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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動盪的警兆

五國記

  

第三章 ︰ 動盪的警兆

「啊……我是在………這裡……」 卡洛低吟了幾聲,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

環顧四周,看到那金碧輝煌的牆身,精細的城郭;卡洛驚覺,原來這一刻的自己已身處於皇宮之中。

「……我怎麼………加……加玲……」

想起了當日在妖精森林內的事,卡洛的腦海中猛然閃過加玲和小唯的臉孔,先是驚訝的「啊」了一聲,然後滾下了床,朝房門走去。

然而,才剛剛的滾了下床,卡洛的身体突然痛不可當,一陣刺烈的痛楚充斥全身,肌肉就像要被撕裂一般,就連純白色的繃帶也漸漸的被染成鮮紅。

這個時候,「咔喀」一聲,房門自外而內的被打開,當中更走來了一個端著小碗的少女。

「加玲!﹖」 卡洛驚訝的怔了怔眼。

看著正倒在地上抽畜的卡洛,加玲立時把手中的小碗放在一旁,然後緊緊的把他摟著。

「醒過來喇,終於醒過來喇!」加玲咽著聲,半哭半笑的道。

被加玲這麼一摟,卡洛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漲紅了臉,一副害害羞羞的樣子。

「……呃……呃……妳…妳還好嗎﹖」 說著,卡洛還是把加玲推開了。

「………還…還好……」

「………………………………………」

「呃……不…不要坐在地上…來……」 說著,加玲輕輕的把卡洛扶了起來。

看著坐在面前的加玲,再看看那雙已哭得漲紅的眼睛,原來那個經常戲弄自己的小妹妹,也有著楚楚動人的一面。

可是,這一刻在他心內回彷的,只是當日的遭遇……

「對不起……」 卡洛突然嚴肅的道。

「…呃……﹖」

「要是我可以強大一點,要是我可以變的更強,要是我可以更小心的話,那當日就不會使妳受傷……」 說著,卡洛忿忿的推著拳,一臉內疚和不忿。

聽著卡洛的話,加玲頓時的語塞起來。

無論怎麼的說,一切都是自己惹下的禍,要不是那個無聊的玩笑,卡洛就不會陷入死亡的邊緣;可是毫不知情的卡洛,卻把種種的責任都拉到自己身上,更為了加玲的「受傷」而深深的自責和愧疚。看著這樣的卡洛,加玲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我………我……」

加玲咽嗚著聲,掩著臉,邊哭邊走的離開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道被敞開了的房門和一臉茫然的卡洛……

「加……」

而對加玲的舉動,除了對自己的無能感到不忿外,就只得默默無然的一途。

卡洛咬牙切齒地對著天空大叫:"賊老天!"

「…………………………………………………………………」

「…………………………………………………………………」

跑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加玲還是倒在床邊哭了起來。

在她而言,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可是卻發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局;不幸受傷的人竟比自己更加的內疚,更加的哀痛。每當聽到一句「對不起」,每當看到卡洛那張充滿自責和愧疚的臉,加玲就會感到一份壓力和內疚,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卡洛……) 想著,加玲嚎啕大哭起來。

加玲的心內,一向是很關心卡洛的,雖然口裡經常的都在戲弄他,但其實卡洛是佔著個很重的位置。

對自小在皇宮長大的加玲來說,日常所見的,都只是一群囂張的貴族們;有著這一樣的父母,就有著這一樣的子嗣,面對著那一班常常自以為是的「公子哥兒」,加玲雖沒說上什麼,但心是感到厭惡的,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深交。女孩子倒還有兩句,但男生通常都不會一看。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面前出現了一個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沒有權勢,沒有名利,更不會對人冷嘲熱諷,凡事都很認真,但卻永裹地吊車尾,一個活像永遠也不會成功的人——卡洛。

雖然,卡洛的無能有時候的確使人討厭,但也許就是這一份對自己無能的自覺,使得他做每一件事都更專注和有決心。

那看似一無是處的卡洛教懂了加玲什麼叫仁慈,什麼叫体諒,什麼叫寬恕;每當看到卡洛那一雙對自己漠不關心,但對別人就緊張萬分的瞳孔,加玲就會感受一份溫柔,一份看似理所當然的存在,但她卻從來也沒遇上的溫柔。而這一份溫柔就是加玲所追求著的,是一份真摯的關懷,真摯的愛護。

