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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ge1:死刑

Stage1:死刑

正如书的开头所写:白驹过隙,大浪淘沙,在未来未知的岁月中,一切都将被时间埋葬。

有人曾说过,历史不会铭记真实,时间不会铭记过程。唯独一个不知是真还是假的结果,被随意的摆在书上,被人遗忘或翻阅。但你知或不知,它都在那里,都曾经上演过。

洛尘不曾读过那一段历史,他并不知道灾难的起源,或许在几个世纪之前,就已经埋下祸根。而他,不幸成为了百多年后那祸根上长出的果实。

……

车辆的轰鸣声一夜不休,他能够听到地面被轮胎碾压后的“嗡嗡”,一下一下牵动着他的脉搏。这一晚,又有许多的女孩子们被带走,等待她们的是什么,洛尘不知道,可他却曾见过每个押送她们回来的军人身上都染着鲜血。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伤口,鲜血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洛尘的姐姐也曾被带走,然后再也没有归来。虽然洛尘很害怕她,可那是唯一可以保护他不受伤害的存在。

他很害怕,这恐惧不止是来自这个城市中的压抑更多的是来自他自身的变化。他那被被子紧紧裹住的下半身已经彻底大变模样,原本虽不粗壮却可以明显看出是男孩子的双腿已经变得纤细娇柔,脚掌也缩水了一圈,每一寸肌肤都犹如羊脂般细腻。这变化日渐加剧已经快要达到腰部。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身体之中的每一根骨骼都在咯吱咯吱作响,血肉和筋脉全都移了位,他不知道最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怕自己在这一切结束之前就已经被心理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给逼疯了。

“砰!”大门被人给踢开了,没有任何的招呼声,两个手持枪械的士兵就已经冲了进来,他们全副武装,身上的制式作战服上还有凝固后没有洗去的血渍。他们目光冰冷,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煞气。

“例行检查!”其中一个人说道,手里拿着的黑色仪器就往洛尘的身上刷了过去。在洛尘提心吊胆的目光中,那仪器盘上的灯光终究是没有变成别的颜色。这让他松了口气。虽然迄今为止似乎并没有男人被带走,可是他对自己如今的变化感到担忧。

他不知道那仪器是为了检测什么,但是却见到许多的女孩子被检测出红色,然后这些女孩子就是上述所说被带走的那些。没有男孩子被检测出问题,可他们也依旧会按时逐个去检查一遍。

“大白天的为什么盖着被子?”另一个人忽然问道,洛尘那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悬到了嗓子眼处。

“是,是因为我的腿有病,不能受寒,我现在走不了路。”洛尘小心翼翼解释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和身体的僵硬是不是被看出了什么,可那两个士兵终究是离开了。而听到门再次被粗鲁的关合上时,洛尘的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下来,他的后辈亦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打湿。

在这座城市里生存的人们,每一个都在这样的紧张和压力下度日。这一切是从何时开始的,洛尘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在有意识的时候就被带到了这所城中,而他本来的名字也不叫洛尘,而是G—21。洛尘这个名字,是姐姐取的。

洛尘开始有些想她了,起码那时候还有一个陪伴在身边的人。你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孤独让恐惧更加深邃。

哪怕,她常常让自己害怕;哪怕她常常会扒光自己的衣服然后疯狂的吻遍每一处,甚至会骑到自己的身上,那是一种似痛苦又似快乐的感觉。

在他思念姐姐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一次从腰下部传来,且这一次更加强烈,他某个部位更是如同要被火焰融化掉一般。哪怕他狠狠咬住枕头直到双目赤红牙龈渗出血来,可是还是抵挡不住那痛苦。他的喉咙无意识的发出哀嚎呻吟,原谅他控制不住自己,这真是非人的折磨。

如果放在普通人的身上,哪怕是一分钟都是那么令人无法承受,可这痛苦在洛尘的身上却整整肆虐了几个钟头,直到早就已经习惯长久折磨的他也无法继续承受,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而他的下半身也终于彻底改变完全,从腰部开始,似乎将他彻底分成了两个部分,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样。明明上半身的他看上去是那么平庸的一个男孩子,可是他的下半身却给人无限遐想。无论是那双腿的完美曲线,还是盈盈一握的腰肢,亦或者那幽深暗藏的**。

洛尘摸着自己的下半身久久不能言语,他在清醒之后就已经发现,自己似乎缺少了某样东西,他那未接受过太多知识灌输的大脑虽然并不太理解人体的构造,可却隐隐觉得那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而现在那里的样子,他曾经在姐姐的身上看到过。姐姐说,那是女孩子的身体才会这样。

难道,自己在变成女孩子吗?是不是因为这里的女孩子少了很多,所以男孩子才会变成女孩子?洛尘有些慌了,因为变成女孩子,也就意味着他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被带走,无论结果如何,那都是他不敢去想的。

逃走!

