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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战略兵器=天使

魔法杀手魔术师与空白天使

  

亚尼加斯顿(Anygaston)边郊,整片森林正完全处于夜色统治当中。

一辆石料车在林间路上片刻不停地行进着,除去驾驶员,随行的共有四个人,这是亚邦小型商队的标准配置。

但他们并非商贾。

五个人腰间都配着利剑,身体结实,神情肃杀,像是随时预备着将利刃染上鲜血。

货车车厢的正中放着一个箱子,长约两臂半,宽一臂,铅灰色的金属外壳,冷冷地泛着月光,箱子上稀稀寥寥地覆了些干草和毛皮,算是粗劣的掩饰。

——掩饰这是威力巨大的「战略武器」的事实。

“我说。”

车厢里,相对而坐的其中一员,或许是实在熬不住这伴随一路的压抑气氛,忽然开口道。

他环视一周,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伸手指向那个箱子,

“我们真的没有被骗吗?”

正对于发问者,作为领队的赛尼斯从闭目养神中睁开了双眼。

“上头没有理由骗我们,不要胡说,纳尔森。”

“可是……你想想,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没有建功的无名小卒,因为是小卒,所以才让我们去当诱饵送死,真正的战略武器在别的车上。”

名叫纳尔森的男人,用怀疑的眼神与每一个人四目相交,

“难道你们没有怀疑过吗?”

“你这是在动摇军心,纳尔森·格兰彻。”这一次,领队语气冰冷地念出了他的全名。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赛尼斯。”在领教了队长的严厉目光后,纳尔森有些退缩,他咂着舌头,视线下移。

该死的。

他并非因此把这干念头抛诸了脑后,他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气氛再次沉寂了下来,只有车轱辘声单调地重复着。

“虽然我不是很懂,”

大约是思忖了半天,纳尔森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

“但我们中有谁见过这样的兵器吗?我是说,现役的魔导兵器都什么尺寸,大家应该都心里有数。说是能改变整个国家面貌的战略武器,却只有这么点儿大,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他弯曲食指,用指节轻轻敲打箱子的表面。

“是啊,就算是最小的【驱逐】也有这个的三倍大。”同伴中有人附和。

“……这可能是最新型的魔导兵器。”稍作思考后,赛尼斯皱着眉头回答。

“你当真的吗?”

“……”

“如果说真有这种小型化的魔导兵器,那必定是宝贝中的宝贝,真的会交给几个没能耐的人去运送吗?特别杰瑞和凡斯特还是新兵蛋子,刀头都没见过红呢。”

“……”

“赛尼斯,弟兄们都是跟着你入伙的……现在明知道当了诱饵还要去送死,这样真的好吗?”纳尔森压低声音,向前稍稍倾了身子。

这一下,其他的成员不由得集中视线在赛尼斯身上。

而赛尼斯则依旧处于沉默当中,显得忧心忡忡。

确实,纳尔森所说的话没有错,最主要的是,在一路上都太过顺利了,这反倒让赛尼斯更加心存疑惑。

忠诚的士兵并不会因为捐躯而迟疑,但问题是在场的没有一位是真正的军人。近三十年来,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残暴无道,苛捐杂税和连年天灾激起了无数人的反抗,他们大多是来自于农田、畜产、铁匠铺和手工坊,拥有无产者特有的凝聚力,却并非经验丰富的战士。

因此,这群人的心理防线并非固若金汤,恰恰相反。

赛尼斯看了看队员们,大家眼色迷茫,都希望作为领队的人下达命令。

“别轻举妄动,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尝试着用冷静的声音说,出口时却成为没底气的咕哝。

“那……我们就看清楚了再做决定吧。”

话音刚落,纳尔森就拔出佩剑准备撬开箱子。

“慢着……”

吱——

白色的气体扑腾而出,带着寒意席卷了车厢,视野变得有些暧昧不实,所有人都死死盯住散出雾气的中心,再三确认自己是否在某个瞬间眼花了。

他们没有眼花,因此他们瞪圆了双目。

箱中躺着一位小女孩。

雪白的及腰长发,脂白的肌肤,素白的连衣裙,约摸十三四岁的身型,双眸紧闭。

“这是……?”

