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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百炼峥嵘之钢

钢与血的元素

  

被恶作剧了!如上述简单的几个短短的文字让洛斯特觉得自己的鼻子一下子就被堵了起来。

首先是寝室的墙壁上多了一大堆灰黑色的鞋印。就是那种故意把鞋子脱下来然后拿着鞋底用力往墙上按这种小学生很喜欢玩的把戏。鞋印有大有小,因此可以确定作案人员的数目应该在三人以上。甚至从那些印记上的深浅排布就连他们作案的顺序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然后还有玄关上被人扔了褪毛的死老鼠,刚刚洗好的挂在阳台上的衣物被涂满了土,甚至就连房间里唯一一张大床也未能幸免于难被泼满某种无色透明的液体。尽管从丢在一旁的脸盆来推测那液体应该是从卫生间里取出来干净的水,可出于最基本的洁癖洛斯特可接受不了——只要晒干了还能继续用这样敷衍的想法。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黄昏,尽管十月的太阳无比毒辣,立马去洗床单的话也不保证会在日落之前完全晾干。

今天真是糟透了。

洛斯特回忆着午休结束以后发生的事情:先是和瑞恩告别然后回到寝室(当然那时房间还没有被弄乱),然后下午照常在钢之寮上课,期间安分守己除了陪教体术的滅老师摔了一会儿跤以外不记得有去得罪谁的模样。

果然还是上午选修课时结下了梁子吗?某个男生或者某几个男生因为当时的事对他怀恨在心所以干脆翘掉下午的课跑到他的房间里来捣乱。

这确实是目前最符合这一切事态发展的推断了。但是选修课本来就是许多班级混在一起上了,要确定嫌疑人的范围实在是太难了。再加上因为是转学生所以微妙地错开了男生分寝室的时间导致洛斯特没有室友,这也不知道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一方面避免了室友被自己连累的风险但另一方面想从室友那里取得口供之类的选项也一开始就不存在了。

说到目前比较明显的仇人:丝洛爱特,她是女孩子,进不了男寝室,而且那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应该不屑于搞这些小手段才对。不如说感觉被她当做单细胞生物给无视掉的可能性还高一些。

将嫌疑人名单的人数缩减了一人后,洛斯特用手托着自己下巴摆出了一个深思熟虑的表情:

要干脆通知校方吗?利用走廊上防盗的监控录像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感觉行不怎么通啊,以学校方的办事方式就算真的抓到了那帮耗子们也最多给予那群人警告而已。治标不治本。还不如找一两个关系好一点的老师私下调查来的有效一些。

再者说老鼠这种东西,不是只有亲手抓到再弄死才更加解恨吗?

哼~!随手拿出居家必备的纸质黏鼠板撕开,银发少年冷哼了一声后将手上带有胶水的一面对着玄关的死老鼠压了下去。

洛斯特,很生气。

* * * * *

阿哈~!慵懒的哈切声。

风温柔地轻抚过少年的脸颊拨弄着他鬓角那银色的发丝然后消逝在一片睡意阑珊之中。伸手揉了揉眼角却不慎摸到了不知多久前淡淡的旧伤疤,那是一道浅浅的好似银白色月牙儿痕迹:外表虽美实际上却掩藏了一段被鲜血染红的记忆,蓦然回首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曾留下似的只留下一片灰霾。

世界开始变得沉重。

“喂,你站在这里干嘛?”

少女一声低吟让阳光再一次重现在了眼前。洛斯特眨了眨眼睛,看到了眼前那不算陌生的小小红发女孩儿的身影。她此刻用丝带在耳后将秀发乍成两束从肩膀上垂下,看起来意外地有些孩子气但亦给人一种淡淡知性的感觉。

这种事情也经常会发生的哦!银发少年不由得这样的心想道。

在你不认识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在哪里都不会遇到他,待到熟悉以后却又会发现其实无时无刻都存在邂逅的可能。整个星落学员说大也不大,又是同一个年级会这样在路上偶遇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瑞恩?”

洛斯特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对方的名字。

“嗯!”

女孩轻轻地歪过头发出了一个可爱的鼻音。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以后,洛斯特才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我刚才正在把自己昨晚一宿没睡现在站着都快睡着这件事情用比较文艺的方式脑补出来!”

“……不是除了昨晚没睡这件事情外其他的完全意义不明吗?话说你为什么会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啊!”

