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末年,晋国内乱,赵、魏、韩三家掘开晋河大破智氏,瓜分晋国,战国开始。
公元前400年,魏文侯变法,魏国进入鼎盛时期。
一
正值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之时,魏国边境的小村落中一片祥和气氛。人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 天南地北地闲聊,一旁是在一起嘻笑打闹的孩童,这个年纪正是“七岁八岁讨人嫌”的时节,稍不留神一撒欢就窜的没影了,因此他们年长一些的哥哥姐姐都不时在留意这里。
姬若彤经历了十六个这样的春秋,如今正是待嫁闺中的年纪,闺中养了十几年,真是越长越漂亮,白皙的皮肤没有半点瑕疵,秋水般的眸子顾盼间仿佛会说话,樱桃般的小嘴红润欲滴,再配上翠绿的衣裙和头上的金蝴蝶,只叫人以为仙女下凡,走到哪都是所有人视线的集中处。
近日母亲常说女儿大了要出门,她知道临近的大城中许多青年才俊慕她的名而来,都是知书达理,年少有为的好男子,聘礼重的吓人,她都让母亲委婉地回绝了,弄得对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私下里来打探,姬若彤的母亲也直摇头,她也几次三番询问,女儿要么打岔话题,要么寥寥几句就打发她出去了。
“你还想当王后啊?!”母亲这日实在忍不住,不免抱怨起来。
她也不想当王后,也没觉得那些人哪里不好,只是之前连面都没见过,萍水相逢尚算不上,就要陪他过一辈子?姬若彤实在不愿意,虽然她也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很多同龄姐妹都被长辈逼迫不得不成亲,她们又没有她这般资质,夫君的质量自然差的离谱。
再相见时,姬若彤听到的尽是抱怨之声,比如隔壁的小姑娘,长相虽算不得如花似玉却也算是不错了,只是被父母生嫁给了村里一黑丑屠户,这屠户猪杀得好,听说祖上种地挖出财宝又传下些积蓄,父母图他实诚,聘礼又吓得重,经那媒婆絮絮叨叨一阵啰嗦,就硬是逼自家女儿嫁了过去,弄得小姑娘每天以泪洗面,见到姬若彤就姐姐长姐姐短的一阵哭诉。
村里另一个丫头倒是嫁了个书生,看似挺有文化,嫁过去才知道这人不仅身无分文且每天非打即骂虐待媳妇,连丈母娘都是管不得。
但不管谁见姬若彤,最后都是劝她:胳膊拧不过大腿,来提亲的都是真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趁年轻赶紧嫁了吧。
病荒马乱的,有个依靠也安生。邻居也这样劝她。
姬若彤有时也想,但最后还是不愿委屈自己,就这么干耗着,想着能拖一天算一天。
家长理短,邻里纷争,鸡毛蒜皮的事顶天大,姬若彤也要帮忙操持家务了,每天送衣服到河边,用棒槌一阵漂洗,没完没了的重复,她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默默地做。
二
公元前390年,秦攻魏
这天姬若彤发现了两个很奇怪的人。
早上又为嫁人一事被母亲数落,她心情很是郁闷,漫无目的的走着。
前方隐约有交谈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有两个人在靠近,姬若彤连忙躲进周围的灌木丛中,露出眼睛观察外面。
“师弟,你看这里一片祥和,并无半分紧张气息,看样子秦国人这次是有希望了。”一道阳刚的男声传来,说话的少年约摸十几岁,略比自己大些,一头长发一半盘起,一半自然披散在脑后。
他身旁的少年却笑笑:“未必。”
姬若彤这才注意到他,他身上有种特殊的魅力,男孩的阳刚之美和女孩的阴柔之美在他身上奇妙地融合了起来。
“可是秦国有五十万大军。”
“秦国兵虽多,乌合之众,魏将吴起虽只有五万人,但……”这时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凛冽的杀气隐隐地透出来,姬若彤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不经意间伸向腰间的佩剑,等她的意识反应过来,冰冷的剑刃已经挨在了她的喉咙上。
孙滨一愣,眼神停留在身前的美人身上。
这几日他和师兄正在列国之间周游考察,那天在山上时老师说近日秦魏之间将有大战,他对老师也从未质疑过,可老师再怎么能掐会算,也只是每天待在山上,在封闭的环境内就能测算外界的事,孙滨怎么也无法相信,因此才和师兄庞涓下山看看。
“啊——”姬若彤顿时尖叫出来,闺中16年,哪见过这阵势,瞬间就愣在原地,紧接着本能地大声喊叫起来。
“姑娘莫怕,是在下唐突了。”孙滨连忙尴尬地拱手道歉。
“你们是什么人?”姬若彤双臂本能地护住前胸,像只受惊的小猫。
“这个说来就长了……姑娘是这村里的人?”
