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我一直想让荼荼跪在我脚下唱《征服》。
所以当妫萱让我去追荼荼、并且是十足的把握时，我非常心动。
我要把百合属性的荼荼“掰直”，让她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然后各种羞辱她。比如让她怀孕，再让她唱《征服》；或者先让她唱《征服》，再让她怀孕。
当然，这一切都要依仗我“现女友”妫萱的周密计划。就目前来说，搞到荼荼卧室的钥匙才是重中之重。我要保持克制，不能意气用事，要像妫萱那样冷静，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我才不会公报私仇呢！括号斜眼。
十月下旬的某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六早晨，我按照妫萱的指示打扮得相当帅气。手拿一朵红玫瑰，我站在荼荼卧室的窗下喊道——
“茶荼荼！约——不——约——”
当然，前一天晚上妫萱的本意是让我发信息或打电话约荼荼的。但是，拐弯抹角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就来了个快刀斩乱麻。
“茶荼荼！你在吗！”
“大清早的，叫魂儿啊！”荼荼怒气冲冲地拉开滑窗，然后居高临下地瞪着我。
“茶妹，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李哥，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我叫了~”
“快叫呀!帅比！”荼荼不耐烦地催促着。
“老——婆——”我自信地大声喊道。
“你去死吧！”荼荼伸出两只手朝我竖着中指，“死得越远越好！”
很显然，她一定是害羞了。毕竟我的恋爱攻势太强烈，换作其他女生早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不对，应该是拜倒在我的西服裤下。
没错，我今天特地偷了老爸一套名牌西服穿。而且系了领带，头发也打了发蜡，跟狗舔的一样油亮顺滑。
当然，前一天晚上妫萱的本意是让我穿一身干净利整洁的衣服。但是，敷衍了事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就来了个束带矜庄。
“我帅吗？喜欢吗？”怎么样，小婊砸，被我亮瞎眼了吧？我得意洋洋地冲荼荼咧嘴笑着。
“你脑袋坏掉了吧？打扮成这样是去相亲啊，还是面试工作啊？”荼荼趴在窗台上捧着双颊问我。
“都不是，我是来约你的。”我朝她举起了玫瑰花。
“约我？约我做什么？”
“约你吃饭，逛街，看电影。”
“约完这些还**不？”荼荼不害臊地问我。这大庭广众之下我还真佩服她能说出“**”二字。就不怕被茶叔凡姨听到？
“约!房间我都开好了！”我撒谎道。其实我明白荼荼只是在试探我的诚意，所以一切都要顺她意思回答。
“你会对我负责吗？”荼荼接着问我。但她没有和我对视，而是扭回头面朝卧室内，不知道在看什么。
“会！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真的爱我吗？”
“爱！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已经快不行了。对荼荼说这些肉麻的话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我，名夏，还有妫萱，我们三个你最喜欢谁？”
“呃......你！最喜欢你！”听到学姐和妫萱的名字，我条件反射地犹豫了。
“你犹豫什么？”荼荼不高兴地质问我，“撒谎了吧？其实你最喜欢的人是妫萱吧？毕竟呀她是你先女友~”
靠，忘了这茬了。妫萱和我“形式上的交往”还没在大家面前完成“形式上分手”。原来荼荼还惦记着这事。
“我们昨天晚上就分手了！”我忐忑不安地回答荼荼。
“这么炫酷！前天晚上刚分手，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勾搭别人女朋友？”荼荼讽刺地说。
什么叫别人女朋友？虽然我知道荼荼和学姐正在交往，但理论上来说荼荼应该是“攻”吧？称自己是“别人的男朋友”不更合适？
“给我一个机会！”为了钥匙，我豁出去了！于是我给荼荼单膝跪下。
“怎么给你机会？”荼荼问我。
“我以前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好啊，去跟妫萱说，看她让不让你做好人。”
“那就是让我去死。”我心快要碎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说话。
“对不起，我是百合。”荼荼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我还记得，其实那是一对迷人的隐藏**。
“Who cares？”我十分无奈。
“我在乎。”
突然，一个披散着秀丽银发的女孩从背后搂住了荼荼。
“学姐......”我彻底绝望了，学姐怎么会在荼荼卧室里？刚才的对话她应该全部听到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学姐穿着一身黑色蕾丝边睡裙，还有些透明。看样子她是在荼荼家过夜了。
Fxxk！
What a bullshit!
