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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仙道之主魔有情,镇元子恶生恶灭

西游行噩梦来袭

  

世界新始,神道之前,还有仙,仙道没落,才出现了神。

在极尽之处,那残破的神像浑身爆发出无量仙光,对着镇压的那一神秘区域道:“我的好徒儿,你该现身了吧。”

“师傅,你居然还没有死,真令徒儿意外呢。”那神秘区域一道阴冷的声音回答了他。接而一道身影慢慢的显化了出来。

那身影清风踏步,如同仙人在畅游,浑身却充满阴暗邪恶的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居然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在那身影之后,先前那刺破云霄被残破神像镇压的苍天道树,也重现了出来,化为十丈八高。长在上面的那无数的婴儿果子,发出了无数的凄惨的哀嚎,比之恶鬼的嚎叫还悲凉。

“徒儿,你还不明白吗?”那残破的神像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中有些悲悯的道。

“明白什么?”那身影蔑笑的看着残破的神像。“难道要我像你一样,现在生不生,死不死仙不仙,鬼不鬼。”

“你现在又何尝不是呢。”那残破的神像叹息道。

“我很好。”那身影果断的回绝了他。

“你忘记了你娘亲最后的话了吗?”那残破的神像若有所思的道。

“我当然不会忘记,所以我名镇元子!当主宰这一个纪元,这一个时代!”镇元子道出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冷漠的回道:“所以不会有任何生灵能阻挡我的脚步!就算是你,也不行!”

“你娘亲是要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这个样子。”那残破的神像无量仙光开始内检,化为了一慈祥老者脸露悲色的道。

“天道子,你别假惺惺的了,你就是一个伪君子。”镇元子无情的怒斥道:“我娘亲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好好问问你自己!”

“是啊,是我的错。”天道子听到镇元子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悲痛的神色更甚。“劫生劫灭,劫劫运转,掌管大道沉沦,最终我也逃不出一个劫字,仙道亦逃不出一个劫字。”

洪荒之初,经历了史上最大之一的滔天浩劫后,万物渐渐复苏,仙道代表正义登顶。作为仙道最强大的仙人天道子,领导群仙开创新世界,维护新世界的次序。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开始,最后却无疾而终。只因遇到了她。

那是一个很黑的夜晚,很黑很黑,那也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仙道遭遇了开创以来最大的劫难,无数蛮荒凶兽暴动,在某股神秘力量的催动下,围杀仙人。

天道子最后为了保存仙道元气,引导那无数的蛮荒凶兽到天涯之角,孤身万敌,因为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他。那时候也是最年轻气盛的他。只要杀了他,仙道次序将不破而散。

也在那一个夜晚,他杀得山河崩毁,大地沉沦,成功打退了那无数蛮荒凶兽。也在那一个夜晚,身受重伤的他,遇到了她。

风吹拂天道子染满凶血的长袍,他一步步顽强不屈向前迈动脚步,直到她身穿紫色长裙在他面前阻挡住了他。那一身紫兰香,他再也不会忘。

“你需要休息了。”她仅仅温柔的说了这句话,他睁开眼想看清她,最后无力的倒进了她的怀里。

他开始了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他道行尽失,成为了进山打猎的猎人,她烧火煮饭,如同一个贤淑的妇女,他们像一对平凡的夫妻,过着悠然自在的日子。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她终于有一天问了他这样一句话。

“你就是你。”他温和的回答了他,对她莞尔一笑。

“要是能够这样过一辈子多好。”她心事重重的叹息道。

“当然可以。”他抱住了她,她也被眼前这一突变惊住了,最后她反手抱住了他,尽情体会他这一刻的温柔。

他们就一直这样,在不知名的深山里生活着,直到有一天,她消失不见了。

“你还是走了。”他呆呆看着那已经人去楼空的屋子,好似这世间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没有存在在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他的生命里。两滴泪水滑落。

他浑身爆发出无尽仙光,道行尽复,实力更上层楼,其实他早就康复了,只是不愿,就如同她知道一样,只是不说。

在那天,他失神落魄的回归了仙道,他还是他,但他不能再是他。

也从那天起,他统领群仙万道,平逝古遗祸,灭逝古邪灵,扫八方群敌,还了天下一个安宁。直至再遇见她。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在万军对垒前,她神色悸动的再次问了他。

“放下吧,我们可以回到过去。”他动容,劝说道。

“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道路。”她回归了平静。

把仙道彻底推向巅峰的战斗打响了,他震动乾坤,横扫千万敌,但唯独不愿冲向她。她动了,手握蛮荒之力,招招对他致命,天翻地覆。

战斗结束了,这是一段没有记录进史诗的战役,蛮荒凶兽伏尸百万里,最后也是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为什么?”他抱着满身鲜血的她,泪水沾襟悲痛的问道。

“一生一灭,一善一恶,天道讲究的是平衡,你还不明白吗?”她微笑着回答了他。

“为什么?”他在悲凉中再问她道。

“我不信天,我不甘于命运,我想要体会人世间的爱情。”她伸手紧紧握住了他染了她血的手。

“为什么?”他大哭自答道。“你之前明明可以杀了我的。”

“笨蛋。”她微笑着在他温和的怀里逝去了。

最后她只留下了一个在那场战役中她生下的孩子,她希望他好好待他,她希望他能够战胜这天地间冥冥之中的命数。

在那一天,天道子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打破了虚空,震碎了蛮荒,那地底的岩浆冲了出来,把天边烧的通红。他还不罢休,无尽的法力迸发,大地一遍遍倾覆,他怒吼着,质问着,悲凉着。有仙人记录下他在那时充满凄绝的话:

吾自凌风倾天下,古来傲骨有几人?

