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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骑士杰森

星空下的艾泽拉斯:秋止符

  

经奥莉塔建议,年轻的杰森犹豫了多日,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应征入伍。

他按照奥莉塔的意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可不知道为什么依然带着那顶破旧的宽檐帽,还好帽子和他今天穿的衣服挺相配。但在要塞的护城河前,杰森还是胆怯了,在门口来回来的多踱步许久,结果引起了卫兵的怀疑。

最终,倒霉的杰森还是被卫兵拦住,就算拿出了有印洛提斯家家徽的推荐书,卫兵也依然表示怀疑。

“你可是一点也不像当骑士的料。”一名卫兵说道。

杰森恐慌起来:“但、但是先生,我有推荐信……”

“这后面可是国王陛下的住所,”另外一名找茬,“要是随便谁都能拿张纸出来进去,我们就没饭吃了。”

“可、可是……!”

“要是你们不喜欢纸的,我以后就换成布的怎么样?”

正在杰森为难的时候,突然一身蓝色贵族便装的塞出现在要塞的喷泉广场上。

俩名卫兵正在乐的脸一瞬间就白了:“洛、洛提斯大、大大大人?!”

大惊失色的卫兵连忙行礼让路,塞向前走了几步,好近距离打量一下这由女儿亲自推荐的人。

“你就是杰森?”塞问,觉得这年轻人挺顺眼。

杰森吓的一个九十度腰就弯下去:“是、是的!子爵大人!”

“跟我来吧,看能不能给你找个位子。”

“感激不尽!!”

……

-

自从北方部落主动挑衅的事情传进宫里,暴风王国加大了征兵力度。

同时,塞也给蝶写了一封征求部落解释的信,由他的凋零雄鹰携带,日夜不断地朝着北方的奎尔萨拉斯飞去。在等待回音的日子里,塞大多是在监察征兵进度,而女儿为他推荐的这个名叫杰森的人自然就成了他最关心的对象。

要说奥莉塔从没关注过军政的事情,可以说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事,所以女儿的突然推荐塞不敢怠慢。

“听说你最擅长的是速度。”走在通往骑士团驻地的宏伟广场上,塞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拿手的吗?”

“我、我对短兵器的使用很有信心!”杰森僵硬地回答。

“速度和短兵器……我觉得推荐你去军情七处更合适。”

“诶?!我、我随便做什么都好!我只是想有个找落好养活家人!”

“嘛,我只是开玩笑。”

“……”

还以为应征失败了,杰森吓得脸都青了。

难得开玩笑的塞是在试探这个年轻人,温和地微笑着。

“你多大了?”

“二十岁!”

“你的身材很奇怪,明明很结实,看起来却很柔弱。”

“我、我不怎么干重活!大多是在跑路,所以……”

“明白了,奥莉塔也跟我提起,你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很相似。”

“我已经不干了!我发誓!”

“那很好,骑士是圣光的信徒,希望你真能金盆洗手。”

“是!我用性命担保!”

二人一路途径雪白方石筑起的堡垒,来到要塞主城下的一座训练场。

在骑士团的驻地,可以看到很多新兵正在接受训练,这其中多是骑兵,由少数几名圣骑士在担任教官。

这座训练场是在最近才扩建的,坐落在要塞主楼雄伟洁白的城墙下,宽阔的训练场让人神清气爽,气势恢宏的城堡更是使人心情激荡。在这样的地方受训是一种荣耀,从杰森那闪烁光芒的眼睛不难看出他已经被这种荣耀感染了。

最终,塞让杰森以骑兵的身份报名到了老教官“史丹利”的手下,这位老教官曾是塞的父亲“阿提耶夫·洛提斯”麾下的一名圣骑士,也是天谴之门和冰冠堡垒一战后幸存下来为数不多的皇家骑士团精锐之一。老人睿智、富有耐心,是教导像杰森这样完全没有经验的新兵的最好人选,而杰森既然是女儿介绍来的,塞自然不会亏待,因为他知道奥莉塔和自己到底有多相似。

