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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忆篇 现实

染出世界之色彩

  

之前的章节做了一些改动,老读者如果想回顾剧情可以先刷新一下,新读者可以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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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密的乌云,不知何时卷上了彼方市的天空,那瓦蓝色的穹顶渐渐被黑暗侵袭,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就连太阳的光芒,此时也变得极为微弱、不值得一提了……

不断加厚的云层,给人窒息般的压抑感;云缝间穿梭的闪电,更是如同野兽的獠牙一般,朝着世间万物投射出森然寒意……

这种种现象都预示着:马上将会有一场暴雨侵袭这座才刚刚宁静了一年的城市…..

晴有些不安地趴在教师的窗台上,望着窗外越来越糟糕的天气,她瞳孔里映射出的担忧之光也随着天气转坏,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而染则百无聊赖的坐在晴不远处的座位上,时不时地打一个长长的哈欠,翻两页面前的书,显露出几分慵懒的模样……

这个教室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被自己的家长接走,只有少数人仍待在教室里,一边感慨这外面的天气,一边焦急的等待着自己家长的到来,染和晴就是那少数人之一……

“哥哥,你说妈妈还会来接我们吗?”晴转过头,求助般地望着身旁的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晴,这话你都已经问了三遍了……”染合上了手中的书本,将视线转向晴,“妈妈不是说过了吗,如果下雨的话,我们只要安心待在教室里,她很快便会来接我们的……”

“可是……”晴重新将视线移向窗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中担忧的光芒愈发强烈起来,“不知怎的,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别担心,没事的……”染安慰道,同时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不过竟然让我们等这么久,就连我最可爱的妹妹都等得不耐烦了,回家一定要让妈妈给我们做点好吃的!”

听到染话语中“最可爱”这三个字。晴的脸颊瞬间就变得通红,一如熟透的西红柿;想要说些什么,却难以在一下子变得空白的脑海中搜索到什么有用的词汇,只得扭过头去,一边遮挡自己红彤彤的脸颊,一边吐出一句:“哥哥真坏……”

“哈哈……”看到晴如此害羞的模样,染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晴同学,染同学,你们……能随我出来一下吗?”在这时,这个班的班主任突然出现在教师的门口,对坐在教室里的染和晴说道。

“哦,好……”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染和晴还是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向着教室门口走去……

就在他们前脚刚刚迈出教室门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刺眼的的白色亮光,照亮了窗外的这整片天空;这场暴风雨,开始了它的表演……

电光如葬礼之白,雷声似丧钟之鸣,在电闪雷鸣这个催化剂的作用下,隐藏在每个人心中的恐惧,爆发了……

教室里的孩子们开始了不安的讨论,讨论声中夹杂着某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孩子的哭声……

染和晴咽了一口唾沫,收敛了一下心中的恐惧,便跟着自己的班主任来到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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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染和晴异口同声地说道,脸上都显露出十分惊愕的神色……

“是真的,你们的妈妈……受了重伤,现在正躺在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里,据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听了班主任的话,晴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瞬间瘫倒在地,脸上失去了血色,眼神也逐渐变得空洞,显然是无法接受这当头而来的残酷现实…..

而染,则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转身朝着学校的大门、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无视了身后班主任对他的呼喊以及外面滂沱的大雨……

『为什么……?』

染在雨中奔跑着,雨水泼湿了他的脸庞,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脖子流入衣领……

『这到底……是为什么?』

染在雨中奔跑着,雨水将他的外套淋湿,将他的衬衣浇透……

『平淡无奇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染在雨中奔跑着,雨水顺着他鞋子的缝隙流入其中,里面的袜子、鞋垫全部被浸湿、浸透……

『谁都平安无事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染在雨中奔跑着,雨水击打着他单薄的身躯,也逐步侵蚀着他幼小的心灵……

『为什么要将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孤身一人,而是有妈妈和妹妹陪伴着的美好生活——』

染在雨中奔跑着,他的鞋带由于双脚不断地迈动和雨水的击打,松开了;他的一只脚踩在了自己松开的鞋带上,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全部……都撕碎掉!』

摔倒在地的那一刹那,染感到自己的鼻梁处传来一阵剧痛,随后某种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鼻孔流出,淌在了地上……