将双手插在自己的腰上女孩一瞬间仿佛变得了一个严厉的导师一样。

真的不忍心欺骗这个家伙啊!

略微将视线移向了别处,稍微斟酌了一会儿语言后洛斯特才用一个意味深长的语气回复道,

“实际上呢,我昨晚正打算抓老鼠。”

“老鼠,你们男生寝室会有老鼠这种东西吗?”

大概是出于女孩子对于这一类害虫天生的厌恶。瑞恩说到这里时脸色一下子就变成青白两色。

“嗯,因为男孩子都比较冲动嘛!”

“生活不检点就不检点好了,不要什么东西都用冲动一句去一笔带过。冲动可是一个很美妙的东西啊,如果没有冲动的话这个世界上会少了很多趣味的。”

“说的也是!”

顿了顿后,洛斯特笑着反问了一句,

“话说我居然被你教训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形象啊!”

“是笨蛋啊!”

“我咬你哦!”

女孩作势欲扑,随着嗷呜一声张开的檀口中一颗小巧的虎牙看起来煞是凶猛。不过真的被咬到之前少年已经将一只手按在她的头上,利用身高的优势将少女隔绝在了距离自己一米之外。

哈哈哈哈哈~!随即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

仿佛是感到了羞耻一般,瑞恩缓缓低下了自己的头因为羞愤而变红的脸颊上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起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是不是因为我心情太糟一不小心欺负地有些过头了。看到这一幕煞是有些心疼的银发少年咬了咬嘴唇加大的手上的力道顺势把女孩的头发给揉成了一团乱。

“谢谢了,笨蛋!”

“我没做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事情吧!”

好像一点都不享受主人抚摸但只是单纯不舍得逃掉的猫咪一样,女孩半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这一次倒是没否认自己是笨蛋这件事情了。

“其实我在遇到你之前心情其实超级烦躁的啊!”

“因为老鼠的事?”

“是的,有几只小老鼠把我的房间弄得一团糟,我本来还想着守着案发地点一整晚可以逮到他们的呢?现在看来就算是老鼠也不会在大半夜随意行动。”

“老鼠本来就是夜行性的吧!”

“我遇到的品种不一样啦!”

终于受不了心中的罪恶感,银发少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顿了顿后他反问了一句,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条路上,教学楼应该在另一个方向吧?”

“实技课啦,正在赶往训练场的路上。”

一点一点将变得凌乱的头发理顺,仿佛还在因此闹小脾气似地女孩儿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

“诶,就你一个人,你该不会是就那种所谓在班级里没有朋友的那种人吧!”

“是……才怪呢!还不是看到某人站在路边随时好像会睡着的模样所以特意留下来的,我的朋友早就先走了!”

“……”

“干嘛不说话啦,只是上课可能会迟到那种地步你也不用那么感动啦!”

“瑞恩,可以麻烦你好好去上课吗?”

洛斯特一脸严肃地下了逐客令。

“但是……”

抿了抿嘴唇,一幅欲言又止表情的女孩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洛斯特,你,非要需要帮助的样子啊!”

“……放心好了,我没事的!”

好像是挤牙膏一样。少年从嘴角里挤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 * * * *

用好像推一样的方式将怎么也不肯挪步的小小姐送走以后。洛斯特幽幽地转过身,钢元素在袖口中汇聚化为一柄短短的匕首滑到了他右手的手心之中。指尖微微一扬,小巧的短匕便宛若子弹一般变成一道银芒没入一旁绿化带的矮树丛中。

叮~!银色的匕首好像撞到了什么硬物一般随着一声脆响被反弹。一个穿着青色制服男人的身影做着一个防御的手势因为这一击的冲击力而显露了出来。

“木元素使吗?木隐于林啊!”

看到这一幕洛斯特嘴角挂起了一个绝对称不上友善的笑容。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不是吗?”

银发少年摊开自己的双手做了一个表示无辜的手势,

“在恶作剧结束以后做恶作剧的人为了确定自己的目标到底做出了怎样的反应肯定会自己凑过来的不是吗?昨晚你们既然没有现身那么最多也只能坚持到今天了。”

“……所以你故意装作半睡半醒的样子好让我掉心轻心?”

身形暴露以后潜伏者坦然从绿化中带走了出来。

“不,我一宿没睡这件事是真的。不过我还没虚弱到只是那样子就会露出疲态的程度。所谓要骗过敌人必需先骗过自己人嘛!”