姬若彤点点头,戒备也放松了一些,转而打量起这两个人来。不像好人,姬若彤撇撇嘴,虽然长得清秀好看,但肯定是一肚子坏水,姬若彤看人还是很准的。
“在下虽然有些学识,但从不做恶事的。”孙滨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解释道。
“你做不做恶事和我没关系。”姬若彤淡淡地说,“让开,我要回去了。”
“姑娘。”她刚要迈步,后方的声音就叫住了她。
姬若彤不耐烦地回头:“还有事吗?”
孙滨迟疑了一下:“姑娘若是村里人,那便要小心了,秦军要来了。”
“胡说八道。”姬若彤不想再理他,大魏武卒天下无敌,这是魏人共同的骄傲,而秦人在中原文明眼里就是蛮夷,野人。前年刚刚越过河界打他秦国一大片土地,他们不也老老实实忍了么?哪还有敢再打回来的道理?
“我知道姑娘不信,但魏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魏军兵少,因此他们打算在秦兵渡河时突袭,但这样一来,河外的土地,也就是现在我们站的地方,就必须拱手送给秦国,牺牲这里来换取整场战争胜利。”
姬若彤心中一惊,她自小就不爱弄女红而偏爱读些百家诗书什么的,很容易就理解了这话,推导起来倒也没有漏洞……
“你说的是真的?!”她也顾不上淑女姿态直接大声问道。
对面的少年点点头。
“好,信你。”她两手提起裙摆,想赶快赶回村里报信。
本来想渡河避难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怎么了,竟是尾随着少女的步伐去了。
三
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正像孙滨预料的那样,秦兵已经来过了,四周一片狼藉,打仗就是这样,不抢白不抢。
“爹——娘——”姬若彤冲着着火的房子大喊。
“谁?!”这里竟还有未离开的士兵,姬若彤这一喊便引起了他的注意,循着声音找来,姬若彤吓的说不出话来,想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半分。
“嗖——”一支箭洞穿了这名士兵的喉咙,姬若彤感觉后方有人将她抱起扛在肩上,前方的少年正挥剑砍杀敌人。
孙滨背她进了县城,后方还有很多平民尾随,在后面是紧接而至的秦兵,但在这些人眼里就像瘟神一样。
“城里还有多少兵?!”庞涓上城抓住县令问道。
“2,3千……”县令战战兢兢地说。
“不行,要是有一万人我还能尝试守一下。”他回头看了看姬若彤盯着她因受惊而涣散的瞳孔,终于没能说出一句讽刺的话。
“让……让他们进来。”姬若彤轻轻地说。
庞涓在箭上装了个小东西,那是墨家的发明,装了这东西的箭,飞行途中利用力学原理产生升力,能让射程增大两倍。
一箭穿心,对方将领应声落马,稍微延缓了下敌人的冲锋。
“下去认认吧,看有没有你的家人。”孙滨拍拍她的肩膀,“我们也得撤了。”他回头说。
“不行,我为君上守城……”县令还在那儿絮絮叨叨地。
“你的君上现在就亲自埋伏在河对岸,对你们连一句提醒都没有。”孙滨把一名军士的箭筒夺了下来背在自己背上,“换句话说,你们被卖了。”
四
七八月的山林,峰峦叠嶂,碧水如镜,两岸景色犹如百里画廊,山间流水潺潺,清静脱俗,隔绝了尘世的喧闹与繁华,使人仿佛置身仙境。
清澈见底的溪水中倒映出一个青春美丽的身影,与周围景色没有任何的不协调。姬若彤漫无目的的跑着跑着就来到了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山水。
不过世外桃源也不能当饭吃,她已经几天没怎么正经吃饭了,只靠野果充饥,后来竟饿的昏了过去,迷离之中隐约觉得有人在摇她的肩膀,之后就不记得什么了。
这是哪?她记得刚刚自己栽倒在小溪边,现在感觉很舒服,不像是岩石的感觉,倒有些床的感觉,应该是被人救下了,不知一睁眼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其实这几天的遭遇让她渐渐适应了这没底线的坑,只要不是些盗匪贼冦一类的都还能勉强接受。
“你醒了吧?”一道阳刚的男声传来,让她忍不住要睁眼看看面前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不必害怕,我二人那日恰巧见此情景便略施援手,既然姑娘已经醒了便可离开了。”对方猜到姬若彤心中所想,解释道。
