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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逃亡

五國記

  

第六章︰逃亡

卡洛提著劍,咬牙切齒,忿忿的直衝斯古路多身前,長劍轉了個半弧,戈出一個又一個的細圈直套向他。

斯古路多「哼」的冷笑一聲,然後把嘯天刺往前一送;一記「天閃」,衝破卡洛的劍弧,直指他的左半身!

卡洛見狀,立時回劍,右手一旋,「噹」的一聲,勉強把嘯天刺架開。

斯古路多把右手一屈,嘯天刺捲了個勁;一記「瞬閃」,連環的向卡洛全身上下疾擊猛刺!

卡洛擋下了幾槍,但還是斯古路多老練,只消幾步便看清卡洛的動作,在一瞬之間走在跟卡洛的相對線上;卡洛注意到後,立時往後而躍,但畢竟嘯天刺較長,而斯古路多出手又比卡洛快——絡果卡洛還未退到半步,槍刃已及身前;「吱」的幾下銀光,卡洛險些被刺倒在地上,身上更多了近十條的血坑,而斯古路多則依舊是胸有成足。

憑斯古路多對卡洛的了解,就是卡洛回復當年的劍力,亦遠遠未夠資格可以碰上他一根汗毛;那就更別說像現在這種——純粹狂暴而毫無任何「術」,「法」,「招」可言的攻擊。

「憑你也想充英雄﹖你還是看開點,就跟著露娜一起受死吧。」 斯古路多一臉不屑的道。

卡洛用手掩了掩正淌血的右肩,一臉忿然;然後把手一振,緊緊的握著劍,向斯古路多疾衝而去。

處於暴怒之下的卡洛根本沒有好好思考,只抓狂了的徒然地朝斯古路多進攻

「我要殺了你!」 卡洛忿忿的向斯古路多大喝。

「真不自量力!」斯古路多一臉厭惡的道。

「嘿」的大喝一聲,斯古路多瞪了瞪卡洛一眼,手中嘯天刺自右而左的橫撥一發!「卡吱」的一聲,剛剛與卡洛手中的長劍架個正著。

卡洛忿力猛劈,但始終是斯古路多技高一籌,只消一擊便把他打飛。

然後斯古路多更踏了前去,一記「貫突」,把嘯天刺筆直的往卡洛刺去。

卡洛見狀,雙手用劍猛力的打了一下,凌空而來的嘯天刺失卻重心,直直的刺到地上。一聲驚天震地的巨響,雖然說明卡洛避過了斯古路多的攻勢,但地面上的深坑和飛散四周的碎石己不折不扣的證明了二人間的差距……

就這個時候,因為著剛才一記巨響,後殿外的侍衛亦立即趕了進來。

「臣等護駕不力,望陛下恕罪。」 侍衛向斯古路多作了作揖。

斯古路多見了,靈機一動,固作驚惶︰

「快保護殿下,卡洛這逆賊就連露娜殿下也不放過!」

侍衛們聽了,便往露娜的方向衝去。

只見侍衛們三人一排的朝露娜的方向而進,卡洛立時往後退至露娜身旁,把露娜扶起,欲帶她離開;可是露娜早已昏倒過去,於是卡洛再把露娜抱起,誰不知還不及轉身離開,侍衛已來到跟前,手中長劍一刺,直指卡洛心腔!

卡洛及時屈身,勉強的躲過,可是長劍卻在露娜左肩略略擦了一下;卡洛害怕讓露娜受傷,不敢提劍,而侍衛們只道卡洛要脅持露娜逃走,於是回劍直指卡洛。

卡洛冷不防的被侍衛劍回刺了一劍,半歪一下,失卻重心;而侍衛見機不可失,亦立時從卡洛手中救出露娜,參扶她離開,再狠狠的把卡洛擊至牆角,鮮血併流。

侍衛們見卡洛倒地,於是先扶開露娜;誰不知卡洛見了露娜被人帶走,就連傷也不顧,提劍衝向露娜。

「把殿下放開!」 說著,卡洛怒不可竭向著侍衛們衝去。

侍衛們見卡洛發狂的直衝而來,只道是要對露娜不利;於是八名侍衛立時分成二人為一排,三排為一列的擋在露娜之前,然後餘下兩人則帶露娜離開。

「混帳!」

卡洛見侍衛們擋著去路,想也沒想便一劍朝他們劈去。誰不知侍衛們突然輕晃了一下,在前的往後退,在後的向前走,居左的朝左轉,居右的向右彎,剎時間,八名侍衛更門易位,竟以露娜為中心佈出一個劍陣來!

侍衛們從六面把卡洛圍了起來,但卡洛一點也沒注意,只一心的往露娜衝,結果落入陣門;侍衛們見機不可失,立時反手持劍,左上右落,前劈後刺,兩個在前,兩個在後,另外兩人封著出口,四柄劍同時望卡洛劈去。

卡洛不知是什麼,只道兵來劍擋;於是「噹」的一聲,擋下一劍一人;「噹」的一聲,又擋下一劍一人——但正要回架後身之際,後面的兩名侍衛突然向前衝,內邊的侍衛後退補上,左右的兩人亦往外退,劍鋒一轉,平刀一劃,陣易器更——左右夾擊直刺卡洛雙臂!

卡洛怔了怔眼,在毫無防備之下給命個正中,給刺個正著,一歪的跪了下來;然後侍衛再走,六人劍來刀往,將卡洛圍在核心!

卡洛忍著痛,咬緊牙關,向前舞了個劍花,但徒勞無功。

看著遠去的露娜,看著快將及身的劍影,卡洛在一瞬間,落下淚來……

(就連自己最愛的人也保護不了,就連自己最重要的人也無法守護了嗎﹖)

(不行,唯有這一次絕對不行!)

想著,卡洛再一次奮死的往前突衝。

說時遲,那時快,後四劍己將及卡洛身前!

就在刃將及人的瞬間,突然——「噹」的一聲,一道藍色的光波擋在卡洛跟劍刃之前,微微的向外輕散;侍衛們的劍尖竟被這一道無形的藍波止著,無法刺入。

侍衛們驚訝的怔了怔眼,立時曲了曲身,一個小翻,三人三劍朝卡洛頸喉直刺!誰不知一模一樣的事情發生了——那一道藍色的光波再次把劍刃擋著,使的侍衛們無功而返。

然而,卡洛對此懵然不知,更沒有留意,只道侍衛沒有刺中;眼下露娜快將要被帶走,卡洛心裡只知要救露娜,於是抓狂的抽著劍,橫式一架做了記環斬;結果「吱」的一聲,恰恰巧巧地割破侍衛們的咽喉,侍衛們應聲倒下,劍陣頓時瓦解。

卡洛撞出劍陣,立時往露娜所在而走,斯古路多見狀亦躍至卡洛身前,擋著他的去路。

「你要對我的王后幹些什麼呢,逆賊﹖」 斯古路多說著,嘴角氾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給我滾開!」 卡洛忿忿的大哮著,然後一劍直劈向斯古路多。

斯古路多架起嘯天刺,正準備在擋下卡洛的攻擊後再送他一記致命的突刺;誰不知在兵刃雙交的一剎那,斯古路多竟連人帶槍的給卡洛壓倒下來,只聽到「卡啪」的一聲,斯古路多竟在原地陷了一寸,雙臂也發起麻來!

