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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鬼见鬼

鬼探案

  

我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和之前一样,吃完饭我被父母唠叨,这似乎成了他们的习惯,在他们不停地数落声中,我匆匆吃了一碗米饭就躲进自己的房间,外面依旧唠叨不断,他们不停地尖生数落我种种没出息的地方,我一声不坑,这没什么好反驳的,虽然听起来让人不舒服,但他们说的都是事实。等到他们数落累了,就自然地走了,这已经是事情的常态,我对此也感到习惯。

确定他们走了以后,我开始看动漫,这反而又招来了他们的批评,他们锲而不舍的态度并没有将我感化,而且有些疑惑,我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晚上会对我这么执着,终于,在他们马不停蹄的数落我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我爆发了,向他们顶了几句,而后他们大发雷霆,拉了我的电闸,并以命令的口吻让我睡觉。

本来觉得也只能如此了,毕竟被说成那样,可是我还是小瞧了人类的欲望,受刚才的动漫影响,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无法,我只得去拉电闸,可是却被他们发现,我拉上,他们拉下,中间还夹杂着一顿数落,来来回回几次,我也搞不清了,只知道后来没有了兴致。

我回屋翻出了安眠药,先吃了一个剂量,感觉没有效果后又服了一个剂量,这才睡了过去。

“欣超!欣超!你醒醒!快醒醒!”

爸爸打开了窗户,他拉开了窗帘看到里面的情况,因而我也暴露在阳光下,可他却看不到我,他关心的只是床上的那一个躯壳。

他把窗户往打开的那边移动,我头顶的窗户就完全打开了。这样也的确方便叫醒我。

“欣超!欣超!”

理所当然的我没有一点反应。

“孩子他爹,给你棍子。”

他们用棍子接触我,想要用这种方式叫醒我,可是我依旧没有反应,等到他们用棍子挑起我的手又无力的垂下时,他们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孩子他娘快点打120!孩子他服安眠药自杀了!”

“好!我这就去!”

“打完电话,就去隔壁把庆喜找来,让他过来帮忙,我这就去拿工具,弄开这个防盗网!”

不知是喜是悲。

“这不是我一直盼望的吗?怎么感觉,这么难受?”

我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我终于摆脱这种没出息的生活,虽然这种没出息的生活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我却无力改变,一方面想要改变,一方面又害怕失去现在安逸的生活,即使知道这样很没出息,被所有人看不起,可我还是被安逸的生活所吸引,丝毫没有想要改变的动力。

这怨不得他人,是懦弱的性格成就了现在的自己,我想从性格开始改变,因为我一厢情愿的认为,性格才是我最大的诟病,只要抛弃这个可恨的性格,就能开始正常而有趣的人生。

我也想干出一番惊天大事,不是为了回应别人期待,而是想要向别人证明,你们看不到我的能力,不是因为我没有能力,而是我有着更高的能力,我时常做这样的梦,拜读这样的文章,我认为我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只须一个机会,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纵使我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过是为自己的享乐找寻借口,可是却仍旧改变不了自己没用的现实。

我错了,不是方法错了,而是想法错了。从一开始就否定自己的性格,自己的人生,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否定过去上,等到醒来,已经没有过去,未来不知道怎么样,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是一副行尸走肉的状态。

没有改变现状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只能使自己越来越自卑,生活越来越不如意。

“叫救护车了吗?催促他们快点来!”

希望有下辈子的话,我可以过一个顺风顺水的人生。

“已经打了电话,他们说得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不用对现实不满,也不会让别人看不起我,还可以一展抱负。

“孩子都这样了!怎么还这么不紧不慢?让他们快点!多少钱我都给!”

不过这终究只是想法,我现在这个状态,不仅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去哪里。

黑白无常没有出现,普拉普拉也不给引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得到,可是却连呐喊都做不到。

“庆喜来了吗?”

说到伤心,眼前的这一切实在再明显不过。

“他说他一会就到。”

就算像我这样的人,死了的话。

“好,要快,一定要让他快点。”

爸爸流着眼泪用力地捶打着防盗网说道。

也还是有人会为我伤心的。

我的解脱对他们而言又是什么呢?他们平时那么讨厌我,因为我的关系他们也遭受着不公平的待遇,如果我不在他们就轻松多了。

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我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不论是别人对我的态度还是现实中我所处的环境,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仅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乱七八糟,还打乱了他人的人生。

如果要我死,应该没有人会来反对,这应该是他们很乐意见到的,因为这样,他们就少了一个麻烦,一个大麻烦,可现实好像不是这样,原本最应该高兴的父母,现在却泪流满面。

“欣超!欣超!”

