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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喜讯

驱散黑暗

  

菲利艾安静地吃着早餐——和他的舅舅、舅妈以及表妹一起。就好像往日一样,不过菲利艾知道今天会是一个稍稍不同的日子——因为这是自己的小小幻想彻底破灭的纪念日。

“天选者”骑士团的选拔任何三十岁以下的凯撒市未婚合法公民都具备报名的资格,不过通常而言独立报名者会在参与选拔的工作人员中事先筛选一遍,而自己的这种出身肯定会在这个阶段就失去继续前进的可能。——之所以会报名,也不过是出于幼年时的小小憧憬——能够服侍化身人类的神明,这是任何帝国国民都会报以热忱的事情——看清楚现实的菲利艾内心中完全不报任何希望。

不过就算如此,小小的失落感也是无法避免的人之常情——就算是明知无法实现的愿望。

明明嘴上说的很,好要以此身对家族报恩,但是在实际行为上却做着这种近乎肆意妄为的事情。

自我厌恶让菲利艾食之无味,就算是一直以来都备受信赖的厨师的料理——但是如果有所迟疑的话又会让关心自己的人们担心。

无能无知无耻的自己,到底能有什么用处呢?菲利艾这样想着——在郊外的平民寄宿学校(出于菲利艾的愿望)被欺负的时候也是舅舅出面解决,这一切以转学到位于凯撒市的贵族中学作结(帝国的学制是三年的小学三年中学,通常而言大学是五年)不管是威吓其他学生还是最终手段转学,自己都是给人添麻烦的角色,只会躲在被窝中像一个懦夫一样哭泣,想减少家中的开支,结果却变成了舅舅的大包袱;由教团监视的帝国大学无法依靠门路和资财进入,连续应考失败的自己灰心丧气的时候是舅舅一家人对自己鼓劲打气,让自己振作起来,还是小学生的妹妹用柔软的手掌摸着窝囊自己的头,把她的糖果递给自己。

“做好未来的事情就好了,时间还有很多”——这种想法闪过菲利艾的思绪,就此放下罪恶感?——这种念头的出现却让菲利艾的自责更甚。

“菲亚,今天是结果出来的日子,也不要太难过了,选不上也。。。。。。”艾斯图·安格里·格莱迪普拉维特,也就是菲利亚的舅舅说道,他的眼中充满毫无掩饰的关心。“菲亚”是菲利艾的昵称,就和他的名字和样貌一样颇为女性化,但是亲人的称呼并不会令菲利亚不满,更何况是最关心自己的舅舅。

制止艾斯图接着说下去的是他的妻子,赫连·马图缇娜·格莱迪普拉维特,她只用眼神就制止了自己的丈夫——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关心则乱的行为实在是蠢得让人难以直视。

“谢谢。”说出这句话的菲利亚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口头道谢对于亲友而言实在过于见外,然而无能的自己又没有以实际报答的能力。

由远而近的皮鞋声传来——是家中的男仆有些慌张地走进他们用餐的房间,在侍立着的管家轻轻的咳嗽声中收起了不合时宜的神色和动作——起码是看上去体面了一些。

男仆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耳语了几句——他证明了自己绝对不是失了格莱迪普拉维特家的体面,而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因为为速来面不改色的老管家也瞪大了双眼。

“咳咳,失礼了,老爷,夫人,小姐,少爷。”但是不愧是为家族服务了多年的管家,他比男仆更快地恢复过来,露出了温和的微笑——看来是一个好消息。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让这个老人这么开心呢?菲利艾想着,虽然和管家并不亲近,但是他的秉性还是有所了解。礼仪端正,忠心不二,以格莱迪普拉维特家的利益为重,旧式家族中最为正统的管家形象——大概也是因此,管家对于私生子菲利艾完全没有好看的脸色,毕竟他的存在就是家族的耻辱和不安定因素,按照正常的逻辑,力排众议给予菲利艾等同于家族正统直系子嗣待遇的艾斯图先生才是奇怪的一方。

“荣耀归于至圣的陛下。”管家说出了众多民间约定俗成的祈祷词中的一种——教团没有规定固定的仪式,也没有强迫国民信奉皇帝,但是对于许多国民而言,皇帝是他们自发信仰的对象,“恭喜少爷,虽然只是候补,但是确实是确证无疑的来自‘天选者’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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