史丹利的麾下一共有二十名骑士新兵,他们将在三个月内完成所有基础科目,之后会被划分到骑兵或圣骑士团接受一段时间的深化训练。

像史丹利这样的老兵教官一共有十五人,他们每人都带着二十人左右的新兵,每三个月进行一次新兵更迭。

至于那些不符合要求被淘汰的新兵,会被分到步兵营去,或是离开部队。

杰森可不想被淘汰,所以入伍的一刻起,他就是干劲儿十足了。

领了盔甲和战袍,分了寝舍,他就迫不及的更衣参训了。

-

杰森是个样貌清秀的小伙子,拥有淡金色稍长的头发,只是他几乎不把头发露在外面,总是用帽子或头盔遮着。

大概是不想让人对男孩留长发之类的问题说三道四吧。好在骑士团里留长发的男性不在少数,主要是受到瓦里安国王的影响,国王那乌黑飘逸的长发已经成为很多暴风王国兵士眼中的硬汉形象了。

塞是一直等待杰森更换好衣服出来,亲眼看着史丹利将他带去训练场,才漫步返回城堡内的大本营。

皇家骑士团的大本营在训练场后面的城堡中,塞几乎是常年住在这里,和当时的阿提耶夫一样没什么时间回明镜湖上的老庄园。自从奥娜雅离世后,塞一直在用工作鞭策自己,并且为了不忘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他特意将亲卫队设成了俩名“失落坟冢守卫”。“失落坟冢守卫”是头戴骷髅假面角盔,身穿琥珀色链甲长袍,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类死亡骑士,如同塑像一般手持符文剑守在塞办公大厅所在的走廊入口,处于半休眠状态的二十四小时驻守。

当塞从守卫身边经过,大步踏入走廊,俩名从阿彻鲁斯来的守卫就像套在盔甲架上的盔甲一样,撑着剑挺立在白石墙中凿出的石棺中。

塞的办公大厅位于骑士团堡垒的第顶层,窗就开在训练场的方向,可以将场上一切尽收眼底。

现在,十五名教官正在训练自己的学生。

(拿好你们的剑!小伙子们!这可不是在绣花!)

(很好!听我的号令:进攻!进攻!)

(向后转!进攻!)

(防守!反攻!)

像这样日复一日的操练塞总是百看不厌。在看似千篇一律的练习中,每一个新兵都会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走向成熟。

对于这些年培养出的新品味,塞自己都觉得惊奇,毕竟年轻时的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还常常逃课、打架。

之所以改变,都是奥娜雅的功劳吧?还有风雪、希娜等人,可现在谁都不在身边了。

塞惋惜地摇着头,回到办工作前坐下,拿起几份文件。

这些文件是骑士团的骨干联合起来拟的一份提案,主要是针对最近部落入侵联盟领地的问题,还有就是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失联的事情。

但将塞吸引住的并不是这些天来人们经常谈论的外来入侵,而是一则内部矛盾的消息。

“西部荒野的增兵许可?”塞放下了手中其他的文件:“已经陆陆续续有灾民围在哨兵岭抗议和乞讨了啊……”

自从迪菲亚兄弟会的头目“埃德温·范克里夫”被杀死之后,西部荒野曾恢复过一段时间的平静,但由于地处贫瘠,人民的生活依旧没能有什么显著改善,导致年轻人被当地的恶势力蛊惑,给治安带来了极大困扰。然而几个月前的大灾变更是让这个不堪重负的贫穷地区彻底崩塌,为数不多的田地也荒芜了,人民开始以拾荒和抢劫为生,很多人都沦落为乞丐,又有更多的人死于暴力、饥饿和疾病。

塞终于意识到,在变革的路上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更有很多很多挑战需要面对,而这些并不全部来源于战争。