卡洛見斯古路多失了位,隨即翻身再向他一斬;然而斯古路多亦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失卻了身位,但仍能勉強以嘯天刺借力,避過卡洛的攻勢,可是身上那件本應刀槍不入的戰甲,卻被卡洛的那柄閃爍著藍光的長劍削去一邊,肩膀也給割損。

看見斯古路多離位,卡洛亦不作多想,立時朝露娜而去。

斯古路多見卡洛就這身前而過,立時挺嘯天刺直指卡洛後心。但相同的事發生了,嘯天刺的槍尖就跟先前侍衛們的長劍一樣,在卡洛的身前被一度藍色光波止著,無法突進;斯古路多驚訝的瞪著眼,可是卡洛卻什麼也沒有留意,只是依舊的往前跑去。

侍衛見卡洛衝了上來,隨即的擺出架式,怎料得卡洛怪力一揮,手中那柄閃爍著藍光的長劍竟突然削鐵如泥,侍衛連頭帶肩給砍斃。露娜失卻重心向前倒,卡洛亦立時棄了劍,把她扶著,抱入懷中。

接著露娜的卡洛正要離開,但回頭張望,只見自己與露娜正身處後殿左側,四面都是牆壁,出口就只有正前方的殿門;而斯古路多已早一步的站在殿門之前……

「咆哮吧.天空之刃」

唸著,一道又一道的青光凝聚在嘯天刺之前,一重又一重的氣流被集結在一起,逐漸形成一個光球!

卡洛見狀,驚訝的怔著眼︰

「天……天空之雷……!」

「你就乖乖的給我領死!」 說著,斯古路多「哼」的冷笑一聲,然後把嘯天刺一招,光球夾著風雷,向卡洛疾飛而去!

卡洛頓時一臉不知所措;因為他很清楚「天空之雷」是斯古路多的絕技,出動到這一招就表明了斯古路多非要殺自己跟露娜不可。而「天空之雷」的威力,被命個正中的話縱使僥倖不死,亦免不了會倒地不起;更致命的是,現在卡洛和露娜的角度完全被「天空之雷」覆蓋,就是想丟開露娜免受波及,亦無法做到。

可是時間沒有給卡洛深思的餘地,就這個時候,光球已飛到卡洛身前。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卡洛決定要硬接斯古路多的一擊;雖然自己免不了要受致命重傷,但就只要有這個辦法才可保護昏迷中的露娜幸免於難。卡洛先背著露娜,然後把手往前一伸,雙手翻開,要強擋斯古路多的天空之雷。

就在光球接觸到卡洛手心之際,奇怪的事再次發生!

只見卡洛的手心突然出現兩度光圈,一道回左轉,一道回右轉,然後交錯後形成一個細小的圓形光幕,正剛剛的擋在卡洛的手心與光球之間。

卡洛和斯古路多見狀都互相的怔了一下,可是在二人還未弄清狀況前,光圈又突然的消失,光球直擊到卡洛身上。但就因為先前被那莫名的光幕阻了一下,天空之雷的威力銳減,卡洛雖被擊得飛彈至牆邊,但看起來沒受到什麼額外的致命傷,同時亦因為這麼的一下沖擊,卡洛和露娜正好給撞了出後殿。機不可失之下,卡洛立時抱起了露娜,自牆邊的坑洞逃走。

「嘖……」 斯古路多擠著眉,一臉不悅的樣子。

「…………………………………………………………………………」

「…………………………………………………………………………」

卡洛抱著露娜朝皇宮的北門而走,可是才剛走了幾步,侍衛們已趕到跟前︰

「逆賊,你要把殿下帶往那裡﹖」

只見一來十餘個侍衛往自己邊追邊喝,本來卡洛是想跟他們說清楚,把斯古路多的惡行公諸於世,但眼下侍衛們睜眉怒目的趕過來,這分明就是把卡洛看成亂臣逆賊,要是停下來的話,恐怕還沒開口去說清真相,侍衛們的長劍便已不斷的在卡洛身上左穿右插;先不說先前所受的傷,單單是卡洛本身跟那一群訓練有素的侍衛就存在著差距,根本就毫無勝算,而再回望著懷中的露娜,卡洛更不敢戀戰,於是一個箭步,把腳一屈,往東面轉了過去。

可是,就因為這麼的一屈一轉,卡洛就轉向了一個麻煩當中……

「轟」的一聲巨響,還未及理解,卡洛胸口突然一悶,口裡一酸,露娜便往前脫手飛出;而卡洛自己則整個人活像一隻斷線風箏給往後打飛,直撞折了幾根石枉才勉強停下。

卡洛倒在地上抓了幾下,口中吐著血,緩緩的抬起頭往前望,原在出現在他前面的,正是侍衛長.莫德修。

莫德修一擊把卡洛打飛後,立時扶起在旁邊的露娜,然後向卡洛大喝︰

「你這個逆賊!老子今日就要用你血祭先王!」

說著,莫德修上前把卡洛一揪,再一記勾拳,卡洛筆直的自右被擊往左去。

「嗚哇!」

卡洛再次被轟開,倒在亂石之中,吐了幾口鮮血。

莫德修見卡洛已經無法動彈,於是傳令部下把露娜帶回皇宮;但話音剛落,竟見卡洛自亂石間爬了出來!

「殿下……」 卡洛流著淚披著血的往前抓,欲朝露娜的方向爬過去。

莫德修見狀,隨即上前,往卡洛後心狠狠的踩了一腳,道︰

「你這個人渣,在這一刻還要傷害殿下嗎﹖」

卡洛沒有聽進去,因為這一刻的卡洛只是留意到面前的露娜正給侍衛抱走,看著露娜的身影漸漸遠去,卡洛想起的就只有剛剛露娜充滿哀傷的臉龐。

「……保護殿下……不會讓你們傷害殿下分毫!」 卡洛突然大哮起來。

剎時「吱」的一聲,原本抱著露娜離開的那名侍衛竟突然痛苦的跪了下來。

「哇呀」

聽到了慘號,莫德修立時回望,驚見那名侍衛的前及後都出現一道藍色的光牆,而且成不斷向那名侍衛擠壓,就像是要活生生的把他夾死其中!

莫德修登時一呆,然後再回看在地上的卡洛,竟發現卡洛的雙眼和右手正散發著跟光牆一樣的藍光,互相呼應。

就連想也沒想,莫德修立時抽出腰間的長劍朝卡洛後心直插下去!但莫德修的長劍不單被一道相同的藍色光牆擋著,光牆更向外擴轉,一陣倒旋的氣流竟把莫德修也吹倒在地!

莫德修頓時吃了一驚,再回望那名侍衛時,只見那名侍衛已經給光牆擠壓得皮開肉碇,而最可怕的是,就連在他手中的露娜亦將受波及,光牆快將夾擠到露娜身前!

看到了這個模樣,莫德修立時向卡洛大喝︰

「混帳東西,你就連露娜殿下也敢殺!」

卡洛聽後回詔神來,驚訝的怔了怔眼;藍光和光牆頓時消失,茫茫然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把走露娜的那名侍衛隨即倒了下去,而其他侍衛馬上把他扶起;卡洛見機不可失,強忍著痛,乘著這不知為何的慌亂,立時撞了向前,推開了兩名侍衛,把露娜抱了起來,連連的往東門跑去。

侍衛們見狀立時追了上去,可是給莫德修止著︰

「不用追了,像這樣給我的『轟擊』命個正中,那小子跑不了的;東門的兄弟待會就會把他交來,我們還是先把這傢伙送到醫療室去吧。」

說著,莫德修便帶著部下們離開,但臉上卻充臉著疑惑不解的神情。

(為了逃跑……有必要這樣拼死的抓著殿下嗎﹖要逃的話,機會多的是,但他硬要抓殿下在一起...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想著,雖然不太明白,但莫德修還是沒有太在意。

「…………………………………………………………………………」

「…………………………………………………………………………」

拼死的跑著,只見身後的追兵越來越多,而卡洛的身体亦開始支持不住了。

「不要跑!」 侍衛向卡洛大喝。

「嘖……」 卡洛一轉,閃身躲進了一個暗角之中。

「看到他嗎﹖」

「沒有﹖」

「另一邊﹖快追!」

眼下侍衛走遠,卡洛不禁鬆了口氣;可是就這麼一鬆,口裡一酸,卡洛「哇」的一聲又吐了幾口鮮血。

靠著牆角,卡洛連連的喘了幾口氣,坐了下來。

良久,卡洛站了起身,欲再次逃走,但才剛剛的站了起來,一陣全身的刺痛,体內突然一股翻天覆地的感覺,整個人也活像要給活生生撕裂似的,痛苦萬分。

無他的,縱使意志再頑強,但人的身体始終是有極限的。先是斯古路多,侍衛,然後是莫德修,卡洛的身体已經受到非常嚴重的創傷,說的五臟六腑都快給反轉也不為過。

現在還可以行,可以走,更可以抱著多一個人支援到這個地步,這都是依靠著那一份強力的意志。但這一刻,身体的受損已經過重,而且亦失血過多,卡洛快將再一步也走不動了。

之不過,卡洛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在自己懷中的露娜。

想著方才露娜的模樣,卡洛也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向堅強冷傲的露娜也會這一樣的失魂落魄。每當卡洛一看到懐中露娜那一副給淚痕縱橫交錯的臉,卡洛就會感到非常痛心。想到這裡,卡洛就知道自己不可以停下,因為他深深的明白,要是在這一刻自己倒下去的話,露娜就要被帶回皇宮之中,帶回那一個地獄之中……