“你把小女孩劝走也是为了这件事?”

潜伏的男人,看起来应该也是星落学院的学生吧,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地上四散的草叶随着这个动作在他手心中聚集了起来变成了两把像是弯刀形状的武器。

“不。”

洛斯特听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看待打架这件事情。我觉得那是解决矛盾某种必要的方法但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至少不是应该用来用来向女孩子耍帅的东西。”

“换言之你是不打算和我打了?”

“这你就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和你们的会面地点呢?平时不会有人经过的实训楼与教学楼之间的通路,附近也没有摄像头之类的。正是解决私人恩怨的好地方不是吗?不过……”

话风一转,洛斯特放下双手主动收回了自己的敌意,

“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的话也不是没有何谈的可能性。”

“……太天真了!”

“?”

“我说你太天真了啊!干掉他!”

潜伏者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在他的命令下一块巨石突兀地从地面以下冒了出来,然后径直朝着洛斯特的方向发射了过去。

那块石头的直径足足有一个马车轮子那么大。如果结结实实挨一下的话恐怕一头牛都会被砸成骨折。

木元素使在操纵岩石?到底是木元素本身额外附带的能力还是说有其他的帮手吗?本来早就有准备的银发少年自然不会吃这一套——他用自己的双手接住了迎面而来的巨石,然后好像小孩子接皮球一样,又把它丢了回去。

“见面礼不错,不过我不喜欢!”

彭~!在岩石飞回去击中木元素使之前从地上钻出了一只人类手臂。那只手只是对着虚空一捏,迎面飞来的巨石便自动四分五裂的爆炸了开来。随即那只手下面连接着的脑袋之后是身体才一一从地面下钻了出来。这幅画面看起来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擅长操纵岩石与大地的元素使吗?果然老鼠不止一只!场面的局面瞬间从一对一变成的不利的一对二,但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洛斯特丝毫没有感到畏惧一马当先地先冲了过去。

“银发,为你做出的亵渎而付出代价吧!”

一开始就出现的木元素使大叫着将手上一把弯刀丢了出去。明明只是由植物临时拼凑成的武器,弯刀本身却散发着如同金属般甚至更加诡异的光泽,如同活物一般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后朝着猎物的喉咙紧锁了过去。

叮~!

只是伸出一只手护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洛斯特就让木元素使的攻击落了空。草叶的刀刃落在少年的袖子上发出了一阵如同金属交击般的脆响,因为袖口的布料因此被划开但下面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却连一丝伤口都看不见,

“不可能,我的刀刃可以就连真正的金属都能割开的。”

木元素膛目惊舌地大叫道。对此洛斯特狠狠地嘲笑了一句,

“金属,对不起,那对于来说就像是纸片一样。”

“不要得意了,大块头用你自豪的腕力把这个猖狂的家伙给压成碎片吧!”

变得气急败坏的男生对于一旁刚刚钻出来的土元素使这样命令道。洛斯特的视线也才转移到了那个土元素使的身上:只见这个男人极其符合其队友口中大块头的那个称呼——身高足足有接近两米左右,粗大的胳膊看起来就像是水桶一样,大号校服下也无法掩盖的磐石般结实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就像一面由岩石修砌成的墙壁。

吼啊~!

这时银发的少年已经冲击到了岩石巨人的身前,并且毫无畏惧地用左手接下来了那个大块头压过来的拳头。

与其说是搏击这不如说更像是两方纯粹的角力。大地元素使先是前进了一步,因为受到来自他的压迫那个银发少年脚下的石板地面因此变得粉碎,但即便无论他再怎么加大力道也只能让那个少年的双脚埋进地里而不能让他的腰弯下哪怕半分。

“切~!”

寡言的大地使暴怒了,他挥动了自己还能活动的左拳往前方狠砸了下去而同时少年也将自己的右拳抬了起来。

彭~!拳头碰撞的声音。下一秒,巨人近乎两米高的巨大身型在空间翻转了起来。胜利的人竟是那个双脚还埋在粉碎地板中高举着自己右拳的家伙。

稍微理智一些的人应该可以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双方力量的差距早就了这一结果。单单比力气大地元素使甚至还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可使用力量的技巧二者之间却是天差地别的:一方是毫无依靠地向下猛击,另一方则是借助支撑住自己双腿的大地打出的升空拳,甚至大地使攻击的反作用力也被他利用进去,才造成了力量较强一方反倒被击飞的诡异局面。

