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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我的木偶

  

03

米饭要煮三十分钟,煎肉用二十分钟大概,剩下十分钟小炒点蔬菜吧。就这么想着,做出了今天的饭菜,然后喊父亲过来吃饭。

今天是星期六,父亲不会殴打我的一天,我不知道父亲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作出这样的决定,说到底让人感觉已经神志混乱的父亲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足为奇吧。只是让我感到有些讽刺的是,作为星期六的普通人的休息日,竟然也成为了我的休息日。

我自然是无比喜欢这样的周六的。

所以为父亲做好饭菜之后,我轻快的收拾好残局,然后从里屋的抽屉里抽出我的宝藏,向外面走去。

宝藏,是一架天文望眼镜。

我对天文自然是一窍不通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于天文的乐趣。我喜欢这样的时刻,将天文望眼镜架设在地上,从小小的圆筒里望向数万甚至数亿千里的异域,一片漆黑或者一个星球,都能让我凝视良久。

没有想到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眼睛里虽然有影像的存在,但是视神经却不能很好的起到作用传递到脑海里形成印象。我只是借由观星这一行为发呆而已。

“哟。”

当我在附近的公园里架设望远镜的时候,有人向我打招呼,非常自来熟的方式。我回头看去,是白天里那个超市里的男性。

没有理会他,我继续架设着我的望远镜,说实话,天文望远镜的架设对我来说有些麻烦,需要稍稍忙活一番才能正确的架设好。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我没有理会那个男人,但是他却相当自来熟的坐到我旁边看着我的活动。简直就仿佛是我关系最好的朋友,不,即使是我关系最好的朋友也不会这么做,说到底我根本就没有朋友。

难道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我有着这样的疑虑,但这样的疑虑仅仅在我脑海中盘桓了片刻就消散了。明显是那个男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烦人,恐怕不论我如何的表示出拒绝他都会契而不舍的坐在这里。

或许他甚至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也不一定,难道这里是你家的地盘吗,我坐在这里不行吗?不,或许语气更恶劣一点也说不定。

正在我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

“天顶镜没有装哦。”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轻轻的瞥了他一眼。

“与其坐在那里说,还不如来帮帮我。”

终于肯和我说话了?他这样说着与我一起忙活起来,于是用了比平时少一半的时间将望远镜架设了起来,镜筒对准的是今晚格外明亮的木星。

用架设好的望远镜稍稍观测了一下木星,然后我坐在地上,托着下巴看向在黑暗中孤零零立着的望远镜。以前还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过,这样只有自己一台立在这里——这个基本上没有人的黑漆漆的公园中——是如此让人寂寞的事情。

今夜实在无意看星星,身边坐着一个人这个事实实在是无比严重的影响到了我的心情。在意的不得了,不能够无视他,以往看星星的时候能够很快的就开始发呆,而今天一想到旁边有一个人就让人焦躁不安。

“你怎么知道我口袋里有糖块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向着他询问。

“糖块?”他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语气既有惊讶于我坐过来的事实又有对于我所说的话疑问。

“下午的时候,超市里面,你向我要糖块。”

“啊,那个啊。我不但知道你口袋里有糖块哦。”

“什么意思?”

我问出口后,他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即使在白天高台上都会被忽略的一个人,现在却无比强势的彰显着他的存在感。我不认为那句话有这么大的魔力,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了吧,一定是他早就想让我问那个问题了,他早就想向我解释些什么却一直没有机会而憋着,真可怜。

抛开我开脑洞的猜测,他的回答实在出人意料,至于是否使我震惊,嘛,先来看看他的回答吧。他说:

你每天早上8点出门,下午5左右会在公园里发呆,躺着或坐着,无所事事,不停的从口袋里掏出糖块来吃,简直让人怀疑那个口袋是不是哆啦A梦的次元口袋。然后天将落日的时候回去。大概就是这样了,对吧?

“你是变态跟踪狂么?”实在忍不住让人这样吐槽,一个对我大致行动了解的一清二楚的人,我的第一反应却非感到恐怖,而是感到不可思议。

我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价值被跟踪呢?抛去肉体外,一无所有的我。即使肉体,也并非属于我自己,想要的话,拿去就是了。

“如果你报警的话,我就是一个变态跟踪狂喽。”

“什么意思?”

我不禁感到好奇,难道他想说自己并非不是变态跟踪狂吗,在明明做了这样的事情后?

“观测。”他用手指了指我的天文望远镜,“就如同人类观测星星一样,未被观测到的就是不存在的。”

“哦,是嘛。”

我淡淡的回应着他仿佛很有道理的问题,然后再次默默的撑着下巴看着望远镜发呆。

“就这样?”

我回头好奇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难道我还应该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吗?

“你不感到害怕吗?我可是变态跟踪狂啊!”

“…………”我沉默的看着他,发现并没有下文后,无语的又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这回轮到他沉默了,仿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又似乎带着一点本应如此的感觉,过了一会,他开始轻声的笑起来,他的笑带着一点轻松,又饱含着痛苦;他的笑有一丝悲伤,更多的却是惊喜。

“原来如此,吗?”他用比刚刚更目光灼灼的眼神看着我,“所以我才会对你感兴趣吗?”

对他这样灼灼的目光,我无奈的撇了撇嘴,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真让人不习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虽然同样都是灼灼的目光,但决然是与我工作时受到那种充满欲望的目光不同,这是我不能理解的,令人不安的目光。

“我叫仲村,你呢?”

“仲村?”我小声的嘟囔着,“那你叫我春日吧。”

“不是真名吗,春日?”

“只有你才能叫的名字哦。”

“哈哈,好吧,春日。”

那一晚我们说了很多,从天上的星星到路边的野草,仿佛将我一辈子能够说的话全说完了。万一以后没话说了怎么办,让人不禁有这样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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