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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7月5号

无尽暑假

  

今天是第三个7月5号,雨会在今天傍晚停住,我在晚饭后去小区散步,遇见李忆,她从吴边那里听说了电影的事,并接受他的建议邀请我一起去看电影。

我看着自己的手。我和李忆认识十多年,在这十多年里我和她牵手的次数加起来或许还没有刚刚过去的第二个暑假里的多。

在第二个8月31号的晚上,我在完全睡着前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虽然吴边死了,我们9人也还是分崩离析,就结果而言和第一个暑假完全没有区别,但我却拉近了和李忆的距离,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如果世界就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或许也不错。

结果当然是我再次陷入轮回,世界上的一切也重置到了7月1号,包括我和李忆的关系。

吃完晚饭,我犹豫着要不要出门,结果李忆自己倒找上门来了。她提着一袋子东西,看着穿好鞋子站在大门前的我。

“你要出门。”

“不……刚……刚回来……”

“哦……”李忆看着我没出一滴汗的额头,皱了皱鼻子,把袋子举到我面前,“我妈同事送的水果,有点多了,她叫我送点过来。”

“啊……谢谢……”我接过袋子提在手里,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你拿好了,”李忆担心地盯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愿意的话不如找我聊聊?”

“嗯……”

“现在不行,”她在我面前举起手,“我马上要回去洗澡,今天早上出了趟门,流了一身的汗,你等半个小时再来吧。”

我这才注意到,李忆的头发并不是像第二个7月5号里那样湿漉漉的,说明现在时间不对,当时邀请我去看电影的李忆是洗过澡的。

“我没什么事……说起来,吴边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

“吴边?没啊,他没事联系我干什么?倒是陈飞啊……”

“我知道了……”情况又发生了偏差。虽然陈飞的信息骚扰照旧,但吴边却没有向李忆提起电影的事。

“你……你早点休息吧……”李忆担心地看着我,把手放上我的额头,“噫,有点热啊。”

不是因为生病啦!我向后一退,别过发红的脸,把水果放在地上。

“我送你回去吧?”

李忆有点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家住2栋,李忆家住9栋,两栋楼之间只隔了五分钟左右的路程。我一直走在李忆的左边,尽力以正常的姿势摆动手臂,可右手却总是不经意地向李忆那边靠,仿佛被磁力吸引。

可恶,好想拉住她的手。

在9栋1单元大门前,李忆停了下来。

“就送到这里吧。”

“嗯。”

“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悲伤?”

“啊?有吗?”我笑了。究竟是李忆感觉灵敏,还是我把内心想法表现得太明显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别那么难过啦,暑假才刚开始啊,我们可以出去玩嘛!”

“对啊。”我深呼吸一下,掉头准备离开,可还是忍不住回头多说了一句。

“小心点,不要感冒了。感冒可是很麻烦的事。”

李忆歪着头想了一下,大概是正在揣测我说这话的意义,大概两秒后她放弃了。对我说声知道了,就轻巧地跑进电梯,还在电梯门关上前伸出手来朝我挥了挥。

我说的话那有什么意义啊,只有字面意思。如果在第二个暑假里,李忆没有在海边感冒的话,说不定我们还会是一对从小玩到大的邻居。你倒是轻轻松松地全部忘光了,我还却记得一清二楚啊。回到2栋的电梯里,我的手指在5楼按钮上迟疑了一下,最后按在了顶楼的14上。

顶楼视野开阔,可以看见乌云渐渐退散的样子,迎面刮来的风还有点湿润,难以想象仅仅一个多月后这风又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我盯着堆积着厚厚云层的天空大吼了一声,吼到嗓子发痛,大脑缺氧,两腿发软。吼完后我立刻冲进电梯按下5楼按钮。

明天,我要去电影院,把所有的一切从源头铲除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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