嗖嗖~!对于这一结果,木元素使无疑是感觉无比的惊讶的。但多年斗争告诉他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好时机。趁着洛斯特的注意力被大地元素使吸引的那一刻,正是重创那个少年的绝佳机会。

手上第二把弯刀好似轻灵的毒蛇一样无声地飞了出去。甚至周围随风飞动的草叶都成了它的掩护。

然而那个少年看到了。

伸手将想从侧面砍过来的飞刀接住,洛斯特随意地就丢了回去。然而在他强大的臂力下这随意的一击的威势甚至远超过飞刀主人本身。或许是因为熟练度不够亦或许是一些时机巧合,丢回去的弯刀只将木元素使的肩膀上切开了一个小口子。看起来远远还没有伤到筋骨的程度。

但这也足以让那个男人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来了,

“不可能,不应该被看见的才对,你是运气好而已吧!你只是运气好而已才做到的吧!”

“……你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吗?”

对此,洛斯特只是幽幽地反问了一句,

“你名为学院的象牙塔里接受的是什么?和素质相同的对手进行一对一的公平决斗?接受着老师填鸭式的教育?”

“……”

“在我看来不包含任何勾心斗角的战斗就连战斗都算不上。你可以再丢第三把飞刀看看,但我不保证那把刀不会反过来刺穿你的喉咙!”

“……”

男人禁声了。尽管在他将第二把武器丢出来时候第三把草刃已经出现在他手里了。可他颤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开始动摇的事实。

在洛斯特注意力没集中的情况下他的攻击都被弹回来弄伤了他的肩膀。现在大地元素使躺在地上一时半会没有起来,这时一对一的交锋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没意思。看到对方这样就被唬住让洛斯特感到了一阵无趣。直到一阵刺耳的低吼声突然穿破他的耳膜,让他的脑袋开始发痛了起来。

什么鬼——!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但循声看去,他还是发现一个宛若被直立着的人类的影子的半透明在自己的视野里左右晃荡着。

影子元素?第三个人?该死!

尽管在第二人出现的时候洛斯特就会在提防更多伏兵出现的情况。但是还存在会使用声音这种无法防御攻击的敌人还是远超乎出了他的预料。似乎这才意识到优势衣襟重新回到了自己人手上,木元素使轻轻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仅仅与那个少年对持几秒就让自己的额头充满了汗水。

那是以往只会在学院的部分老师身上才会感觉到了身经百战者的压力。

可那个少年的强势也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之前倒地的大地元素使已经趁着这个机会从地上爬了起来。仿佛为了发泄之前被击飞的愤怒似地,他抓住了还处于头痛状态银发少年的脑袋将他的身体给拎了起来并冲向了不远处一棵大樟树的方向。

莎啦啦~!人类的脑袋撞到了大树之上。整个树体因此倾斜了一些,翠绿的树叶随着树身的颤抖被抖落了一地。

会不会太过分了。那小子不会死了吧!本来不想闹到这种程度的木元素使有些担心地想道。

“扑~!太轻了!你该不会没有用全力吧!”

然而那个少年这样喃喃道。

然而银发的少年只是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这样喃喃道。他变得凌乱的刘海下,宝石般的一对的眸子正闪烁着让人感到心寒的猩红色的光芒。

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手上是正抓着什么毒蛇之类的恐怖的东西,大地元素使抬起隔壁像继续将洛斯特的脑袋给碾到樟树上。但在此之前银发少年抖了抖自己的胳膊就将他的限制给解除了开来。然后是对着他下巴毫不留情的就是一记直拳。

轰轰~!巨人后退的两步,然后右脸又狠狠地挨了一记。这一击明显是比刚才仓促的攻击来的更加地残忍,把他整张脸的五官都打到了一起。慌忙之下发动了攻击,但明显在这种脑袋受创判断力出问题的情况下攻击的命中率也失去了保证——银发少年毫无压力地侧身躲过了他的胳膊,然后是必杀的第三拳!

啪~!大地元素使高大的身躯倒在了地面上。这一切不过是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事情而已。

现在不是讲一对一骑士精神的时候,必需联手干掉他!失去一个同伴后,从背后升起的越来越强的恶寒感促使余下的两名元素使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木元素使刚刚准备动作就感到了来自不远处的另一个视线:

——不怕死的话就攻击看看!

