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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演习

钢铁与秩序

  

(一)

炎夏的阿拉善,茫茫的内蒙古大戈壁上一辆辆威武雄壮的华夏铁骑排着整齐的行军队列隆隆前进,铁之长龙卷起的烟尘铺天盖地。空中盘旋着一架架直升机严密的保护着装甲纵队,更高的天空上呈箭矢阵型的钢铁战鹰从天际划过,远处还能听到隆隆的炮声。

为首的是一辆编号为01号的最新式的99G坦克,长长的带热护套50倍径125毫米坦克炮、优异防弹外形的锲型装甲以及昂首向天的12.7毫米高射机枪与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主动激光防御系统无一不代表着共和国最尖端的军工科技。

易诗洁威风凛凛的站在车长指挥塔舱门上,猎猎作响的迎面强风不断吹起她的坦克工作服衣领,然而再强的风也没有办法冷却她内心的激动。

20xx年,国家终于放开了对女兵作为前线士兵的限制,开始在步兵等前线部队中配备女性战斗兵员。而装甲兵也不例外,一大批女性坦克手给沉闷的坦克车舱带来难得的风景。

易诗洁就是这批女“龙骑士”的一员,而且她还不是普通的坦克手,是作为同是实验性项目的女性坦克车长加入到光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陆军装甲兵的战斗序列当中。

众所周知坦克车长可不仅仅只是指挥员,他必须还得掌握每一个岗位的必要技能,只有熟悉属下官兵的能力后才能在适当的时候下达合适的指令,也就是协调车内的工作。除了协调工作车长还得指挥战斗,判断敌情、接替阵亡战友的岗位……也就是即是指挥员同时也是战斗员。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能坐上车长位的女性更必须得是万里挑一的逸才才行。

易诗洁高中毕业后没有选择参加高考,而是直接参军。正巧赶上女兵改革的春风,在部队里一向勤奋好学的易诗洁就以后勤部队一个小汽车兵的身份被保送到装甲兵院校学习深造。在军校里接受了严格的坦克操作训练和相当的坦克战术理论的学习,结业考核合格的她就这样成为了首批女性坦克车长……见习生。

简而言之,易诗洁这次就是和其他优秀的见习生同伴一道参加的一次规格很高的装甲部队拉练演习。而她们这些女坦克车长就是这次演习的重头戏,在之前的炮术操演、高难度机动操演等项目中她们的表现很好,得到了督导组的首长们的一致好评。然而易诗洁心里清楚,之前的只是开胃菜,正餐就是现在正在进行的高仿真强袭演练,只要这个搞好了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

演练的课题很简单:轻装快速机动部队欲从假想敌蓝军的防线薄弱处突破却被蓝军的埋伏打了个措手不及反遭重兵包围,而易诗洁所在的某甲等装甲旅在空中与炮火的支援下掩护摩托化步兵部队强行突破蓝军的包围圈解救被围的快速机动部队。

易诗洁所在的车组被编进这支临时组建的装甲旅的先头营,还是作为头车兼尖刀排代理排长,这对易诗洁来说是个很大的机遇:这个旅虽为临时组建,可是演习后有很大可能转正成为一支以她们这些女车长为核心的实验性部队,而历来的装甲兵演练里先头车都是备受关注的位子,如果表现得好作为车长的易诗洁有很大可能当上排长甚至是连长。

“全体注意!进入战斗状态,各连以排为单位展开战斗队形!重复!进入战斗状态,各连以排为单位展开战斗队形!01,加速前进,火力准备一结束要第一时间对2417高地发起进攻!”正当易诗洁脑补自己当上军官后的好日子时耳麦里传来先头营营长充满威严的声音,吓得她连忙敛气收神。

“01收到,即刻率部赶往进攻出发点!”易诗洁有力的回答道。

(二)

易诗洁从兜里掏出地图摊在面前,一边看一边不时抬起头与周围的地形比对。在她身后一个旅正按各自指挥官的指令有序而又快速的按照既定方案形成典型的装甲集群冲击阵型,跟在坦克后面的是摩步师的步兵战车。

演习的展开地点是一片丘陵以及零散的戈壁平原混杂的地域,算是比较适合装甲部队展开作战的地区。在易诗洁正面几公里开外此时正被隆隆炮火覆盖着,虽然知道那是无破片的训练弹但还是让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场面的易诗洁震撼无比。

“02、03,你们带摊给我们的那个摩步排从右路迂回并拿下2417高地右侧的副峰,防止敌军借地势对我大部队形成夹击。04,你和我从正面佯攻掩护02他们的行动。”

“02收到!”