之不過,礙於那個傳言和姐姐對卡洛的厭惡,加玲從不敢向任何人透露這一件心事,只是默默的把它藏於心底。

「…………………………………………………………………」

「…………………………………………………………………」

這一邊廂,毫不知情的卡洛,依舊的為著當日而想得出神。

在卡洛而言,他所執著的不是那一份騎士的名譽,而是一個身為人的責任。

本來,卡洛就是一個寧願自己犧牲也不願看著別人死在眼前的爛好人,也許是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絕望,所以他從來不懂得珍惜自己,往往重視別人多於一切。而且在責任而言,卡洛認為保護身邊的人是一個人的責任,為了守護他所重視的人和事。

然而,說的簡單,但幹起來就真的力不從心,文武不通的卡洛莫說「中用」,就連「中看」也說不上。拼起來就是個「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癈人,但今次加玲竟相約自己做保鑣,除了擔心外,卡洛亦考慮到自己的信念,自己的責任,所以今次若加玲和小唯有什麼意外,卡洛實在不知該如何生存下去。

尤幸的是,今次有驚無險,之不過對於自己使兩個少女陷入險境,更差點兒弄丟加玲的性命,卡洛實在無法原諒自己。

(要是我可以強大一點,就不會發生這個意外……)

就在卡洛正想得出神的同時,房門外,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醒來了嗎﹖」 露娜冷冷的道。

看著門外的露娜,卡洛驚訝得作不了聲,因為他從來也沒有想過,那一位對自己討厭至極的公主,竟然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呃……呃…還,還好。」 說著,卡洛的舌頭也打起結來。

而看了看卡洛那張臉的露娜,則一臉不悅的瞪了瞪眼。

「我們會負起你的醫療費,在你康復前就安心的住在這裡。」 說著,便轉身離開。

「是的,有勞公主費心。」

卡洛躬身作了個揖。

然而,才剛行了幾步的露娜,又突然的停了一下來。

「另外……」

「呃…﹖」

「另外,請你給我來點自覺,做事前先打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丟卻了自己的小命不要緊,但千萬也不要構成別人的負累!」 說著,露娜狠狠的瞪著卡洛,散發著一份怒氣。

「…………………………………………………………」

「要是再把我妹妹帶到那些地方,我就絕對的不會放過你!」

「………是的…」

「好好的給我記清楚。」

接著,「砰」的一聲,房門便被忿忿的關上。

「…………………………………………………………」

想著,卡洛闇然的落下淚來。

「…………………………………………………………………」

「…………………………………………………………………」

「卡咯」一聲,房門自外而內的被打開了,可是地點已由卡洛的客房,轉移到加玲的房間。

看著正在床邊嚎哭的加玲,露娜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再遞上了一張紙巾。

露娜拍了拍加玲的頭,說:“好孩子,聽話,乖。”

對露娜來說,加玲就是繼父皇之後,第二個最重視的親人。

其實,她們的母親,迪坦尼斯的皇后,早在誕下加玲時因難產不幸逝世,唯一留下給露娜的,就只有這個妹妹和一份身為姐姐的責任。

一方面是對身份的自覺,另一方面是作為姐姐的責任,露娜對這個妹妹是特別的愛護,特別的照顧,遇上什麼都會以加玲優先。而作為妹妹的加玲其實亦很疼愛這一個姐姐,在她而言,父皇日理萬機,國事煩重,根本就沒時間去聽自己的心事,母親又不幸逝世;所以,唯一最投契和最可以撒嬌的,就只有這個姐姐。

「姐姐……」 說著,加玲便倒在露娜懷中哭了起來。

露娜拍了拍加玲的頭,說:“好孩子,聽話,乖。”

「是我……都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小唯已經告訴了我。經過這一次,妳應該明白,玩笑不是這樣子開的。」 說著,話語間雖帶有幾分的怒氣,但露娜還是溫柔的拍了拍加玲的頭。