「嗄嗄」的喘著氣,卡洛往前一望,視線都變得模模糊糊,就連手中露娜的長相也看不清了。

卡洛立時閉起了眼,猛猛的搖頭,希望可以讓腦筋回復清醒;誰不知,效果反了,當卡洛睜開眼的時候,影像不單沒變的清晰,反而越見模糊,而且越來越暗。

於是卡洛猛打的拍著頭,終於四周的環境變亮了,但就依舊的模模糊糊;尤幸仍隱約可以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類似門閘的東西——卡洛心想這必定是東門,於是抱起露娜,深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

「殿下,卡洛往日沒能為妳做些什麼,但今日縱使要拼了這條命,我也一定會把妳帶出皇宮。」

說著,卡洛往前一踏,走出了暗角,往閘門衝了過去。

但就在卡洛轉出暗角的一剎那,突然從後伸出兩條手臂,一揪一摟的把卡洛扯回暗角之中;卡洛驚覺,立時奮力掙扎,可是耳邊卻傳來了一句說話︰

「放心,我是來幫助你的。」

聽著,卡洛頓時呆了一下,沒再掙扎,而那雙手臂亦緩緩的放了開來。卡洛回身一望,只見有一個黑色的身影,雖然無法看清楚是誰,但依輪廓上來看應是個男的;於是卡洛把手指了指在懷中的露娜,再指了指那個閘門的方向,斷斷續續的對黑影道︰

「一定要……把露娜殿下……帶出……」

言尤未畢,卡洛便已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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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廂,皇宮正殿之上,莫德修正在向斯古路多匯報。

「罪臣萬死……讓那逆賊走脫全是臣我過失,願陛下賜微臣一死!」 莫德修說著,激動的把頭也往地蓋破了。

聽著,斯古路多長嘆了一聲,把手招了招,示意讓莫德修站起來,道︰

「這不干你的事……都是我……都是我太過的看重跟卡洛的情義,都是我看錯了卡洛,才會讓露娜跟加玲也遇上危險,要是我能夠當機立斷,要是我能夠決斷一點……就不會……」

說著,斯古路多的聲亦開始發咽了。

「陛下…」

「侍衛長大人,你還是先退下休息吧,這不是你的過失。」 斯古路多拍了拍莫德修的背,安撫著他。

「謝陛下恩典!」 說著,莫德傷再蓋了三個頭,然後轉身離開了皇宮。

「為什麼……為什麼要一錯再錯呢,難道你所作的,你所傷害的人還不夠多嗎,卡洛﹖」 說著,斯古路多還是沒忍著。

看著這個情況,老人上前去,半躬身的向斯古路多見了個禮,道︰

「請陛下不用擔心,臣夜觀星斗,見主星雖暗,但光輝未減,娘娘跟加玲殿下必定吉人天相,反倒是這個『東西』……」

說著,老人向斯古路多呈上了一個小信封。

「這個是﹖」 斯古路多接過信封,雖後擦乾了眼淚,滿臉疑惑的向老人問道。

「這是微臣在逆賊卡洛府第中搜出來的,當時微臣見此信封收的非常隱秘,想必內有不過告人之事,於是一時的心急把它打開了,還望陛下恕罪。」說著,老人向斯古路多跪下來請罪。

「啊,不要緊,不要緊,國師大人請起。」 說著,斯古路多把信封打開,取出了密信細看。

看著,斯古路多驚訝的瞪了瞪眼,然後睜眉怒目的把密信亂擠,狠狠的丟在地上,激動的仰天大喝︰

「可恨的『歐特爾』,我迪坦尼斯與你誓不兩立!」

在旁的莉瑪,洛林見狀,立時大驚失色,向斯古路多跪了下來。

「陛下,這……」

「撿起來!然後你們自己看清楚!」 斯古路多忿忿的大喝。

莉瑪緩緩上前,把那封密信撿了起來細看幾下,原來密信正是歐特爾的國王所書,而內容則是以高官厚爵,要求卡洛刺殺迪坦尼斯的基冶,及誘拐兩名公主回歐特爾作為人質。

莉瑪和洛林看後也登時一呆,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這……這個……」 莉瑪驚惶的道。

「國師大人,傳令三軍整裝出師,本王要親征踏平歐特爾為先王雪恨!!!」 斯古路多站了起來狠狠的喝道。

聽到斯古路多的話,莉瑪和洛林互相的怔了一下,然後雙雙上前,道︰

「陛下!」 莉瑪和洛林跪在地上,向斯古路多進言。

「兩位將軍有意見嗎﹖」 斯古路多仰了仰頭,一臉不悅的盯著莉瑪和洛林。

「陛下,歐特爾與我國四世邦交,一直相安無事,現在只單憑這張密信的片面之詞便謬然起兵問罪,只怕會中了奸人之計。」 莉瑪抱著拳,跪在地上向斯古路多道。

「莉瑪大人說的很對,單憑這一張密信實在無法證實真假,若果此是奸人幕後所為,我國妄動干戈,一來傷及與歐特爾的和氣,二來更不必要的折卻兵力,大損我國元氣和体面。還請陞下收回成命,待查明事情原委,密信的真確,然後再興師討伐背盟棄信之國也未遲。」 洛林亦跪了下來,向斯古路多道。

「…………」

「請陛下收回成命!」 莉瑪和洛林雙雙向斯古路多道。

「對……對不起,是我太過心急了,還是兩位將軍說的很對,還未查明這封密信的真確前實在不應該如此草率出兵,謝謝兩位將軍的提點,本王會銘記於心。」 斯古路多嘆了口氣,拍著頭,回復冷靜的坐了下來。

「我主英明!」 莉瑪和洛林雙雙向斯古路多蓋了個頭。

「請起,請起,多得兩位將軍的提醒才免於本王犯下大錯,日後還請兩位將軍多加提點,要是本王有什麼過錯的都請你們說出來,本王個人的顏面不是什麼問題,最重要的是整個迪坦尼斯。」 說著,斯古路多招了招手,示意讓莉瑪和洛林站起來。

「謝陛下恩典。」 莉瑪和洛林向斯古路多躬身作了個揖。

「那就先去查個明白吧,國師大人,這個工作就拜托你了。」 斯古路多向老人道。

「臣,領命。」 老人向斯古路多作了個揖,然後退了下去。

「好好好,那這方面就容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把露娜和加玲給救出來……唔,先換個地點再議,到軍議廳去吧。」 斯古路多想了想,然後向莉瑪和洛林道。

「臣等領命。」 說著,莉瑪和洛林亦跟著斯古路多離開,往後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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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先前失去了知覺的卡洛亦終於醒了過來。

「哇呀!」 卡洛大叫了一聲,然後自床上猛躍而起。

口中喘著氣,然後一手拍在頭上,冷汗流的滿臉,卡洛整個人也呆呆的,活像小孩子作了惡夢,受驚過度的樣子。

茫茫然的不停的喘著氣,呼吸聲,就連自已心跳聲卡洛亦可以聽的一清二楚,良久,他終於回憶起當日自己昏倒前,正在發生的一回事……

「這……這裡是什麼地方……」 卡洛驚訝的怔著眼,環顧了四周。

問題是提出了,可是他無法得到任何的答案,身邊就只有四面牆壁,一張床和正前方一扉破舊的木門,根本無法分辨是什麼地方;之不過,卡洛已經沒時間再考慮那麼多了,因為他意識到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露娜……露娜在那裡﹖」