“03收到!”

“04收到!”

“那……就上吧!”易诗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激动,这种步骤方案什么的都预先定好的演习也能让一向坚持实用主义的她如此热血沸腾,大概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大场面的缘故吧。

“已加至满档,发动机运转良好!”

“自动装弹机一切正常!火控系统运行良好!只是……无线电出现了一些问题,只能与营连部做直线通讯而接收不了广域。”

乘员也向易诗洁报告坦克的状态,易诗洁也一一做出指示。一切看似都很正常,但命运之神却跟易诗洁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车长!你看,10点钟方向!”

演习指挥部里。

“你们是怎么搞的?居然连牧民小孩闯进来了也看不见!一群混账!”一位中将冲着负责演习地区外围安保的参谋怒骂道。

“这个地方小路太多,我们没办法每条都封锁起来……”参谋苦着脸解释道。

“这些牧民现在在什么位置?”将军恢复了冷静。

“在2147高地主峰西侧……这些小孩居然坐在那里观看,真是不要命了!”负责操控监视演习之无人机的参谋语气也焦急了起来。

“通知陆航,让一架直升机去搭救他们。让炮兵和航空兵停火,进攻部队原地待命!”

听到将军的命令负责联络的参谋们开始忙活起来,在他们的努力下演习场喧嚣的炮声安静了下来。

“报告首长,陆航部队已经临时指派一架作战直升机赶赴牧民所在地点。”

“报告首长,航空兵炮兵已停火,只是……”负责联络航空兵和炮兵的参谋一脸为难。

“只是什么?”将军眉头一皱。

“炮兵团团长说他们的二营的炮兵校准无人机发现了一枚未爆弹,但由于炮火过于密集无法定位准确位置,但大致地点就在牧民所在位置附近。”

“未爆弹过后再处理吧,先把人救出来。”

“首长,装甲旅的蒋旅长报告说他们旅一营的01号车没有联系上,似乎通讯系统出了故障……啊,一营的李营长说01号已前去解救并驱逐围观群众。”

“混账!无组织无纪律!快点把01叫回来!”

(三)

“该死!这个地方的土都被炸松了!我们不能在往前走了,不然会被陷住!”驾驶员一边停车熄火一边气急败坏地喊道。99式坦克超过50吨,在松软的焦土里可以说寸步难行,一旦陷进去还不好处理。而且进入软土区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停车待援而不是倒车,以免越进越深。不愧是服役五年的老兵了,易诗洁对这位驾驶员在心中默默点赞。

“车长同志,电台又出问题了,都是杂音。”满脸汗水的炮长愁眉苦脸的说道。

“只能固守待援了……不,炮长同志你和驾驶员同志就留在车里吧,我去上面看看。”易诗洁想了想,对炮长说道。

“没这个必要吧?以前出现这种老百姓乱入的事件都是出动直升机解决的,我们只需接到通报后原地待命就行,本来你把车弄到这里就已经违规了。与其担心那些人还不如担心你的前途吧,这一炮下来你的前途堪忧啊。”驾驶员撇了撇嘴。他是有点看不起这个年轻的车长,本来99式这种精锐坦克只有三年以上兵龄的老兵才有资格成为它的乘员,没想到一个刚入伍一年多的小丫头竟然爬到他们头上做了车长,这多少让老兵们不爽。

对于这点易诗洁也是有所自觉,所以她在演习过程中尽量尊重手底下的这两位老兵,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傲气与坚持。而且一旦在这里退让大概以后都没办法做个合格的车长了。