这个念头还是在他自诞生以来第一次升起。他被这个念头吓到了,他那懦弱的性格和一直以来的经历令他习惯了顺从。可是,在未知的恐惧面前,他涌现出了作为一个人的本能。逃避恐惧,逃避危险,本就是每一个人的本能。

可他的双脚刚刚踩在地上就因为失去平衡重心不稳而摔倒了,他那变得无比精致的小脚丫似乎只能用来观赏而无法独立行走,这纤细的双腿也和过去使用时感觉不同。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由他自己掌控,就如同他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一般。

两天后,检查的人员会再次到来,那时候或许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吧。洛尘绝望的想着,他放弃了逃走,这样的身体是无法在守备森严的城中逃离的。除了面对死亡,他别无他法。

夜晚,车辆行驶过的声音有一次响起,今天被检测的女孩子又有一批被装了进去。或许,下一批就会有自己了吧。洛尘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成为头顶的那只飞虫,有了翅膀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飞了,哪怕是那样弱小,可却比自己要好得多。

可在下一秒,洛尘看到这只自由飞行的小虫一不留神掉进了蛛网里,任它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而那蛛网的主人,已经伸出利齿,张牙舞爪的等候多时。

洛尘忽然明悟了一个道理,弱小的终究是弱小的,就算插上了翅膀,也难以逃脱被猎杀的命运。

第二天,痛苦按时到来,它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几乎不再给洛尘休息的时间,这一次换成了腰部以上,特别是胸口的地方,从里到外,无一处不通。洛尘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血肉骨骼呻吟的声音。他在连续的折磨中已经有些疯癫,抽搐着身体常常嘴里在不知道念咕些什么,眼睛更是时而迷茫,时而悲伤,时而有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

直到第三天,他的半边脸都开始疼起来,一般还是正常的样子,另一边却已经面目全非,如同蜂窝一样千疮百孔。

“砰!”如同之前一样,大门被人踹开,可这一次当那两个士兵看到洛尘的样子后却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是得了什么怪病?”其中一人迟疑道,“会不会传染?”

另一人显然也有些担心这点,迟疑了一下后说道:“那这样,也没有检查的必要了,我们直接把他丢出去好了。”

“可是,那边……”

“没事,今天负责那块的是我哥,我打声招呼,就把他和那群怪物装在一起解决掉好了。”

洛尘的意识已经接近昏迷,他只能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抬了起来,然后从温暖的被窝里被转移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然后,他听到了车辆的轰鸣声,还有身下传来的震动。洛尘猛然惊醒,自己现在就在车上!

他想挪动身体,可是却发现无法提出一丝力气来,他那仅能看见东西的右眼转动着向四周看去,发现了许多女孩子,她们的手和脚都被锁住了,连脖子也不例外,甚至嘴巴上也戴着铁口罩。

洛尘明白,她们就是这一批被带走的女孩子,而自己也真的成为了她们中的一员。虽然早已认命,可当真正的死亡要来临之时,他依旧忍不住流下眼泪。那是对活着的不舍,虽然这样的生命如同牲畜一般,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类呢?

重型大卡带着他们离开城市越走越远,直到一片废墟前。

“咔擦”后面的车门被人打开了,一股冷风吹进车子里。洛尘能够看到有两排士兵走进了车子里,然后将这些女孩子带出了车外。而看到洛尘时,那负责的士兵楞了一下,最后还是将他给架了出去。

所有的女孩子都依次排开,她们被一种类似华国古代的刑具固定在地上,双手反扣,双腿跪地,头颅则被架了起来。

在她们面前的是一队士兵,他们手中都举着枪支,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面前的一排女孩子们。

她们无法说话,可眼中流露出或疯狂或淡漠的神情,唯独洛尘的是恐惧。

“开枪!”

枪声响过,留下一地尸体,她们大多年轻,最长不过二十多岁,就这样死去。

其中一颗子弹射进了洛尘的脑袋里,似乎已对痛觉感到麻木,他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说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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