。bass。」
「不知道，bath。」
就像看见折磨了自己一整天的飞虫终于扑进了捕虫草，少女摆出得意的表情，细声耻笑。
「piano。」
她还想听男孩念错。
「piano。」
意外地，男孩对这个词的发音很准确。
「喜欢。『S.M.』。」
失败一次后，少女认为两种语言混在一起才有用。
「喜欢。SM。」
又失败了。少女这回不生气，反而心情有些改善。
「空是笨蛋。」
「空不是笨蛋。」
男孩的搭建就要完成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少女觉得自己被男孩耍了一整天。
把精英打败的往往是笨蛋，少女安慰着自己。回头一想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竟然和他闹别扭。她趴到桌子上，一面抓起一个他没在使用的零件，一面认真地观察他。
「很快，我就只有你了。」
「很快，我就，只有，你了。」
「有你就够了。」
「有你，就够了。」
「不绝交。」
「不绝交。」
「绝对不绝交。」
「绝对不交，绝，绝对不绝交。」
她忍不住笑开了。
「永远和我在一起。」
「永远，和我在一起。」
此刻，男孩转过头看着她，伸手，要回自己的东西。
「……」
少女反射性地把零件藏进手里，说不出话来。
「永远，和我在一起。」
男孩继续保持像是在邀请一样的姿势，表情有些严肃了。
她楞了很久。
「永远和我在一起。还给我。」
男孩不耐烦地给她最佳答案，然后补上自己的要求。
少女的心里乱成一锅粥的情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最后决定生气了。
「哼，不给你会怎样。」
「绝交。」
男孩现学现用。少女乖乖把捏着最后一块零件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放进小小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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