那个银发少年仿佛正这样说着。

犹豫。仅仅是半拍的犹豫就导致两人之间节奏的脱节。影子元素使飘动着自己拿犹如灵体一般的身躯朝着洛斯特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声音攻击虽然无法防御但却有一个距离拉的太远就会失去效果的缺点。

可正当黑影移动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准备低吼时。一道闪光瞬间刺瞎了他的眼睛。

是镜子!木元素使可以看到藏在少年袖口里那个由钢元素构成的小小的手镜。原来用眼神威胁我只是他牵制我的手段而已吗,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找到机会利用钢元素制造出手镜而已——他这样绝望的心想道。

可在场还有一个比他更加的绝望。那就是影子的元素使。

本来影子元素就是有丰富的逃生技能以及骚扰技能而出名的。可在失去视力以及目标以后这一切无疑都成了摆设。他只能感受到一只冰冷的手臂好像毒蛇一样紧紧锁在了他的喉咙上,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宛若地狱的邀请函的般低语声,

“……你再给我吼一声看看!”

咔嚓~!给影子元素的使役者来了一发摔跤技中的“气管绞杀”后。洛斯特不顾手中滑落的已经晕倒过去的男人的身体,径直走向了最后一个目标。

自己面对的并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高中生而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斗士。木元素使脑袋中开始出现了退却的念头:他看似平凡无奇然而却对战场有着出乎意料的把握能力,看似彬彬有礼然后下手却丝毫不讲情面。他不是一个单靠人数就能够战胜的对手。可惜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跑!尽管会被当做当做懦夫,尽管会被当做背叛者,当也比继续面对那个眼神来的强。比面对那个充满愤怒的猩红色的眼神来的强。

“……啊!”

然而后退还没走几步脚心便传来了一阵剧痛感!

是钉子!钢制成的钉子!这锋利的金属扎穿了无谋的逃亡者的脚心让他无从在逃。甚至他连那个钢元素使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自己逃跑的路线下布置好陷阱的都不知道。那,真的是足以让人钻心的痛!

血,嫣红的血从被锋利钢钉刺穿的脚底下流了出来。

“你差不多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身后传来了那个梦魇般的声音。

拼了!咬了咬牙将手上的弯刀当做近战武器朝身后砍了过去,但手臂瞬间就传来了被什么东西抓住的触感。在强大的外力下他的手擅自扭了回来,青色弯刀的刀刃被架到了木元素使的脖子上。

一只手抓着男人的手腕,洛斯特将脸贴了过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过,你敢丢出它第三次我就用它划开你的脖子。好了,你该问答我的问题了。”

“我……我……”

大概不想被当做背叛者,男人理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听好了,现在你的同伴都昏倒了,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你说了些什么?好了,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洛斯特耐心地劝说了一句。

“是埃里恩大人,是埃里恩大人派我们来的。”

“蛤~!”

一瞬间洛斯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出了什么问题。他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刺猬头的口中——记得是初等部现在应该是一年级的新生代表来着。可排除这些以外他和那个埃里恩的交集可以说是一点儿也没有。

堂堂首席大人应该没有找区区一个转校生麻烦的理由。

“你不会在胡扯吧!”

“不不不不……”

双腿颤抖了起来。顿了一会儿,木元素使想起了什么后补充了一句,

“至于缘由的话大概是丝洛爱特小姐脱不了关系。”

“丝洛爱特?”

“是的,丝洛爱特虽然没什么朋友但埃里恩大人却是例外。而且那两人的家族世代也有着生意上的来往。甚至有传闻说埃里恩大人与丝洛爱特已经有内定的婚约关系了。”

“因为未婚妻被我耍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吗?”

“这个小人不清楚……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跑腿的而已。”

“事关新生代表的名誉你知道自己说谎的话到底要付多大的责任吗?”

洛斯特假装威胁了一句。其实之前刺猬头吉斯也说过了,埃里恩是少数知道大小姐实力的人之一,以大小姐那生人勿近的脾气来看两人关系就算不好也不至于太差。

结果千算万算,最后事情还是出在丝洛爱特的身上。可真的能够怪她吗?说白了就是一句话——红颜祸水而已。

才转校没多久就被首席给惦记上的日子,看来要不好过的啊!

在手中的男人苦苦哀求半天才将他放掉以后,洛斯特揉了揉自己开始发痛的太阳穴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像一条鱼。被卷进浊流后就再也找不到自己进来时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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