『这……就是现实吗……』

伏在地上的染,像是死了一般,失去了任何生机……

『可……这样的现实……我一点都不想去相信啊!!』

染按在地上的手掌突然动了起来,手指用力的弯曲,在漆黑的沥青路上留下了十道深深的血痕……

弯曲的手指最后紧握成拳,染用双拳用力地支撑着自己,在这漆黑与惨白相间的沥青马路上站了起来,尽管他的身形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

染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整理了一下混乱的脑海,却发现自己竟脱离了原本的路线,来到了一个陌生且拥堵的十字路口;密密麻麻的人群和不停闪烁的红路灯让染感到十分的恐惧,再也没有了以前母亲和妹妹陪自己过马路时的那种安全感和舒适感……

『我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感到恐惧,再也不会迷失方向……』

虽然害怕着眼前的一切,但染还是不得不去问路;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身旁一人的衣襟,谨慎地说道:

“请问,您知道……”

然而,染还没有说完话,那人便一把把染推开,愤愤地说道:“小鬼滚开,我还要赶时间去上班呢!”

被推倒在地的染看着那人扬长而去,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去问下一个人……

『我曾以为,自己只要真诚地提出请求,别人便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拒绝……』

但是,无论染去问谁,别人都会对他畏而远之,他甚至听到了周围某人的窃窃私语:“听我的,别管那小子!我上次就碰见一个这样的,送那小鬼去医院的半路上钱包就被偷了……”

听了这样的话语,染只得低着头,默默的自己摸索道路……

“喂,小鬼,想知道路吗,不如我带你去吧!”

这是,一名把头发烫成杀马特的社会青年不由分说地拉起染的手,拽着他往一个方向走去……

看到终于有人肯帮助他,染心里涌进了一股暖流,开口说道:

“谢谢……不过你知道去市中心医院的路吗?”

“知道!这儿的路我可熟悉啦!诺,就是这里!”社会青年停下了脚步,松开了抓住染的手……

染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既空无一人,也没有什么建筑,只有面前一汪一米来宽的肮脏积水……

“这里哪有什么医……”

“去你的医院吧!”

染刚要发出疑问,便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巨力:那名社会青年一脚踢在了染的后背上,受这股踢力的影响,染整个人跌入了面前这汪肮脏的积水中……

“哈哈哈……折磨熊孩子真tm爽啊!心情好多了,回家睡觉喽!”

『我曾以为,自己不会毫无理由地被人诉诸暴力……』

染吐出了嘴里的脏水,却从水的倒影中看到了更为可怕的东西:

一块五米多宽的巨大广告牌正悬在离他头顶不远处的半空中,仅有一条生锈的铁丝将它与墙壁连在一起!

这一次,染连让自己的身体再活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想要逃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曾以为,自己距离死亡还有十分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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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要结束了吗,我的人生还真是短暂啊……

看着积水倒影中被狂风和暴雨击打得摇摇欲坠的广告牌,染自嘲般的这样想到……

我明明想要做好晴的哥哥的…..

我明明想要继续待在这个家里的……

我明明想要长大后赚了钱来报答她们的…..

我明明想要实现自己当一个画家的梦想的……

我明明……不想死的……

想到这里,染的眼角分泌出了几滴咸涩的液体,他几乎用尽自己剩余全部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翻过来,由伏在地上改为躺在地上,对着眼前的这片天空大喊道:

“佛祖也好,上帝也罢,还是什么其他的神明都可以!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如果您听得到的话,如果您不想让您辛苦创造出来的生命就这样凋零的话,如果您想让我实现创造我的意义的话,就请,再赋予我一份力量吧!”

“我想,用这份力量,再见到妈妈一面!”

“我想,用这份力量,再次留在晴的身边,继续守护她!”

“我想,用这份力量,去实现我拥有的梦想!”

“我想,用这份力量,去改变我的命运!!!”

就在在喊出自己的愿望的同时,连接广告牌与墙壁的生锈铁丝,断了……

巨大的广告牌毫无阻碍的降落,笔直地朝着染砸来…..

看着广告牌距自己越来越近,染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即将死亡的命运……

“果然,神明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吗……”

【如您所愿。】

毫无预兆地,一个声音在染的脑海中响起,仿佛要推翻染的断言……

世界变动的前奏,响起了……

————————————第五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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