“所以，李言允，你明白了吗？”荼荼扭脸亲了一口学姐。学姐也娇滴滴地把头搭在荼荼肩上，然后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
没有一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这样被秀一脸！
“明白了。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我最后确认性地再问荼荼一遍。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荼荼一脸坏笑，补刀道，“下次想**就用微信。你长得帅，我对你有信心。”
“祝你们幸福。”我灰头土脸地转身快步走回家，像极了Loser。
我承认，我华丽的败北了。
回到卧室，我看见对面荼荼房间的窗帘又拉上了。
我曾经怀疑：这几年荼荼的窗帘没拉开过是不是因为她金屋藏娇、养了个百合**，不想被人发觉。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哪里有什么**，只不过是她能带回家过夜的妹子太多罢了！
我默默地拨通了总设计师·妫萱的电话，打算负荆请罪。
“所以说，你即输了计划，又输了人品。”妫萱听完我的概述之后，冷漠地说出这话。
“唉，‘往往都事情改变人，人却改变不了事情’。”我无奈地回答。
“又是《无间道》的台词吧？话说茶殿真和你一唱一和地说出那些台词了？”妫萱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但对我和荼荼而言，这些经典的对话百玩不厌。
“是的，她很配合我。与此同时，我觉得她已经开始享受调戏我的过程了，岂可休！”我咬牙切齿地说。
“傻X，谁让你擅作主张乱改计划的。”妫萱不高兴了。确实怪我太自信。
“对不起！”
“让你发信息约她谈话，是为修复你俩之间的感情裂痕，不是让你约她出去玩，更不是让你**。”妫萱所言极是，头头是道，“还有，你穿西装干嘛？面试吗？上大街吓人吗？”
我的错，我的错。
“‘约会大作战’算是失败了。傻X，都怪你！”妫萱严厉的骂声让我很懊悔，但是很舒服。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计划的步骤都是环环相扣的，一步走错全盘崩溃。唉，必须换个新计划了。”妫萱抱怨地说。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除了道歉，我帮不上其他忙。
“摊上你这样的男朋友，算我倒霉。”
“反正是形式上的男朋友，不要在意太多啊。”我很想安慰妫萱。
“傻X，我不想理你了。”说罢，妫萱挂断了电话。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春梦。
说是“春梦”，其实也没有多少色情内容。
说它光怪陆离，是因为春梦的女主角是荼荼。
梦里，我还是白天的那身西装打扮，不同的是，荼荼也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晚礼服裙子。我和她站在一片漆黑的舞台的聚光灯下，好像全世界都在注视着我们俩。
梦里，荼荼白皙的皮肤像打了一层光晕，朦胧而美丽。她戴着耀眼的钻石耳钉，还涂了口红，甜美的笑容竟令我神魂颠倒。
梦里，我渴望着荼荼性感的嘴唇，我迫不及待地拥抱住她，然后强吻她。
梦里的荼荼没有拒绝我，只是默默地配合着我的动作，比如舌吻，比如爱抚。然后，我想撕开她迷人的礼服，我想霸占她成熟的肉体。
但是，荼荼倏然消失不见了。
我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舞台上，最后连聚光灯也熄灭了，一切归于黑暗。
我惊醒了。醒来之后心里空荡荡的，觉得十分压抑。
就是这样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竟然让我出了一身虚汗。
失眠。心烦意乱之下，我给荼荼发了一条短信——
“唯有和你在一起才会让我感到心安。”
我不奢求荼荼会回我信息，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
可是，很快我就收到了荼荼的回信：只有两个字——
“等我。”
我明白，荼荼不是让我等她来我家一起睡——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合。荼荼让我等她，说明她和学姐在一起并且远离我是有深层次原因的。意思是她还会回到我身边一起愉快的玩耍。
然后，我安心的睡了。
我喜欢听探戈乐曲，喜欢它缠绵的节奏与顿挫感。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电影《舞动奇迹》里，男女主角在化妆舞会上跳的那支舞——
Valentine's Dance Tango.