姬若彤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很是有阳刚之气,一头长发一半盘起,一半自然披散在脑后。
熟悉的感觉一下子上来了,姬若彤只觉连全身毛孔都放松地舒展开了。
“姑娘似是心中有事,不妨说来听听,看是否有在下能相助的。”少年又说。
“算了,说出来你们也没办法吧,要是愿意就先给我弄点吃的吧。”姬若彤呆呆地说,看起来她还没从天翻地覆的噩梦中缓过神来。
少年轻轻一笑,转过头去:“滨,你来喂这位姑娘?”
“好啊。”一直坐在后面的俊秀少年这时站起身来,把盛食物的容器也端了过来。
姬若彤这才注意到他,这个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少年。
这两个人她也算熟悉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吃就好。”姬若彤连忙说。
“姑娘找到家人了吗?”
“现在已经没有家了。”姬若彤叹了口气,以前总觉家庭琐事这个那个的,现在明白,家再烂也好过没有。
庞涓也没露出多少惊讶神色,想来兵荒马乱,无家可归的人多了是了。
“姑娘若是没处去,在下倒有去处安置姑娘。”他略加思索道。
“那就多谢了,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啊。”
生逢乱世,身不由己。
“对了,我叫姬若彤,你们呢?”
五
在姬若彤的脑海里,鬼谷子该是个满是白胡须白头发仙风道骨的老头子,不过这个形象让她无论如何也没法与石台上的这个人联系到一起。
他坐在那里就有一股空灵的气质,虽然离的很近,却让人感觉处在两个世界,披散的银发仿佛在空中飘逸,面容竟是出奇的俊秀。
传说中这个人只需一眼便可看出他人命数,若是命中注定的将军,就教他兵家,若是治国才子,就教法家,对于命里无富贵之相的人,他也不强求。
“见过鬼谷子前辈。”她学着这里人的样子行礼。
“你很聪明。”石台上的人赞道,随即看了看她,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惊讶。
“师父,你观她命数如何?”孙滨凑到鬼谷子耳边低声问。
“不可说。”
孙滨一愣:“那她所擅长的是?”
“不可说。”
鬼谷子淡淡一笑,站起身来道:“随我来。”
他带几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在某处低头掀起了一块地面。“机关洞穴,下去一试便知。”说着他不由分说,抓起姬若彤,没有一丝粗暴的感觉,像扔一片树叶一样将她轻轻地丢进洞穴。
“此处是北入口,你们分别由东南和西南入口进入,这里面你们曾经到过,很容易就能找到路,不过记住,一天之后我就会封掉洞口,将你们几人都困死在洞中。”
“师父,这是?!”两人顿时大惊失色。
鬼谷子这次没做任何说明就转身走了。
姬若彤判断这是个迷宫。
她将衣服扯碎,边走边放线,记录下已经走过的路线,此时她庆幸庞涓给她的是丝绸制的衣服,不过这衣服又宽又大,虽然有些飘逸的感觉却完全勾勒不出身材。
“故弄悬虚,这玩意有什么走不出去的。”姬若彤想着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嘲讽那鬼谷子一番。
前方渐渐传来“咣当咣当”的响声,回荡在通道内,让姬若彤不由得有些紧张,越是未知的东西越让人感到害怕。
两个机械傀儡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身后了,只要轻轻挥一刀就能让她香消玉殒,而她还全然不知。
突然窜出的一道身影撞向机械傀儡,姬若彤听见声音猛地回头,看到这两个家伙同时撞在墙壁上,机械傀儡撞了个粉碎,暗道一声好险,心中不免产生感激。
“这是师父仿墨家造出的机关,只有一条正确的路线隐藏在上千种可能当中,常人很难破解,还是我带你出去吧。”他说着走到姬若彤身边,刚要再说话,突然身后一声巨响,又一个机械傀儡的碎片飞的遍地都是。
“师兄,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现在就跟这东西一样了。”
孙滨说的倒没错,姬若彤又是惊出一身冷汗。
“你说老师这是干什么?”