卡洛想著,先是驚訝的左顧右盼,但在這不消一秒就可以看清的房間中,就連露娜半個的身影也沒找著。

在一剎間,卡洛整個人慌亂起來,抓狂似的往房門衝去,可是就因為走的太急,卡洛竟勾到了床邊的板架,「啪撻」一聲,直直的自床上摔了下來,左腳也屈了下一記;但他並沒有理會,因為這一刻卡洛最關心的,是失去了蹤影的露娜。

「殿下,請妳不要發生什麼意外啊……」

然後,便一拐一拐的往房門走去。

正當卡洛要把房門打開的時候,那一扉破破舊舊的木門竟自外而內的給把開了,而從中更走來了加玲的身影。

「啊,你醒……」

加玲見卡洛醒了過來,本是滿心歡喜,但就連話也沒說完,她便給卡洛那一連串的慌亂嚇得不知所措。

「露娜……露娜殿下……不,妳姐姐……妳姐姐在那﹖」

卡洛神色慌張的向加玲問道,直直的把加她推到牆邊,雙手猛猛的抓著她搖晃;加玲頓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就連話也無法說清楚,而卡洛見加玲沒有回答,就向她追問的越急,加玲整個人也給卡洛搖的頭昏眼花,快要發瘋了。

「……哎——呀……」

就在這個時候,卡洛和加玲的身後,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我就在你身後,找的這麼急,有什麼事嗎﹖」

聽著,卡洛頓時的一呆,因為他清楚這正是露娜的聲音,於是卡洛向後回望,果然露娜就出現在眼前。

看著露娜的瞼,卡洛先是長長的吁了口氣,彷彿放下心頭大石,然後感動的流下淚來;因為在他眼前的露娜不單沒有受傷的痕跡,而且那一雙如冰霜般的白之瞳,與及剛才那一份高傲的氣質,正正向卡洛訴說著,昔日的那位冰公主經已回歸了。

「太好了……殿下……露娜殿……」

還沒把話說完,卡洛便「啪」的一聲倒下來,再度的昏厥過去。

加玲見狀,立時上前把卡洛扶起,驚惶的道︰

「卡洛,你醒醒啊,卡洛……」

「先把他送回房間再說……」 露娜嘆了嘆氣,搖著頭的對加玲道。

加玲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跟露娜一左一右的把卡洛扶到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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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過了長長的走廊,斯古路多、莉瑪和洛林都來到了皇宮後殿的軍議廳中,並分君臣之禮而坐。

「好好好,雖然現在還不可以斷定歐特爾跟這件事有關,但暫時先向這一方面著手吧;總比茫無頭緒的好……來,兩位將軍請看看。」 說著,斯古路多便把一幅地圖佈在正中央的圓桌之中,並拿出了角尺和顏色筆畫了起來。

「先假設密信上的內容是真確的,那卡洛便將要逃往歐特爾的王都.阿哲斯洛;而由布特瓦斯出發,就只有這兩條路線,要不是先到蘭格撒港,經水路越過紅海至羅卡納港,然後再轉往阿哲斯洛,那就一定要由陸路直穿越妖精森林……」斯古路多一邊的描畫,一邊的向莉瑪和洛林分析他的見解。

「可是……陛下,我們怎知道卡洛會走那一面呢﹖」 洛林抱著拳的向斯古路多問。

然而,斯古路多還未回答,另一旁的莉瑪便開聲了︰

「陛下,依微臣之見,我們應兵分兩路的展開追擊。」

「啊,莉瑪大人有什麼主意嗎﹖」 斯古路多向莉瑪問,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

「是的。既然我們可以預計卡洛會走的路線只有兩條,那最簡單不過的辦法就莫過於直接的分開追擊了,由我率一軍自水路而進,直至羅卡納港,阿哲斯洛,而洛林大人則率領另一軍,由陸路而進,直穿妖精森林,只要我二人水陸並進,就不必要再考慮那一氣路是正確的問題了。」 莉瑪向斯古路多訴說著她的主意。

可是,聽著莉瑪所說的洛林則露出一臉不悅的神色。

「慢著,慢著……為什麼我一定要陸路而妳就一定要走水路﹖」 洛林不爽的向莉瑪問道。

「啊,難不成洛林大人害怕了嗎,害怕那些在妖精森林內的傳說﹖」 莉瑪半譏半諷的對洛林道,臉上更露出一陣不屑的神色。

「不……不是這個問題!只……只是我為什麼要聽妳的指示去做﹖不要忘記,我跟你都是完全獨立於任何一方的,除了陛下外就沒人可以使得著我!」 洛林漲紅著臉的向莉瑪抗辨。

「啊,是嗎﹖那就請陛下定奪吧。」 莉瑪說著,放棄了洛林,朝斯古路多跪了下來。

「請陛下定奪!」 洛林「哼」了一聲,然後亦朝斯古路多跪了下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然後就連一聲「麻煩你」也沒有,就把整個問題原原本本的拋回斯古路多手上。

斯古路多聽著,然後搖著頭向二人道︰

「不用走妖精森林一邊了,你二人一同自水路而去搜尋卡洛吧。」

莉瑪和洛林頓時呆了半晌,後向斯古路多追問著︰

「陛……陛下,這……﹖」

「你們只要想清楚一點就會明白了。卡洛逃走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活命,你們以為一個為求活命而逃亡的人,會走進那種隨時會沒命的地方嗎﹖再者,要是卡洛真的是受了歐特爾的指示,在這一樣的時候歐特爾必定會派人接應,你以為歐特爾會派人往那些地方嗎﹖」 斯古路多笑了笑,滿懷自信的道。

「我主英明!」 莉瑪和洛林恍然大悟的向斯古路多作了個揖。

「莉瑪,洛林聽令!」

「在!」

「你二人各領五十人馬,抄南門而出,經蘭格撒朝歐特爾而進,沿路搜索卡洛的行蹤,一切以露娜及加玲兩人的安全為優先,明白嗎﹖」

「臣等領命。」 說著,二人向斯古路多作了個揖,然後隨隨退了下去。

而看著二人背影的斯古路多,則氾起了一道詭異的微笑……

「好了,第一步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要為『正場』好好的準備一下……」 說著,斯古路多亦離開軍議廳,往內殿走了過去。

「…………………………………………………………………………」

「…………………………………………………………………………」

同一時間,在一個本應不為人所道的地方,轉出了另一個身影。

只見一個黑影在守衛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再把一些東西交了給他們,守衛們隨即退了開去,而地牢的鋼門,亦被打開了。

「卡撻」,「卡撻」的響著,黑影一手提著油燈,另一手則提著一個小袋子,然後一步,一步的由螺旋樓梯走下。

走著,走著,黑影來到一鋼閘之前,然後把手上的鎖匙一拍一轉;「卡」的一聲,鋼閘給打開了,再輕眺了牢中的節度,黑影不由得笑了出來,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哎呀,想不到威名遠播的節度大人也會被關進這一號的地方呢!」