不为世间凡尘扰,铁血丹心照古今。

屠灭强敌血流尽,一身风骨压群雄,

谁道人生无憾事?敢问苍天还我情!

谁道人生无憾事?敢问苍天还我情!这就是他最后的不甘与绝望吧,他接受不了这个结局,而这个结局,却是那么的必然。

穷极之兽,蛮荒之王,天地初孕育而生,穷尽天地变化,为灭而生,为恶而存,化灵即得道,法力无敌。

天道是平衡的,有始有终,有生有死,有善有恶,这样才能交替不息,所以这个世间,存在了他,就必定会存在她,这是他的劫难,也是她的劫难。但这个劫难,他们都败了,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呢?

“谁道人生无憾事?敢问苍天还我情.......”天道子沉寂在回忆中,痴痴的念叨道,泪水滑落。那是思念心痛吗?还是想要去抗争?最后还是无力的叹息?只有天道子知道这个答案吧,或许他也不知道。

仙道因他而走向巅峰,仙道也因为他的陨落消失而走向了没落。这一切又因为他——镇元子!

“这是我的错。”天道子苍老的声音中透着悲凉道:“是我没有能力真正的改变这个世界,是我没有能力拯救她。”

“你好像想起了什么。”镇元子哈哈大笑。笑中带着无尽的疯狂,他好久没有这么笑了,只有他才会让他笑得如此充满恶念。

他还没有出世时,就懂了人间的语言,能够感知世间一切喜怒哀乐。因为他是她所生。他恨,他注定是恶魔之子,他更恨他,因为他是她因为他无花而生,又是因为他而失去了一切。

他教他仁义道德,他认真的学习,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冷笑,笑他傻,笑他笨,明知道不可能改变,却还依旧这么执着,笑他蠢,他想学习仙法,他却把他一身所学都交给了他。最终他用他所学,冷酷无情的埋葬了他,埋葬了整个仙道。

他看似像一个在五台山坐观天下的世外仙祖,却是世间第二大恶,每年都用无数灵魂鲜血浇灌他,浇灌他的道树,人参果树。来成就他。

“天道子,现今你要如何呢?”镇元子此刻浑身邪气冲天的对着天道子道。

“除了你。”天道子平淡的道。

“哈哈。”镇元子不肖大笑。“当年你都败给了我,虽然侥幸未死,但而今,你拿什么除掉我?”

“不,你说错了,我说的是除了你,不是除掉你。”天道子道。“而且你更错的是,居然以为当年我是败给了你。”

“你什么意思?”镇元子疑惑。

“当年隐藏在你的背后的,是如来。”天道子直言道,回答了他两个疑惑中的一个,却没有回答他的另一个疑惑。

“你说的没错。”镇元子此刻浑身仙气弥漫,变成了仙之中的最高境界,羽化飞仙。他也不再疑问天道子没有给他的解答,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了,因为他不相信天道子现在能除掉他或除了他。他自信邪然的道:“所以命运再次安排我们相遇,让我真正意义上的击败你。”

“你真的不愿意回头吗?”天道子再做最后的努力。“你把如来看得太简单了,我们的追求,已经超脱出了你的层面。”

“哈哈,如来最后也会成为我的垫脚石。”镇元子最后回道:“而且,我现在活得很好。”他不仅回答了天道子,也回答了他当年母亲最后对他说的话。

天道子听到镇元子的话后,仰面闭目叹息道;“罢了,罢了。”他叹息的是镇元子的冥顽不灵,更叹息的是最后和命数做斗争,他输了,最后叹息的是,为她。

往事一幕幕,在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急速回现,最深处的影子有她,有小观,还有镇元子。他的全身燃起烈火,那是紫色的,如同那当年一身紫裙的她,那一抹紫兰香。

“天道子,你要做什么?!”镇元子惊怒的大吼道,他感受到了绝望的气息,那不是死亡,但比之死亡更可怕。那已经变得邪恶的人参果树动了,一层层的缠在了镇元子的身上,在为他驱档那紫色的火焰。但这注定是无用的,那烈火无孔不入,把一方天地都融化了。

“我是谁?谁是我?”天道子在轻声自问。“佛问因果,道寻真实。或许,我就是我,我不是我罢了。”他彻底的化为了一团火焰,全部融入到了镇元子的身体中。

“啊!”镇元子在施展无穷法,却对这烈火毫无作用,这烈火好像根本不存在于世间,不焚他身,而是存在于他的心里,在焚尽他的世界。万千邪魂从他的身体内涌出,从他人参果树中涌出,最后被烈火净化。

“天道子!我不甘心!”镇元子怒吼,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这不可能!”他不相信,他会不如苟延残喘的他。

“你还不明白吗?徒儿,我的孩子。”天道子在无形存在间回答了他。“过去对错不重要,善恶不重要,道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重要的是将来,重要的是你自己。”

“我不信!”镇元子在他最后这一声大吼中,彻底的消散了,那紫色的火焰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一阵清风徐来,也彻底的熄灭了。

只剩下天道子苍凉一声叹息。“我尽力了,不要怪我可好?”他已经不存在,这声音好像是在无尽岁月前传来,他看到了她,在抱着她,自责的对她道。

许久之后,镇元子的身体动了,他睁开了双眼,好像初生的婴儿一般,好奇的观察着这个世界。一瞬间,好似过去千万载,他的眼神中又充满了无尽的沧桑。

“我是谁?谁是我?”他自问,又神秘一笑,目光穿过时间长河,皆而毫不犹豫自答道:“我就是我。”

他一步迈出,携带着人参果树,那无尽被净化的灵魂,去往了他该归的归处。而在原地冥冥之中好似有个声音在依稀道:“除了你,不是除掉你,我怎能忍心那样呢?”

天地新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但这父爱超过了黑白,胜过了那茫茫高天。

这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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