“就这样吧,也许出了什么事急需帮助呢?救援用直升机从包头过来得猴年马月才能到,先去看看情况。”易诗洁撂下话,脱下坦克帽挂舱盖上双手一撑再一跳,轻轻松松跳下接近两米五的坦克还脸不红气不喘,能做到这种程度足见其训练之刻苦。

“嗬,小丫头说几句就受不了了?这样要不得啊,不如早点回家找个婆家嫁了吧。”没有刻意隐瞒的议论声随着风儿传到快步走远的易诗洁耳中。

“什么嘛!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个活儿吗?我是想出头,但不要一下子就把我扔到这种一堆精英的精英车里嘛!”易诗洁欲哭无泪,顺带一提同批见习女性车长中只有易诗洁是被分配到99式车组。

从小在南方山城长大的易诗洁对于山一点都不陌生,腿脚利落的她没多久就爬到半山,然而远方已经传来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

“我真的是多管闲事了么?算了,都到这了就去看一下吧。”有感于祖国人民空军飞行员超乎预料的神速,要是就这样回去了不知道会不会被笑死所以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怯,难怪这么快。”直升机飞过头顶时易诗洁才看清楚原来是一架参加演习的武装直升机而不是包头才有的专业救援直升机,难怪来得这么快敢情直接从边边上就过来了。

奇怪的是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没见直升机飞走,别是出了什么事了吧?想到这点易诗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临近山顶时易诗洁听到一阵焦急的哭声于是紧赶几步爬上了山顶,直升机停在山顶的空地上,几个机组人员正焦急的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一旁正在哭泣的蒙古族小孩们看来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角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易诗洁主动向离得近的一个几组人员搭话,看他的肩章和年岁应该是机长一类的吧。

“你是半山腰那辆坦克的人吧?”那个机长撇了一眼易诗洁道。

“是的,我是装甲x旅一营01号车上士车长易诗洁,请多多指教!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易诗洁伸出手和那位机长握了一下手。

“我是陆航x团三中队409号机少尉机长韩鹿。事情经过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机就是奉命来接这些孩子的,只不过现在出了点情况。”

“出了什么事?”

“这些孩子是跑来躲在这儿想看演习的,但是炮火延伸时把他们给吓坏了,虽然万幸没人受伤,不过这些孩子说还有一个孩子因为太害怕而躲起来了。”韩鹿机长愁眉苦脸的说道。

“找回来不就是了?多大的事儿啊。”

“早就找到了,只是那孩子卡在石头缝里……光这点就够麻烦了,何况这里还有一颗未爆弹。”

“未爆弹?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呢?”易诗洁睁大眼睛。

“这你就得去炮兵他们了,总之副机长正在请求工兵与消防队支援了,我们就先等等吧。”

“哪可能等得了啊!那个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易诗洁急眼了。

“那你还想怎么办?你会排除哑弹吗?你会高难度解救吗?你只会添乱而已!”韩机长也吼道,看来他也不甘心没能顺利完成任务。

“那总比在这里干瞪眼好吧,这种事情多拖一秒危险性就多一分。我不管,得先去看看情况。”易诗洁也不多废话拔脚就走。

“真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吗?要是不小心把小命赔进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

“真是的,我也不管啦!跟我走吧,你们几个也跟上。副机长你先把孩子带上飞机安顿好。”大概是不想输给女孩子,韩鹿机长招呼他的下属们和随机的医疗兵跟在易诗洁后面。

在韩鹿的指引下易诗洁来到被困孩子的地点,是一片在南方很常见的碎石塘子,大块的岩石经风吹雨打日晒破裂形成类似石林的地貌。

那个孩子卡在两块岩石之间的窄缝里,看上去情绪很激动一直在哭,石头的上方有一位机组人员在不停的劝慰可是看起来效果不大。这是比较常见的儿童安全事故,很容易钻进去,出来就难了。

“就这个啊,小问题!我小时候经常和朋友一起在山里玩,经常有小伙伴就像这样卡在石头缝里,这个我有经验。我去试试,你们在旁边搭把手”易诗洁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你小心点吧。”韩机长有些怀疑,但也没办法,只能试试呗。

“看起来孩子的情况不太好,腿部血液循环不好,都开始发紫了,最好快点。”医疗兵插嘴道。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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