聽著,節度掙開了雙眼,定怔怔的看著面前那個黑影,然後把頭轉了個去,哼的冷笑了一聲︰

「是啊,這可是很難得的,有機會你可要多看幾眼了,烈度。」

烈度聽著「哈哈哈」的笑了幾聲,然後朝節度走了過去,並為他解開了手和腳上的鐵鍊,其後從小袋子掏出了一個酒瓶,遞了給他。

節度接過酒瓶,坐在地上,「呼嚕呼嚕」的喝了幾口,然後瞪著烈度,問︰

「你是怎麼進來的呀,而且還提著鎖匙﹖」

「這個嘛……只要你有花碌碌的金銀財帛,世界上就再沒有作不了的事。」 說著,烈度「咯咯咯」的笑了幾聲。

節度聽著,亦笑了一笑,可是卻又立時的嚴肅起來。

「烈度大人花了那麼多的金銀走進這裡,想必不會只是跟我喝兩口酒吧﹖有什麼事嗎﹖」 節度的眼神一轉,凌厲的瞪著烈度。

烈度臉色頓時一沉,轉個身去,道︰

「我是來想跟你借一樣東西……」

「那是什麼呢﹖」

「那就是你的人頭!」 說著,烈洛一劍架在節度的頸上,而且更冒起了一重殺氣。

節度見了,「哈哈哈」的笑了幾聲,氣定神閒的道︰

「原來烈度大人今日是來當刺客的呀﹖對方給了你什麼作酬勞呢,是你所說的金銀財帛,還是另一重加官進爵﹖」

「你未免太小看了我,你以為就只靠那些什麼金銀財帛,或是什麼官爵可以拉得動我嗎﹖」 烈度說著,向節度「哼」的冷笑一聲。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而來呢﹖」 節度好奇的問。

「為了露娜殿下、加玲殿下——還有迪坦尼斯的未來而來……」 烈度定怔怔的看著節度,雙目流露著一份堅定的神色。

「你……你說什麼﹖」 節度一臉疑惑的問。

烈度嘆了口氣,然後把長劍收回腰間,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對節度道︰

「你啊,腦袋裡盛著的都是稻草……想做就去做,從來都不會好好的想一下!」

節度聽著,臉上的疑惑就更見清晰,完全不明白烈度是什麼意思。

「笨蛋……你真是一個笨蛋……先王下葬當日所宣讀的那份遺詔,你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節度開始回憶當日的情形,然後非常認真的想著,但就一點頭緒也沒有。

「是傳位的那一部份啊,『傳位於天麟.斯古路多』這一句你不覺得奇怪的嗎﹖」

「先王封斯古路多為天麟就只是當晚的事,但依國師所言,遺詔是早在一個多月前由先王交給他的,在時間上這是絕對的不合理……雖然可以說是先王早就有了對斯古路多封爵的決定,但先王於封爵後馬上遇害,這是很不自然的,所以遺詔的可信性是非常……」

這個時候,節度開始明白烈度的意思了。

「你是說斯古路多偽造遺詔﹖」 節度說著,驚訝的怔著眼。

而聽著節度的話,烈度先瞪了瞪眼,然後點了點頭。

「錯不了,遺詔絕對是假的。」

「那按道理,斯古路多是沒可能知道先王要對他封爵的,可是遺詔的內容卻是用了他的爵號,如果說遺詔的假的,那麼應是在當夜偽造出來的,但……但斯古路多是怎樣知道先王會在當晚遇害呢……」

說到這裡,烈度沒有回答,一臉嚴肅,定怔怔的看著節度。

「難……難不成……」 節度想著,驚訝的合不了口。

而看著節度驚訝的表情,烈度點著頭,道︰

「相信先王遇刺的事……多半是斯古路多攪的鬼……」

聽著,節洛頓時一臉茫然的退了幾步,呆了一呆,一副難以致信的樣子。

之不過,怒憤仍沒有令節度失去應有的冷靜,想著他垂下了頭,輕輕的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瞪了瞪烈度。

「這件事你還有告訴其他人嗎﹖」 節度神色凝重的向烈度問。

「告訴其他人……我倒是沒有,但意識到不對勁的倒有一位……我相信露娜殿下已經發現了當中的一些問題。」

「什麼﹖」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清楚看到露娜殿下的表情轉變了一下,輕輕的擠了擠眉,然後又回復原來的樣子。」

「這……這怎麼可能!當日斯古路多拒絕繼承王位的時候,是殿下親自進言再次要求的,要是殿下當時已經發現,那為何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前支持斯古路多登上王位呢﹖」

「這恐怕是殿下要就親自的去追查這件事吧﹖假意順從的待在斯古路多身邊,然後從中調查有關父親被殺的真相。」

「這……這實在太危險了!要是有個萬一……」

節度的話還沒說完,烈度已先他一步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這個你不用擔心了,因為那個萬一已經發生了。」

「什……什麼﹖」

「昨夜卡洛越獄,並到皇宮裡搗亂一番;最後有上十名侍衛被殺,而露娜和加玲兩位殿下更雙雙被拐去,現在亦不知所蹤。」

節度聽著,把眼瞪的大大,呆若木雞。

「這是怎麼的一回事!」

「怎麼的一回事,這也未免太清楚了吧﹖你以為我們那位冰公主是任何人也可以請得動的嗎﹖只要是不願意,沒一個人可以動殿下分毫的,更莫說是卡洛那小子了。現在顯然就是兩位殿下跟卡洛發現了當中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於是逃出了皇宮之外。」

「那實在太好了!只要殿下在外,王國就得以復興……」 節度感動的道。

之不過在旁的烈度卻有著另一樣的想法……

「是的,只要逃到皇宮之外,那就還有可能把王國再興,之不過……當中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最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在斯古路多的手上,仍握著一張可以輕易把兩位殿下和卡洛抓個正著的皇牌……」

「可以輕易把兩位殿下和卡洛抓個正著的皇牌﹖」

烈度沒有回答,只是一臉嚴肅的盯著節度。

注意到烈度的凝視,節度頓時彷然大悟的「啊」了一聲,道︰

「你所指的……是我嗎﹖」

「只要利用你跟你的族人那一百三十餘條人命,向外公告要把你們一起處斬,那麼兩位殿下和卡洛必定會到場拼死的把你救出去;而若果斯古路多早在刑場埋伏人馬,到時候就算是殿下的身手再高也是掙不脫這道天羅地網的……」

節度聽著,一頭的撞在牆上,茫茫然的不知所措。

「我真是一個笨蛋,我真是一個大笨蛋!我幹了些什麼,我到底幹了些什麼啊!不單沒能察覺斯古路多的惡行而為先王盡忠,現在更成為殿下的負累……我……我實在……」 節度邊說,邊激動得往石牆猛打,落下淚來。

但就這個時候,節度突然走到烈度的身前,一手把他扯著。

「告訴我,我清楚你是有辦法的,對不對﹖人稱『智將』的你一定會有方法的,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真正原因吧,烈度啊,請你告訴我……請你……」 節度向烈度跪了下來,咽著聲的道。

「辦法……並非沒有的,而事實上,你亦說對了一半,我來這裡找你的確是因為這件事,之不過,無論什麼的辦法,你和你族人的命……恐怕沒可能給保著了。」 烈度說著,亦不禁嘆了口氣。

聽著烈度的話,節度用手一抹頭上的鮮血,然後握著拳,激昂的道︰

「要是我怕死的就不是節度!」

烈度見了,亦點了點頭,道︰

「這麼多年了,我總算沒交錯你這個朋友!」

節度聽著,會心笑了一笑。

「既然是這樣,那我亦開門見山了,我這次來找你的目的,是為了要找出殿下和卡洛的所在。」

「要找出他們的所在﹖」

「是的,根據莫德修和昨晚的侍衛所說,早在逃跑的時候卡洛已經中了莫德修的『轟擊』,然後朝東門而走。」

「原先莫德修是斷定以卡洛的身体沒可能在這一樣的情況下逃脫,所以才交了給在東門守候的侍衛們而沒有親身追上去,但依著東門的侍衛所說,卡洛從來也沒有在東門出現,之後無論怎麼的找,也找卡洛不著半點的身影。」

「也就是說,卡洛跟兩位殿下是在正殿東廊至東門的這一段路失蹤的。但以卡洛的身手,再加上莫德修的重拳,他絕對沒可能憑一已之力逃脫;而根據侍衛所說,當時的露娜殿下已經昏厥,所以是沒可能幫上卡洛的。因此我可以推斷,一定有著某個人,在這一段路之間把他們兩個救走……」 烈度向節度解說。

「啊,是誰會有這天大的本事可以在皇宮中帶他們離開﹖難不成還有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你說的對,普通人是絕不可能做到的;但——要是一個『不普通的人』的話,那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成功。」