娇小可爱的女主角和男主角伴着乐声翩翩起舞，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舞步热情奔放，顿挫有力，优雅的“蟹型猫步”令在场所有人都陶醉其中。
那部电影我是和荼荼一起看的，并且抱着她反复模仿了那段探戈。而事实证明，我不是学跳舞的料子，所以很快就放弃了。
也许，“春梦”的源头就是这个。潜意识里，我把荼荼的衣服默认成电影女主角穿的红色晚礼服了。
也许，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虽然我和荼荼之间破裂的感情被“等我”两个字修复了，但不保证她会答应让我进她卧室。
从初二起就被她死死“封印”着的密不透风的卧室。
如何搞到荼荼的钥匙仍旧是个大问题。
我觉得荼荼不可能在她“等我”的期间接受我虚假的告白。我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了妫萱，她起初有些犹豫，但还是赞同了我。所以，追荼荼的计划全盘破产了。
妫萱很焦急。万恶的圣诞节一天天地逼近，我们取回荼荼卧室里那样“东西”的计划却毫无进展。
“一切为了木子。”
认识妫萱越深，我越能理解她说这话的心情。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新学期已经过去一半了。
我和妫萱依然保持着形式上的恋人关系。因为迟迟未找到合适的新计划，所以我和妫萱每天仍腻在一起。放学一起回家，周末一起逛街，关系变得越来越来，言语动作也越来越亲昵。也
许在别人眼里，我和妫萱已然是货真价实的恋人了。
在教室里我经常不顾其他人白眼跑到妫萱座位边，当然，我不是秀恩爱，我只喜欢和她聊天，我喜欢趴她课桌上欣赏她美丽的容颜。
“我想舔你的泪痣，可以吗？”
“傻X。”
“就舔一下下！”
“上课了，快滚回你自己座位！”
这段日子，荼荼照常去我家蹭饭陪我妈，而和我仅有眼神交流。
眉来眼去已经足够了，总比强行忽视对方、不搭腔好。
应该是我的错觉，我发现荼荼变得越来越漂亮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
有几次我堵在家门口不让她回家——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亲亲，来！啾啾~”我双臂张开，然后朝她撅着嘴。
一开始，荼荼是不屑于配合我的，骂道：“流氓！非礼！”
我也有我的坚持，我就是想亲她。就算知道她是百合，我还是想亲她。我没有把荼荼当**的对象，只不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却有恃无恐。
“不亲我，我自杀！”我开玩笑地威胁她。
“去死吧！”口嫌体正直，后来荼荼踮起了脚尖吻我的脸，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
这就是十多年青梅竹马的交情，即使她有“女朋友”，也不会抛弃兄弟。
“荼荼，带我去你卧室行不？”
“去我卧室干嘛？”
“Make love.”