“‘二选一’,我估计的。”孙滨迟疑了一下说,“老师是在选我们谁来带她。”
“什么意思?”姬若彤问。
“我们最后是要去不同国家的,也许会成为敌人。”庞涓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都去一国不就好了?”姬若彤不仅又在心里给鬼谷子减分,这不是硬把他们拆开吗?
“数亩之内,战事炽然,弱者先亡,强者犹存,要保证是最强的留下来,只有造一个和他相当的存在来督促他,给他危机感,等到他真的登封造极了,那另一个就没有意义了,可以除去了,只留最强的,这也是鬼谷门长久不衰的原因。”
姬若彤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觉心里重重一颤。
她们终于顺利从密道出来了,老师看到他们三个是一起出来的,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她成了庞涓孙滨的小师妹,鬼谷子老师时而高深莫测时而嬉皮笑脸,两位师兄很是照顾她,她也渐渐觉得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中,失去家人之后又找到了家的感觉,上天对她还是很公平的,她想。
“小师妹,老师只是脾气有些古怪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的。”庞涓担心地盯着姬若彤拉着的小脸。
姬若彤不说话,继续拉着脸。
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她还是很服自己这位老师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可是有一件事姬若彤和他合不来,鬼谷门传统每一个专科都会出两个高材生,然后这两个高材生还不能同事一国,必须入两国由好友变为死敌。
若是平常这跟姬若彤毛关系也没有,疯老师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现在姬若彤生气完全出于私人原因。
有时她想要是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了,她怎么办?该跟着谁?
现在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六
白驹过隙,二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二十年对姬若彤来说过得很幸福。
“说说你们的志向吧。”鬼谷子窝着一枚铜钱说。
庞涓孙滨对视一眼,都不说话。魏国变法后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只是缺少将才,谁都能看出魏国发展空间有多大,只是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那就让天神裁决吧。”鬼谷子拿出钱币。
“老师,弟子愿往魏国。”庞涓突然说。
“一国容不下两个同样才能得将军,弟子就去齐国吧。”孙滨接着他说。
“也好。”鬼谷子高深莫测地一笑,“二十年前你们三人一起从密道**来,我也就没法帮她决定去向了,她只能自己做出选择。”
孙滨庞涓对视一眼,神情都很复杂。
姬若彤时常在想:要是她当初坚定地选择他们中的一个或是坚决独自一人会不会改变今天的局面?
庞涓对魏王说:“鬼谷兵法只传两人,且只有一人得其真传,不是臣下,便只能是孙滨。”魏王问那该如何?庞涓回答臣可以送信给他,说师兄日夜想念,加上魏王求贤若渴必然重用,他必然会来。
那一天两人上朝,魏王对孙滨很敬重,“听闻先生独得鬼谷子秘传兵法,才能非凡。寡人盼您来,几乎到了如饥似渴的程度。今日您来到敝国,寡人心情大悦!”接着 问庞涓:“我想封孙滨先生为副军师,与卿同掌兵权,卿以为如何?”
