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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廿七(貳)

三一万事达

  

那名男人在赵穷奇入门后准备关门,眼神却突然闪电一扫,望望门外好一会。

「咦?甚麽事?」任谁看见对方如此古怪的行径,均会吓了一跳。

「嘘!最近房东太太总爱派人躲在附近。要是发现我有生意上门,定必前来催收租。」那名男子一副犯罪小人物的表情在门口左右张看,确定安全后即时关门。

「来来来,欢迎光临。」

越过长廊后进入大厅,貌似这裡已经改装成接待客人的场所。近窗明亮处是一套行政用的办公桌椅,但是上面只是杂乱地摆着一堆旧报纸与纸盒,勉强向两边推开才能让中央留下一点空间。对面是一张陈旧半破的沙发与一具组合柜,放置着一部旧式的小型电视机。电视机的画面颜色与正常完全不同,人面青衣服黄,红色的变成蓝色,蓝色的变成黄色……瞧着便感到不舒服的画面,但是却有人毫不在意的看下去。目前正在播放日本陆沉相关的纪念节目,才忆起六月一日就是日本陆沉十周年。那是让世人永远难忘的大灾难,影响至今犹存。

十年前,明盛兴三年六月初一,西曆一九九二年六月三十日,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永远以黑字标记哀悼的纪念日。那一天邪恶组织「克鲁苏」发动「日本陆沉作战」,成功令整座日本列岛于世界地图上彻底消失。从卫星图上,太平洋西部变得空阔,使人怅然若失。

克鲁苏一直暗中于世界各地发动恐怖活动,然而每次均成功被超级英雄阻止。事前大家都认为超级英雄亦会得胜,世界各地知名的超级英雄均赶赴日本救援,向克鲁苏据点发动总攻击。难以置信的是,他们迎来的是惨败,甚至有几位知名英雄在当时战死。那时候赵穷奇尚小,只是在电视机报导中看着不段重播的新闻片段,如今犹不时忆起说不尽的愁绪,摔之不去。

那是整整一代人的阴影,没有人会忘记。只是赵穷奇此番上门来访,乃另有所託。

一位与自己年龄相近的少女横陈在沙发上,留着一头多日没有清洗的长髮,穿着灰蒙蒙的上衣,下身甚麽都没有穿,一对纤细修长的大腿外露,让赵穷奇好生尴尬,眼睛不知放在哪裡。

「喂,阳子,有客人上门,快给我端茶来。」

男子勐力踢向沙发,原本半瘫在沙发上的少女滚落地上,不情愿的站起来。脸颊被凌乱的长髮投着,瞧不到半分容颜。名叫阳子的少女拖着不情愿的脚步离开大厅,男子请赵穷奇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桌子对面。椅子似乎算是比较乾淨,赵穷奇总算能宽心坐下。男子从抽屉中取出一块氧化发黄的「社长」牌子镇于面前,煞有介事地将头髮朝后疏理拨整,然而无法洗脱他那副与乞丐无异的形像:「我是福街万事达侦探社的社长袁盈魁,请问有何可以帮忙?我们会依据客人提出的委託,依难易度收受合理的费用⋯⋯」

说话时举手投足十分造作,故意帅气地甩头,甚为突兀。

「你真的是袁盈魁?」赵穷奇投来狐疑的眼神,望着客人思疑的表情,盈魁即时挺胸收腹,故作姿态:「 Trust me! 如假包换!需要我出示身份证明文件吗?」

「不用了⋯⋯只是和理想的有太大出入⋯⋯」

「对了,铃村,请先让我进行简单的登记,借问有没有身分证明文件?」

「这是我的学生证。」

赵穷奇取出自己的学生证,上面有校名、照片、姓名与年级,可证非诳。盈魁取出一张表格草草抄写,这时阳子摔来一杯水,「碰」的一声砸在茶几上。

「来!喝吧!是水!」

那杯水半黄半浊白,还有几粒蚂蚁尸体淨上,赵穷奇顿时佩服自己没有即时呕吐大作。他有几分明白方才问路的村民,为什麽会用如此讶异惊慌的表情面对自己,果然这裡绝对是生人勿近的地方。

「喝!阳子,怎麽能如此无礼?对方是难得上门的客人,好歹要敬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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