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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个不停

无尽暑假

  

“你别买那本比较好。”我已经是第三次看着刘觅拿着那本书,却还是忍不住劝她打消这个念头,但她和上次一样,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反而把那本书抓得更紧了一点。我叹了口气,转身随手拿了一本《死个不停》,上次好像也是在这个位置拿的,说不定就是同一本。

走出书店时,我注意到了从后方飘来的一点乌云,刘觅和我一起看着。

“明天说不定会下雨。”

“一定会下,而且会连下四天。”

“这样啊,一放暑假就下雨,真讨厌。”刘觅对我的“天气预报”没有一点的怀疑,但我觉得她根本不相信。

“只要好好等着,属于你的机会总会到,没必要和别人争来争去。”我望着天说。

“啊?”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我转过头,向地铁站走去。

“总觉得你今天有点怪啊。”

“我?这不叫怪吧?这叫熟练。”

“啊?”

我有点同情刘觅,换谁遇到朋友发这种怪癫都会感到奇怪,甚至是害怕。只是我真的没办法控制内心的失落和挫败感。

“诶,算了。刚刚那本书,我也有点想看了,你看完借我吧。”

“不然,你先拿去?”刘觅说着就要去翻包,一副关爱精神病人的样子。

“不不不,你先看吧,我先把那个看了。”我拍了拍包,里面装着刚买的《死个不停》。

“行吧,反正我看书也快,这么薄的一本,我两天就能看完。”

“那我三天后去你家拿?顺便去拜访一下张宇荫。”

“可你刚才不是说,明天开始雨要下四天吗?而且,你怎么知道张宇荫和我住一栋楼的?”

我愣住了,刚刚那一通胡言乱语把我自己绕糊涂了,却没能把刘觅也带进去。她仍然保持着天生的冷静,而我却忘记了作为一个轮回的人,最终要的就是要演戏,演得自己也像是第一次经历这一切。

不过,连这样的刘觅都会出手打人,前两个暑假里,她究竟在那件事里承担了多少东西啊。

“那,再说吧……”我搬出最常用的敷衍的话糊弄了过去。

之后的四天不出意外地下着雨,我什么也没做,躲在家里一口气看完了《死个不停》。看到这本书的书名时,我就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合上最后一页喘了口气后我觉得,这本书和吴边真是绝配。

主人公在整本书中一直在以不同的方式死掉,坠楼、溺水、中毒、上吊、生病,各种死法都死过了,而当他想自杀的时候,却没办法顺利结束自己的生命,曾经无数次宣告他死亡的医院,却总能在他自杀时把他从鬼门关抢回来。最后,陷入迷茫的主人公向所谓的先知请教自己的命运,得到的回答却是:

“这个世界的生死都是平衡的,你死个不停的话,别人或许就能逃过一命追求新的幸福,这不是好事吗?”

“这不公平吧……”我一边看一边说。可主人公并没有考虑公平与否的问题,而是想知道为什么自杀对自己无效,得到的回答是:

“因为你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

在我之前所经历的这两次暑假里,吴边分别因为坠楼和上吊死去,其中第二次,也就是对我来说在昨天刚刚结束的那个暑假里,吴边的死基本可以确定为他杀。而吴边的死法,则和7月6号,我和李忆去看的电影里男主角的死法相一致,我可以根据电影的内容,对吴边的未来进行推测。

吴边,会不会就这样“死个不停”呢?吴边的死所带来的直接结果是我的又一次轮回,如果按照书里的说法,吴边用他的生命使另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活了下去……

我把《死个不停》塞进书柜深处,不打算再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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