「姐姐……」

「不要哭了,反正卡洛已經醒過來,妳就不要再哭喇。」

加玲輕輕的「嗯」了一聲,擦了擦眼,可是淚水依舊的滑下來,不由自主。

事實上,加玲的哀痛並不單是對卡洛的愧疚,還有著對自己的自責。

「…………………………………………………………………」

「…………………………………………………………………」

經過一個月的療養,卡洛的傷已沒什麼大礙,可行可走,於是亦離開了皇宮,回家靜養。

步過了繁華熱鬧的市街,卡洛已來到了一片林蔭之中,來到了家門之前。

「我回來了!」

話是由卡洛說出的,可是就沒有半句回應。

因為卡洛本來就是一個人居住,又怎會有什麼回應呢﹖

皇家聖騎士,說好聽點是國家英雄,但說實在一點,也不只是個士兵。

雖然卡洛的家族曾經是顯赫一時的「劍皇」,但自從到了其父一代已經走向衰落;本來聖騎士就只是一個名爵,一個稱呼,沒什麼利益可言,所是除了威名外,就連其劍皇祖父的生活也算不上富裕,只可以道是吃的飽,穿的暖,還有些庸人可使。

後來到了卡洛父代的一代,威名不再,更甚至下趺,結果宅第,傭人賣的賣,走的走,日子已經開始有點苦頭;雖然到最後戰死沙場,為國家挽回不少面子,但要和劍皇時代相比,已有天壤之別。

沒多久,其母也跟隨著父親離世,只留下當時年僅六歲的卡洛獨自生活。孤單的環境令卡洛明白人一定要自立和堅強,雖然從小已習慣獨自生活,但在卡洛的心內,是非常的渴望能有關心自己,能有著可以分享一切的人。

丟下了衣衫,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再晃了晃,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小屋,卡洛還是選擇了出外走走。

步過才剛剛穿越的林蔭,走過那了無人煙的小巷,卡洛回到了皇城的中心,回到了那充滿繁華的街道之上。

「噹叮噹」的幾下玲聲,酒吧前的一扉木門被推開了,自外而內轉出了卡洛的身影。

「歡迎光……呃﹖怎麼會是你這個『稀客』!﹖」 一名侍應生驚訝的道。

「哈,不歡迎我嗎﹖」 卡洛笑了笑的道。

「哼,先把話說在前頭,白開水可要雙計。」

「那就給我來杯橙汁。」

「你這個……」 侍應生擠了擠眉,語帶不爽的道。

「什麼嘛,雖然只是一杯橙汁,但我好歹也是客人啊,你現在這副態度是什麼意思﹖」 卡洛瞄了瞄站在侍應生後方的經理,「咳咳咳」的數聲。

「你這是那門子的客人啊!每次也只要一杯白開水或者果汁,永遠也不會正常的光顧一下;你是不懂『酒吧』這兩個字的意思,還是有意存心攪事﹖」 侍應生氣急敗壞的道。

「你管我,要吃什麼,喝什麼是我的自由,難道你去餐廳就一定要吃飯不可以喝湯﹖」 卡洛一臉錯愕,然後理直氣壯的反駁著侍應生。

「你…你…你………」

「你什麼你!」

「我要打死你!」

突然,「吱」的一聲,侍應生的右拳沖出了一道火光,形成一個拳甲。

「橙汁嘛,就讓我先揍你一頓再倒給你!」 說著,侍應生一個右拳直直的打向卡洛左臉。

「噫.!﹖喂喂喂,來真的嗎﹖」 卡洛驚訝的「啊」了一聲。

在這個時候,門外走來了一個中年大漢,先一手的把侍應生揪著,再當頭的往卡洛打了一下。

大漢對著卡洛狠狠的一錘當頭敲下,獰笑道:你給我發呆去吧!