「不普通的人﹖」

「正殿東廊至東門,都是你的『東龍道』啊,難道這樣還不夠清楚﹖」

「你的意思是……亞拉斯﹖」

「除了你叔姪二人,還有誰可以有這樣通天的能力在東龍道把他兩救走呢﹖現在你身在獄中,答案自然昭然若揭。」

「那小子……總算幹下了點好事……」

「之不過,問題還沒結束;就正如先前所說,只要利用你和你族人的性命,兩位殿下和卡洛就必定會乖乖的走進斯古路多埋伏好的圈套。我因為擔心會變成這個樣子,於是四出的找尋他們的下落,阻止他們衝動魯莽,以免中人奸計。」

「但就不知該稱讚他們……還是應該責備他們……他們竟然躲得連我的手下也找不著,翻了近半個皇城,但就莫說是身影,就連鞋印或頭髮也找不著一根;雖然大家都把我稱作『智將』,但現在我也無計可施。」

「而要是無法找著他們的話,那下次相見的時候就必定是在刑場之上了。就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雖然你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但畢竟東龍道都是你的地方,什麼橫街暗巷就只有你最清楚,所以特地來這裡找你,看看你可以給我些什麼意見。」

「意見嗎……沒有……雖然東龍道是我的地方,但就沒有什麼橫街暗巷,畢竟就只是一條直端端的大道,商舖倒有好幾十間……啊!慢著……對了,是商舖,一定是那傢伙!」 節度先是低吟,然後又恍然大悟的向烈度說。

「有什麼頭緒嗎﹖」

「嗯,是酒吧,他們一定在那!」

「啊,就是那間你經常去的酒吧﹖」

「是的,那酒吧的老闆本是我的部下,後來在一次的任務中失去了左腳,要依靠義肢過日,於是我向先王要求讓他退伍;同時亦給了他一些撫恤金,給他攪些小生意度日……會在這個要緊的關頭把他們收藏起來的,就只有他吧!」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我知道了啦。」 節度說著,拍了拍一下頭。

「烈度,快去找露娜殿下;我的生死並不重要,但切不可讓公主冒險,要是斯古路多真的要把我問斬,你一定要阻止他們到刑場,萬萬不可以讓他們走上跟我一樣的絕路。」

「不,還未可以,如果事情真的是我們所想像的那樣,面對著我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你以為你的部下會乖乖的帶我到殿下的所在地嗎﹖恐怕只會讓他們生疑,然後離開,這樣就更難找著他們了!」

節度擠了擠眉,然後一手把頸上的吊飾扯下來,遞了給烈度︰

「你把這個東西交給他看,這樣的話他就會明白和相信你。」

接過了節度的吊飾,烈度亦默不作聲,只低吟起來︰

「……只要……只要是認識你的人看到這條吊飾的話,就一定會明白我的說話……畢竟這是你最愛的人,所遺留給你的一件寶物……」

說著,烈度的雙眼也發澀了,可是仍強忍著,活生生地把滿腔的淚水倒吞下去。

而節度亦沒說什麼,只是微微的笑著,就像臨終之人將一切交付妥當的樣子。

烈度見了,於是擦了擦發酸的鼻子,然後回過身去,一步一步的離開。

但還沒行了幾步,烈度又停了下來。

「節度啊……」

「什麼事﹖」

「對不起……」

「呃﹖」

「對不起……我……我實在沒能把你救出去……請你原諒我……」 說著,烈度還是沒忍著。

可是節度卻沒有要怪責烈度的意思,反而更在安慰他︰

「不要緊的,人終有一死,只要是死得其所,我亦無怨無悔。」

「不,是我枉稱『智將』;自己的好朋友含怨受屈,我不但沒能幫上什麼,反而只可以勸說他領死……這到底是什麼荒天下的大謬!」 烈度咬牙切齒,非常不忿的說著。

但節度沒有改變,依舊的氣定神閒,搖了搖頭,道︰

「只要我的血不是白流的話,我並不介意犧牲。」

「我在這裡向你發誓,只要我烈度還有一口氣,絕不會讓你和你的族人平白犧牲或白流一滴血!」

「一切都拜托你了,我的摯友。」

烈度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猛猛的點頭,接著徐徐的步離地牢。

隨著烈度的離開,節度亦上回了手和腳的鐵鍊,看上去一切都跟本來的一模一樣,半點都沒有改變,但事實上,節度的內心除了平靜以外,更多出了一份決意。

「…………………………………………………………………………」

「…………………………………………………………………………」

斯古路多離開了軍議廳回到了臥室之中,但在臥室等著他的並非一副高床暖枕,反而是一個本應離開了的「人」。

「參見陛下。」 老人抱著拳,躬身向斯古路多作了個揖。

斯古路多見了,輕輕的笑了一笑,然後把手一招,示意讓老人站起來。

「一切就如國師大人所料,果然一張手紙是說服不了莉瑪跟洛林……」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歐特爾跟我國四世邦交,現在突然說他背盟棄約,一時間的確讓人難以接受。」

「是的,這方面我真的是失算了。但不要緊,就隨他們吧,反正我已經有辦法解決……」

「陛下的意思……」

「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當然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不願聽命於我的棋子,當然也得通通消滅...」 說著,斯古路多露出一抺詭異的笑容。

「之不過,微臣有一事不明白……雖然我國號稱五國之首,但歐特爾也有一定的實力,國力絕不亞於我國,為什麼陛下第一個要征討的就是這一樣的強國呢﹖還有,為什麼陛下可以如此肯定卡洛跟兩位殿下一定會逃往歐特爾,而並非其他國家﹖」

斯古路多聽著,「哈哈哈」的笑了幾聲,充滿自信的道︰

「就因為歐特爾強大,所以才有征討的價值,亦只有這一個時候才有機會輕易的戰勝這一個強國。」

「這個……」

「『加利亞』與『艾希頓』雖然弱小,但處於外島,若我方施以強攻,兩國為保全土而結為唇齒,一時間要把他攻下,是沒可能的。兵法有云︰『兵貴勝,而非貴久』——打仗最重要的是『資源』,行軍最重要的就是『速度』,以現在的迪坦尼斯來看,根本就沒條件去打這一樣的長期消耗戰,縱使獲勝,亦於事無益,所以這個時期絕對不是向他們出兵的時機。」

「至於『斯卡西』,雖然在地理上是最好的攻擊目標,而且勝算亦比攻擊『歐特爾』來的高,但我們不可以忽略露娜這位冰公主啊;露娜為人倔強,知道事情真相之後鐵定會找我報復,一方面要為其父報仇雪恨,另一方面亦是為了復國,所以她是絕不會罷休的。為此她就得找一個能跟我『對抗』的國家作為依靠……而唯一在國力上可以跟我國對抗的,也就只有歐特爾了——所以我可以斷定,她一定會依歐特爾而走。」

「但既然歐特爾強大,要是決心跟我國開戰,到時候我國的損失亦無可估計,國力亦有一定的損耗,所以……為什麼……」

「這個嘛,也得要她有『命』可以去到歐特爾才算數呢!」

老人聽著,驚訝的「啊」了一聲。

「我已經說過,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是沒有的價值,現在她就是這一樣的棋子了。再者,她死後的利用價值會更高呢!」 說著,斯古路多「咯咯咯」的笑了幾聲。

「可是,為什麼要派莉瑪和洛林兩位將軍追擊呢,這根本是無法剷除兩位公主……」

「哈哈哈,你以為我真的是要派莉瑪和洛林追擊卡洛﹖我就跟你說清楚吧,雖然他們會逃往歐特爾是不爭的事實,但我一口咬定他們會經水路,這其實是我的計劃之一;我可以擔保,他們會走的路一定是妖精森林這一條!」

「那……」

「你想問,那是為了什麼吧﹖那當然就是為了要避開國師大人所說的問題啦。如果讓莉瑪和洛林找到她們,那時候就沒有借口去除掉露娜和加玲;要是以前倒沒有關係,但現在她們已知道了真相,決不能把她們留在世上給礙手礙腳。」

