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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史蒂芬孙

二人的无限旅程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林灵便又回到了镇子上某个安全的小路上。

和莱恩的相遇让她明白了不少事情。可以说她以及将这个世界的全貌看透了。少年林零给她说的话此刻她终于理解了。

既然是梦,那么心想事成也不是不可能。

“来试试吧。”

林灵举起手。

“枪,枪,枪……”林灵在脑中构想着枪的样子,可惜,什么也没有出现。

“不行啊……是精神力量不够吗……算了,干正事吧。”

此时正是傍晚。凭借地图确认了自己的位置,林灵谨慎地前进,在杀死了六个僵尸一般的怪物后,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爱丽丝。

被吓了一跳的爱丽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小家伙获得了久违的安全感。她扑向林灵,在她的怀里细声抽泣了起来,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林灵摸了摸平静下来的爱丽丝的脑袋,接着带着她一起去找一处可以暂时落脚的房屋。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灵对于枪法和潜行的技巧掌握的越发熟练,仿佛之前无数次地使用过一样,让她更加好奇自己来这里之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凭借这些技巧林灵解决了路上无法避开的僵尸,找到了一间房屋,以便和爱丽丝一起进去休息一晚。

此时已经是深夜,莹白的月光洒满大地。两人选择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做为落脚点。自林灵被袭击到从其他空间回来仅仅过了一个下午,埃利斯不知所踪,林灵也没有余力去寻找他了。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自己和爱丽丝能够平安地通过小镇中心的装置离开这里。

莱恩之前告诉林灵,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类似于梦境一般的幻想世界。然而这并不能说明她们是安全的,毕竟这里死了现实里和死了也差不多了。更让林灵在意的是莱恩说的“记忆是输入的”这一点。这意味着她现在以为自己经历过的十五年全是虚假的,自己的亲人朋友也有可能只是现实世界的陌生人。

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尽记忆是如此的真实,尽管理智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象,但感性的层次却依旧不愿意承认。这种无法消除的不适感让林灵心情抑郁。

但更需要照顾的是爱丽丝,如果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她的父母有可能并不是她真正的父母怕是会对她的精神遭成不小的打击,所以林灵并不打算在这里告诉他真相,一切等出去之后再说。

那么耽误之急就是说服爱丽丝不要去找亲人而是先和自己离开这里。

林灵转头看了看同样坐靠在床边的爱丽丝。因为几天来的疲于奔波,一路上担惊受怕的缘故,爱丽丝的脸色说不上好。

林灵整理了下情绪,挤出了一丝微笑。

“对了!有件事忘给你说了。”林灵用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语气跟爱丽丝说道。

“其实刚刚我碰见埃利森了,他解决怪物后碰巧遇见了两个人,问了几句才知道他们居然是你的父母呢。他先带他们去镇政府了,所以我们每天也尽快去那里和他们会合吧!”

“真的吗?”爱丽丝的声音高昂了起来。

“当然。”林灵摸了摸爱丽丝的脑袋。“开心么?”

“姐姐的亲人们……还活着吗?”出乎意料地,爱丽丝反问了一个问题。

“很遗憾……”林灵的笑容慢慢消去。

都是假的啊……没关系的……

哪怕这样不断地告诫自己,悲伤却一点也没有减少。先前因为恐惧被压制的感情如今全部井喷而出。胸口想压了一块巨石,疼的人喘不过气。就连眼角也有些湿润。

“对不起……”爱丽丝察觉了气氛的变化,低声道歉。

“这完全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的。”林灵搓了搓眼睛。“父亲为了救我才死去了……之前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我,是我的过错才导致了父亲的死。但再想想,父亲不正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这么做的么?所以我必须活下去,一定会带着你活着离开这里的。”

“嗯,我相信姐姐。”毫不犹豫地,爱丽丝这么回应道。“姐姐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到,我是这么觉得的。”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林灵用略微浮夸的语气说着。

“所以为了给姐姐打气,我给你唱一首歌吧,每次我难过的时候妈妈都会给我唱这首歌,这是我的幸运之歌哦~”

“欸?那唱给我听听吧。”