“不要得寸进尺！”
小卖部我已经很久没去了。一是因为学姐，二是觉得社团活动实在是没劲。平时在校内碰到会长、达理、小猪她们三个也只是打个招呼。
平淡的校园生活让我感到舒心。
但是，我和姒名夏彻底形同陌路了。
我不知道这些年“小白”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当年的我爱慕着的少年，到高中后我迷恋着的学姐，她一直她，却不一直是我认识的她。
这么说虽然很绕，但可以确切地表达我内心感受。
说到底，我对学姐的认识很少，少到曾经的海誓山盟轻易间就化成了过往云烟。
渐渐地，我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
我爱过小白，也爱过学姐，但是从未爱过姒名夏。
也就是说，我对小白的“爱”等同于玩伴之间的友情，对学姐的“爱”是基于对成熟女性的依恋，但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姒名夏这个女孩当作性幻想对象。
所以，我放得下姒名夏，却放不下小白和学姐。
期中考试前，妫萱几乎每天都来我家给我辅导数学。
我和她早就无话不谈了，包括对学姐的感情。
“你想说明什么？证明你是个有情郎？还是花心大萝卜？”但是，妫萱很讨厌有关学姐的话题。毕竟（据妫萱说）是仇人。
“不不，我只是想感慨一下青春，借此突显我内心的成长。你看，拥有正确的爱情观也是一个人走向成熟的标志吧？”我最怕妫萱骂我幼稚，于是想先声夺人。
“傻X，真幼稚！”她还是骂了，“整天情情**的就是你所谓的成长？你的梦想呢？人生目标呢？”
我敢保证妫萱之所以咄咄逼人地质问我，百分之九十五是因为我提到学姐了。
“说出来你别笑我，”我尴尬地说，“我没有梦想。”
“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妫萱坐床边不满地翻眼瞅我。
“是挺无聊的。”
“那你怎么不去死？”
“因为比起无聊，我更害怕死。”
“傻X。”妫萱拧着我耳朵把我从电脑边揪到床前，“我们做些不无聊的事吧。”
说罢，妫萱就把我按倒在床上，然后骑坐在我腹部。
“你想做什么？”我忐忑不安地问她。因为这不像是高贵冷艳风格的妫萱会做的事。
“我怕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妫萱弯腰把脸贴向我，她的眼神迷离，脸颊也微红着。
“所以，你要上我？”我试探性地问她。
“傻X......”妫萱朝我眼睛轻吹了一口气。
“不不不，我看你就是要上我。就像那一次我要上你一样。”我深知这种“女上男下”体位的内涵。
“闭嘴。”妫萱低头吻了我的嘴唇。
妫萱把柔软的舌头伸进了我嘴里，并且不断地深入，直到舌尖舔到了我的嗓子眼。她让我体验到了灵魂出窍的**，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飘飘欲仙。
我把手搭放在妫萱光滑的腿根上，笨拙地配合着她的香吻，但是——
我一直没硬。
此时此刻，作为一个男人我是失败的。
我想，女神妫萱是看不上我的，她之所以会如此情迷意乱地“**”我，可能是在考验我的，也有可能是进入了**期，传宗接代的欲望淹没了理智。
是个人都会有欲求不满、**发春的时候，所以我理解妫萱异常的行为。
所以，作为一个知心密友，我是合格的。我没有趁虚而♂入，没有针♂锋相对。
妫萱在吻我时也用手上下抚摸我的身体，她也觉察到我没有硬。
“你怎么了？”妫萱贴着鼻尖问我。
“我对你硬不起来了。”
“阳痿？”
“不，自己撸的时候很正常。”我没说谎。之前我也说过：妫萱是我可望不可及的灵魂伴侣，即使近距离欣赏她的黑丝美腿我也硬不起来了。
“有没有把我当作**的对象？”
“没有。”现在，我的性幻想对象只有小白和学姐。
“那是谁？”
“荼荼。”我不能说学姐，我怕妫萱生气，所以就拿荼荼当挡箭牌了。纯天然的挡箭牌。
“你忘了我会读心术？”妫萱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
“妫萱，”我双手推开妫萱的身体，然后坐起来，“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在试探你。”妫萱也坐起身，整理着凌乱的校服。
“试探我？试探我什么？”
“傻X......我累了，回家了。”妫萱紧张得像个犯错事的孩子，一直躲避我的视线，走得也非常匆忙。
我看着妫萱离去时娇羞的背影，心里说不清的纠结。
妫萱刚走出卧室门，荼荼就打来了电话。
这是学园祭以来她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
“李言允，你能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吗？”
“什么事？”
“你卧室窗帘没拉，你说呢？”
“你看到了？”
“看到骑乘位了。”
“我没硬。”
“所以呢？”
“我真没硬。”
“你硬不硬关我屁事。”
“那你打电话做什么？”
“我心里不爽。”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戏谑地问荼荼，“你还喜欢妫萱，想一脚踏两船是不？”
荼荼犹豫了一会儿 ，说：“你来我卧室，咱俩好好谈谈。”
我心想：谈就谈，我巴不得去你卧室呢。
然而，我没料到，这一趟就把自己深深地出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