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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灵魂对话

老子是少女

  

吴音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没有人,陈嫣和小丫头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起了今天没来上班的陈洛。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陈洛,问过所有与陈洛有过接触的同事,没有一个人看到她,陈洛今天没有来上班,没有打电话请假,也没有委托别人捎假,她的姐姐陈嫣对此也是并不知情。

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吴音相信自己的直觉,陈洛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旷班的人,她这么想,可别人不见得这么想,因为古风这一音乐风格的提出,陈洛现在在公司里的分量可谓水涨船高,如果没有解释清楚这次莫名其妙的旷班,那么公司高层们就会心生不满,以后有资源也不会直接放心地交给陈洛,这是员工的态度问题。

急匆匆地来到小区门口,想要去找陈洛,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脑中想过一条条可行的方案,又被她一一否定,她去过一趟陈洛租的房子,里面没人。

在吴音习惯性地不分场合思考的时候,一辆粉色小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驾驶位上下来了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女孩,光彩照人如同一位公主,没给吴音皱眉的时间,女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陈洛从里面下来了。

吴音愣了一下,压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小洛,你今天去哪了?”

看向了这位小公主:“你是?”

小公主抢先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叫夏忆安,您是洛洛的母亲吧?阿姨,您看起来真年轻。”

“不好意思你认错了,我不是她母亲,我是她的上司。”吴音说话时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夏忆安疑惑地看着她,笑道:“抱歉,女士。”

她把嘴巴靠近了陈洛的耳朵:“改天我请你出去玩,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不等陈洛答复,一溜烟似的跑上了车,扬长而去。

“她是你朋友?”

陈洛摇了摇头,说道:“算是粉丝吧,搭的顺风车,结果把我送这儿来了,吴姐,你能送我回家吗?”

吴音想了想道:“你还是留下来蹭饭吧。”

两人慢慢地朝家里走,吴音觉得陈洛有点不对劲,和往常相比话更少了,问道:“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今天有事。”陈洛张了张嘴,补充道:“很急。”

吴音便不说话了,不知从何问起,其实两人的关系谈不上多亲密,工作上的说的话比说私事的话要多得多,吴音倒是更喜欢陈嫣,脸上有种青春洋溢的感觉,和她凑近了自己也会有这种感觉,陈洛大多数情况下会发呆,似乎一直在思考,她这个年纪还到不了这种思考的地步啊。

吴音一直在观察她,回到家里,见到陈嫣,一起吃饭,睡觉。今天的陈洛总有点心不在焉,和往常的发呆可不一样。

客厅外又响起了抗议的声音,小丫头兴冲冲地回到了床上,把小脚丫踩在了吴音的肚子上,换来了脑袋上的一巴掌后,安静地睡了。

今天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张敏蹭饭蹭宿习惯了,她也不在意,陈洛第二次住在这儿,她也没感到不习惯。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谁还没有个秘密呢。

小丫头的房间里只有陈洛一人。

她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眼睛很酸,身体也很疲惫,但大脑依旧兴奋着,兴奋感不一定是遇见了令人感到兴奋的事儿,也可能是未知以及恐惧所产生的。

今天早上从小区里出来后,她就感觉一直有人在跟踪自己,陈洛脑子里幻想着各种各样可能跟踪她的人,她拐进小胡同里埋伏等待着,等来了一个她脑子里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也绝不可能想到的人。

来的人是李司。

李司穿着黑色T恤衫和牛仔裤,以及几十块的板鞋,戴着一副厚厚的黑色眼镜,这就是他平常的打扮了,走在街上毫不起眼。

如果是梦里,她会因为这个打扮想起以往的种种,他的家不是偌大的陈家庄园,他没有哥哥姐姐,没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卧室,没有成群结队的仆人厨子来讨好自己。

他是一个平凡的人,有一个平凡的家庭,有一对爱吵架爱和好的父母,在一个小房间里,摆满了自己童年时爱拼的模型玩具。

脑袋很疼,又想起了那时的场景,虽然极力不让自己去想,但终究是无济于事。

李司笑了,笑容不像他,眼神也不像,陈洛知道,现在透过李司的眼睛要与自己谈话的,是陈洛的灵魂。

咖啡店里的员工们惊愕地看着一个普通男子与一个漂亮女子走进了咖啡店,男子像个学生,也有可能早毕业了,唯一想到能够形容他的词就是普通,再普通不过了,女子也像个学生,不过手里提着一个包包,应该是毕业了,很漂亮,咖啡店里的男员工看到美女时,会先看美女的脸,再看美女的胸,之后慢慢地欣赏美女的腿。不过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女子的脸,此时更想看到的是女子的眼睛,如果她能笑一笑就更好了。

男员工款款走来,和颜悦色地询问着两位顾客所需要的,一言一行尽显绅士风度。

“热拿铁,加糖。”回答他的是外表普通的男子。

“和他一样。”得到了女子的答复,声音意料之外的悦耳,男员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至于普通男子为什么直接点拿铁咖啡没有迟疑,反而轻车熟路的语气,以及女子坐在座位上的不自然,甚至说局促不安,男员工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咖啡端上来了,等员工走开后,李司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搅拌起来,轻轻舀了一勺送到嘴边,贪婪的样子容易让人想起烟瘾犯了的烟鬼。

“好久没喝,让你见笑了。”喝过一口之后,李司笑道,又舀了一勺送到嘴边,优雅的动作似乎不会出现在这样的男子身上。

“我有很多事想问你。”陈洛喝了一口咖啡,她显然喝不惯这个,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引得远处发出了一阵类似狼嚎的声音。

李司看了一眼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现在那里已经恢复如刚刚进来时的模样了,他笑道:“以前那些人也会这样,我只是觉得有些烦,如今换了个角度,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你问吧,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

陈洛没有问,低着头搅拌着手中的咖啡,良久之后抬起了头:“我穿越到这里不是灵魂,而是凭空多出了我这个人,对么?”

注意到陈洛的情绪,李司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

“那个世界……”

“当作梦吧。”

“这怎么可能!”陈洛站了起来,音量一下子达到了最高,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陈洛缓缓地坐了下来。

“是我的错,虽然我没有决定你选择的权力,但我有这个能力并且也这样做了,你真的回不去了,谁也无能为力。”

陈洛拍拍自己的脸颊,尽量用不颤抖着的声音说道:“告诉我这一切,好吗?”

更像是一个请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洛觉得发生的这一切太过梦幻了,她唱歌,她写歌,与这里的人们交往、工作,更是令她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可以轻易地得到别人的信任、支持甚至是帮助,这一切都太过于理想化了,像是小时候不切实际的梦想,她在追求梦想的时候,道路已经是铺平了的了,她不用注意脚下、不用注意方向,只需向前走,像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一样,安排周围的一切迎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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