庞涓早已料到这种情况,不慌不忙地说道:“臣与孙滨,同窗结义,孙滨是臣的兄弟,怎么能屈居副职、在我之下?不如先拜为客卿,待建立功绩、获得国人尊敬后,直接封为军师。那时,我愿让位,甘居孙兄之下。”
客卿,半为宾客,半为臣属,不算真正的魏臣,也就没有实权。
上将军府
庞涓将一壶魏酒斟入孙滨杯中,“师弟,祝你我久别重逢,干!”
孙滨笑着:“我兄弟二人本就不该分开。”说罢一饮而尽。
庞涓也笑,场面竟是分外和谐,“我第一次给师弟写的信,不知师弟是否收到?”他似是不经意地问。
孙滨伸向食鼎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她没去我那儿。”
“是留在齐国,还是藏在了魏国某处?现在情形你也看到了,魏国并无危险,你就说实话吧。”
“你不相信我?”孙滨心中有些窝火,姬若彤确实没来他这儿,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在庞涓这儿,不然能怎么放心地来魏国?他又不是傻子。
庞涓的目光停在他了脸上,盯了片刻突然说道:“我相信你,但她也没来我这儿。”
“那她是?”孙滨有些担心地问。
“无妨,我再多差人打探便是。”庞涓举起酒杯,“干!”
七
孙滨相信了庞涓,庞涓根本没真的相信孙滨。
孙滨在家书中写道:自己十分思念故乡,但目下已为魏臣,待为魏国建立了功勋,年老后,一定与两堂兄在齐地故乡相聚、欢度晚年。
这封信经庞涓手到了魏王面前变成了:仕魏乃不得已、碍于情面。不久一定回国,为齐王效力!
魏王雷霆大怒,庞涓连忙进言:孙滨虽有私通齐国之罪,但罪不至死。况其与臣同窗多年,臣甚是不忍,以臣愚见,废其双腿即可。这样,既成全我们兄弟的情分,又无后患,愿王上采纳。
暗通敌国,按魏法当施膑刑。
“师弟,为兄也不想如此。”他的眼圈红红的,面色极度憔悴,施刑者竟弄得像受刑者一样。“你……叫她出来吧。”他近乎是哭着哀求道。
刑架上的人缓缓抬头,残存的微弱目光穿过刑房上方小小的通气口,望向万里之外的月亮。
“数亩之内,战事炽然,弱者先亡,强者犹存……师兄,还记得老师的话吗?”他轻轻笑笑,“老师的话应该不会有错吧……”
“死的那个一定是你!”他疯狂地咆哮着,手中的铁棍狠狠砸向屋里的东西,发髻也在这疯狂的破坏中挣开,头发披散像个疯子一样。
“你就死在这里吧!”他发出了恶毒的诅咒后闯了出去。
孙滨自此装疯卖傻,勉强苟活。庞涓用了各种办法试探,或是派人冒充齐国秘使,或是派人冒充孙滨的同情者,回报都是已经疯了,庞涓也渐渐放松戒心,只当是他真疯使了。
不过就这样也没能彻底骗住庞涓,他还是保留了一丝谨慎派了人监视孙滨的一举一动。
孙滨心知肚明,因此不得不每日在街头继续装疯卖傻,等待彻底骗过庞涓的那一天。这天他等来了齐国秘使,秘使对他讲这次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救回孙滨先生。
有人见到齐王,说服了他,使他相信了孙滨的才能,听说那人还是鬼谷子的传人……
齐王拜孙滨为军师,统帅三军。
不久,魏国攻赵,齐王让田忌,孙滨救援,孙滨告诉大将田忌,围魏救赵,又伏兵于庞涓归途,大败魏军。
魏王大怒,转而下令攻韩,孙滨带人埋伏在马陵道上。
这天他们再一次见到了她。
她说祸患根源都在于她,你们二人亲如兄弟,为何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孙滨点头,在马陵道劝降庞涓,庞涓也已答应她,投降齐国。
正在事情向大家期望的方向发展时,大将田忌割断滚石的绳索,并命令全军进攻。
孙滨于万军中寻出庞涓尸骨,大哭一场,厚葬。
从此他心灰意冷,隐居山林,和她再没见过面。
其实,世上根本就没什么鬼谷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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