“人类。”

纳尔森把将赛尼斯因惊讶而中断的话补全。

“我知道这是人类,只是……”

为什么?赛尼斯猛然觉得后背发凉。

一开始,赛尼斯不明白,为什么组织会临时联络他们去执行什么紧急任务,为什么会换了接头人,以及为什么接头人这个战略武器的态度遮遮掩掩,有话不说清……这些疑惑全被他憋在肚子里,从没有和队员们谈起过。

现在他明白了。

“混账……难道说,我们真被当做弃子了吗……”

他咬牙,奋力捶了下大腿。

“是活的。”纳尔森伸手探向小女孩的额头,随后回过头来报告。

两个新兵向来没什么主意,他们面面相觑后,最终把视线投向了领队。

赛尼斯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抬起头来向大家宣布。

“现在!不要去管什么战略武器不武器的了,大家带上东西丢下这个铁皮车抄小路离开吧!”

石料车应声而停。

“那……这孩子呢?”

“带上!”

很快,小队成员纷纷下了车,车被弃在了路上,所有人钻进森林当中,开始循着小路朝着原定的撤离点进发。

赛尼斯作为队长,亦是唯一识路的人,他扛着小女孩走在最前面,俩新兵蛋子和驾驶员紧跟着,纳尔森断后。

森林里异常的黑,双重的恐惧笼罩而至——点燃火把,或者稍微发出些声响就有可能暴露身份,周围说不定早已蹲好了伏兵,被抓住唯有死路一条;二来,这森林本身也暗藏杀机,狼群、毒虫和魔物,每一种都令人胆战心惊。

落叶,树根,泥土,蔓藤,漆黑一片的前路异常难走。

赛尼斯这个时候想,自己刚才是不是不应当下那样的决定呢?

虽然说是“诱饵”,但诱饵并不一定会被抓住,反过来,敌人完全有可能识破这样的把戏,直接去另一边抓个正着。

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

森林里虽然危险异常,但好在他们不用深入,只需要找到河流并沿着找下去就行了。

现在河流就在眼前,没了树木的繁枝密叶干扰,视野开阔了,皎洁的月光几乎将泥土都要照亮。

“呼,大家在附近休息一下!”他擦了一把汗水,把小女孩放到榕树下,然后转过头来宣布。

原本应该跟在自己身后的那群人,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杰瑞?凡斯特?纳尔森?……”

他尽量压低音量,试着呼喊队员的名字。

“往下走还有多远,赛尼斯队长?”

林中传出了同伴的声音,只有一声。接着,声音的主人走到了月光下,那是负责断后的纳尔森。

“大约三个子时吧……其他人呢?”说完这话的时候,领队猛然间注意到对方的右手里,有什么在森冷冷地反射着月光。从那上面,有什么一点一滴地滴落在了泥土上。

“他们碍事,”纳尔森若无其事地慢步走近,“所以被我杀了。”

“……你!”赛尼斯震惊了。

“说来好笑,那三个废物根本就不会相互照应,我一个一个地从后面捂住他们的嘴,用匕首刺进心脏,结果他们到死都没能明白过来。”

纳尔森残忍地笑着,这幅尊容在赛尼斯眼里显得异常陌生。

“你骗了我们……为什么!!”

震惊转为震怒,赛尼斯咆哮起来。

“……因为你们太好骗了。”

面对那气势汹汹的咆哮,纳尔森一字一句地说出口,满眼都是轻视与嘲笑。

“纳尔森——!!”

被怒气所侵蚀的赛尼斯拔出了长剑,他几乎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是凭着一腔火向着纳尔森冲了过去。

这种有勇无谋的攻击方式,很轻易的就被躲开。

纳尔森向右侧身避过了挥击。

“赛尼斯,你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好人。”

随后他举起了匕首,右脚上步别住对方的脚步。

“可让你当领队,那真是天大的不幸。”

顺着赛尼斯的空档,他反手一次直奔心脏。

扑哧。

匕首刺穿了赛尼斯的后背,刀柄上传来没入肌肉的钝重感,刀刃像是被血肉牢牢吸住了一般,纳尔森花了些力气才**。

他看也不看倒在血泊中的前任队长,把被染红的匕首往河里一丢,径直走向榕树下纯白的少女。

“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啊?”他拿脚碰碰女孩的身体,喃喃自语。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来应答。

天大约还有三个半子时才会迎来黎明.

本文源于坑掉的接龙文,本序的原版由@飘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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