放下文件,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西部荒野的文件上划了一个叉。

然后,在回信中写到:士兵不是用来对抗灾民的,哨兵岭更需要的是粮食而不是军队,我会把这份申请提交给后勤部。

西部荒野,一直以来都是贫穷的、外人看来野蛮的小地方。

那里的人为了食物和钱财争先恐后的加入暴力组织,对依然相信正义的、加入了人民军的同胞痛下杀手。而有些不愿堕落,希望能从那荒废的土地逃离去寻找崭新未来的年轻人,却总会被歧视、排斥,——尤其是在城里最不受待见。

杰森就是这样的一个西部荒野年轻人,但他和所有依旧抱有希望的坚强青年一样,不论面对什么,都会努力活下去、追寻下去。

现在,这条通往未来的道路已经敞开了。

(这就不行了吗,新人?再重新来一遍!)

(哈呼——哈呼——是!……)

……

俩周之后,皇家骑士团的驻地

杰森已经差不多习惯了日常的训练,并且很认真地鞭笞自己加倍努力。他也很幸运,在进团半个月的时候就碰上了发薪日,自然也拿到本月的一半薪酬。

半月下来,教官史丹利非常看好他,认为将来会是个栋梁之才。

但比起前途,杰森更在意都跟随自己从西部荒野走出来的俩个孩子,还有依旧留在家乡受苦的人们。

发薪的这一天,杰森利用自由时间出了城,他来到了闪金镇外一处废旧的民房,这就是他和俩个孩子的暂居地,姑且算是“家”吧。他利用薪水买了很多的面包、水果和香肠带给孩子们,并且把剩下的钱全留下了。

然而,这一男一女也就六七岁的小孩子并不是他的亲人,只是相依为命的人罢了。

“杰森!杰森回来了!”

许久不见杰森回家的俩个孩子,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怀抱。

只要能够抱着他们,杰森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可是,生活依旧要持续下去,他们的未来还很长。

-

在杰森出城的时间里,史丹利为了这个年轻人的前途而找到了塞。

“大人,”史丹利进言,“那个叫杰森的年轻人拥有很优秀的潜力,在白刃战中的敏捷度在我所教过的所有人中都算是佼佼者;他还拥有很多具备天赋的人所没有的刻苦精神,我想再过一俩个月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皇家骑士。”

“你想让他成为皇家骑士?”塞背着手站在窗前,考虑了一下,“这些都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是,大人。但是这孩子……”

“史丹利,是什么让你这样关心那年轻人?”

塞转过身,对老骑士特别关心某一个人感到诧异:“因为他是我推荐的吗?”

“当然有这个原因,大人。”

“还有其他原因吗?”

“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但遇到一些问题,我不希望这些问题影响了他的前途。”

“是什么?我能做什么吗?”

“我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些东西——是特别模糊的东西,就连圣光也无法帮我看清晰——这让他变得沉默寡言、脱离群体,但他知道利用这些负面情绪来制造动力刻苦练习。他具备成为一名优秀骑士的潜力,可这需要时间,但最近王国要对贫瘠之地和瓦斯琪尔出兵的事情让我很是在意,若把他分到骑兵营去,相信这些新兵将会是第一批出征的人,这可能会……”

“史丹利,还记得诺森德吗?当时我那一批人还都是在校学生,有的人连鸡都没杀过。”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大人,我、我只是一个建议……”

“但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我会观察那个年轻人一段时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有价值,我会考虑收他作为护卫骑士来保住他的命。”

史丹利鞠躬退下了,只留下塞一个人坐在堆满文件的书桌前思考。

要说史丹利·文森提森是塞最信赖的一位老圣骑士,他出生在艾泽拉斯王国——就是现在的暴风王国领地——为乌瑞恩家戎马一生,是一位沉稳睿智的老人。这是塞第一次看到——也是史丹利第一次——为某个学徒求情。

不论怎么说,在塞眼中杰森最多都只是一个有小本事的年轻人罢了,出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

一个普通的、洁净的灵魂——塞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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