「你兩個又在這裡生事﹖」 中年大漢向卡洛向侍應生道。

「參見東龍使.節度大人。」 其他客人都向那大漢跪下來,行了個禮。

「參見東龍使.節度大人。」 卡洛和侍應生亦行了個禮。

「東龍使」,就是迪坦尼斯的「四使」之一。

皇城.布特瓦斯除了有皇家聖騎士外,亦有四個與聖騎士齊名的將使,分別是「北斗使」,「東龍使」,「南斗使」及「虎嘯使」,四位合稱「布特瓦斯.四使」。

「四使」是直接由國王授權,而且亦是只會向國王匯報,是完全獨立的岡位,亦有著各自的管轄區。

「四使」各自掌管皇城內外的北,東,南,西四門;由外門到皇宮都是他們的管轄區,轄區是他們領域,除了國王外便不受他人干預,同時亦握有整個皇城五成的兵力。

基本上,皇城內的兵力主要有四成是由國王直接指揮,五成是由「四使」統領,一成是用作輪值。

話雖如此,但其實皇城中還有著為數上萬的精銳聖騎士,是直接聽命於國王,所以這一樣的兵力分配也不會讓成兵變。

「你兩個今次又攪什麼東西南北……好端端的『東龍道』都給你們弄吵了。」 節度抓了抓頭,非常不爽的盯著卡洛和侍應生。

「不是我啦,是這個混蛋來這裡……」

侍應生漲紅了臉的想把事件解釋清楚,可是話還未說到二半,節度已當頭的打了他一下。

節度對著侍應生狠狠的一錘當頭敲下,獰笑道:你給我發呆去吧!

侍應生痛得“嗷嗷嗷”怪叫不停。

「你就只會給我生事,你可知我費了多小唇舌才給你找來這份工作﹖要不是看在大哥的份上,我老早老早就狠狠的把你揍一頓!」 節度怒不可竭的向侍應生猛喝。

「這次真的不干我事嘛,叔叔!」 摸著給打得發紅的頭,侍應生受了屈的道。

在場的老闆見了,亦替侍應生開聲︰

「節度大人你也不要這麼說啦,亞拉斯也沒什麼的,他也很幫的我呀。」

「哼,老闆啊,我跟你說,有什麼粗重的活兒就交給他幹;我大哥早死,臨終前就是要我好好的管教這小子,不可再讓他生事,要我給他吃吃若頭。所以嘛,你不用給我省的,盡管的分付他去,有什麼錯也不用給我面子,好好的痛罵,痛打一頓便是。」

原來,亞拉斯的父親.亦是聖騎士之一;早年因為重疾病故,國王基冶便賜亞拉斯世襲其父爵位。在這個時候,節度以弟弟的身份向國王上了一份其兄的遺囑,內容是說亞拉斯年少氣盛,未普世事,不宜當此大任,希望國王能給他一點時間磨練,六年後(即亞拉斯二十五歲時)才再行封爵;國王基冶有感父親知子之情,愛子之切,於是準其所伸。

之後,節度亦按照他大哥的分付,在好好照顧這個姪兒的同時,亦讓他吃盡苦挫,嘗盡人情冷暖。亞拉斯昔日的狂妄已日漸收歛,之不過那一份火爆的性格就一點也沒進步,於是節度便給他找來了這一份侍應生的工作,要他在這種品流複雜的酒吧見識世面,同時亦好好的控制那一份「牛脾氣」。

「是的,是的,小的知道。」 老闆笑了笑,輕輕的拍著亞拉斯的頭。

然後,另一下的當頭重擊便「噹」的一聲打在卡洛身上。

卡洛痛得“嗷嗷嗷”怪叫不停。

「你在這裡幹什麼﹖我不是交付過要你每天做一千次練習的嗎﹖」 說著,節度的身上冒起了一道殺氣。

「唔……唔,這個已經完成了……」 卡洛發了發抖,驚驚惶惶的道。

「啊,這這快就完成喇﹖看來是我給你的功課太簡單了,所以就有時間來給你到這裡耍孩氣……那好,由明天起給我加到五千次,這樣子你的時間就會運用得更好。」

「五…五千!﹖」 卡洛聽了,撐了撐口,面上多了數層薄霜。

其實,節度除了是守護皇城東部的東龍使外,亦是聖加尼亞學園的導師。或許,應該這樣說,到聖加尼亞學園授課也是「四使」的工作之一。

節度所負責的,就是格鬥術及有關体能的訓練,亦是現在卡洛最不善長的。

不過,其實也並非不善長,只是以現在卡洛的「水平」跟其他人「比較」起上來實在差太多;所以作為導師的節度經常的都要卡洛特訓,一方面是希望卡洛有一個強壯的身軀修練拳術,好歹不會被人秒殺(因為卡洛沒有能力使出魔法,所以武術可說是最後的一步棋了),二來是對朋友兒子的照顧。