「所以要先把莉瑪和洛林調走,再派我的人去把她們一起誅殺……到時候只要把基冶、露娜、加玲、莉瑪和洛林的死都加諸於歐特爾的頭上,這一樣我國就不單出師有名,百姓亦有所依——上應天命,下順民心,這時候則歐特爾再有百萬雄師,亦不及我軍一人一騎的士氣高昂!而亦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有這一樣的機遇,所以絕不可錯失,一定要好好利用。」

「陛下英明!」 老人往後退了一步,向斯古路多蓋了蓋頭。

「這是當然的,我可是人所供認的天才﹖基冶也不知是長盲了眼還是有什麼鬼使神差,竟要把位子其他人,結果惹出了這一樣的是是非非,真的該死!」 斯古路多「哼」的冷笑一聲,露出極之忿恨不悅的神色。

「可是……陛下,微臣有一條小計,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的把卡洛和兩位殿下手到擒來……」

聽了老人的話,斯古路多笑了笑,沒讓他把話說完,便把一本摺子遞到老人的手上。

「你就打開它看看吧。」

老人把摺子打開,先是驚訝怔了怔眼,然後俯伏在地上,向斯古路多道︰

「陛下神機妙算,微臣心悅誠服!」

「傳令,節度勾結逆賊,弒君篡位,罪大惡極,現拼其宗族一干人等皆處以極刑,候斬!」

「臣,領命!」 老人躬身道。

斯古路多「咯咯咯」的笑了幾聲。

「…………………………………………………………………………」

「…………………………………………………………………………」

這一方面,得到了節度指示的烈度亦趕到了酒吧之中;來到了內室之中,只見露娜、加玲跟前。

「微臣參見兩位殿下。」 烈度跪在地上,向露娜及加玲行了個禮。

加玲見了,驚訝的「啊」了一聲,站了起來,而亞拉斯亦緊慎的按著腰間的配劍,緊盯著烈度不放。

至於露娜則依舊一貫的冷靜,先盯了盯酒吧的老闆一下,再仔細的看著烈度,然後向加玲招手,示意要她坐下來,接著再擋開了亞拉斯,獨個兒上前扶起了烈度。

「烈度大人請起。」 說著,露娜把烈度扶了起來。

「姐姐……」

「不用慌,烈度大人是來幫助我們的,對嗎﹖」 露娜盯了盯烈度,一臉從容的道。

「微臣護駕不力,望殿下恕罪。」 說著,烈度向露娜跪了下來。

「請起,請起……不愧是人稱『智將』的烈度大人,看來你已經知道事情的端倪了。之不過,你是從何知道這個地方的﹖」 露娜用疑惑的語氣向烈道問。

聽著露娜的話,烈度拿出了吊飾,然後把先前在天牢跟節度所說的事,由頭至尾的向眾人覆述一篇。

「是嗎……原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 露娜擠了擠眉,開始認真的考慮著。

「這麼說……節度大人將會因為我們而被殺嗎﹖」 加玲在旁的向烈度問。

「是的,斯古路多清楚殿下是絕不會拋棄自己的臣民不顧,所以他鐵定會用節度的命做餌,把你們引上釣鉤;再者縱使你們沒有上當,節度的行為對斯古路多來說就是一個隱憂,他絕不會放過這一樣輕鬆除去節度的機會,因此宣告把節度處斬只是時間問題。」 烈度向加玲解釋。

「是的,看來只有把節度將軍放棄了……」 露娜冷冷的道。

「什麼﹖」 亞拉斯在旁驚訝的瞪著露娜。

「這也是沒奈何的,以我們現在的處境,是絕不可能在救走節度大人後全身而退的。」

「什麼叫作沒奈何,什麼叫作不可能!要是不先試試,你那知可能不可能!」 亞拉斯向露娜大吼。

「只要是有一點常識的人就會理解,你以為刑場上的埋伏會是一個還是兩個嗎﹖對斯古路多而言,這是除掉我跟加玲最好、最快的方法;所以莫說是我倆真的到場,只要是在場有人跟我倆有幾分相似,也不會幸免。」 露娜盯著亞拉斯道。

「妳……」

然而,就在亞拉斯和露娜爭吵著的同時,長廊之後一端傳出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我……我也讚同露娜殿下的做法。」

說著,卡洛一歪一拐的走了出來。

「卡洛!」 加玲說著,立時上前的參扶著他。

卡洛向加玲笑了笑,道了道謝,然後凝望著露娜,而露娜亦定怔怔的看著卡洛,可是臉上依舊的冰冷,依舊的沒有半點情感。

之不過,就在二人有所說話之前,亞拉斯已搶先在向卡洛大吼起來︰

「你這個混蛋,還有臉說這些話﹖叔叔之所以會給斯古路多抓著,全都是為你求情之故;現在你竟說出這一樣的話,要是叔叔真的有什麼不測,你要如何面對在天之靈他!」

「我知道節度大人是為了我才會被抓的,這一點我沒有忘記!亦因為這樣,我才不可以辜負他的犧牲,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露娜和加玲兩位殿下離開,並不是一個人耍孩氣的時候啊!」 卡洛向亞拉斯道。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但我還知道什麼叫恩義!叔叔是為了你們被抓,但你們現在就要捨他而去,這就是見死不救,這就叫忘恩負義!」

「蠢材!你闖過去又有什麼用,到頭來事情不單沒有好轉,還要平白的加上一條人命,這值得嗎﹖」 烈度從旁向亞拉斯道。

「那又怎樣,大不了只有一死,這總比你們這些膽小鬼,這些忘恩負義的混蛋給人唾罵的好!」

「你不要把話越說越過份啊!」 加玲亦向亞拉斯大吼起來。

「那又怎樣,我有說錯嗎﹖你們都是膽小鬼,都是一班只為求活命而妄顧他人生命的無恥之徒,都是一班忘恩負義的狗賊!」 亞拉斯怒不可竭的指著加玲大罵。

亞拉斯跟加玲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著,終於也逼得原本沉默在旁的露娜開聲了︰

「夠了,不要再吵。」

可是亞拉斯不為所動,還直直的向露娜大喝︰

「要打的話我隨時奉陪!但我先把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卡洛那小子般的級數,像妳這一樣的無膽盜匪類是勝不了我的,而且我也不會因為妳是女生而手下留情,要是妳作好了自殺的準備就盡管上來試試!」 亞拉斯說著,雙目己變成了赤紅色。

「亞拉斯!」 烈度和卡洛向亞拉斯大喝。

亞拉斯沒有理會,只是「哼」的冷笑一聲,然後獨個先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

至於還留在內室中的眾人,亦一時間默默無語。

「…………………………………………………………………………」

「…………………………………………………………………………」

就連飛鳥、走獸、昆蟲也靜靜的休息了,但在這酒吧的小室內,卻有著一個還沒打算竭息的人。

卡洛盤膝的坐在床上,閉合著雙目,一面的打坐,一面的思索著方才的一番掙拗。

在卡洛而言,節度就是自己的一位長輩,既是恩師,亦是私底下對自己照料有加的人;如果對亞拉斯而言,節度是他第二個父親的話,那麼對卡洛來說亦然。再加上這次節度是為了自己才會給斯古路多抓著的,所以那一份拼死也要救出節度的心情,卡洛絕不會比亞拉斯小。

但另一方面,卡洛又不能夠讓露娜和加玲冒險,莫說明知會有埋伏而且勝算不高,就算是成功率提高,卡洛也不願意要她們兩個以身犯險;就如同自己所說的一樣,現在想辦法逃出迪坦尼斯,逃出斯古路多的控制才是最重要,所以現在絕不是橫生枝節的好時機,應該專注的想逃跑的事。

之不過這樣節度就會沒救,結果問題依舊沒有改變,矛盾更越見激烈,卡洛打坐是希望讓心神安定下來,但腦海就反覆的在思考,時而擠眉,是而感嘆,衝突沒有止息,節度和露娜的決擇上更是無法取得平衡。

「到底……我應該怎麼的決擇啊……」 卡洛說著,卻一臉悲憤無奈的握著拳。

想著,想著,不斷的想,卡洛突然把眼掙開,瞪了一瞪,然後站了起來。

然後一陣默然,卡洛再次仰了仰頭,開步離開。

「…………………………………………………………………………」

「…………………………………………………………………………」

太陽升起,新的一日終於要到臨,同時間,一切事情亦發展到最的關鍵時刻。

「姐姐……」

「來,趕快把糧食和裝備收拾好,我們要上路了。」 露娜一面收拾行裝,一面向加玲道。

「嗯。」

輕輕的點過了頭,加玲隨即回到了房間收拾,可是卻給剛自門外走出來的男人撞成一團,痛的「嗷嗷嗷」怪叫不停。

「哎呀……是誰﹖」 加玲擦了擦給撞得發紅的臉頰,然後看著面前的男人。

一看之下,原來那不是別人,而是昨日跟自己爭吵不休的亞拉斯!

