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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长歌

雾里弄

  

雾里阁是乌蒙山山顶上一个极不起眼的门派,之所以说它不起眼,只是因为乌蒙山常年被驱散不净的烟雾所缭绕,寻常平民基本也不会靠近这座如同迷宫漩涡一般吞人不尽的神秘地带。说到底,没人曾经亲眼见到里面的景象,更别提什么雾里阁,听都没听说过,起眼,好歹要先看见不是。但是对于这乌蒙山的传说倒是被寻常百姓传的天花乱坠,可信度皆不高,但是广为流传在乡间街坊的歌谣却传唱度极高,据说是一个樵夫在靠近乌蒙山时,偶然从迷雾中传来的孩童的稚声中总结而来。

“那这歌谣是什么呢?”一位拿着紫檀山水蝴蝶香,身穿百鸟朝凤鸣岐衣,头戴鎏金乌漆高顶帽,脚踩祥云瑞鹤牧阳鞋的青年男子一脸欢笑的站了起来,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手中的紫檀香还在冒着缕缕细烟和男子的形象毫不相符。

说书人被这一打断,愣了一下,说到底你好端端一个听书的我说什么就听什么,起什么哄,这一下难不成还要我给你唱?

“小兄弟,实不相瞒,老朽也只是听说,这雾里阁的故事十有七假,三有两虚,仅剩那一个也找不到出处,小兄弟就权当听个故事,消遣一下,仅此而已。”说书人看着下面坐着一干众人也不好发脾气,这个小伙子身穿衣着定不是什么寻常百姓人家,且先哄着这小祖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是你说的吗,在座的各位那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你可别赖账。”年轻人一副得理不饶人样子的生动演绎导致说书人某一刻觉得这家伙是故意来消遣自己的。而在座的各位听客们倒也没被煽动情绪,都以为哪家跑出来的公子爷出来撒泼来了。

“这位公子,老朽向来实事求是,这不知道确实不知道,难道老朽还能耍着公子不成?再说,这雾里阁不知是否有其存在,不知公子打听这雾里阁又是所为何事?”说书人觉得不能再和这小祖宗纠缠了,这一来二去砸了生意不说,要是这小祖宗在大肆宣扬,我这书以后谁还来听。

“白云知深处,清泉抚水流。雾里尘渎袖,月里纵九州。”突然从年轻人背后的一干众人之中传出了几句小调。

年轻人一下来了精神,随着声音向身后望去,只见一身白裳的男子整个人斜躺在座椅上 ,

一只脚耷拉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个酒葫芦,一副微醺的状态,两腮微红的看着年轻人。

“请问阁下刚才唱的难道就是说书人说的雾中歌谣?”年轻人并未被这个人的行为感到不妥,倒觉得他嘴里的小调和他的行为倒是般配。

“即兴创作,借酒而歌,小兄弟莫要误会。”醉酒人似乎打了个嗝,神情更加迷离,整个人似乎要跌落下来。

年轻人赶忙过去扶住,“我听阁下调中云雾,是否有些指教。”

“别阁下,阁下,叫我扶黎。”扶黎整个人板正了身姿,从跌撞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年轻人这才从扶黎醉乱的发型中看到了扶黎的模样,那绝对是射人心魄的眼睛,深邃并不空洞,充满着这个浩瀚星空,导致年轻人一时间没能回过神,茫然中被一句问题惊醒。“抱歉,愣神了,您刚才说什么?”

周围人看着年轻人的反应,很是奇怪,这年轻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礼貌,还是对着这个酒鬼。

“我说,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你的呢?”扶黎再次跌跌撞撞的坐会椅子,抿了一口酒,又打了个嗝。

年轻人拱手:“在下名为苏牧,是泉州苏~”“名字就行,方便称呼。”扶黎突然抬手打断了苏牧的自我介绍:“叫我扶黎就行,别阁下阁下的叫我,我才加冠不久也比你大不了几岁。”扶黎这一口一口的酒倒是没有二十几岁年轻人该有的状态。

苏牧有点尴尬,明眼人基本从自己的穿着判断出来自己绝不是普通人,心中的那点小骄傲被别人打断还是有些不舒服。

“说吧,打听雾里阁作甚啊?”扶黎双手搭在双腿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苏牧,苏牧有点发毛但好歹没有恶意,看看四周人的眼神觉得这里实在不方便谈论,他觉得有必要换个地方。

“扶~扶黎,哎扶黎阁下听你的语气似乎知道雾里阁的事情,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也能落个清净。”苏牧道。

“没钱,无酒,莫谈。”扶黎一丝玩味的看着苏牧。

苏牧嘴角不自觉的抖动,点了点头,伸手做出了个请的动作。扶黎瞬间精神,立马站了起来放声而歌:“宿星搭银河,牧云摘碧落。扶世三千度,离人四五州。”

“何诗?”苏牧看着走在自己前面正在放声吟唱的扶黎有点恍惚。

“兴作歌。”扶黎再次露出了玩味的表情,看来这顿酒是有着落了。

说书人看着两个人走了便继续开始自己的工作:“这雾里阁据说里面住着的都是拥有通天神功之人,而这些人~”

“什么,你说你是雾里阁的人!”苏牧拍桌而起,突如其来的动静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苏牧尴尬的一乐,向四周赔了个不是,立刻坐了下来。“你没骗我吧。”苏牧悄悄地问,他不想自己的声音被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听到,毕竟雾里阁不是一般的地方。

“大点声,我听不见~”扶黎吃着桌上的菜,边吃边佯装听不见的样子,扶着耳朵问。

苏牧感觉自己瞬间郁闷,一股无名的火被强行压住。

扶黎看见对方憋气的模样一乐,“还有钱不,再来一壶酒,这酒叫啥,还挺好喝。”

苏牧已经开始喘着粗气了,气哼哼的回道:“没钱。”

“没钱你穿这么好的衣服,你装什么大瓣蒜!”“砰!”一声巴掌拍桌子的声音再次想起。“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小气!”看着周围顾客杀人的眼神,扶黎也不作了,在桌子上随手找了个竹签子剔牙,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扶黎!”这回总算没有阁下了,看来心态是被搞炸了,本来请人吃饭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可是这个扶黎倒好,一点被请的自觉都没有,一进酒楼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要一桌最好的菜,最好的酒,这其实到也没什么,你吃饭倒是好好吃啊,你瞎嚷嚷什么啊,还不时打扰别的桌的客人用餐,周围不满的目光已经让苏牧很难受了,最后又说自己是雾里阁的人,你咋不说自己是蛤蜊子人。

“我真是!”“你闭嘴!”

在苏牧眼里扶黎不仅眼睛好看而且皮肤也很白嫩,一看就不是经常行走江湖风吹日晒之人,而且静坐时还竟然tmd有一股出尘的气质,可是现在一副吊儿郎当的坐姿真想给他来上那么一拳。

“看我干啥,好看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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