卡洛的父親跟節度是摯交,節度的哥哥(亞拉斯的父親)是卡洛爺爺的門生,經常請教劍術。

作為弟弟,當然的跟著哥哥一起去,一方面可以從中「偷師」,另一方面亦可以一睹「劍皇」的風彩。時間久了,節度跟卡洛的父親漸漸交厚,到後來其父過世,髒禮上卡洛結識了亞拉斯,隨後亦在學園裡「巧遇」節度,而在以上的前題下,節度亦對卡洛這個晚輩特別的「關照」。

「對喇,要不是看在你老爸的份上,我就只給你二千,可是誰叫你是你老爸的兒子啊﹖故人之子,當然的要特別『關照』。」 說著,節度「咯咯咯」的笑了幾聲。

聽著節度的話,卡洛不知該如何是好。

雖然劍力不再,但卡洛仍經常的在訓練自己,雖然節度的訓練嚴苛,但卡洛從不敢偷懶;而為著能有更顯著的成果,卡洛一直在加倍節度給下的功課……亦即是說,要是節度要求卡洛做一次,卡洛便要求自己做二次……現在節度要求卡洛做五千次,卡洛便需要求自己做一萬次……

雖然,誓就只是自己暗暗的發,守與不守也沒人會知,但在卡洛而言,總覺得要對自己負責;所謂「人無信而不立」,做人是不應該食言的,之不過一日一萬次的体能特訓可隨時會超越人類極限。懂得用魔法的人還好,只要間中以魔法力來作調和就沒什麼大礙,但對卡洛這種只依靠体力來支持的「人」,可是隨時的會因体力衰竭而暴斃。

注意到卡洛臉上的難色,節度便「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因為他也察覺到,卡洛那一份不尋常的「進步」。

事實上,自從卡洛棄劍後,他的工夫雖然依舊的一籌莫展;但日積月累的努力下,現在就比以前的耐打多了。

往日撐不過一時三刻的戰鬥訓練,他已經可以支撐至時間終結,雖然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但已給人眼前一亮。而身為導師的節度更明白到,能夠有這樣子進步的,隨了是用功用功用功再用功以外,根本就再也沒有其他方法;所以不用想的也推算到,卡洛擅自把要求提高了。

「咳咳,不過好像也有點難度嘛,還是給你二千算啦,免得你不小心暴斃。」 瞄了瞄卡洛,節度帶著刺的道。

「呃……呃…是的。」 卡洛戰戰兢兢的道,然後輕輕的吁了口氣。

「不過嘛,還是要受到懲罰,就這樣啦,你給我跟亞拉斯一起在這裡義務工作一個月吧。」

「啊!﹖怎麼要連我也……」 亞拉斯滿臉委屈的嚷著。

「好好的給我控制你的『脾氣』,再胡亂的抽出『赤煉拳』我就要你好受!」 說著,節度擦了擦掌,露出一沬詭異的笑容。

「赤煉拳」就是亞拉斯所使用的「專屬兵器」,是火屬性的半輔助攻擊兵器。「赤煉拳」其實是一道拳甲,由火炎的形成,除了可以抵擋一定程度攻擊外,亦可以增加亞拉斯拳術上的攻擊力,付有炎屬性的元素。

「是的……」 二人無奈,只好低低的點著頭。

聽著二人的答覆,節度輕輕的笑了笑,然後轉過身離開。

可是,節度才剛剛的把物轉過去,這邊廂二人的「腳」已不斷的互相踩來踩去……

(臭小子,這次可給你害苦了,我又得白做一個月!) 想著,亞拉斯不斷猛猛的往卡洛踩去。

(喂喂喂!﹖) 卡洛一邊閃避,一邊的還擊。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皮鞭「卡」的一聲由節度處飛來,二話不說的把二人一捲,然後「啪撻」一聲的拉倒在地上。

「哎呀!」

「嘩嘩嘩!﹖」

「你兩個還是沒有學乖啊,看來我還是得好好的教訓你們……」 說著,節度把皮鞭抽了一抽,雙目散發出一陣肅目的殺氣。

「不…不要啊!!…嘩嘩……」

接著,便傳來出二人的慘號……

「…………………………………………………………………………」

「…………………………………………………………………………」

在這個時候,同一片的天空下,國王基冶,正在書房內批閱著大臣門的奏章。

垂散著己經白透的長髮,左手輕綽其髯,右手提著一本本小摺子,要不是身處皇宮之內,或身穿錦袍,基冶根本與一般老人無異。

事實上,基冶已經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自二十歲登上帝位,至今已有六十餘年,當中經歷過迪坦尼斯最光輝的日子,前呼後擁,萬民敬仰;在開明的冶理下使國家一步一步的走向強盛,成為五國之首。