在邻居的帮助下,爸爸终于从防盗网上开出一个可供进出的洞,他迫不及待的钻了进来,顾不上清理桌子上散落的玻璃,一把抱住我,不停地呼喊我的名字。

我好像做错了。父母所期待的并不是这种做法,他们不仅不会为此感到开心,对于我这种彻底逃避的行为,他们感到伤心欲绝。

“真是太让他们失望了,我只关注自己的事情,却完全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感受,说到底,我还是太不成熟了。”

“没错,他们打压你的本意并不是并不是讨厌你,而是希望你可以借此上进。你这样冒然离去,可是会让他们愧疚一辈子的。”

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桌子上突然坐着一个人。

“你是谁?”

“况且,孩子都是父母的支柱,不论好坏,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想法是相同的,你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可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在你死的那一刻,他们活着就是最大的痛苦。”

他坐在窗边,整个人略微有些透明,这么说来,他和我一样,都是处在灵魂状态。

他年纪和我相差不大,他身穿着不知名的制服,制服上似乎绣着些许能够表明他身份的东西,却因为透明的关系也变得比较模糊,下身罕见的穿着长裤,脚上穿着布鞋,在炎热的夏天,浑身上下都裹的很严实,看来是个板正体面的人。

他悠闲地坐在写字桌上,两腿伴随着节奏不停地来回摆动。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哎呀,真是见外。”

说着,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慢慢的走到我眼前,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只是一个路人,一个和你有着相同遭遇的路人而已。”

“那你一个路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与你素不相识……”

“我对你有兴趣,其实在几天前我就开始关注你了,那天,我看到你妈妈呵斥你之后,你的反应实在是很有趣。”

他完全是拿我的悲惨在找乐子,真是一个无聊的灵魂,我现在心情十分的低落,最好快点轰走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哎?”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对,我父母很长时间都没有给我好脸色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停留的?”

“我想一下,嗯……大概是四天前吧。”

四天前!?

那正是我开始失眠的时间,我也是从那时开始偷了妈妈的安眠药服用。

“原来是你!你这家伙还有脸坐在这里!我的死你是主要责任!”

我气急败坏的冲向他,想要给他点教训,顺带着发泄自己的不满,人鬼不相通,那鬼打鬼总算可以吧。

“看招!”

我的拳头马上要触碰到他,他个子矮小肯定打不过我,只要我碰到他……

“唉?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的拳头要给他教训时,混合我全身力量的一击却突然从他身体里穿梭而过。

“哦?真是有趣的发现,原来在死了很长时间后,不只是身体感受不到疼痛,就连身体也可以轻易穿过!”

他以略带惊讶的表情轻快的说道,不过,接着他就表现出一副烦闷的样子。

“身体感觉不到疼痛是好事,可正儿八经的从身体里面穿过,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这就不对劲了,,搞不好我已经在逐渐的消失,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生命周期还真的是短暂呢,不知道是否能等到我环游世界。”

“你的理想还挺远大的吗,你这种人才死了真是可惜。”

“不用讥讽我,如果生活一帆风顺,年纪轻轻谁会想到死亡?”

这么说来这家伙也是……

“这么说来,我们两个才刚见面,没必要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吧,不信你瞧,你老爸活的好好的。”

“别给我耍贫嘴,我的失眠就是从四天前开始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吃安眠药,更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巧合了,那一定是巧合。”

“你觉得说这种话有说服力吗?”

“那倒也是。”

他笑了笑说。

“兄弟,你也别恨我,我不过是偶然路过,你真的以为仅凭我造成的那一点点失眠就会让你甘愿放弃生命吗?我一个路过的人又为什么非杀你不可?再说了,我就算想杀你也根本碰不到你。”

“可你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不用吃安眠药。”

“这我是知道的,我不能说我完全没有责任,但最多也只是个导火索的作用,就像一战中的巴尔干半岛,因果从一开始就已经种下了,就算我不出现,只要保持着现状不变,这种事也早晚会发生。”

“可......”

