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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我的木偶

  

06

今天跟仲村约会结束回到家里,等待的依旧是父亲的殴打,被拳头和脚打到身上,然后被推推搡搡的塞到储物间里。

黑暗的空间中,格外的空虚,仿佛没有方向的混沌,以往的时候,在这种时候总是泛泛的发呆,而现在脑海中却总是想起仲村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是一个笑容,一个皱眉,一声安慰或者一些别的什么。也是一种发呆罢了,不过并非以往的那种什么都没有的空泛的发呆。

今天也在发呆中度过,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总觉得发呆的时间有些长,平时这个时候父亲应该已经拿着用来冷敷的冰块回来了,但是今天没有。或许是时间还没到吧,毕竟时间这种东西太过于主观,或快或慢,完全取决于一个人内心的感觉,然而怀着这样的心情又等了许久,仍旧没有等到父亲的回来,我不禁开始感到担忧父亲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故。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储物室的门被打开了,父亲出现在了门口,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将冰块扔进来,反而是将我从储物室里拉了出来,又一次的进行殴打,边殴打边骂:

“都是因为你,没有冰块卖了,怎么办啊,明天怎么见人啊!”

不停的重复着这样的话语,不停的殴打着我,诚然造成冰块被卖完这一结果的原因和我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我并没有打算反驳什么,只是默默的承受着父亲的殴打,直到他累的气喘吁吁,抱着空荡荡的酒瓶睡去,旁边还有吸食到一半的**。

我看着逐渐睡去的父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思考着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做,我可不希望明天顶着这样的面容走在大街上,诚然在家里呆上一天也是可以的,但是并不想无所事事的在这样一个家里呆上一天。

思考了良久,终于还是决定去找仲村,拜托他去帮我找一些冰块或者干脆在他家里呆上几天,这样决定的我为父亲盖上毛毯就准备出发了。离开家门后想了想又回去拿上了我的木偶,那是母亲留下的仅有的两个遗物之一,另外一个是一本书——《恶之花》。

那本书已经在3年前不小心被父亲烧了,为此父亲哭泣了好久,这也是父亲近年来唯一一次完全的恢复清醒。而木偶则被父亲送给了我,每晚我睡觉的时候它都会陪在我的枕边。

将木偶拿到手之后我开始向着仲村家进发,自从成为仲村的女朋友之后我去过不少次他家,但是在这么晚去还是第一次,有些担忧会不会打扰到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到达了他家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却没人应答,于是从房门旁边的石头下摸出了一把钥匙,那是仲村平时放备用钥匙的地方。打开门后却并非我预料的那样没有人或者已经熟睡,而是让我心痛不已的画面。

仲村在**一个女人!

他将那个女人绑在椅子上,用布塞住了她的嘴巴,正在脱着那个女人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我瞬间就吼了出来,然后就有些后悔,或许我不该用这样大的声音。那个女人看到我后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喊着,仿佛在向我求救,然而我并不想理会那个女人,说到底她究竟怎么样都无所谓,比起她,我更想了解的是仲村。

仲村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僵直了片刻,然后他回过头来,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自然是如你所见,我在**啊。”

说完后,他有些挑衅的看着我,但是突然间,吓的从地上窜起来,跑到我身边扶着我。

“喂,你怎么了,这身伤。”语气间全然是急切担忧的心情,让我又气又恼。于是我语气恶劣的询问着:

“要你管,继续**啊,你。”

仲村没有回答,而是将我扶进了屋里,从冰箱里拿出冰块为我冷敷,我惊讶于仲村家的冰箱里竟然会储存如此多的冰块而向他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人会把人弄伤自然要准备冰块进行消肿。

真是,让人气愤不已。

等我们双方都渐渐平息了内心的波动,我开始向仲村询问关于**的事情,全然不管旁边女人的挣扎。

“你忘了吗,我是一个跟踪狂,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好人。只是以前做坏事的时候没有被你发现而已,这次碰巧被你看到了,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你会这么晚过来。”

“为什么。”我认真的看着他,“我才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个妓女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们罪孽的动物园污秽不堪,豺狼虎豹,这些动物东奔西走,发出低沉的吼叫,然而有一个更丑陋,更凶恶,更卑鄙。他不张牙舞爪,也不大喊大叫,却往往把大地化作荒芜不毛,还打着哈欠将世界一口吞噬。他叫‘无聊’——眼中带着无意的泪,他吸着水桶烟,梦想这断头台。”

“我不管这些,我才不管夏尔·波德莱尔,我只想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同样感到这个世界很无聊吗,同样感到这个世界毫无意义吗?”

“不,如果将我们所在一起的时间化为1个小时,其中有50分钟我都是无比的幸福,那是我唯一的幸福时刻,做任何事都感受不到的幸福。”

“那还有10分钟呢?”

他无比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

“无聊。”

“每日重复幸福让人感到痛苦。”我和他一起说出了他的后半句话,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们互相吸引的原因。只是即使是同样的话语也终究有所不同,我隐隐约约感受到,但还是不甚明了。

我看了看被绑在一边椅子上的女人,对仲村说:“我们**吧。”

我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盯着一个人**的表情,做妓女工作时也常被客人要求盯着他们,但是那只是看着他们的皮囊而已,但是这次不一样,我通过这个男人或狂暴或温柔的表情看到了一个被这个世界折磨的不堪一击的少年,而这个人将是我余生的依靠。

“你不感到痛恨吗,我是一个妓女这种事情。”**后我们躺在被窝里温暖着彼此。

“难道我是这样一个人吗?”他抚摸着我的脸颊,“而且即使我是这样一个人也没有这样的资格痛恨什么,社会的人渣配妓女,不是挺般配的嘛。”

“是这样吗?”

“而且我早知道你是妓女了哦,能让一个女人独自养活一个没有工作的喝酒吸毒的父亲的工作,想来也就那么几种了吧。”

“那我被父亲殴打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嗯,只是你没有说我便也不想提及,更没有想到会被殴打的这么严重。”

“不是,只是今天被打了两次,因为父亲没有买到冰块,好笑吧。”

“没有关系,我这里永远为你准备好冰块。”

“其实我不怪父亲的。”

“殴打你的事情?”

“嗯,当初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一个人将我拉扯到大,后来出去做生意将我寄放在老家。然后父亲又找到了一个他爱的也爱他的人,准备将我接过去一起生活,但是,把我接回去的出车祸了,活下来的只有我和父亲,她——即将成为我第二个母亲的人死了。然后父亲就疯了,不知道究竟是受了精神的打击还是当时撞伤了脑袋的后遗症,或许两者都有吧。”

“…………”

仲村抚摸着我的脑袋没有说什么,没有办法,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评论什么,无论说些什么都包含着对当事人对同情,而对于当事人来说或许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嗯,睡觉吧,晚安。”我蜷缩了一下身体,对仲村说。

“晚安。”

“啊,对了。”我在闭上眼睛时突然又对仲村说,“明天,别忘了你说过的事情。”

我突兀的对仲村说出这句话,本以为他会对我的话语摸不到头脑,然而他却对我说:

“圣诞节惊喜对吧,我记得呢。”

一个月前的承诺,令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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