可是到了今日,這位日理萬機的國王已漸漸的出疲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輕輕的用摺子掩著口,正想找來一張紙巾的時候,基冶的口中一酸,「哇」的一聲吐了幾口鮮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強壓著已發抖的右手,緩緩的把摺子拉開,在他面前的不再是臣公門的說話,而是一道又一道的血槳。

把頭輕輕的一招,回望到掛鏡的影照上,看著那已口中啖血,面色發白的自己,基冶突然一陣無力的跪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緊緊的咬著牙關,基冶依著桌子站了起來,提著還在淌血的摺子,一步一步的往窗台走去。

半屈半啄的把窗子推開,再低低的依在窗台之上;他緩緩的提起頭,仰望著那看似一望無際的星空。

數著數著,視線終於在一顆暗淡失色的星星停了下來。

(我…我的……我的本命星……)

風呼呼的吹著,由窗戶吹進整個書房,大的把基冶披在肩上的錦袍也吹走了。

寒風刺骨,看著那了無生氣,己不再發亮的的本命星,再吹著已不再覺得清爽的寒風;基冶明白到,自己已經變的年老了,年老的已經快到生命的盡頭,可是這一刻在他心裡想著的,不是有關自己的後事,而是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國民,還有——自己的女兒。

想著,基冶轉過身來,半依半屈的住在窗台之下,暗然的,垂下淚來。

這一刻,摺子上除了有基冶的血外,還有無助的和不忿的眼淚。

「…………………………………………………………………………」

「…………………………………………………………………………」

然而就在同一片的星空下,有著另一個人,察覺到這一切的發生。

「啊,基冶要逝世了嗎﹖」 一名老人仰著天道。

正當老人想的出神,他的背後就轉出了一位少年。

「有什麼事嗎,國帥大人﹖」 少年向老人問道。

「啊,是主人嗎,失禮了。」老人驚訝的退了一步,然後躬身作了個揖。

「不打緊,只是看到國帥大人仰天長嘆,所以才問一下是否有什麼大事發生。」 說著,少年緩緩的把老人扶起。

「是的,的確有大事要發生了,而且是關於主人閣下的。」 說著,老人微微的笑了一下。

「啊,是關於我的﹖那會是什麼事﹖」 少年驚訝的怔了怔眼然然後一臉嚴肅的向老人問道。

「是的,閣下請看,有星聚於命點,此乃死兆;主有人將死,而且位高權重。再來是真星前於命宮,此乃大富大貴之像,有一躍升雲的意思。主人命宮正合此象,不出七日,必有吉報。」 老人指畫著星空,向少年解說。

「國師的意思是……﹖」

聽著少年的話,老人突然向少年跪了下來︰

「願我王萬歲萬歲。」

「呃,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國師大人是要戲弄我麼﹖」 少年著了光,緊緊的把老人扶了起來。

「哈哈哈,很快就不會是『罪』了,因為主人將要登基為帝。」

「啊!﹖那國師的意思是……」

「是的,命點死兆,此乃基冶陞下之象;而主人就是將會一躍升雲之人呀。」

「哦,是這個樣子……不錯呢,這正是我等待多時的。」 少年仰望著星空,感慨的道。

「之不過……」 老人說著,又顯出一副愁容。

「不過什麼﹖」 少年滿臉疑惑的問道。

「主人請看,有另一顆星,在相反的端兒亦有著跟主人一樣的帝王之兆啊;這是『二王爭列』之格,很可能會成為主人的敵手。」

「哼,不打緊,我不相信在皇城中有人能勝得過我,勝得過被稱為『天才』的我。」 說著,少年露出一沬充滿自信的微笑。

「是的,願我王萬世不朽。」

少年「哈哈哈」的大笑了幾聲。

(還有烈星流於星河,此主混亂慌動之兆;動盪啊,這次你能把我一直所期待的都催生嗎﹖) 想著,老人長長的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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