“咳,咳。”爱丽丝清了清嗓子,然后轻声唱了起来。

稚嫩清脆的嗓音唱出了动听的旋律,让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不知何时,林灵陷入了沉睡。

一曲结束,爱丽丝看了看睡着的林灵,轻轻地把毛毯盖在她身上,就在她也准备休息的时候,原本透过落地窗摄入的皎洁的月光被黑影挡住了,站在窗前的人,分明是,母亲……

“妈妈?”爱丽丝陷入了混乱。

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但人从来不可能永远保持理智。更何况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甚至忘了叫醒林灵,就这么向着落地窗走去。

妈妈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透过玻璃,她缓缓张口。

“爱丽丝,我的宝贝女儿。”

不知过了多久,林灵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也许是因为爱丽丝的歌声的缘故,这个晚上尽管只是坐靠在床边睡的,但却睡得很舒服。身上的毯子想必也是她帮我盖的吧。这样想着,林灵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发酸的四肢。

“欸?”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爱丽丝的身影。

顾不上其他的,林灵拿起手枪开始在房中搜索。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不安的情绪不断发酵。终于,在搜索整个房子无果后,不安变成了恐慌。

冷静,冷静……

林灵告诫着自己,在周边开始更大范围的寻找。

太阳缓缓地移动,当它再一次西沉时,林灵依旧没有找到爱丽丝。

手枪子弹几乎要用完了,周围的房子也都去搜索过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乘天还没黑,体力还有剩余,现在就只身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个道理,林灵当然明白。

但她不甘心。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善解人意,坚强的女孩。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的原因。现在,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必须走了……

夕阳如血,洒在满目疮痍的街道上。在这片寂静中,林灵向着镇政府的方向前进。

“美丽的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灵一惊,偏过头看去,一个男人正站在数米开外的地方。

无需迟疑,林灵直接举枪对准了他。现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不可能这样悠哉地行走在这座镇子上。这个人和先前见到的保尔有几分相像,但散发着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他的身材高挑,穿着一套蓝色西装,左胸佩戴一朵红色小花。刘海很长,盖住了左眼,露出的右眼正死死盯着林灵。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史蒂芬孙,是一个艺术家。可否告诉我小姐您的名字呢?”

“……”理所当然地,林灵没有理他。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林灵,是吧?”

林灵持枪的手微微一抖,暴露了心中的不安。

“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迷恋上了你……”

“你的容颜,身段,还有那温柔善良的性格,让我深深地乘醉,不能自拔。”他用手理了理头发,盖住左眼的刘海轻微晃动,若隐若现地露出空洞的眼眶。

“啊啊……你是这么的美丽夺目,而艺术也是如此的让人心动不已。”他自顾自地说道。

“艺术是不能模仿的,我用了十几年的光阴去实践,绘画,雕塑,行为艺术……但这些不过是重复前人罢了。直到来到这里,我才发现了真正属于我的艺术。明明是这么触手可及的东西,人们竟然都没有发现。鲜血,死亡,绝望……这些属于人类的本源情感,简直就是为艺术而生啊。”

“而你,”他用沉醉的眼神看着林灵。“注定将成为我艺术的巅峰之作。”

话音未落,霎那间,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突兀地出现在林灵面前。

“为此感到光荣吧。”如同恶魔的低语般,在这句话传入林灵耳中的瞬间,她按动了扳机。

眼前的身形再次消失,出现在另一个方位。

“你的容颜,你的双眼,啊啊啊啊啊,太完美了!”他双手张开,喜悦溢于言表。

“但是……”语气骤然低沉下来。“那双眼睛里的情感……这么说呢,是坚毅么?不不不不,这可不符合我的艺术理念啊。”

“但是没关系,”他的声音再次激动起来。“我早就准备好了绝佳的上色剂,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制作成最完美的艺术。”

他将右手举起,从左到右,就像切换图片一样,于空中划过。

场景突变,小镇的道路,房屋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天花板上每隔一段距离都镶嵌了照明设备,墙两边整齐地摆放着被精致地装订后的画,同时在左右分布着几个不规则的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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