加玲見狀,立時往後躍到露娜的身邊,擺出一道攻勢︰

「你這傢伙是幹什麼﹖」 加玲一臉嚴肅的道。

亞拉斯盯了盯加玲,沒說上什麼,只是朝露娜走了過去。

然後,「卡」的一聲跪了下來,道︰

「請讓微臣追隨殿下左右。」

聽著亞拉斯的話,露娜和加玲也登時一呆,因為她們想也沒有想到,昨日還為此跟自己爭吵不休的亞拉斯竟然會提出這一樣的要求。

「可是我們的目的地是歐特爾,而並非節度大人所在的刑場啊,這樣你還要跟上來嗎﹖」露娜用冷漠的語氣向亞拉斯問。

「是的,微臣已經想的很清楚,既然已經沒辦法可以挽救叔叔,那我就要繼承他的遺志,所以我希望可以為殿下盡一點心力。」 亞拉斯跪在地上,向露娜道。

「慢著!一夜之間有這一樣的轉變未免太可疑了……」 加玲說著,用一道不信住的眼光對亞拉斯打量著。

可是,就這個時候,卡洛亦走了出來,跪在地上向露娜道︰

「殿下,微臣願以性命擔保,亞拉斯是出於真意,絕無異心。」

看著二人堅決的神色,露娜彷彿察覺些什麼,於是亦不加阻撓,輕輕的道︰

「那我明白了,起來吧,亞拉斯大人……卡洛……大人……」

「姐姐!」 加玲一臉不悅的向露娜大叫。

「做人要有容人之量,當別人願意改變的時候,你就得信任他,老是只記著昔日的仇怨是沒辦法把國家冶理好的。」

「臣謝王恩。」 說著,卡洛和亞拉斯都向露娜及加玲蓋了蓋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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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邊廂,節度亦已經被押到刑場之上。

「奉我王.斯古路多之命,節度勾結逆賊,弒君篡位,罪大惡極,現拼其宗族一干人等皆處以極刑,斬首示眾!」

老人說著,然後退了開去。

「哼,既然我已在你們手上,到要斬要殺,悉隨尊便;但就不要妄想利用我做餌引動兩位殿下!」 節度瞪著老人,向他大喝起來。

老人眉頭一皺,打量了節度一下,道︰

「看來你也知道了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呢……」

「沒什麼嘛,只不過是你跟斯古路多弒君篡位,陷害忠良,諸如此類的事情罷了。」 節度跪在地上,狠狠的瞪著老人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就更不能番下活口了,刀斧手!」 老人笑了一笑,若有所思的向旁人喝道。

然後一名身穿黑袍,手持大刀的標形大漢便來到老人和節度的跟前。

「節度大人,你就安心的上路吧,不用多久兩位殿下也會趕上你的。」

「啊,安心安心,我會等著的,但不是兩位殿下,而是你跟斯古路多,我會在黃泉路上等著你的!」 節度說著,露出一抺詭異的笑容。

然後,刀斧手大刀一揮……對話便給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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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時間,莉瑪這一邊,亦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狀況。

「將……將軍……哇呀!」

士兵還沒把話說完,便已給數道從後而來的光波劃成一節節的肉塊。

「天靈降!」 莉瑪眉頭一皺,立時退了幾步,架出防衛壁。

只見一道白光沖天而起,然後形成一個半圓擋在莉瑪之前。說時遲,那時快,剛才把士兵劃碎的光波再一次衝到莉瑪身前,正當莉瑪盤算著,在擋下這一招後要如何反擊之際,那些不規則的光波竟穿透她的天靈降,直直的打在她身上。

「嗚哇!」

一聲慘號之後,莉瑪倒在地上,身上了多了數十度的血洞,整個人連站也站不起來。

「怎……怎麼可能!」 莉瑪啖著血,一臉難以置信的道。

就這個時候,一個黑影緩緩的走到莉瑪身前,搖著頭,錯愕的道︰

「哎呀哎呀,不愧是防禦專家呢,要不是那一道咒障,妳應該早沒命了,看來我是低估了妳,對不起。」

說著,黑影向莉瑪躬身作了個揖。

「你……你是什麼人……﹖」

黑影笑了笑,然後提起了右手的食指,放到嘴唇邊,輕輕的道︰

「是~~秘~~~密~~~」

然後,黑影把左手架在莉瑪之前,一輪刺眼的金光閃爍之後,便再也聽不到莉瑪的聲音...

至於另一邊的洛林,亦遇上了不明的襲擊。

洛林「嘿」的大喝一聲,右手往前一招,銀光幻化之下翻出了一支長棍,然後把手一振,一式「百裂節」,長棍如靈蛇般折裂成百餘節,連環的向一個人影亂擊!人影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打得手忙腳亂,任無招架之力,結果給洛林活生生的打成一團肉醬。然而,才剛剛的解決一個,又兩個人影自洛林身後而來,提著劍向他猛刺!洛林見狀,右手把那條百節棍一抽,回復成一支長棍,再把長棍架到前前,渾勁一掌打下,長棍之前立時出現一顆紅點,然後以紅點為中心爆發出一道赤紅色的光柱,兩個人影被命個正中,給洛林打的灰飛煙滅。

就這個時候,不知從何處傳出了一把聲音︰

「不愧是洛林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是誰﹖」 洛林一面猛喝,一面四處張望,欲找出聲音的來源。

然後,原先圍著洛林的一團白霧漸漸的消散,正當洛林以為可以離開的時候,他卻給面前的一輪慘狀嚇的呆立當場。

因為出現在他面前的,既不是人,也不是路,而是遍地的屍骸……有的沒了手,有的沒了腳,有的沒了頭,有的身体給開了個大洞,有的更是給打得面目全非,肢離破碎……

「大……大家……」 洛林驚訝的撐著了口。

然後,在洛林的身後傳來了一把聲音︰

「洛林大人怎麼可以這樣呢,說到底也是自己的手下,你出手這麼重……怎對得起他們啊!」

洛林聽著,立時的回頭一看,只見一名少女站在自己身後,手中拿著一支長笛,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妳是什麼人!」 洛林把長棍朝少女一招,恕氣沖沖的問。

「我嗎,呃……該怎麼說呢﹖對了,我是來取你性命的人!」 說著,少女又「嘻嘻嘻」的笑了幾聲,可是卻露出一沐不協調的陰笑。

「妳敢耍我!」 說著,洛林朝少女衝了過去。

少女見狀一手擋在前面,然後一手的掩著臉大叫︰

「停下來啊!」

剎時,洛林竟應著少女的話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

「什……什麼!﹖」 洛林驚訝的怔著眼。

「哎呀呀,你怎可以這一樣胡來呢,做玩具的就要乖乖聽主人的話才對!」少女理直氣狀的道。

「可……可惡,妳到底……」 洛林拼命掙扎,可是身体就是無法動彈。

少女笑了笑,然後提起了長笛,夾雜著高低起伏的魔力氣息︰

「葬魂曲」

然後……赤紅色的鮮血便淺到了少女的衣裳之上。

「事情,給解決掉了。」說著,少女嘆了口氣,然後無聲無息的失去了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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