这我没法反驳。

他说的没错,我又何尝不知道呢?纵使我知道事实又如何?就算我理解现状又如何?我只不过想要找个人哭诉一下不满的情绪,把事情推给别人,指责他,也能让我寻求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减轻对父母的愧疚,不求得到救赎,只愿能让自己变得心安理得一些。

“不过,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动物,更何况,你还刚经历了那种悲伤的事,心情不好也是有原因的,发发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嘛,我就原谅你,反正,你已经够可怜,够倒霉的了。”

这家伙说话的语气的确是让人讨厌,不过,我却没有漏听他话中的词语。

“倒霉?”

这个词形容我感觉实在不怎么恰当。

“不好!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说出这种话,脸上却洋溢着欢笑,不管怎么看他都是故意的。

他是四天前来到这里的,就算他看到我很多倒霉的事也不奇怪。

一开始我也只是单纯的对倒霉这个词感到疑问,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倒霉的事,不知道是哪一件会让他铭记于心,并意外的脱口而出,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那种表情,那种态度,很明显他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我没,没……”

“那你怎么说话结结巴巴,到底紧张什么?”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演戏,又或许他很会演戏。

“这是因为……”

“好了!不要再做掩饰了!”

他终于不再反驳,沉默下来,低着头,仿佛在思考,良久,他才继续开口。

“算了,我放弃,就直接和你说吧,你是个聪明人,虽然只有四天的相处,但我还是看出你除了懒惰之外其他的都很优秀。就算不说,你也会早晚察觉到这些吧。”

懒惰这点是致命的,是这种意思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相处四天,虽然你不知道,但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我看到了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昨天晚上。”

“听你这么说就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我死亡的对吧?”

“我不能直接告诉你,只能这么给你说,的确如你所想,这不是自杀。”

“这话又怎么说?”

我的确没有要杀死自己的打算。

“你自己好好琢磨,我觉得剩下的还是你自己想出来比较好,以你的智商这事应该不难吧。”

“喂,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明明这样比较方便。再说了,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不是假话?”

“我有必要骗你吗?我又有什么好处?信不信由你,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至于接下来该如何思考,就完全看你了,你苦恼也好,兴奋也罢,这都不是我要担心的,你怎样选择都和我无所谓。至于你到底有没有自杀的决心,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只要多注意一下周围,应该就能发现一些重要的线索。”

说完,他作势要走。

“对了,再提醒你一句,最好在警察赶来之前勘察现场,虽然他们看不见我们的但我们还能听着他们说话,这会影响到你的思考。”

“你干什么去?”

“这两天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忙,我本是观察你而留下,现在你也已经死了,我就没有停留的必要了,还是先走为上。”

说完,不等我回话,他就穿墙消失了,没有一丝犹豫。

我也没有追赶他,而是细细的品味他说过的话。

“欣超他爸,先别管孩子,快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好!我这就把门打开。”

爸爸慢慢地放下我,飞快的窜到门口,用钥匙打开锁后,用力地拧着门把手使劲的往里一拉,在发现仍然打不开后,又拧开了保险锁,这才把门打开。

门开的那一瞬间,外面客厅里早已挤满了左邻右舍,嘈杂声不绝于耳。

“欣超!”

妈妈第一个冲进来的,她跑到床边,确认完我的状况后就失声痛哭。

然而其他人没有进来,他们只是三三两两的聚集门口远远的看,或许他们也都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让父母他们独自的静一静。

“得喽——得喽——”

“太好了,救护车来了,快点这里!这里!”

平时要好的邻居听到声音,跑到大门口替我们用力地招呼,真是让人感动,丝毫看不出他脸上有平时那种瞧不起我的态度。

当然,不止于此,我终于确定那家伙说的话是否可信了。

就在刚才,我确定了事情的状况,的确如他所说,我的死并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我是有锁门的习惯,因为我相信锁能给我安全感,可以隔绝父母的骚扰。可是,我可不记得我有用钥匙上锁的习惯,那样太麻烦,只上保险锁就一切都足够了。但那锁的确是用钥匙锁着的,不是我做的,那肯定就是别人做的。

“唉,这下可难办了。”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房间从里面上锁,窗户也关的严实,再加上钥匙全部在房间里面,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密室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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